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
突發的野鴛鴦事件算是活躍了一下氣氛,一個月后,高考終于來臨了。品書網.
由于學校要作為試場,所以高一高二都要放假兩天,肖兔暫時不回家,只好在凌超家的公寓里暫住,而凌媽也特意從鎮上趕來照顧兒子。
考試的最后那天下午,天氣異常悶熱,天氣預報里都說,這是近幾年最熱的一次高考。
而在公寓的空調里,凌媽正在廚房準備晚飯,肖兔則坐在沙發上讀英語。她一邊讀,一邊不經意地朝玄關掃兩眼,總覺得心里有些忐忑。
五點一過,就聽不遠處A中傳來了喧鬧的人聲,過了一會兒,凌超大汗淋漓的開門進來了。
他進了門,也不說話,先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沒一會兒,浴室里傳來流水聲。
肖兔這時候也沒心思讀英語了,把書往旁邊一放,開始胡思亂想。
他進來為什么不說話呢?不會是考得不好吧?可是以凌超的水平,應該不至于發揮失常呀……越想越覺得不安,她實在忍不住,就拿了塊浴巾跑到浴室門口,想等他出來問個明白。
就在這時候,浴室的門忽然開了。
肖兔正貼著耳朵往里聽動靜呢,門一開,她的半張臉就直接貼到了凌超還沾著水珠的胸口。
“你不用那么急著投懷送抱吧?”
揶揄的聲音傳來,肖兔急忙跳開,貼過他的那半張臉紅得驚人,沒一會兒還有半張臉也紅了,吱吱往往道:“你……你干嘛不穿衣服!”說著,往凌超身上瞟了一眼,他赤著腳,下身套了條沙灘褲,赤著上身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濕漉漉的短發還在往下滴水。
見肖兔偷瞄他,凌超也不在意,反倒更靠近了她幾步,似笑非笑道:“看夠了沒?”
肖兔忙撇開眼,往后退了幾步,把手里的浴巾朝他扔了過去:“誰要看你啊?快把頭發擦干凈!”
照理說,凌超這時候總會再損她幾句,不過今天他卻什么都沒再說,接過浴巾往房間走去。等肖兔轉過臉準備問他話的時候,才發現跟前早就沒了人。
“喂!”肖兔追了進去,“你還沒說你考得怎么樣呢?”
凌超還是不答話,坐在床上翻起了漫畫書。
“頭發擦干了再看書!”肖兔說。
“你什么時候跟我媽似的了?”凌超笑。
肖兔窘了一下,剛想出言反駁,一塊浴巾卻突然拋進她手里。
“你幫我擦。”他氣定神閑地使喚著她。
“要擦你自己擦!”肖兔又把浴巾拋回給了他。
“好吧。”凌超聳聳肩,“那我就不告訴你我考得怎么樣……”
“你!”肖兔無語。
什么叫無恥,利用別人的好奇心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就是無恥啊!
“我來啦!”肖兔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浴巾,坐在床邊,像搓麻球似的來回擦他的頭發。
“輕點,你跟我有仇啊?”
“沒錯!如果你再不告訴我你考得怎么樣,你就等著去出家吧!”肖兔說著,加重了手里的動作,活像要把他的頭發都拔下來似的。
“真是敗給你了!”凌超吃痛地咬牙,奪過她手里的浴巾,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我考得還可以吧。”
“具體一點嘛!比如試卷難不難啊?有沒有題目沒做出啊?或者你覺得能考幾分之類的。”
“你問這么清楚干嘛?你又不是我媽。”
“我……”肖兔一時答不上來了。對呀,自己為什么這么關心凌超的成績呢?又不是她考試!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想知道,還生怕他考砸……
“你,你是我干弟弟,我關心一下嘛!”她心虛地回答。
凌超的臉迅速陰了下來:“你再說一遍我是你干弟弟,我就強暴你。”
肖兔:&*(百分號)(百分號)$*&
氣氛一時冷了下來,肖兔低下頭,開始想凌超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對自己說話變得那么肆無忌憚了,似乎……似乎就在一個月前,他在鏡湖的長椅上想吻她,從那時候開始兩人相處的模式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肖兔雖然對感情不敏感,但這年頭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了。蔣娟娟整天在她面前講誰和誰好了,誰和誰分了,誰和誰在走廊里偷抱……這樣的事情聽多了,她也隱約感覺出來凌超應該是喜歡她的。
可問題是……
凌超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凌超為什么喜歡她?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讀幼兒園的時候還同睡過一張床!在肖兔的印象里,凌超和爸媽一樣是自己的親人。
親人忽然變成了情人?這感覺……著實別扭!
