“弟子們出去歷練歸來的時候,找到的、自己煉的什么法寶器物功法之類的都會帶回來。飛升以后,這些東西也全都會留在師門。所以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那……寄塵道長,聽說您已經轉了幾次世,那您的修為是會繼承上一世的修為接著修煉嗎?”一個道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別人的徒弟”簡直如同籠在頭上的陰影一樣,幾乎每一個道門弟子都聽過她的事。即使后來徒弟熬成了師傅、開宗立派也躲不掉這片陰影。如果她是繼承每一世的修為才會實力這么強,那也沒什么可怕的。畢竟量變產生質變,修了一千年和修了一百年的,怎么也無法相比啊。
紀青搖頭:“我確實轉生了幾次,但是因為缺少最后一劫,所以無法飛升。修為到快要飛升的關頭便停滯不前,只能數著年頭等死,然后入輪回重來一世。不過每一世轉生以后和普通人是一樣的,什么都不記得。每世體質也都是不同的,或男子,或女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資質也是或高或低。道術每一世都要重新修煉,擅長的也不一定是什么,也許是符咒,也許是法術,也許是陣法……這都得看天意了。”
“那敢問寄塵道長,最后這一劫是什么劫,方便告知嗎?”其中一個道人問道。
紀青也不避諱,大方的回答:“情劫。”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短暫的沉默過后,有人又問道:“那敢問寄塵道長,這劫能不能規避過去呢?很多人也并未經歷情劫,也一樣能成仙。”
“旁人的路,與我不同啊。”紀青嘆了口氣:“我修的道,缺一劫都不成。生死、別離、愛恨,缺一不可。現今唯獨缺一份愛恨。”
“……”全體靜默半刻。難以想象這女人會為情要死要活的樣子……不對,要是膽敢違逆她心意的話,只怕當時就被一道雷給劈了個神形俱滅吧?有心思活泛的倒是打算等散了會再悄悄私聊,要是山門里能籠絡到這位,實力必然大大增強……
“好了,言歸正傳。關于這次的事情,還有什么要問的嗎?”紀青環視一周,正色問道。
眾人搖頭。
”那便就此別過吧。本來我也是為了還人情而來,現今既已無事,我便繼續修行去了。”紀青站起來,帶著敖光和胡晏清便往外走。其他人想留也沒理由,只好送走了紀青,又坐回去商量此地后續處理等事宜。
“哎,還是人家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
“比不了啊,人家那是預備成仙役,誰知道哪天開了竅,過了情劫就飛升了呢。”
“過得去才能飛升,過不去身死道消。這么多年的罪都白受了。”
“過不去?你覺得她看上誰,誰能不從?”
“那可不一定。”
“你們都想太多,她輪回幾世一次都沒遇到過,這一世可能也遇不到。咱們活著的時候能不能見到還是個問題呢。”
此話一出眾人全部噤聲。是哦,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趕緊整理資料吧!明天還要上報呢!還有心情操心別人的事?”一位道人將一摞書籍放在桌子上,身后還有一群徒弟又連著抱來同樣高的書籍:“整理吧各位!”
“我的天哪!竟然有這么多!”眾人個個叫苦連天,再也沒空去想紀青的事了。
紀青踏上扁舟,敖光跟在她身后和胡晏清一起上來:“去哪里?”
紀青頭也不回,控制著扁舟起飛:“關外。”
“關外風沙大,要是迷失在沙漠里,還不得變人干?”敖光很不想去。沙漠干透了好伐?他一條水族會變成干的。
“有事。”紀青站在扁舟前頭,長發和紗巾被風吹得浮動不止:“你可以不跟著。”
“……你又想趕我走。”
“并沒有,你自己說不想去的。”
“我沒去過,我想去看看。”敖光咬著牙妥協。這是在考驗龍族的抗旱能力?
“你不必勉強自己。”紀青看了他一眼:“晏清說城外五十里有一座深潭,你也可以在那里休息。待我回來便去尋你。”
“你若不回來呢?萬一你在關外過了你的情劫飛升了,或者迷失了方向在沙漠里變人干了,我還要等你下個輪回再來找我不成?”敖光非常不信任紀青,你有前科!
“不會啊。我可以用扁舟記錄去時的路線,它會自動帶著我原路返回的。情劫哪有那么好過,怎么能就這么飛升了。”
“行了,你別想甩掉我,我就要跟去。”
既然敖光堅持,紀青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到了邊關,紀青決定準備一些出關需要的必需品,這個重任當然又交給了敖光和胡晏清兩人去置辦。于是二人便出去采購去沙漠必備的東西去了。
“為什么要買這么多衣服?”紀青看著敖光拎回來的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有衣服,莫名有點頭疼。
“關外風沙大,不帶面紗和紗帽的話連眼睛都睜不開。而且白天日光毒辣、夜晚冷得要命,薄的厚的衣服都要帶齊,不然有的罪受。”敖光把衣服分成三份:“明天就得換上。”
“我的意思是,為什么還要給我買這種異族女子的衣物?”紀青提起一件環佩叮咚、薄如蟬翼的衣衫,一臉不解的問敖光。
“因為好看啊……啊不!是因為方便行動,嗯,方便行動。”
“我每天都穿這身道袍,還不是一樣打妖怪。”
“呃……那不一樣。你去關外,穿這個不符合當地的風土人情,很多事都不好辦。”
“真的?”紀青歪頭,懷疑的看著敖光。
“真的,信我的沒錯。”敖光臉不紅心不跳,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對,我就是想看你穿這種衣服,沒別的!
“……行吧。”
第二天倒換了關文,出關。
一路上,紀青在扁舟頭打坐,胡晏清在扁舟尾坐著不知道在神游什么。敖光閑極無聊,拉著紀青嘚吧嘚吧說個不停。
“我說卿卿啊,究竟什么事要跑到這種鬼地方來辦啊?還有多遠才能到目的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