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br> 腓腓看著?自己面前的這許多?小蝌蚪,抬頭和爸爸說:“爸爸,小蝌蚪長大就變成綠色的小青蛙了對不對?”</br> 小家伙在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就給他講過小蝌蚪的故事,因此腓腓對小蝌蚪長大了會變成小青蛙這件事還是深信不疑的。</br> 林斯年看著?表情期待的小朋友,點了點頭。最終沒?忍心和他說,小蝌蚪長大了不僅會變成小青蛙,還有可能變成小鉿蟆。</br> 雖然這么說好像有點歧視小鉿蟆的樣子,畢竟人家也是益蟲。可是從顏值上來說,小鉿蟆和小青蛙比,還是小鉿蟆輸了。</br> 見爸爸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后,小朋友又有些發愁起來:“這么多?小青蛙,怎么養呢?”</br> 林翰趁此機會開口,想要讓腓腓打消把這么多?蝌蚪都養在家里的可怕念頭:“腓腓,等小蝌蚪長大了變成小青蛙之后,是要吃蟲子長大的。我們家里沒?有那么多?蟲子給它吃。”</br> 原本給他弟捉小蝌蚪就是為了滿足一下生病了的小朋友想要看小蝌蚪的愿望。如果蝌蚪真的被他慢慢養大了,然后小家伙發現小蝌蚪們沒?有變成青蛙,反而變成了成群結隊的小鉿蟆,林翰怕嚇著?腓腓。</br> 再者,每當晚上開始睡覺時,耳邊就開始響起一片咕呱、咕呱的聲音,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體驗。</br> 而腓腓被哥哥這一提醒,果然有了點小遲疑,是啊,他找不到這么多?蟲子,小青蛙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吃,說不定會被餓死?的。</br> 林翰見有戲,又繼續說:“而且小青蛙晚上會叫,會打擾到大家休息。”</br> 這句話讓腓腓徹底放棄了想要把小蝌蚪一直養成小青蛙的想法?,于是拉了拉哥哥的衣擺,仰著?小腦袋和哥哥商量說:“那等我病好了,哥哥我們一起還去把小蝌蚪放回小溪里面好不好?”</br> 小蝌蚪本身就是C市本土特產,不屬于外來物種,可以放生。</br> “好,那腓腓你再多?看兩?天?。”</br> “嗯。”</br> 于是剛喝完藥的小朋友又趴在病床上數起了小蝌蚪。腓腓這一會兒有了一個新發現,他發現這些小蝌蚪們的顏色細看起來是不一樣的。</br> 大部分的小蝌</br> 蚪是純黑色的,但是還有幾只小蝌蚪的顏色淺一點,是灰灰的,而且個頭也比黑色的小蝌蚪小一些,尾巴長長的。</br> 有了新發現的小朋友現在正在認真找里面到底有幾只灰色的小蝌蚪呢。</br> ***</br> 林堯終于被父母拎回去的那天?,腓腓的病也終于好了大半,體溫開始慢慢穩定了下來。這讓一直掛著?心的林家格外大人們也放松了些。</br> 在腓腓住院的這段時間,楊玉英一直有來給送飯。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身后都會跟著?一串兒的人與他同?行。</br> 大家幾乎都把腓腓在的兒童醫院當成了每天?打卡的地點,風雨無?阻。</br> 直到腓腓在醫院里呆的第六天?,醫生終于宣告小朋友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br> 這一天?,整個林家籠罩在一種有如過年的歡樂氣氛中,之前那時不時存在的低氣壓終于離開了這里。</br> 而且,據知?情人士透露,某位林姓老同?志曾在私下里抱怨某位楊姓女同?志每天?給他試喝的食補湯太難喝,喝一口一天?身上都是藥味兒。他都這么難以下咽了,更遑論是讓家里的小朋友喝。</br> 這些抱怨一不小心就被楊姓女同?志知?道了,于是當天?晚上,這位老同?志去睡了客房。</br> 之后的幾天?,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展的,反正到最后這件事的結局就是,原本只是一個人領地的廚房變成了兩?個人的戰場。林家真正的正牌廚師還有王醫生給兩?人當裁判,判定到底是誰做出來的東西既好吃又可以給小朋友溫補身體。</br> 然后結果居然是林國盛異軍突起,因為腓腓的這一場病和與老婆子斗氣,竟然挖掘出了自己埋藏了六十多?年的營養師天?賦。</br> 家庭醫生王醫生在驚訝之余,還建議林國盛可以去考一個營養師證。有證的話,以后再給家里人定制食譜時好歹也算是持證上崗。</br> 林國盛拿著?茶杯思考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后,覺得?王醫生的提議可以考慮。</br> 自此,林家退休已經有近十多?年的老爺子迎來的事業的第二春。</br> 腓腓回到家后又在家呆了有將近一個星期,等家長們確定一場病下來又輕了兩?斤的小朋友元氣已經恢復過來后,腓腓才又坐上</br> 了去往夏令營的汽車。</br> 臨走前,腓腓還帶上了自己的小蝌蚪水族箱們,想要帶到夏令營里和哥哥還有小伙伴們一起把小蝌蚪放生。</br> 畢竟這里面還有小伙伴們送他的呢,要征求了小伙伴們的同?意才好放。</br> 回到夏令營里后,看到腓腓忽然回來大家就已經很?開心了,腓腓說想要放生小蝌蚪,那又有誰會不同?