“你準備考哪所大學?”凌超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了肖兔的思緒。
“啊?”肖兔茫然,“我不是還早著么?”
“你說你喜歡念護理?”
“恩……”
“Z大的護理專業不錯的。”
“Z大?”肖兔吃了一驚,“我怎么可能考得上Z大!”
“你又沒考過,怎么知道考不上?”
“不可能!”肖兔擺手,“我現在的水平,一本能不能上都是個問題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如果為了我呢?”凌超忽然打斷她。
“啊?”肖兔懵了。
“為了我,你能考上嗎?”他雙手撐著床,側臉看她,微垂的眼簾里,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某種光芒。
情人?肖兔又想到了這個詞,心竟然怦怦得跳了起來。
他這樣說,是在發出某種邀請吧?邀請她讀同一個大學,邀請她……
“唉!”凌超忽然嘆了口氣,“如果你不讀Z大,以后就沒人給我洗衣服了……”
肖兔臉上的羞澀定格了。
片刻之后,她奪過床上的浴巾,包著凌超的頭猛擦:“你別讀大學了,你出家算了!出家算了……”
T_____T
※※※※※※
凌大公子當然是不舍得出家的,半個月后,高考成績和分數線陸續下來了,凌超毫無疑問的填報了Z大經濟學專業,之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Z大的錄取通知書就寄到了家里。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老凌特別高興,在鎮上最好的奧森酒店里定了宴會廳給兒子擺慶功宴。肖兔一家人自然也去了。
往往這樣的場面,最風光的不是考生而是家長,加上老凌因為生意關系朋友多,整個宴會廳竟然坐滿了前來祝賀的人。
肖兔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里的大部分人她連見都沒見過,估計凌超也沒見過。最夸張的是連A中校長都來了,還握著凌超的手,直說這是自己學校里的學生,那臉笑得,跟自個兒考上大學似的。
與那些笑容滿面的人不同,整場宴會,凌超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甚至還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肖兔知道凌超在煩什么,她也討厭這些人,套用趙本山小品里的一句話就是:“一笑像哭似的,一哭像笑似的。”怎么看,怎么難受。
到了快結束的時候,凌超終于坐不住了,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既然主角都走了,肖兔怎么還有不走之理呢?于是她找了個借口,也跟在他后頭溜了出去。
凌超一直走到酒店的露天平臺上,這才轉過身道:“出來吧。”
跟在暗處的肖兔囧了囧,乖乖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跟在你后面的?”
“就你那點本事……”凌超嗤了聲,趴著平臺邊上的欄桿,將目光投向那無垠的夜空。
“我當然沒你本事大!”肖兔朝他做了個鬼臉,走了過去,也想趴在欄桿上,可惜她個子矮,欄桿又高,趴不上去,只好像坐牢似的抓著兩根欄桿眼巴巴地往外望。
這家奧森酒店是這個小鎮近年來興起的一批高層建筑之一,有四十五層樓高,坐落在新區最繁華的鬧市區里,站在樓頂往下望,整個鎮子的夜景盡收眼底。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任誰也無法相信,這里在十幾年前還是一片滿目平房的不毛之地。
這個城鎮發展的腳步是那么的迅速,十幾年的白駒過隙,無數的樓房已經拔地而起,對于住在這里十幾年的人來說,這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般。
“你看那里!”肖兔的手忽然指向了遠處一片黑漆漆空地,“你還記不記得那里以前是干嘛的?”
“兒童公園?”
“對啊!我以前最喜歡去那里玩了,我還記得那里的滑梯是頭大象的樣子。對了!還有那邊的碰碰車,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去玩的時候,我很不會玩,每次都頂著墻出不去……還有還有!我第一次骨折就是因為玩跳床玩的,害得我媽后來都不讓我再接近跳床了……”她不停地回憶著,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黑眸映著星空,熠熠閃光。
肖兔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樣子全落在了凌超眼里,在心中郁結了一夜的情緒仿佛就那樣散了,月光都似乎變得柔和起來。
“唉!”肖兔忽然嘆了一聲,“如果兒童公園沒拆那該多好,我好想再去玩一次蹺蹺板……”
她皺著眉頭,嘟起嘴巴的樣子,叫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那我把那塊地買下來,給你造個游樂園,讓你玩個夠。”他挑眉。
肖兔一愣:“你開玩笑哦?買塊地很貴的,還要造個游樂園,你打算去搶銀行啊?”
凌超失笑,張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沒能說出來。他轉過臉,將目光投向那塊黑漆漆的空地,眼神突然變得悠遠起來。
不可能嗎?
如果你喜歡,不可能又何妨?
本書來自品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