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朋友和媽媽的話還在繼續,看說服不了倔強著一心想要和好朋友蘭蘭,也就是一個漂亮小姑娘一起上學的兒子,女人只能牽著小朋友的手,走到校門口最新張貼出來的公告前,語調清晰,繪聲繪色的讀道:“告家長學生通知書:根據國家頒發的小學最新入學規定,入學兒童需在八月三十一日前周歲滿六歲。未滿足以上條件者,請家長在孩子年齡達到后于下一學年辦理入學。”</br> 讀完之后,怕兒子聽不懂,女人又解釋了一遍道:“也就是說,寶寶,蘭蘭的生日因為在八月三十一日前,所以蘭蘭可以上小學。但是你的生日是在八月三十一日后的。不是媽媽不想讓你上小學,而是國家規定就是這樣,媽媽也沒辦法啊。”</br> 聽到女人這樣說,還在哭鬧著的小朋友似乎是認命了,哭喪著臉被他媽媽牽著手帶走了。</br> 走的時候,那在地上拖拉著的小步子還隱約間透露著主人的不甘。</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下,還在僵硬著的崔源、張小虎、梁韓煜三人是徹底明白了,也再也無法用別的理由來欺騙自己。</br> 張小虎看了眼自己的兩個同伴,一臉如在夢中的開口問道:“腓,腓腓的生日是什么時候來著?”</br> “應,應該是十一月,吧?”沒錯,就是十一月三號。現在的崔源寧愿自己不要把腓腓的生日記得這么清楚。</br> “也,也就是說腓腓不能和我們一起上小學?”張小虎一臉沉痛的說出了這個事實,“腓腓年紀小,我們上幼兒園時間晚,但是腓腓早。”</br> 如果是在新規定出來之后,就腓腓上幼兒園時的年齡,上幼兒園那也不夠格,也要再等一年!</br> 論超齡學童(崔源、張小虎、梁韓煜)遇上早教學童(腓腓),晴天霹靂,不外如是。</br> 梁韓煜最后發出靈魂一問:“我,我們還,還考嗎?”</br> 因為受到的沖擊太大,過于震驚,三個孩子這結巴一時半會應該是好不了了。</br> “考。”崔源脫口而出的一個字引來梁韓煜和張小虎的側目。兩人都是有些驚訝的看向崔源,今天的崔源是刺激受大了?之前想要坐腓腓同桌不是就他吵的最兇嗎?</br> 雖然他們也不遑多讓就是了。</br> 但是現在的問題就是,正主,也就是腓腓都上不了小學了,他們還在這里考小學,爭同桌,有什么意義?</br> 崔源大喘氣:“考個屁!”</br> 張小虎和梁韓煜放松了,還沒被刺激傻。</br> “那現在怎么辦?”張小虎有些茫然:“直接回家嗎?”</br> 回家之后不管家里的地板今天擦沒擦,先躺下來拖一遍地再說。然后再給全家表演一個兒童高音清唱加伴奏。</br> 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他們因為一直和腓腓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所以從來沒想過年齡的問題。但是他們爸媽也沒想過嗎?</br> 這幾天他們發了狠的挑燈夜讀,指天畫地、指點乾坤、揮斥方遒,眼睛都熬紅了,就是為了再多背幾個英文單詞,再多了解一下地理知識和腦筋急轉彎,然后在今天開始的比賽中獲勝,好和腓腓做同桌。</br> 他們付出了這么多的心血!這些大人都沒有心的嗎?說不定在他們用功的時候,他們表面上夸獎,背后就在嘲笑他們呢!</br> 張小虎想到這里,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茫然漸漸轉變為悲憤。</br> “不行!”崔源抬手阻止道:“萬一我們就這樣回去了,他們還是要讓我們上小學該怎么辦?”</br> 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崔源在下一分鐘就在心中決定了,他要繼續回幼兒園,他才不要上什么小學。</br> “你們什么態度?”崔源一揚下巴,示意梁韓煜和張小虎表態。</br> 梁韓煜最先聳聳肩說道:“我爺爺奶奶對我沒什么要求,只要我開心不學壞,他們都好。我可以等腓腓一年。”</br> 自己上學是不可能自己上的。梁韓煜至今還記得,當他滿心戾氣鉆進游樂園的回收桶里時,有一個聲音軟軟嫩嫩的小朋友用小手敲了敲筒壁,對他說:里面好玩嗎?我也想進去看看。</br> 之后,也是這個軟綿的,看起來跟個小奶包一樣的小家伙,看出了他倔強下的惶然和無措,主動提出要陪著他一起去警局錄口供,然后陪著他一起等到了爺爺奶奶的到來。</br> 當時還只是第一次見面的腓腓就沒有拋棄他,他這個時候當然也不會拋下腓腓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幼兒園。</br> 說到這里,梁韓煜忽然恍然大悟道:“所以楚驍寒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天才沒來?”</br> 崔源和張小虎聞言一想,是啊。哪那么巧呢,腓腓那邊上不了小學,楚驍寒這邊就直接放棄一年的競爭權了。一年,可不就是要一年嘛。</br> 張小虎感覺自己的拳頭癢癢的,深吸一口氣:“算了,先不管他。反正我們現在再生氣也打不到他,還是先商量一下現在要怎么辦吧。”</br> 張小虎這句話也算是間接表態了。