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當(dāng)即拒絕了季月的好意, 并警惕地拉緊自己的衣領(lǐng),緊緊盯著季月的一舉一動。
季月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阿稚, 你干嘛這樣看我?”
白稚:“我怕你直接把我丟進(jìn)水池里。”
他之前給兔子洗澡就是這樣的。
他們還在山洞里的時候,那兩只野兔整窩在石頭圍成的柵欄里哪兒也不去,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把白稚和季月兩人嫌棄壞了。季月無數(shù)次想要烤了它們, 但白稚貪圖兔子的絨『毛』, 拼死從季月的手里救下了它們。
并且還承諾一定會給它們洗澡, 洗得干干凈凈, 香香軟軟,一點(diǎn)臭味都沒櫻
后來不知怎么,這個任務(wù)就移交到了季月的手上。可能是因?yàn)榘字擅看味家獛芍煌米尤ズ舆呄春芫茫驹碌鹊脤?shí)在是不耐煩了。
于是他接手了這兩只兔子,并且洗得比白稚還要干凈。
因?yàn)樗苯影淹米尤舆M(jìn)了水里, 還非常粗暴地將兔子從頭到尾『揉』搓了一遍。白稚有幸圍觀過一次這個過程,驚得心肝都在顫抖。
這簡直就是酷刑吧?!
然而給兔子洗完澡后, 季月還是不高興。因?yàn)橥米由砩衔撕芏嗨谏蕉蠢锱芘芴焉蕉蠢锏教幎寂脻駠}噠的。
眼看著可憐的兔子再一次陷入死亡的威脅, 白稚只好教季月如何擰干兔子身上的水并烘干它們。
還真別, 烘干后的兔子聞著更香了。
一股烤肉的味道。
白稚回憶了下兔子被蹂躪的過程,不由恐懼地咽了下口水。
她情愿被血腥味熏死也不要體驗(yàn)季月的死亡spa!
季月『摸』『摸』白稚的腦袋:“我不會把你丟進(jìn)水里的,你又不是兔子。”
白稚:“但你會用給兔子洗澡的手法來洗我!”
季月沉思了幾秒:“我會輕一點(diǎn)的。”
白稚:“………”
所以還是會像兔子那樣洗她嗎!
她嚇得一把捏住季月的臉,把季月捏成了鴨子嘴。
“不洗不洗!我不想再在這個破地方呆一晚上了, 我們還是快點(diǎn)走吧!”
季月遺憾道:“那我們不睡覺了嗎?”
白稚驚訝:“你不是羅剎嗎?怎么和人類的生物鐘一樣了?”
季月頓了一下:“因?yàn)榘⒅啥际窃谕砩纤X……”
白稚:“……是我的錯。”
好好的一只夜瀉性』動物,被她帶著帶著都開始早睡晚起了,再這樣下去季月會不會徹底變成一條咸魚啊?
——不行,不可以!
他們現(xiàn)在失去了金主,身無分文,窮得叮當(dāng)響,怎么可以做咸魚呢!
早知道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從蘇木瑤那里順走幾塊玉佩,這樣她和季月的日子就會舒服很多……白稚越想越后悔,最后只能悔恨地長嘆一口氣。
算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賺錢吧。
***
最后白稚和季月連夜離開了隱見村,來到了臨近的城鎮(zhèn)太安。
沒有了蘇木瑤他們拖后腿,兩人趕起路來別提多快了。尤其他們行動的時候還是夜間,萬物生靈在他們的眼里都如此清晰,白稚甚至以為自己聽到了草木的呼吸。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感官還沒有這么敏銳,白稚思來想去,覺得她之所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只能是因?yàn)榧驹碌难恕?br/>
這么一想,季月的血簡直就是神丹妙『藥』啊,既能整容又能療傷還能點(diǎn)技能,這要是被云陰知道了,那還撩?
不行,得保護(hù)好他。
白稚不由產(chǎn)生了這樣荒謬的想法,看向季月的眼神也像在看一只珍稀動物一樣。
季月:“?”
兩人一路不停歇,趕在蒙蒙亮的時候來到了太安的一個渡口。這里停著大大的客船,現(xiàn)在正是客惹船的時候,碼頭上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來好不熱鬧。
白稚不知從哪掏出一錠碎銀,拉著季月直接上了一艘規(guī)模頗大的客船。船上多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商人,其中不乏高鼻深目的異族人,白稚和季月混在他們之中,倒也不是很醒目了。
“阿稚,你哪來的錢?”季月好奇地問。
白稚:你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居然是這個嗎!
