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4</br> 外界不論是媒體還是粉絲,基本上鮮少有人知道林斯年和安德烈是認識的,而且在安德烈尚未成名之前,他還曾經在C國當過兩年的大學交換生。</br> 所以這次有消息靈通的媒體收到消息,說是這次的薊菽展覽會屆時林斯年和安德烈都會到場時,一下就躁動了起來。</br> 平時一個都難見的存在,這次在一個植物展覽會上居然一次能逮到倆。</br> 不過不太理想的一點就是這個展覽會入場是需要請帖的。</br> 每一張請帖都是主辦方代理人親自看過然后才能送出去的,所以除了幾家特約的媒體外,其他記者根本就找不到門路拿到請帖,最后只能站在展覽會入場口的兩側拿著攝像機準備隨時抓拍。</br> 抓拍歸抓拍,由于這些年林斯年護崽狂魔的名聲在圈子里也傳開了,參考幾位至今還在某M國原始部落新聞分社里和原始人老兄們圍著篝火跳舞的前輩們,這些記者們的攝像頭還是一致默契的避開了跟在林斯年身邊的那個戴口罩的孩子,以及他的小伙伴們。</br> 從入口進入展覽會的程序很簡單,只需要出示一下請帖就可以。</br> 在進到展覽內部后,林斯年隔著距離和看過來的老校長孫子,也就是他的學長點了點頭。</br> 然后見他這個學長似乎是想抽身過來和他打聲招呼,卻因為事情太多周圍圍的都是人而分身乏術,林斯年也沒多客氣的和他擺擺手,意思就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先帶我家孩子到處逛逛。</br> 意思完之后林斯年便看準了一片花田,帶著林堯、腓腓和他的一群小伙伴們便開始朝那處花田進發,那架勢,活像個孩子王。</br> 在走動的過程中,幾個孩子都有些新奇的四下看了幾眼,然后就見崔源指著側前方:“腓腓你看,那片花田里的花和含羞草一樣,被人一碰就整個花都合攏了。”</br> 腓腓看過去,果然,那朵展示臺上表明可以被輕輕觸碰的花在被碰了一下后,原本怒放的花朵在幾秒鐘內便重新合攏自己變成了一個花骨朵。</br> “含羞花?”腓腓下意識的說。</br> 剛看完這邊,那邊腓腓又被林堯輕碰了一下,林堯示意讓腓腓看另外一邊。</br> 只見林堯示意的那一邊居然有工作人員在現場給游客們送成熟的面包果實。</br> 正是之前林斯年和腓腓說過的那種面包果實。長得比較小,但是結出來的果子卻很甜很糯,用烤箱烤一烤還會有一些面包的香甜。</br> 腓腓看看這里,看看那里,哪里都想去看看。</br> 回頭見爸爸在和一個伯伯說話,腓腓和林斯年說:“爸爸,我想去那里看看,還有那里。”</br> “好,腓腓你和驍寒他們一起去,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也可以。就是走慢一點,別跑。”林斯年自然不會不讓腓腓去。</br> 然后等叮囑完腓腓腳剛好讓他別跑后,林斯年和腓腓介紹剛剛和他說話的人道:“腓腓,這是爸爸以前的師兄,你叫他南伯伯就行。”</br> 腓腓聞言并沒有著急去玩,而是禮貌的站在原地和爸爸身邊的人問好:“南伯伯好。”</br> 腓腓覺得面前的這個伯伯有點眼熟,最后認真的想了想,才想起來是在上次爸爸帶他去參加校慶的時候,最后爸爸的老校長上臺講話,眼前這個伯伯就是和那位老校長在一起的。</br> 來人赫然就是剛剛才從人群中脫開身走過來和林斯年打招呼的老校長的孫子,也就是目前薊菽培育室的主理人:南融。</br> “你也好。”看腓腓這么乖巧有禮貌的樣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嚴肅性格的中年男人也笑著和他打招呼。</br> 原本林斯年的這位師兄好像是還想說什么的,但是這邊一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放著面包果和烤箱的位置,剛剛聽到腓腓和爸爸說話的男人知道腓腓是想去那邊,于是立刻提醒道:“那邊烤箱里的面包果還有三分鐘就烤好了。這第一批烤的可不多,你們這么多孩子…”</br> 一旁的林堯聞言立刻一拱手:“五叔,南伯伯,告辭。”</br> 說完就帶著一看就對烤果子很感興趣的腓腓跑(走)路了。連帶著楚驍寒他們也呼啦啦走了一片。</br> 看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南融直起剛剛和腓腓說話時微彎的腰,和林斯年笑道:“之前和勾單他們通電話時,一直在聽他們說斯年你家小朋友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哪哪都好,和你家小朋友玩了幾天后,他們家倒霉孩子回去之后都鬧騰著要轉學。我還以為是這幾個跟我在這兒夸張呢。”</br> 南融說的正是之前和林斯年聚過的幾位舍友。和林斯年一樣,也是他的直系師弟。</br> 林斯年微笑不語,聽著直系師兄夸腓腓,看起來一點一般家長那樣意思意思謙虛一下的意思都沒有。</br> 看林斯年這樣,作為師兄的南融最后都無語失笑了。</br> 又略微聊了幾分鐘,南融還有事情要處理,便也沒時間和林斯年多敘舊,打了聲招呼后就有投入到了忙碌中。</br> 在南融走后,林斯年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剛好從他的那個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正拿著一個用小圓盤裝著的面包果的腓腓。