</br> 自此,三人再次達成統一戰線,直接從對方各自可惡的競爭對手,變為了和藹可親、同心協力的好朋友,好盟友。</br> “那下面,主要就是。”梁韓煜把眼睛一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從現在開始,把你們之前學的東西全部忘掉。”</br> 崔源和張小虎點頭,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三個白癡小廢物。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那種。</br> “再然后。”梁韓煜繼續布置道:“考零分會吧?合理避開所有正確選項,給別人一種我特別努力了,但是有時候努力不一定就會變聰明的錯覺,會吧?”</br> 三個小朋友心里清楚,上小學可不是像崔源之前讓崔広給他裝小火車這么簡單,隨便鬧一鬧就行了。</br> 必須拿出有力的成績,給予那些蔫壞等著看他們笑話的大人們迎頭痛擊。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自大的大人們知道,小孩子的熱鬧,也不是隨便亂看的。</br> 稍不注意,你的臉就在你沒注意的時候丟光了。</br> 之后再曉之以情,動之以成績。他們就可以成功回到幼兒園繼續深造一年啦~</br> 三個孩子頭碰頭,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嘀咕了半天。</br> 崔源拿出手機,給崔広打了個電話:“喂?爸。今天你還有媽媽爺爺不用來看我考試了。”</br> “沒事沒事,這種小考試對我還不是小事一樁。不是你說你有一個重要會議嗎,我現在不讓你來了,你還不領情。”</br> “我當然懂事了,爸你就等著看我的成績吧,我之后還有好幾個小學要考呢。”</br> 崔広掛斷電話,一臉的欣慰,還夾雜著一點心虛。</br> 因為他三天前和老張通電話的時候才知道,今年又新出了個八月三十一日前不滿六歲不能入學的規定。想想腓腓的生日,再想想自家最近學習到上頭的小混世魔王。</br> 崔広到底還是強忍著心虛,沒有告訴崔源這個消息。他的想法是,先瞞著,等瞞到幾個月后,小學開學了,把崔源往小學里一丟,他就算是不想上也不行了。</br> 雖然舍不得豪橫無比的小朋友隔三差五送給自己兒子的糖果,崔広決定,等到崔源上了小學之后,他也只能忍痛以后代替他兒子,每天多去林家走走了。</br> 后來他又和老張,也就是張小虎他爸電話溝通過幾回,老張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br> 先瞞著,生米煮成熟飯再說。</br> 幾個小崽子而已,他不信還能翻天了?</br> 只是今天接到崔源這一通電話后,聽到崔源善解人意的說不用他去圍觀考試了,崔広到底還是難得的良心痛了一下。一小下。</br> 崔源雖然不知道他爸的險惡用心,但是父子倆的腦回路,某些程度上還是有了短暫的同頻。</br> 一個坑兒子,一個坑爹,絕配。</br> 接下來,張小虎也給他爸打了個電話,說的也是差不多的內容。</br> 等該辦的一切都辦妥了之后,三個孩子這才把保鏢留在門口,自己一身輕松的進了考場。</br> 整個第一小學分了好多個考場,每個考場里都坐著五位老師。在五位老師的對面有一個小板凳,五個老師一起,一次只測一個孩子,從剛進門就開始檢測孩子們的心里承受能力。</br> 崔源坐在小板凳上的時候還在想,不對,他剛剛不應該第一個表態,也不應該讓梁韓煜和張小虎一起表態的。</br> 他就應該先把張小虎還有梁韓煜的心態安撫好,讓他們好好考。然后騙他們自己也好好考。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把他們騙到小學里去自己就算是萬事大吉了!</br> 這樣他就一次性除去了兩個競爭對手,只要張小虎和梁韓煜上了小學,他們就算是自動出局。</br> 崔源有些懊悔的錘了一把自己的腦袋。這么好的想法,怎么現在才想到呢?</br> 負責測試的老師看崔源忽然無緣無故打了自己一下,其中一個化著淡妝的女老師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資料,出言問道:“崔小同學,你怎么了?”</br> “啊?”崔源顯得有些呆愣的抬起頭,眼神也木呆呆的:“我,我沒怎么啊,我就是忽然想起來,我好像忘了什么東西。”</br> 老師們對視一眼,測試從孩子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br> 女老師循循善誘道:“那能告訴老師,你忘記了什么東西嗎?”</br> 崔源撓撓頭,似乎是覺得老師的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沉默了大概有兩分鐘后,才似是慢性子猛然回過神,說道:“我,我忘了。”</br> 我在想祝福梁韓煜和張小虎考試發揮失常,考出一百分的好成績!</br> 作者有話要說:梁韓煜、張小虎:太惡毒了,好巧,我們也是。,,網址m..net,...: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