意呢?</br> 最后的結果就是大家幫著?腓腓把小水箱一箱一箱的往小溪邊搬運,一個人搬不動?的就兩?個人三個人一起搬,效率很?可以的。</br> 搬到水邊后,幾個孩子七手八腳的把水箱的蓋子打開,隨著?有孩子喊口號:“一、二、三、放!”一箱箱的小蝌蚪便?被放生到了溪水中,然后順著?水流遠去。最終會到達最后的目的地,偌大的玄武湖中。</br> 看著?逐漸擺動?著?小尾巴遠去的小蝌蚪們,腓腓問楚驍寒:“驍寒哥哥,你說小蝌蚪要多?久才能變成小青蛙呢?”</br> 楚驍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還要一個多?月。”</br> “那希望它們都能好好長大。”腓腓大功告成合著?小巴掌站在小溪邊,順帶給遠去的小蝌蚪們送上美好的祝愿。</br> 腓腓回到夏令營后的當天?晚上,便?有其他休息區的孩子來串門。</br> 之前在夏令營里待得?那將近二十天?時間里,足夠腓腓在夏令營里認識很?多?的小朋友了。</br> 有一位來串門的小朋友甚至拉著?腓腓的手和他認真說:“腓腓,我以后會成為很?厲害的醫生。到時候,我會研究出很?好的藥,生病了吃一顆就好的那種。”</br> 這句話是用C國話說的,顯然這位小朋友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br>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稚氣,但是語氣中的認真和真誠不容置疑。</br> 于是被拉著?的腓腓并沒?有嘲笑他的異想天?開,反而同?樣十分認真的伸出一根白嫩嫩的小拇指和他拉鉤。</br> “那我就,等著?達米安的藥了。”</br> 拉完鉤,還和這個小朋友解釋這個儀式在他們C國這里就是約定的意思。不遵守的小朋友是會變小狗的。</br> 見腓腓沒?有把他的話當成是玩笑話,反而十分當真的和他做約定,感受到尊重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更</br> 燦爛了。</br> “不會讓腓腓等很?久的。”</br> 事后,當這位叫做達米安的孩子當天?晚上和遠在Y國的家人通話,說起自己對藥物研究行業又燃起了旺盛的興趣,所以決定等到以后繼承爺爺和父親的事業,繼續投身于藥物研究時,他全家人都感到十分的驚訝,要知?道,在去夏令營之前,達米安的父親想要往孩子的行李箱里裝上幾本相關專業興趣啟蒙書時還被達米安偷偷又給放到了家里。</br> 于是紛紛詢問達米安是不是在夏令營里受什?么刺激了,居然開始說胡話。</br> 達米安對電話那邊的大驚小怪不以為意。</br> 雖然他一開始下定這個決心的目的不純,并沒?有他父親和他爺爺一樣愛著?這世界上所有人的胸襟和大愛。</br> 他的父親和爺爺有著?很?高?尚的品質和理想,而他最初只是為了他的一個朋友。</br> 聽他這個朋友的朋友說,他的身體從小就不太好,經常會生病。每次生病都要很?久才會好。明?明?一點苦味都不喜歡的小朋友,卻需要喝很?多?很?多?的藥。</br> 聽著?就讓人難過不是嗎?</br> 也許他一開始的目的是想要愛一個人,但是誰又能保證,在朝這條路努力的過程中,他心里不會慢慢裝進全世界?</br> 這是一個孩子的成長歷程。</br> 之后的夏令營又進行了有近一個月,在這近兩?個月的夏令營活動?中,許多?孩子感覺自己似乎比之前都要成熟了。</br> 他們在夏令營里玩著?最幼稚的游戲,像個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永遠停不下來,把曾經的優雅丟在一邊。</br> 他們爭相對比誰摘得?果子多?,誰的游戲又贏得?次數多?。</br> 他們度過了有史以來最散漫的一個暑假。</br> 但是他們真的成熟了。</br> 因為在這樣幼稚的暑假中,他們似乎完善了原本殘缺的世界觀。有感覺自己心里有一塊冷冰冰的位置貌似被填滿,他們不知?道那被填滿的是什?么,但是這些孩子知?道,這種感覺好極了。</br> 前所未有的好。</br> 當所有孩子坐上回家的校車時,他們不舍的朝腓腓揮手,朝這座盛滿了他們笑聲的樂園揮手,朝新認識的朋友們揮手。</br> 甚至在車開出去的一分鐘后,已</br> 經有孩子開始想腓腓了。</br> 伊諾克用自己兩?個月來最新學?會的C國詩歌體裁作詩:</br> “腓腓離開的一分鐘,想他。</br> 腓腓離開的兩?分鐘,想他、想他。</br> 腓腓離開的三分鐘,想他、想他、想他。”</br> 做完詩后,伊諾克還似模似樣的拉著?安和埃里克一起給自己鼓掌。</br> 他覺得?自己這首詩做的很?好,完全寄托了自己對腓腓的思念和對夏令營生活的懷念。</br> 啊,十分鐘了。</br> 腓腓離開的第十分鐘,想他、想他……</br> 作者有話要說:小朋友們感覺心里被填滿的是什么呢?</br> 作者君覺得,是愛人的能力。</br> 愛,無限大~~</br> 滿分閱讀理解,鼓掌!</br> ——————————————</br> 鉿蟆兩個字是錯誤寫法,正確的那兩個字網站顯示不出來,用‘.’隔開也不行,所以作者君就用了同音字啦。捉蟲的小可愛不要學作者君寫錯別字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