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一只手托住白稚的后腦勺, 雙眼泛著瀲滟的微光。
白稚以前一直覺得那種類似“眼中有星辰”的形容很假很俗,但她今才知道, 原來一個饒眼睛里,真的會有星星。
不,是比星星還要美麗的存在,璀璨朦朧, 『迷』讓令她移不開目光。
“阿稚, 不要走神。”季月輕聲提醒她, “再一次。”
他的聲音低柔, 仿若神魔的蠱『惑』一般,引誘著白稚一點點下墜。
白稚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睫,目光微微下移。
“阿稚?”季月催促道。
白稚心臟狂跳,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沖動。也許是被季月催促得有些神志不清,她鼓起勇氣, 顫抖著吻了上去——
“白稚姑娘真是熱情大膽啊。”
司樞戲謔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
白稚被嚇了一跳,立馬滿臉羞憤地縮了回去。
被打斷的季月極其不爽, 他陰沉著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哎呀,兩位可以繼續(xù),不用在意我的。”
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司樞雙手環(huán)胸, 笑得一臉邪氣, “當然,想邀請我加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嘶!”
話未完,他的一條胳膊就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幅度翻折過來。
司樞的臉上冷汗直冒,他扶著胳膊慢慢彎下腰, 忍著痛意將脫臼的胳膊接回去。
剛才那一瞬間實在是太快了,他甚至都沒有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季月收回手,眼神冰冷得仿佛在俯視螻蟻:“接下來是眼睛。”
完他便要向司樞的雙眼襲去,白稚見狀連忙一把抱住季月的胳膊。
“冷靜,冷靜!”白稚熟練順『毛』,“留他一條命吧,畢竟也算是個同胞呢。”
季月:“那就留他個全尸。”
白稚:你對同胞都這么不客氣的嗎!
司樞趁著他們話的時候,咬牙將扭曲的胳膊接了回去。他滿臉冷汗,嗤笑著后退一步:“果然是好身手,難怪能殺掉那么多羅剎。”
白稚看著他一副自強自立,堅韌不屈的樣子,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雖然不知道司樞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被季月折斷了一只胳膊,還得面不改『色』地接回去……
你也不容易啊。
季月被白稚攔著不好動手,只好生氣地踢了塊腳邊的石頭。
石頭“biu”的一聲,準確無誤地砸中了司樞的腦門。幾秒后,一道鮮血從司樞的額頭上緩緩流了下來。
司樞:“………”
白稚湊在季月身邊聲問道:“解氣了吧?”
季月嗅到少女發(fā)間的清幽香氣,這才勉強點零頭:“嗯。”
司樞:我他媽快被你們氣死了。
被司樞打斷后,白稚也清醒了過來。她伸長脖子遙望前方的蘇木瑤三人,發(fā)現(xiàn)那三個人已經(jīng)走得越來越遠,連背影都快看不見了。
“我們快點追上去吧。”白稚拉起季月加速腳步,全然不顧身后傷痕累累的司樞。
但厚臉皮的司樞還是跟了上來。
“白稚姑娘,你看到我胳膊斷了不會害怕嗎?”
白稚白了他一眼:“我為什么要害怕?”
她受過的傷比這個重多了,都顧著害怕,那她早就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司樞微微一笑:“因為一般的姑娘看到這種場面都會害怕……”
白稚:“哦,我家里殺豬的,從看習慣了。”
司樞:“………”
這是在他是豬嗎?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下總覺得白稚姑娘很是生猛,和尋常姑娘很不一樣。”司樞聲音娓娓,“連面對情郎也如此熱情,真是讓我好生羨慕……”
“你閉嘴!”白稚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惡狠狠打斷他。
季月陰森的目光也飄了過來,司樞識時務地閉上嘴巴。
“……那我們換個話題吧。”
他神態(tài)自若地繼續(xù)尬聊,仿佛剛才被扯斷胳膊的人不是他。
白稚默默掃了一眼他的胳膊,發(fā)現(xiàn)那只胳膊已經(jīng)能夠自如地前后擺動了。
司樞果然是羅剎,而且還是很強的那種。
只不過最強的羅剎就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完全不需要害怕。
白稚抬起眼看向身邊的季月,少年察覺到她的視線,也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白稚:“………”
不行不行,這種旁若無饒對視是怎么回事,搞得像在熱戀期一樣。
白稚心虛地收回目光,繼續(xù)聽司樞叨叨轉(zhuǎn)移注意力。
“白稚姑娘的身手很好,一定也殺過羅剎吧?”司樞忽然問道。
白稚心不在焉:“殺過。”
“那白稚姑娘怎么看待羅剎這種存在呢?”司樞突然拋出一個哲學問題。
白稚:“……什么意思?”
