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怎么回事?——哎?!
白稚整個人都被嚇懵了。
她原本還以為季月睡得這么死, 連殷念容的叫聲都聽不到,肯定也不會察覺到她偷親的那一下, 結(jié)果他居然這么快就醒了……
而且眼神還這么清亮?!
白稚頓時明白過來,白皙的臉頰迅速升起兩團(tuán)紅暈。
……這家伙根本就是在裝睡!
白稚連連后退幾步,驚慌地捂住臉:“你、你居然裝睡!”
“我沒有裝睡啊。”季月無辜地眨眨眼睛,站起身徑直走向白稚, “阿稚, 你還沒有告訴我, 你為什么要偷親我?”
白稚見他走近, 滿溢的羞恥心令她慌忙向后退。
不要再過來了……你這個狡猾的騙子,不要再過來了啊啊啊!
“你就是在裝睡,你這個大騙子!”白稚一臉心虛,絕口不答偷親的事情,妄圖就這么糊弄過去。
“我沒有騙你, 我只是被那個蠢貨吵醒了而已。”
季月走到白稚的面前,抬手握住白稚的手腕, 輕松地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而后低下頭,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她。
“之后你就過來了, 我只是想趁機(jī)嚇嚇你而已。”
白稚:那不還是裝睡嗎!
她臉頰紅紅地對上季月的目光, 羞恥得恨不得立刻跳進(jìn)暗道里去找殷念容。偏偏季月還直勾勾地盯著她,一直對她刨根問底。
“阿稚,為什么要偷親我?”
……放過她吧!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啊?一定要對她公開處刑嗎?
白稚艱難地咬了咬唇,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編個什么理由比較好。她努力用自己幾近當(dāng)機(jī)的大腦轉(zhuǎn)動起來, 余光忽然瞥見季月弧度好看的唇角。
嗯?他的嘴角為什么是……微微上揚(yáng)的?
白稚忍不住抬起臉,正對上季月隱含笑意的雙眸。
她不由一怔:“你笑什么?”
“哎?”季月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過了幾秒才低聲解釋,“因?yàn)槟阌H我了……”
白稚驀地一呆,隨即不好意思地低下臉:“這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沒親過……”
“但我還是很高興。”聽到這句話,季月又笑了起來。
白稚心下一動,腦子里仿佛有無數(shù)煙花在炸開,炸得她心跳都『亂』了。
季月慢慢抱住白稚,將臉埋進(jìn)她潔白的頸間,輕輕發(fā)出滿足地喟嘆,“阿稚,我真的好高興啊。”
他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像個開心到不能自已的孩子。
白稚快要被這個不知羞恥的怪物折磨到心臟爆炸了。他真的太直接了,喜怒哀樂全都一目了然,還經(jīng)常出令她猝不及防的話,讓她根本無法招架。
但好在他終于沒有再問剛才的問題了。這讓白稚在緊張之余,不由又松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他就提出了新的要求。
“阿稚,再多親親我吧……我喜歡你親我。”
阿稚驀地抬眸,果然看到季月正一臉期待地盯著她。
你是親吻狂魔嗎,一到晚就想著親親!
“……不行!”白稚的臉燙得都快燒起來了,她一彎腰便要從季月的懷里鉆出來,但季月怎么會讓她順利溜走。
他一把便將白稚拉了回來,另一只手也習(xí)慣『性』地托住白稚的后腦勺。
“季月,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工作時間你懂嗎……”白稚急得瘋狂后仰,雙手死死抵住季月的胸膛,“念容姐姐還在下面呢我們不能——”
屋里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將她的后半句生生打斷了。
二人順著聲響齊齊望過去,正好和掀開床板的殷念容六目相對。
短暫的沉默后,殷念容漂亮狹長的眼眸里突然噴出火。
“媽的我在下面出生入死,你們兩個竟然在這里……”
不等他罵完,暗道里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別跑!”有人在下面喊了一句。
殷念容神『色』一凝,二話不立刻從床上一躍而下,然后看也不看白稚二人一眼,猛地一把推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白稚:“???”
什么情況?殷念容居然直接跳窗潛逃了?
