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被這句話嚇得瑟瑟發(fā)抖。
她還以為季月是把她當做丟失的同伴來尋找的,沒想到居然是儲備糧嗎!
可是這家伙之前明明過自己不吃羅剎,怎么會想吃她——
白稚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季月曾經(jīng)過的話。他他差點就生吞活剝了一只羅剎,原來那只倒霉的羅剎就是她……
原來如此。這個大騙子,居然從頭至尾都是在騙她,怪不得被她救醒后會『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還好剛才沒有告訴他自己就是阿稚,否則現(xiàn)在只怕連骨頭都不剩了!
白稚又氣又怕,還生出幾分劫后余生的慶幸。她『摸』『摸』自己的胸口,決定試探一下季月。
“那個……”她心翼翼地仰起臉觀察季月的反應,“不定阿稚已經(jīng)死了呢……?”
她已經(jīng)死了你就放過她吧!??!
季月聞言冷冷看過來:“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嗚嗚嗚錯話了!
白稚可憐巴巴地移開視線:“我瞎猜的、瞎猜的……”
“喂。”
季月忽然一把抓起白稚的手腕,眼神陰冷而幽深,“該不會……你根本就不知道阿稚在哪兒吧?”
白稚頓時心里一驚。她有預感,如果這個時候不知道,一定會被季月毫不猶豫地干掉。
“怎怎怎么會……我當然知道她去哪兒啦,只是她已經(jīng)走了很遠,可能要有一段時間才能追上呢……”白稚笑得很勉強。
“是么?”季月嘴角輕輕揚起,笑容恬靜柔和,“沒關系,能找到就好?!?br/>
白稚都快哭了。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攤上這么個惡魔。當初明明是她救了他一命,現(xiàn)在卻要被他追殺。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下狠手,直接弄死這家伙……
思及此處,白稚偷偷瞄了身旁的季月,卻發(fā)現(xiàn)他的唇邊正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
不行,就沖著這張臉,給她一百次機會,她也下不去手哇。
果然顏狗不得好死嗎?
白稚生無可戀地吸了吸鼻子,沮喪地:“那我先回去了,我們明再聯(lián)系吧。”
“回去?”季月聞言微微蹙眉,“你又要丟下我嗎?”
這個“又”字用得就很靈『性』。
白稚不敢往深處想,僵硬地笑笑:“不是,我那邊還有三個人呢,你肯定也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吧?”
季月:“我不管?!?br/>
還挺無理取鬧哈。
白稚有點犯難。讓主角和反派一起同行,尤其反派還是動不動就要殺饒主,這對她來幾乎是地獄級別的挑戰(zhàn)。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跟著三個金主不愁吃喝,季月卻什么都沒有,這么一對比好像又很可憐……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也可以?!卑字勺罱K還是妥協(xié)了,“但是我們好了,你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更不可以傷害他們?!?br/>
“好啊?!奔驹滦Φ萌诵鬅o害,“好了。”
白稚下意識想要伸出指與他勾一下,但一想到之前她也在季月面前做過這個動作,又默默將手縮了回去。
季月安靜地看著她,什么話都沒。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吧,已經(jīng)很晚了?!卑字陕暤?。
“好?!奔驹曼c點頭。
白稚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不可以傷害別人哦。”
“好。”季月又點點頭。
白稚:怎么突然又這么聽話了,男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動物。
季月乖巧的表現(xiàn)讓白稚安心了不少。燈會漸散,她帶著季月『摸』了好久的路,差點找不到回客棧的方向,所幸她居然在人群里看到了賞燈歸來的殷念容,才不至于和季月兩人在金都街頭湊合一夜。
殷念容身形高挑,容貌嬌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十分醒目。白稚隔著老遠呼喊她的名字,她頓了一下,然后慢慢轉過臉,清麗的臉上還殘存著一絲冷漠。
念容姐姐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白稚胡『亂』猜測著來到她面前:“念容姐姐,你也出來看燈會嗎?”
殷念容笑瞇瞇地點頭:“是啊。沒在燈會上遇見妹妹真是可惜。這位是……?”
狹長美眸掃向季月,透著一絲探究之意。
“啊,他是我新交的朋友,我正準備拉他入伙呢。”白稚半開玩笑地含糊過去,“對了,念容姐姐,你還記得回客棧的路嗎?我『迷』路了,正在發(fā)愁呢……”
“當然記得呀,我又不是你這個『迷』糊?!币竽钊葺p笑著刮了下白稚的鼻子,然后抬手指向一個方向,“喏,順著那條路直走再左轉很快就到啦??禳c回去吧,別讓你的朋友們等急了。”
白稚見她似乎沒有回客棧的打算,順嘴問了一句:“念容姐姐不一起回去嗎?”
殷念容神秘地掩嘴一笑:“我還有點事要辦,就不和你們一起了。快回去吧,夜晚可是很危險的哦。”
她轉身消失在人群中,留下白稚回味剛才那句話。
夜晚很危險,可她卻沒有回去……難道對她來就不危險嗎?
季月突然不冷不淡地開口:“你的朋友真多啊?!?br/>
白稚:“……害,都是酒肉朋友,假的很、假的很。”
季月輕哼一聲,懶得再與她討論了。
白稚暗暗擦了把冷汗,按照殷念容提示的方向走下去,不多久兩人終于回到了客棧。
此時已是深夜,客棧里很安靜,除了老板娘和店二以外已經(jīng)沒什么人走動了,老板娘見白稚帶了個俊秀少年回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還沖白稚眨了下眼睛,好像在“我懂”。
白稚: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白稚假裝沒有看懂老板娘的暗示,拉著季月“噔噔噔”上了樓。樓上不少客房都已經(jīng)熄燈了,只剩下白稚住的那間客房依然是亮的。
難道蘇木瑤他們還沒有回來?
白稚回頭對季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輕輕推開門,探頭向里望去——
“白!是白回來了嗎?嗚嗚嗚真的是白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一推開門,蘇木瑤就噫噫嗚嗚地撲了過來,眼看著就要一把抱住白稚,季月忽然伸手將白稚向后一拉,蘇木瑤頓時撲了個空。
“白你干嘛后退呀,我都擔心死你了!”
蘇木瑤委屈兮兮,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白稚身邊多了個人。
白稚先是心翼翼地偷看季月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她就是怕蘇木瑤喊出她的名字,那她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正當白稚放下心來并打算喊蘇木瑤三人開個會的時候,唐映也從客房里走出來了。他一臉不滿,一看到白稚便呵斥起來。
“白稚!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公子為了找你把燈會上的人都問遍了……”
白稚:“………”
她僵硬地轉過頭去,正對上季月探究的目光。
“白稚?”他輕聲重復了一遍。
白稚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嚶嚀。
唐映你這個混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