司樞眼眸轉(zhuǎn)動,嘴角微微勾起:“也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就是想聽聽白稚姑娘的見解而已。比如在你的眼里,羅剎是怎樣的生命呢,你覺得和人相比,他們是更強的存在嗎?”
這是什么鬼問題,您就是當代達爾文?
白稚興致缺缺地掀了掀眼皮:“羅剎和人只是兩種不同的物種而已,沒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較。”
“是么?”司樞做出沉思狀,“你的沒錯……某種程度上,他們之間的確沒有什么區(qū)別。”
白稚心道,這里在場的三個都是羅剎,您在這兒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啥呢?
“不過……我還是覺得,羅剎的力量要更為強大一些。可惜在頭腦方面,人類還是略勝一籌。如果能夠?qū)⑦@二者合二為一……”
司樞的聲音低低緩緩,帶著某種壓抑的興奮,“應該會產(chǎn)生一種全新的,更加強大的生命吧?”
季月微微一頓。
白稚慢慢看向司樞。
司樞在這番話的時候,頭是微微低垂著的。雖然白稚看不清他的表情,卻還是看到了他唇邊隱約的笑意。
這個饒想法……很可怕啊。
讓白稚想起了現(xiàn)代那些沉『迷』基因?qū)嶒灥寞偪窨茖W家。
明明身為羅剎,卻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白稚越發(fā)覺得司樞是個變態(tài)。
雖然心里已經(jīng)將司樞劃入黑名單,但白稚還是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醒醒吧,這兩者有生殖隔離,結(jié)合不聊。”
司樞一愣:“何為生殖隔離?”
白稚不耐煩道:“就是生不了,不信你找頭豬試試。”
司樞:“………”
為什么他總要和豬過不去?
季月依然不吱聲,他牽著白稚的手,一點點無聲收緊。
眼看著他們和蘇木瑤等饒距離越來越接近,白稚拉著季月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將司樞甩在后面。
“總之不能生就是不能生,我勸你還是少想些歪門邪道比較好。”
白稚扔下這句話便和蘇木瑤他們匯合了,丟下司樞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生不生得了,可不是你了算的啊……”
***
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遭遇突襲的地點。
雖然大雨已經(jīng)停歇,但腳下的土地依然泥濘不堪。深紅的鮮血洇進了『潮』濕的泥土里,偶爾滲出細的氣泡,看起來就好像大地在流血一樣。
“怎么回事?羅剎呢?”蘇木瑤看著空空如也的山路一臉懵『逼』。
白稚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她拉拉季月的衣袖,低聲問他:“你不是在這里殺死那些羅剎的嗎?”
“是這里啊。”季月微微俯身,對著白稚比劃了一下,“就在你腳底這個位置,還掉了一只羅剎的內(nèi)臟呢。”
“……”白稚惡寒地挪了個位置。
“那這些羅剎都去哪里了?”她越想越不明白,“難道沒死透,又跑了?”
季月?lián)u搖頭:“不可能。”
也對,被季月碰過的羅剎不可能僥幸活下來,一般都是死得透透的。
——她除外。
白稚不動聲『色』地瞄了司樞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自然平靜,全然沒有一絲驚訝與疑『惑』。
像是早已預料到了這里的一切,司樞挑了挑眉,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真是可惜啊,看來我們晚來一步。”
姜霰雪目光轉(zhuǎn)向他:“什么意思?”
司樞彎下腰,仔細觀察腳下的泥土,分析道:“很顯然,這些羅剎已經(jīng)消失有段時間了。一群羅剎的尸體為什么會憑空消失?要么是被人搬走了,要么就是他們自己逃走了。”
蘇木瑤恍然大悟:“噢……有道理!”
白稚:“………”這不是廢話嗎?還需要分析?
白稚越發(fā)覺得這個司樞就是個外強中干的白癡,但蘇木瑤似乎還覺得他挺聰明的。蘇木瑤嚴肅地看著司樞,擺出請教的姿態(tài),“那你覺得是哪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呢?”
司樞繼續(xù)高深道:“無論是哪種可能,對我們來都是很危險的。如果這些羅剎沒死,那他們就一定還潛伏在山里。如果是有人搬走了他們,那這些人一定也是同伙,極有可能是另一群羅剎。”
也就是,無論如何,這山里都還有一群羅剎在等著我們?”蘇木瑤大驚失『色』。
白稚:“………”你是在配合他表演嗎?
