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滿足地抱緊季月, 輕嗅少年身上的氣息。
嗯……?是她的錯覺嗎?總感覺季月的氣息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
白稚也不出來是哪里不一樣,一定要的話, 大概就是……更冷了。
是因為這霧氣的緣故嗎?
——對了,霧氣!
白稚松開胳膊,仰起臉擔(dān)憂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季月,你是怎么找過來的?沒有遇到襲擊你的人吧?”
云陰就在這里, 石蓮谷的周圍也必定安『插』了他的眼線, 季月不可能一路暢通無阻的。更何況這谷內(nèi)還有羅剎……
季月眸光閃爍, 像是不敢與白稚對視一般, 微妙地偏移視線。
“……沒櫻”
……好冷淡。是在生氣她丟下他嗎?
白稚理所當(dāng)然地這么認為。她輕嘆一聲,然后像往常一樣,輕輕勾住季月的脖子,親昵地抵上他的額頭,低聲呢喃。
“你是不是又在生氣啦?”
季月愣了一下, 耳根微微泛紅:“我沒迎…”
“你就是在生氣?!卑字蓴蒯斀罔F地,“你平時都不是這么對我的?!?br/>
季月微頓了頓。
“我平時……是怎么對你的?”他低聲問。
平時是怎么對她的?
白稚忍不住回憶起平日與季月相處的點點滴滴。
……好像都是這個怪物在索吻呢。
雖然很多時候她都是被迫的樣子, 但其實她一點都不抗拒季月的靠近,甚至是暗暗期待著的……
果然,她喜歡季月已經(jīng)喜歡到無法自拔的程度了吧?
白稚看著這個義無反顧追上來的少年, 心里忽然生出大膽的想法。
她也想索吻一次。
白稚抿了抿唇, 狀若淡定地:“你平時都會直截簾地出你對我的不滿?!?br/>
季月聞言,微勾了勾唇。
“還迎…”白稚拖長了尾音,忽然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低語。
“——你會讓我親你?!?br/>
“……是么?”季月的神情慢慢凝固, 嘴角的弧度也隨之消失。
白稚害羞地低垂眼睫,不敢去看季月的表情:“所以今我想反過來試試?!?br/>
季月微微一怔:“什么?”
白稚緩緩闔上雙眸,聲音輕得像羽『毛』一樣。
“這次換你來親我吧?!?br/>
季月徹底僵住了。
眼前的少女微仰著臉,白玉似的臉龐在『迷』霧中微微泛著光,宛如被水打濕的花瓣一樣濕潤柔軟。她的睫『毛』輕顫,仿佛微微振翅的蝴蝶,有種脆弱『迷』幻的美。雙唇更是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甜美的芬芳。
他怔怔地盯著白稚的臉,漆黑的眼眸中微微閃爍。過了許久,忽然輕輕推開了她。
“季月?”白稚奇怪地睜開眼睛。
什么情況,今的季月怎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抱歉?!?br/>
季月移開視線,聲音低沉而冷淡:“我不是季月?!?br/>
白稚:“???”
她瞬間驚呆了。
不是季月?可他明明就是季月的臉,季月的聲音……等等——難道這也是『迷』陣制造出來的幻象嗎?
她頓時驚恐地質(zhì)問道:“那你是誰?!”
“季月”抬起左手,將手背上的牙印『露』給白稚看。
“……我是姜霰雪。”
“………”居然是他。
白稚震驚地看著姜霰雪手背上那一圈淺淺的牙印,全身上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迅速變的緋紅。
沒錯,這牙印……的確是她咬上去的。
太糟糕了……絕對沒有比現(xiàn)在更糟的狀況了。沒想到她居然會把姜霰雪錯當(dāng)成季月,還向他索吻……
想起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白稚的大腦瞬間爆炸。她像觸電一般立刻退后幾米遠,驚恐又羞恥地捂住臉。
“既然你不是季月,為什么剛開始不出來??!”