</br> 面包果剛出烤箱,腓腓正在對著自己那一小個面包果輕輕扇風呢,希望它能早點涼下來。</br> 又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入口處忽然又傳來一陣騷動。</br> 是安德烈到了。</br> 和低調前來的林斯年不同,安德烈將幾輛加長豪車往展覽會門口一停,伴隨著他下車時攝像機和補光燈咔咔咔閃的動靜,這巨星出場的氣勢一下就出來了。</br> 有記者在安德烈入場前將話筒對著他詢問:“請問您為什么會忽然想要來C市參加一場植物展覽會呢?”</br> 林斯年來的話大家還比較好理解,畢竟他就住在C市,再加上又是個兒控,帶孩子來玩也是有很大可能的。</br> 但是安德烈的話,他最近根本就沒有在C市的行程,忽然前來參加一個和娛樂圈活動毫無關系的植物展覽會,確實是挺出人意料的。</br> 安德烈C國口語不算太標準,不過雖然比不上喊‘林斯年’名字時的字正腔圓,但是在外國人里也算是不錯了的。</br> 只聽他回答道:“我有邀請帖,為什么不來?”</br> 記者心中腹誹:這不廢話嗎,你沒有邀請帖你來了干嘛?</br> 可惜安德烈說完這一句后就不再理會,徑直走進了展覽會。</br> 等到入口處的動靜漸消,忽然有記者突發奇想道:“哎,對了,林斯年也在里面,你們說等一下林斯年和安德烈他們見到了,會不會聊幾句?他們職業相同,應該挺有共同語言的。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br> 一瞬間,什么英雄惜英雄、王見王、娛樂圈頂端大佬跨國交流之類的詞條從他腦海中閃過。一時間,這位記者越發遺憾自己沒有請帖進不去了。</br> 而入口處的那位記者差不多是猜對了一半,安利的確實是和林斯年照面了,兩人也聊上了。</br> 就是這個氣氛…</br> 可一點兒都不像英雄惜英雄啊。</br> 安德烈其實也沒想著刻意找林斯年在哪里。</br> 只是有些時候真的是冤家路窄。他原本是想著找一個視野開闊一點的地方好好賞賞景,也不枉費他大老遠來C市一趟。</br> 誰知道才剛走到這邊,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然后繞個圈就看到了林斯年的正臉。</br> 而且林斯年坐的還是他之前就瞄好了的位置。</br> 林斯年不太滿意的對面前的安德烈揮手:“讓讓。”</br> 擋著他看腓腓了。</br> 等看到是安德烈后,林斯年又語氣平常的打了聲招呼:“安德烈啊,你隨便坐。”</br> 安德烈被人跟轟蒼蠅似的轟一邊兒去,原本想著跟林斯年好好說話的想法瞬間粉碎。</br> 順著林斯年的視線一看,就看到了遠處一個孩子的背影。</br> 想到這么些年林斯年幾乎從娛樂圈絕跡了的事情,安德烈眼中忽然有一絲落寞。</br> 那一絲落寞來自于失去對手的寂寥。</br> 見腓腓和小伙伴們玩兒的好好的,林斯年順帶著掃了一眼安德烈,眉毛一挑:“你那什么眼神?”</br> 安德烈沒搭茬,反而問林斯年:“你現在固定資產和存款多少了?”</br> 林斯年:上來就問別人有多少錢,你禮貌嗎你。</br> 不過依舊是看在安德烈的新專輯最近受到了腓腓的喜歡的份上,林斯年道:“大概不多吧。”</br> 他存款前段時間不都打給腓腓了嗎。</br> 安德烈:……</br> “你最近一次獲獎還是在前年吧?”</br> 林斯年:“你想說什么?”</br> 安德烈:其實也沒什么。</br> 主要是當年被林斯年按在地上那一頓揍,直接把安德烈的記仇小心眼兒給揍出來了。要說安德烈能進入娛樂圈,主要還有林斯年的一份功勞。</br> 畢竟他也不能時時找林斯年打架報仇不是。</br> 既然不能,那真男人,就要靠事業說話。</br> 在林斯年退隱之前,安德烈其實一直是把林斯年當對手和假想敵來著。</br> 雖然影壇和樂壇嚴格來說不太好比,但是由于鼎盛程度都差不多的,所以地位還是可以橫向比較的。</br> 除了地位,還有獲獎數目、獎項的含金量,以及資產情況,這都是可以比較的。</br> 而現在,由于林斯年的退圈,他在獲獎數目上已經于876天前超過了林斯年。現在聽林斯年所說,原來他的資產情況也不容樂觀了嗎?</br> 大仇一朝得報,他原本應該是要高興的。</br>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和林斯年隔著老遠坐在另一邊的安德烈忽然有了些高處不勝寒的悵然。</br> 總覺得這么贏了不算光明正大。</br> “我想說的是,這么多年了,你難道就真的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嗎?”</br> 安德烈試圖勸服老對頭重回跑道:“當年你可以說是因為小孩子年紀還小,需要父親照顧,再加上你自己也沒心情。可是現在呢?難道你真的準備躺在以前的功勞簿上吃舊資本一輩子?”</br> “你非要等到你以后錢花的差不多了,才想到要繼續自己的事業嗎?說實話,沒有你這個對手,我在娛樂圈也挺高處不勝寒的。”</br> 林斯年:……還挺會拽詞。</br> “謝謝關心,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個富n代來著。”</br> “還有,我記得你三年前就被人從top上給踢下來了?你能高處不勝寒?當上面的第一名不存在呢?你高處不勝寒,你通知排在你上面的那位未成年小朋友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