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妳上一瓶放的劑量少了一點,還要再半個滴管。”原來看起來很認真的秦衛還能分神關注她這邊的情況。
一閃神,連劑量這回事都沒關心,幸好她有萬年不敗淡定臉,否則被帥氣的秦衛糾正的羞赧一定會被看穿,尤其是抬頭看著他的白襯衫總覺得是種禁-欲美的羞。
撇開那些詭異齷-齪“少扣扣子的襯衫”“被扯開的襯衫”、“濕透的白襯衫”的念頭,她低下頭專心把手頭上的藥劑配完,在禁欲學長的余光監督下確認每一瓶瓶口都密封確實,小心翼翼地放進恒溫箱中,今天上午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接下來她要整理前陣子至今的實驗數據。
洗凈雙手后脫下實驗衣,抱著MAC,她看了看已經擺滿整個桌子的瓶瓶罐罐,上頭都標示了編號,隨意亂動不得,她和秦衛說了一聲,就到樓下其他地方借空間。
這棟實驗樓很大,就算辦公室沒有位置可以用,總有其他實驗室空著;就算沒有空閑的實驗室,并不是每個人做實驗都會用到整間實驗室的空間,只要里頭做實驗的人她認識,大都不介意她進去借一個桌面打字。
“學姊,借個實驗室桌面。”她走到樓下,借了其中一個交情不錯學姊的實驗室。
這棟大樓是大神集中營,大神之所以為大神,正是因為他們在某些方面的長才,而那分長才通常不是從天而降,他們對于正事的付出與專注,是一般人難以企及。
所以樓宓和學姊沒有交談,空間只有她和學姊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中午學姊要出去買午餐,順口問了要不要幫她帶一份,她想也沒想,請學姊帶了兩份餐,不理會學姊的意味深長,她沒忘記樓上還有一個人。
當她提著餐點上樓,秦衛還在面對數量眾多的實驗,打開門,他側對著她,低著頭往瓶子里添加液體,黑瀏海微微遮住他的眼。
她知道他在做的是他們架構里最龐大也最重要的實驗,這份數據能決定成敗,如果有了誤差一切都前功盡棄。所以一定要更加警慎,不允許任何大概和模棱兩可。
身為一個研究者,她其實十分欣賞秦衛這樣的態度,一絲不茍。如此才能最大可能的排除不穩定。
悄悄把餐放在鄰近門口的桌上,她又無聲無息把門扉關上,退了出去。
所以她也就沒看到在她關上門后,秦衛停下手上工作轉過頭來的那一眼。
興許是看見了他的認真,下午她做起事來格外的有動力,進度一路高歌,她甚至覺得如果可以這樣高速進行下去,他們預定好的時間表或許可以提早完成也不一定。
但她的美好愿景在碰到某項數據的整理時,硬生生卡住了。
那是一組兩天前剛出來的數據,檢查過后大致沒問題,但要呈現在書面上還要經過層層復雜的運算,為了避免浪費時間,秦衛事先給了她一個計算軟件,可以快速計算這個轉換的公式。
但問題來了,那個軟件并不是英文,而是德文。
她有淺薄的德文底子,但都僅限于基礎的日常談話和簡單的詞匯,手寫最簡單的句子都有問題,更何況這類軟件里的用字通常都是生冷怪僻的專業用語。翻譯軟件的翻譯不夠精準,讓她在操作上出現很大的困難。
她不是沒有想過找秦衛求救,但想到他正在進行實驗最重要的部分,去打擾他的念頭又縮了回去,打斷后再重啟實驗,并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且據她所知,這棟樓里頭會德語的還是有幾個,但此時都很巧的不在樓里。
愛莫能助的學姊僅能貢獻綿薄之力,出去替樓宓買晚餐。
折騰了快半個小時,她微微嘆一口氣,雙手一頓擺在筆電鍵盤上,這真的很麻煩,軟件用不順,她甚至不能確定她現在算出來的數據到底正不正確,會不會最后做了一場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