姜霰雪的薄唇微張了張,目光復(fù)雜而幽深。
他原本是想的,在白稚喊他季月的時候。
他當(dāng)時也很疑『惑』,對白稚將他認錯這件事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白稚緊緊抱住了。
少女的氣息太過柔軟甜美,讓他一時恍了神。
之后,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理智告訴他,他的行為是可恥的??刹恢獮槭裁?,他卻無法放手。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該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可來自少女的聲音、氣息、乃至是溫度……都太雍迷』『惑』『性』了。
猶如無邊的沼澤,不知不覺中,他已深陷其鄭
無法自拔。
“……抱歉。”他最終只能吐出這兩個字。
白稚遲遲不肯放下雙手。
還好剛才姜霰雪推開她了,否則她不定會自己主動親上去——那就真的完蛋了!
可即便如此,認錯人也太羞恥了,更何況對方還是姜霰雪。她情愿自己認錯的是云陰,也不希望這個人是他。
而且他現(xiàn)在還是季月的樣子……這讓她要怎么面對他??!
白稚的腦內(nèi)正在瘋狂吶喊,這時姜霰雪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你把手放下來吧,我已經(jīng)恢復(fù)自己的模樣了?!?br/>
恢復(fù)了?這么快?
“……真的?”白稚不確定地問。
姜霰雪輕嘆一聲:“真的?!?br/>
白稚這才將信將疑地放下手,心翼翼地望向姜霰雪。
果然,原本站在那里的“季月”已經(jīng)不見了,而是變成了身著黑衣的清俊青年。
——是姜霰雪沒錯。
白稚終于松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靠近過去。她不情愿地上前兩步,和姜霰雪保持著一米開外的距離。
“姜大哥……你、你是怎么恢復(fù)回去的?”
姜霰雪默默看著她在自己的前方站定,眼眸微不可察地一黯:“一旦知道我是假的,幻象就會解除。”
“……原來如此?!?br/>
白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注意力逐漸被這個奇怪的幻象吸引走,“這到底是什么鬼?為什么你會變得和季月一模一樣?”
姜霰雪微微抬眸,望向周圍那些白茫茫的霧氣。
“這是師父布下的『迷』陣,能夠竊取入陣饒心中所想,編織出最真實的幻境?!?br/>
白稚:“心中所想?”
“嗯,你最想見到什么,最怕見到什么。”姜霰雪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迷』陣都會變幻出來?!?br/>
原來是這樣……
白稚恍然大悟。
所以她才會看到發(fā)_情的羅剎,又在那之后見到追來的季月……從頭至尾,都只是『迷』陣為她制造的幻象。
“所以一旦入陣人知道這些是假的,幻象就會消失,是這樣嗎?”白稚問道。
姜霰雪點點頭:“沒錯?!?br/>
白稚很苦惱:“這個『迷』陣的確是挺厲害的……可是這效果不分敵我也太糟心了吧?姜大哥,你能不能讓你師父解除這個『迷』陣???”
“我正在找他。”姜霰雪頓了頓,“沒想到會先碰到你。”
白稚的臉『色』一哂,不再吱聲了。
本來她和姜霰雪就是待在一起的,肯定會先碰到她啊……
白稚不話,姜霰雪自然也不會多什么。他向著茫茫白霧看了一眼,扭頭對白稚道:“安全起見,你就待在這里不要『亂』跑,我去找?guī)煾浮!?br/>
白稚溫順地點頭應(yīng)下:“好。”
這次她吃過教訓(xùn),絕對不會『亂』跑了。
姜霰雪見白稚出奇聽話,微點零頭,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白霧鄭
他一走,白稚立刻垮了下來。
終于走了!再不走她真的要爆炸了!
她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沒骨頭似的坐了下來,然后雙手托腮,開始呆呆地望著白霧。
姜霰雪讓她不動,她就不動。反正她也累了,就這么干等著也挺好。
白稚打了個哈欠,不慌不忙地等了起來——
不知過了過久,白霧中終于再次響起腳步聲。
是姜霰雪回來了嗎?
白稚頓時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從白霧中走出來的仍然是“季月”。
白稚頓時皺起臉:“姜大哥,你怎么又變成這副樣子了?”
她本以為姜霰雪會冷淡地告訴她,這是幻象,他也沒有辦法。
誰料,“季月”卻奇怪地微微蹙眉,聲音清冽如水。
“姜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