她此時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之前沾上血跡的那件被她暫時收進(jìn)了行囊里,等賺到了錢就把它扔掉。換掉染血的衣服后,她身上的血腥味頓時消散了很多,再加上她又和季月在山林里穿梭了一夜,剩下的那點(diǎn)血腥氣也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草木的清香。
雖然心里還是有點(diǎn)膈應(yīng),但她也只能暫時忍耐了。
白稚原本就打算跑遠(yuǎn)點(diǎn),最好是離蘇木瑤他們越遠(yuǎn)越好,以防他們又突然反悔,再追過來對她喊打喊殺。
她隱約記得蘇木瑤四人接下來的行程是直奔石蓮谷,只不過途中會路過太安,因此無論如何她都不要留在太安。白稚思來想去,認(rèn)為只有走水路,到河的另一邊,才能徹底拉開和蘇木瑤等饒距離。
于是她只好忍痛掏出自己珍藏的金庫,給自己和季月買了兩張船票。
要知道這點(diǎn)銀子還是之前在金都買甜點(diǎn)的時候,老板娘找給她的零錢呢。她后來沒舍得還給姜霰雪,一直偷偷藏在包包的夾層里。
沒想到還是留不住啊。
白稚吸了下鼻子,肉痛地:“這是我省下來的寶貝。”
季月不明白白稚在悲痛什么。在他看來那點(diǎn)錢實(shí)在是太少了,完全沒有悲痛惋惜的必要。
白稚被他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氣到了,她猛地走到門邊,先是鎖好門栓,然后又關(guān)緊窗戶,最后才在一波一波的顛簸中緩慢走到桌邊。
……今的風(fēng)浪有點(diǎn)大,船身搖來晃去,顛得她頭疼。
“季月,你知道什么是錢嗎?”白稚嚴(yán)肅地問。
季月:“我知道啊。”
白稚依舊嚴(yán)肅:“那你知道,錢的重要『性』嗎?”
季月懶洋洋地托起下巴:“有多重要?”
白稚:“沒有錢,我們就沒地方住,只能睡在橋下面!”
季月敷衍地眨了下眼睛:“嗯……還有呢?”
白稚:“也沒有新衣服穿,只能繼續(xù)穿我們的舊衣服!”
季月輕飄飄地點(diǎn)頭:“還有呢?”
白稚深吸一口氣:“還不能買甜點(diǎn)和糖果吃!”
“………”季月的表情終于凝重了起來。
白稚:哼哼,非要她來狠的。
“所以等到了新地方,我們必須努力賺錢,這樣才能買甜點(diǎn)給你吃!”白稚趁熱打鐵,積極調(diào)動季月對于賺錢的積極『性』。
“哎——”季月聽到“努力”兩個字,又蔫了下來,“可是我也不是很想吃甜點(diǎn)……”
白稚:你就是不想努力!
她當(dāng)即翻了個白眼:“那你想干嘛?”
“我只想和阿稚在一起。”季月趴在桌子上,看著白稚的眼睛盈盈生光,“我們可以回到山洞里,也可以去樹林里。”
“只要和阿稚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白稚聽完,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阿稚?”季月見她沒有反應(yīng),歪著腦袋喊她。
白稚立即別開臉:“別叫我。”
真是的,這個人怎么可以出這么……這么『迷』『惑』饒?jiān)挵。?br/>
白稚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就當(dāng)季月這個笨蛋是在口不擇言就好,千萬不要被他『迷』『惑』,不要著了他的道。
他除了殺戮什么都不懂,所以他的這些話也沒有任何意義。
千萬不要想多了。
平復(fù)好心情后,白稚深吸一口氣。她坐直身體,認(rèn)真地教育季月:“只有山頂洞人才會一直待在山洞里,我們是山頂洞人嗎?”
季月:“我們是羅剎。”
山頂洞人是什么?
“沒錯,我們是羅剎。”白稚豎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詞道,“而且我們還有人類的外表。所以我們必須像人類一樣,努力賺錢養(yǎng)活自己,絕不可以好逸惡勞,等著降金主嘔——”
她著著忽然吐了起來,嚇了季月一跳。
“阿稚,你把自己吐了嗎?”
白稚:“不是,我暈船……”
嗚嗚嗚都怪這船太了,她要是有錢還至于坐這種搖搖船嗎!快點(diǎn)來個金主救救她吧!!!
白稚一邊懷念蘇木瑤,一邊繼續(xù)吐了起來。
***
到了下午,客船終于抵達(dá)邑州。
邑州依山傍水,風(fēng)景『迷』人,是個美麗富饒的城剩在白稚的印象里,邑州應(yīng)該是僅次于都城襄陵的繁華之地,這里的姑娘都生的十分水靈,吃食也多為甜口,頗有點(diǎn)江南城市的意思。
白稚喜歡漂亮妹妹多的地方,因?yàn)槊廊丝梢宰屗那橛鋹偂?br/>
相信季月也會喜歡的,畢竟這里的甜點(diǎn)種類也很多嘛。
下船后,白稚徹底身無分文了。她看著眼前繁榮的街道和人來人往的百姓,一時陷入了『迷』茫。
那些穿越人士,都是怎么賺錢的來著?
做肥皂?寫書?畫春宮圖?
完了……她好像什么都不會啊?
白稚頓時面『色』沉重:“季月,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哪家店鋪招饒……”
“阿稚,快看!”季月忽然喊她。
嗯?這么快就找到了嗎?
白稚精神一振,連忙順著季月的目光望過去——
“祥記糕點(diǎn)鋪”。
白稚:“………”
她有預(yù)感,他們很快就會餓死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