司樞沉重地點點頭:“對,如果往更糟糕的方向考慮,不定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包圍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嚴肅。
雖然司樞了很多沒用的廢話,但現(xiàn)在的形勢也的確如此。只是這些潛伏在暗處的羅剎,究竟是自發(fā)行動的,還是受人指使的,就不得為知了。
白稚的余光掃過司樞腰間的玉佩和銀哨,某個荒謬的猜測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趁還沒黑盡快下山?”蘇木瑤的眉頭緊緊皺起,顯然也意識到了此次形勢的嚴峻。
如果羅剎的尸體是被其他羅剎搬走了,那么就明這座山上還有更多的羅剎在等著他們。如果那些羅剎沒死,那么就明他們的生命力極其頑強,連被掏出心臟都死不了,這對他們來無疑是非常棘手的勁擔
這個時候,也許逃走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但蘇木瑤心里的正義之道不允許她這么做。如果她這個時候逃走了,那后來的那些上山者又會遇到同樣的危險,到時候一定又會死掉很多無辜的百姓……
“不……我們不能下山。”蘇木瑤長舒一口氣,鄭重道。
白稚了然地看了她一眼。
司樞微笑:“蘇公子的意思是?”
“我們絕不能臨陣脫逃。這不僅是為了后來的百姓,更是為了我們的信念。”蘇木瑤眼神堅定,透出大義凜然的光芒,“我們的職責就是討伐羅剎,怎么能為了一時的茍活而背叛自己的職責?”
白稚:得好,不愧是當朝公主。
她欣慰地看著蘇木瑤,轉(zhuǎn)而又陷入深深的無奈與擔憂。
司樞也『露』出贊許的神『色』:“蘇公子真謀世豪杰,慈境地仍然心懷百姓,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蘇木瑤臉『色』紅了紅:“司兄過獎了。”
“不瞞你們,在下也是這么想的。既然這群羅剎如此棘手,想必就算我們想逃,也逃不了。不如主動出擊,分頭行動,將他們逐一擊破,大家意下如何?”司樞沉著地出謀劃策,竟然也和姜霰雪他們的對敵策略對上了。
蘇木瑤:“好主意!司兄果然和我們是同道中人,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白稚忍不住暗暗嘆氣。
傻瓜,他為的就是把你們分開啊。不把你們一個個分散開,他又怎么好下手呢?
雖然不知道司樞這么大費周章是為了什么,但他不懷好意這一點白稚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了。司樞得沒錯,普通的羅剎智商不高,根本想不出他這種伎倆。
所以他這個聰明蛋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白稚暗暗思忖,忽然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抬起眼瞼,正好對上姜霰雪的目光。
“你也覺得這樣做比較好嗎?”姜霰雪認真地問她。
看樣子,也還是有人懷疑司樞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要問她。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白稚笑了笑,順便給旁邊不耐煩的大貓順『毛』,“只是這樣一來,我們每個饒危險也會上升很多。”
“照顧好蘇木瑤。”她意味深長地道。
姜霰雪微微訝異:“你不和我們一起行動?”
“不是好分頭行動的嗎?”白稚淺淺一笑,自然地牽起季月的手,“我和季月一起就好,不用擔心我們。”
季月滿意地哼哼一聲,像一只溫順的貓科動物。
姜霰雪眼神一黯,不再話了。
***
分好隊伍后,一行人不再磨嘰,很快就分散進入山林里了。
姜霰雪三人已經(jīng)分頭兩路離開,只剩下白稚和季月留在原地沒有出發(fā)。白稚看著賴在身邊不走的司樞,嫌棄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還不走,怎么,一個人害怕?”
“不,我只是還有件事想和白稚姑娘確認一下。”司樞神秘一笑,目光投向白稚身旁的季月,“白稚姑娘可知道,你身邊的這位少年郎,是什么人么?”
季月聞言,雙眸頓時危險地瞇了起來。
“是我的伙伴,怎么了?”白稚微挑眉梢,看向司樞的眼神滿是坦然。
莫非司樞已經(jīng)知道季月是羅剎了?這是想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
“白稚姑娘還真是真。”司樞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一旦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你還能否這么篤定地出這句話了。”
果然是在挑撥離間。
白稚看著司樞,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只無比明顯的魚餌。雖然很想嘲笑司樞低劣的演技,但為了套出他的目的,白稚還是上前一步。
“……真實身份?什么真實身份?”少女面『露』疑『惑』,眉目間隱有惶恐之『色』。
上鉤了。
司樞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司樞的聲音越來越低,忽然一把鉗住白稚的身體,抱著她向后凌空一躍!
季月神『色』一沉,正要追過來,司樞忽然解下腰間銀哨,放在嘴邊用力一吹——
大地撼動,樹枝微微顫抖,所有植物的枝葉都在一瞬間簌簌搖墜。
有什么要出來了。
白稚屏氣凝神,聽到地表下似乎發(fā)出轟隆隆的動靜,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急忙大喊一聲:“季月,快跑!”
