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墨寶愣了下，反應很快，盯著男人，“你是說這些局部的照片組合起來，是……是……”
    “我看嘴角很像。我再看看眉弓，做個比對。”
    墨寶迅速拿出手機，翻到偷拍的一張媽咪正臉的照片，厲北琛把照片和手機放在一起，仔細比對……隨后，他的心臟沉了不止一分。
    謝芷音很狡猾，把照片切分給醫生。
    但這些部分組合起來，她微整模仿的人……可能是溫寧？
    她為什么要向溫寧的臉微整？
    她們有一半的血緣關系，本來就有三分相似。
    為何，她突然刻意追求溫寧的眉弓，眼角，和嘴角？
    這和她突然離開國內有什么關聯？
    先微整好，再突然消失，謝芷音……究竟去干什么了！
    恐怕不止是藏匿她肚子里那個孩子，躲過厲北琛的追殺那么簡單。
    厲北琛的呼吸停滯，一抹怒火燒灼他的喉嚨，蹦出幾個字：“李承聿？
    說不定是李承聿讓她微整，然后送她出國，李承聿現在破產了都不肯泄露她的行蹤，足以可見李承聿是讓謝芷音去幫他辦什么事了。
    這個事很重要，還需要她微整……成溫寧的模樣。”
    厲北琛的腦子里，仿佛有個炸彈在慢慢炸開，
    他抱起墨寶離開醫院，“森洋，封住這個醫生的嘴。”
    到了門外，厲北琛左思右想，讓保鏢打給顧靳庭，“靳庭，你還在碼頭那邊嗎。
    霍凌這邊耽擱了，你查的怎么樣，有沒有摸出謝芷音從海域逃走的方向？
    她是微整過才被李承聿送出國的，她身上一定帶著什么秘密！
    或許事關溫寧……
    這件事遠比我想象的更復雜緊迫。”
    否則她無非必要，整成溫寧的樣貌。
    顧靳庭那邊非常雜亂，不過他在電話里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你要是說謝芷音整容了才逃跑的話，我這邊監控查到了一個戴墨鏡圍巾的女人身影！
    不太清晰。
    不過老三，我問到了一個船員，他當時負責二號船艙底下的偷渡客人。
    我正在審他，你等我消息！”
    “爹地，顧靳庭叔叔那邊有進展了？”墨寶喜出望外。
    厲北琛劍眉一松，朝兒子點了點頭。
    父子倆坐在車上，深濃的夜，看似平靜如死水，卻讓厲北琛的心臟幾復波瀾。
    李承聿和謝芷音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感覺，這背后還藏匿著一個巨大的隱患，遠不止李承聿想折磨他未出世的孩子那么簡單。
    李承聿現在破產了卻還沒狗急跳墻，和謝芷音的出走絕對有關系。
    他按著眉心，眼瞼陰影重重，看向森洋：“去查一下李承聿這幾天的財務往來，不論他把謝芷音送去國外哪里了，他少不了要打點。”
    森洋一愣，心想厲總的反應真快。
    難怪，誰能搞得過他呢。
    -
    凌晨四點。
    墨寶熬不住，困極，他睡了一覺醒來。
    聽到顧靳庭叔叔的嗓音了！
    一個打挺，墨寶爬了起來，走出爹地的休息間里。
    外面，總裁辦公室燈火通明，顧靳庭帶來了那個被審問的水手，幾個男人高大站立在辦公室中央，氣氛肅穆。
    厲北琛臨窗而立，接過顧靳庭遞上的平板。
    屏幕上是兩個紅點定位。
    顧靳庭指著旁邊的水手：“我帶他指認過監控上謝芷音的身影，雖然模糊，但水手說對她有印象，因為是個孕婦。
    孕婦偷渡，他們水手會格外小心，怕死在船上惹麻煩。
    你自己跟他說吧！”
    顧靳庭推了下水手。
    “是是，老板……”這名水手看見厲北琛的氣勢，陡然緊張，加上被顧靳庭拷打過，他如實道來，“當天夜里，這個女人在地下船艙吐了兩回，她沖我們發好大的脾氣，還要求換艙。
    但上頭有人交代過，一定要掩護好她。
    天快亮時，輪船開出華國海域，她就換了一艘游輪了！”
    “換掉的游輪開往哪個方向，哪國境內？”厲北琛倏然轉過臉。
    水手摳著手指回答，“南下的方向……不確定是去所里群島，還是班門那邊的機場換乘。”
    厲北琛眼眸微瞇，所里群島要跨大洋，“所里群島上面沒有機場吧？”
    顧靳庭搖頭:"那是小島，沒有。如果謝芷音走所里群島，基本上是去南美洲。"
    “班門島上的機場，直飛航線有哪些？”
    顧靳立刻撥通電話查，隨后告知厲北琛，“唯一的直線航線是飛往歐洲。”
    厲北琛低頭碾著手里的香煙，逐漸用力，“這么說，謝芷音可能去了兩個方向，一個歐洲，一個南美。
    李承聿為了確保她安全出境，會選隱秘或者最快的路線。”
    “隱秘的路線是南美，謝芷音的目的是躲起來吧？
    那最快的路線則是在班門島上直飛歐洲，反正航班信息查不到了。”
    顧靳庭鎖眉低吼，“那現在，南美洲和歐洲，她到底去了哪個州？媽的，這怎么找啊？”
    厲北琛則稍安勿躁，眼神看向森洋，“搜出李承聿的財務往來了嗎？”
    “厲總，果然您料事如神，兩天前的下午李承聿通過李氏公司往南美一個地方換匯了一百多萬，賬面上是購買咖啡園。”
    顧靳庭眼睛瞪大：“那謝芷音鐵定是被他送去了南美！老三……趕緊去查他購買的咖啡園地址。”
    厲北琛卻冷薄一笑，片刻不開腔，瞳孔深斂。
    森洋緊張地盯著老板諱莫的臉色，他那雙暗眸里，是看不懂的譏誚。
    “厲總？”
    “森洋，幫我訂好一張飛歐洲的機票，明天我就親自啟程。”
    “什么，老三？李承聿是往南美洲換匯的！”顧靳庭十分的不解。
    森洋一開始也是不解，不過他仔細一想，卻又驚嘆于老板的決定。
    厲北琛瞥了眼顧靳庭，眼神如寒潭篤定，他勾起諷刺的唇角，“靳庭，以我對李承聿奸詐程度的了解，他往南美換匯，就是個障眼法。
    他這種人的陰謀詭計，超乎你的想象。
    反著來，我們就是對的。”
    “可是歐洲和南美洲，范圍都那么大，你不能賭啊！”顧靳庭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