白稚立刻望向暗道入口,只見兩個手持彎刀的大漢從里面爬了出來。
“這里還有兩個!快殺了他們!”他們看到白稚和季月,頓時目『露』兇光,舉刀便沖了過來——
兩道血光一閃而過,兩個大漢甚至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就齊齊倒了下去。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季月訝異地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好奇道:“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白稚也一臉驚奇。
剛才那兩人一看到他們就直接沖了過來,季月順手抽出她腰間的扇子,原本是想將扇子扔擲出去的,結(jié)果還不等他動手,扇子里便嗖嗖『射』出兩支細(xì)箭。
……原來這把扇子還是個武器嗎?怪不得那個雇主叮囑她要記得帶上扇子。
原本白稚還以為這扇子只是任務(wù)提示那么簡單,現(xiàn)在看來,它不僅是任務(wù)提示,還是個出『色』的暗器和花魁握手券呢。
這么一想,白稚越發(fā)覺得她的雇主靠譜,并開始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決定殺他。
白稚喜滋滋地將扇子別進(jìn)季月的腰帶里,像她的雇主一樣叮囑季月:“這個扇子以后就給你用吧,收好了,千萬不能丟掉哦。”
季月嫌棄地蹙眉:“好麻煩。”
還不如他直接動手來得方便。
白稚見他雖然嘴上麻煩,卻并沒有扔掉扇子,遂放心地走到暗道前,彎腰向里望去。
里面又沒動靜了,好像除了這兩個已死的大漢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一樣。
她略一思忖,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既然暗道里面沒動靜,那他們今不如先到此為止。
殷念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暗道下面有什么了,不然也不會被這兩人發(fā)現(xiàn)。她只要去找殷念容,自然就會知道這暗道的秘密。
打定主意,白稚便不再浪費(fèi)時間。她將床板放了回去,又將帷幔拉下來,遮住床上的半煙和地上的兩具尸體,然后走到季月身邊,低聲對他道。
“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記住,待會兒如果有人問你話,你什么都不要,也不要動手,就當(dāng)沒聽見,好嗎?”
“好吧。”
季月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顯然是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白稚見他這么配合,忍不住對他勾勾手指。
季月:“?”
阿稚又要做什么?
他不解地彎下腰,正要開口詢問,白稚忽然湊近,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是給你的獎勵。”她輕聲道。
季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跳突然無法控制地加快。
“走吧。”白稚牽起季月的手,看也不看季月一眼,鎮(zhèn)定地走在前面,一把推開房門。
其實(shí)在季月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她不想讓季月看到她害羞的樣子。
到現(xiàn)在為止,白稚還是搞不清楚,自己對季月的感覺究竟是不是喜歡。
但是,就在季月笑著對她他“好高興”的時候,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為什么要糾結(jié)自己喜不喜歡季月呢?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這不就足夠了嗎?
她只是想要陪在季月的身邊,無論他是怎樣的人。
這就足夠了。
***
白稚和季月出去的過程非常順利。從半煙的房間里出來后,一路人雖然有很多人看他們,但大多是艷羨的目光。白稚甚至還聽到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同伴聲“居然玩雙_飛,艷福不淺吶。”
白稚:“………”
季月:“阿稚,什么是雙_飛?”
他果然也聽到了。
白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呃,這個雙_飛嘛,就是同進(jìn)同出的意思,比喻伉儷情深,感情深厚……”
季月隨即點(diǎn)頭:“那我和阿稚也是雙_飛。”
白稚:“………”
剛才到底是哪個混蛋的雙_飛?她要去撕爛這饒嘴!
兩人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平安無事地走到凝香館的大門前,正在迎來送往的老鴇看到他倆,頓時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
“哎呦,兩位這么快就出來啦?沒和半煙姑娘多聊聊呀?”
“害,聊困了都。我們兩個都不會話,氣氛一直熱不起來,只好先出來了。等我們明和大哥一起過來,再去叨擾半煙姑娘。”白稚笑瞇瞇的,提到“大哥”兩個字的時候還加重了語氣。
老鴇心領(lǐng)神會:“懂,懂,那位公子的確是個會疼饒,讓他帶你們一起來更好。”
白稚笑得一臉認(rèn)同,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開始不可描述。
我的,看樣子她的雇主還是個老手啊!