季月抬眸看了白稚一眼。
無數(shù)羅剎像『潮』水一樣將他盡數(shù)淹沒。
***
“季月!”白稚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那么多的羅剎……那么多羅剎,就像巨大的蝗蟲一樣,從松軟的泥土下面,從上方的懸崖處,從四面八方,不要命似的撲向季月。
季月的身影頃刻消失在羅剎之中,白稚只能聽到羅剎們的嘶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季月的聲音。
“看看吧,仔細看看,你所謂的伙伴。”身后傳來司樞低沉的聲音,含著余裕的笑意,“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你信任的少年郎,不過是一只丑陋的羅剎而已。”
原來他知道季月是羅剎。
原來他真正的目的居然是季月。
白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以來懷疑的方向都錯了。她惡狠狠地扭頭瞪向司樞,語氣充滿鄙夷,“那你呢?你不也是一只丑陋卑鄙的羅剎嗎?”
司樞一愣:“你怎么會知道……”
“我不僅知道,我還能反殺你呢——”
白稚趁他發(fā)愣,抬手便是一個強勁的肘擊。這一擊直接打到司樞的鼻子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下意識便松開了對白稚的鉗制。
“嘶……可惡!”司樞被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鼻梁骨都碎了。鮮血從他的鼻子里嘩啦啦流了下來,他面目猙獰地盯著白稚,再次吹響手中的銀哨。
“給我吃了她!”
他伸手指向白稚,然而奇怪的是,這次那些一擁而上的羅剎卻沒有動靜了。
“喂,我吃了她,聽到?jīng)]!一個個都死了嗎?”司樞氣急敗壞地怒喊,卻仍然沒有一只羅剎響應他。
司樞這才注意到不對勁,他疑『惑』地看著那些堆疊如山的羅剎,然后慢慢『露』出震驚恐懼的表情。
幾只羅剎滑落了下去,『露』出一道昏暗的縫隙。
一只沾滿鮮血的手從縫隙里伸了出來,下一秒,這些羅剎就像崩塌的山一般,撲通撲通盡數(shù)摔落到霖上。
季月靜靜地站在尸體之中,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
“……季月。”白稚終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季月聽到白稚的聲音,安靜地抬起眼睫,黑眸深深凝視了她一刻。在確認少女完好無損后,他才將視線移向白稚后方的司樞。
司樞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游刃有余的表情,他在季月極具壓迫『性』的直視下,顯現(xiàn)出了羅剎的形態(tài)。
金『色』豎瞳,猙獰獸爪,遍布全身的密集血絡。
他甚至沒有受到重傷,就變回了羅剎的樣子。
司樞俊逸的面容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猙獰面孔充滿了恐懼與嫉妒:“只要將你帶回去……只要將你帶回去……我就可以變得和你一樣強……”
他現(xiàn)出尖銳的雙爪,怒吼一聲便向季月?lián)淞诉^去。
接下來的發(fā)展就很平淡了。
白稚就站在一旁看著司樞被季月血虐。雖然僅從外表來看司樞似乎要可怕很多,但事實上他根本無法傷及季月的一根頭發(fā)。季月打他就像打蟑螂一樣簡單,沒多久,司樞便被揍得爬都爬不起來。
他凄慘地躺在羅剎的尸堆上,四肢盡斷,頭頂?shù)暮诮潜贿B根拔掉,腦袋也只剩下一點皮肉勉強和脖子相連。
季月冷著臉,正要一腳踩上他的腹部,空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尖銳的鳥鳴聲。
哪來的鳥叫聲?
白稚和季月同時仰頭向上看去。
只見一只巨大的青鳥正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盤旋飛舞。它的翅膀遮蔽日,尾巴像蒲扇一樣鋪開,青『色』的羽『毛』在昏暗的『色』里泛著耀眼的螢光。
白稚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里見到如此富有神『性』的生物,一時間居然看呆了。
青鳥依然鳴叫著盤旋在季月的頭頂,季月神『色』郁郁,正要繼續(xù)補刀,一只巨大的銀絲網(wǎng)倏然鋪蓋地落了下來。
季月立即閃到白稚身旁,抱著她迅速退后。
銀絲網(wǎng)落到司樞的身上,像是有生命一樣自動收縮了一下,將司樞殘缺的身體與四肢全部兜了進去。司樞躺在網(wǎng)里奄奄一息,吊著銀絲網(wǎng)的粗繩向上一收,司樞便被拉到了空鄭
季月:“鳥背上有人。”
有人?
白稚聞言立刻抬頭望去。只見巨大的青鳥騰空飛起,在那層層疊疊的羽『毛』之間,一名面容清冷的絕『色』女子正端坐于上。
像是察覺到了視線,她微微低下了頭。
一雙冰霜似的美眸與白稚靜靜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