白稚又和老鴇客氣一番,終于順利從凝香館里走了出去。剛一踏出凝香館的門檻,白稚便立刻在空中嗅了嗅。
“季月,你能聞到殷念容身上的香味嗎?”
殷念容的身上一直有一種清幽的蘭花香,味道不濃但卻很特別,白稚相信以季月的嗅覺一定可以循著氣味找到殷念容。
季月厭惡地:“不想聞。”
“………”白稚著急地直拍他,“不聞不行,必須聞!”
季月瞥了她一眼:“那你先親我一下。”
白稚:他大爺?shù)模€學(xué)會討價(jià)還價(jià)了!
她生怕殷念容跑遠(yuǎn)了,也顧不上跟季月計(jì)較,踮起腳尖便在季月的臉頰輕啄了一下。
“好了,快聞聞殷念容在哪兒?”
季月這才心滿意足地抬手指了個方向:“那里,不算遠(yuǎn)。”
白稚:“???”
原來你早就知道殷念容在哪個方向了,故意套我呢?
白稚發(fā)現(xiàn)季月越來越狡猾了,但是她卻一點(diǎn)辦法都沒櫻暗暗翻了個白眼后,她便立即和季月向著殷念容的方向追去。
還好,殷念容那家伙的確沒跑遠(yuǎn)。
他就藏在一個陰暗狹窄的巷子里,在見到白稚二人找過來時,并沒雍露』出意外的表情。
倒像是特意在這里等著他們似的。
“吧,你那個時候突然逃跑是什么情況?”白稚摩拳擦掌地一步步走近。
殷念容理所當(dāng)然道:“你沒看到后面有人在追我嗎?”
白稚:“那你怎么只顧自己跑,也不提醒我們?!”
殷念容冷笑:“你還把我踢下去送死呢。”
白稚:“………”
算了,這把扯平。
“……那好吧,姑且原諒你。”白稚尷尬地清清嗓子,換上嚴(yán)肅的表情,“快,你在那個暗道下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余玉成有沒有在里面?”
殷念容聞言,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我沒有看到余玉成,不過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
白稚皺眉:“詭異?”
“對。”殷念容點(diǎn)零頭,聲音更低沉了些,“我看到一群神情呆滯的女子……被關(guān)在下面。”
一群女子?難道他們撞上了人口拐賣?
白稚不由低頭思忖了一會兒。
“念容姐姐,你覺得這些女子,會不會和余玉成有關(guān)?”
殷念容聞言,仔細(xì)回想了一下。
實(shí)話,那些女子全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cái)D在一起,他當(dāng)時只匆忙掃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但追他的那兩個人,卻讓他留意到了一點(diǎn)細(xì)節(jié)。
那兩饒身上都有一片金葉子。
其中一人將金葉子鑲在煉柄上,另一人將金葉子掛在了脖子上。按理,這金葉子并沒什么稀奇,可巧就巧在,余玉成的身上也有一片。
雖然他藏得十分隱蔽,卻還是被殷念容注意到了。
因此,要余玉成與這暗道下的勾當(dāng)無關(guān),殷念容是絕對不信的。
他想了想,如實(shí)出自己的猜測:“我覺得有關(guān)。”
“既然如此……”
白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殷念容一直在等她的下文,結(jié)果等了半,也沒等到既然如茨后半句是什么。
不會是睡著了吧?!
就在殷念容忍不住想要叫醒她的時候,白稚忽然一拍他的肩膀。
“念容姐姐……”她雙眼放光,一字一頓道,“我們一起以身犯險(xiǎn)吧!”
殷念容一臉懵『逼』:“你有病啊?”
“我沒病呀,我只是覺得這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他們拐賣女子,剛好我們也是女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jìn)去。”白稚振振有詞道,“還有什么比打入敵方內(nèi)部更好的進(jìn)攻方法呢?”
殷念容怒不可遏:“我是男的!”
季月聽了,非常不客氣地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殷念容正要惡狠狠地罵過去,白稚忽然又拍了拍季月的肩膀。
“季月,你也要去。”
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