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只要孩子鐵了心想要做什么事,而且不怕打不怕罵的,大部分時候妥協的都是家長。</br> 崔源小朋友在地上翻滾了大概有十五分鐘,崔広眼看著他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滾,嗓子都快被給喊啞了,崔源迎來了勝利。</br> 崔広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起來吃飯,我等一下讓司機送你去。”</br> 此話一出,崔源小朋友當時就不鬧了,自己一個咕嚕從地上坐起來,顛顛的跑到衣柜前找出找出自己的衣服,然后抱進了浴室。</br> “你又干什么?”崔広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br> 動作很快的崔源小朋友此刻已經打開了淋浴頭,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崔広就聽著他說道:“我剛剛在地上滾臟了,去腓腓家前要先洗個澡。”</br> 崔広:……“今天跟你約好的孩子里有女生嗎?”</br> 崔源沒有明白爸爸問這話的用意,只是覺得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耽誤自己洗澡,于是快速回答道:“沒有。爸爸你別跟我說話了,我要洗頭了。”</br> 崔源的自理能力還是很強的,小小年紀就可以自己一個人洗澡順帶洗頭了。因為崔源沒有用浴缸,所以崔広還是比較放心的。</br> 于是他說道:“我去樓下等你。你準備好了就出來。”</br> 等崔広走后,崔源悄悄從浴室中探出腦袋,看崔広真的走后,他小心翼翼的從自己床墊下面拿出一個之前就被他藏好的手機,然后裝到了自己的書包里。</br> 與崔家相比,張家此刻就顯得和諧多了。</br> 張小虎今天沒有賴床,也不用人家,就自己開開心心的起了個大早。</br> 起床之后他就把自己的背包找了出來,開始往里面裝一些自己覺得好玩的玩具或者好吃的零食。一邊裝還一邊念念有詞道:“腓腓喜歡吃甜的,小蛋糕和果凍腓腓肯定喜歡吃。崔源喜歡玩小火車,給他帶一個。還有這個,這個給梁韓煜。這個給楚驍寒。”</br> 不大的背包很快就被張小虎給裝滿了,等到發覺背包里再也裝不下東西了之后,他又努力往背包里塞了一小包餅干后才停止了動作。</br> 張小虎的爸爸看著張小虎費力的背著背包的樣子,說道:“小虎,你是去找小朋友玩的,還是去搬家的?你都快把咱們家都給搬過去了。”</br> 這當然是夸張的說法,不過也說明張小虎帶的東西確實是很多。</br> 張小虎又用手拽了拽想要往下滑落的肩帶,確定背包不會掉下去之后才開口說道:“我這是在分享。”</br> 之前在幼兒園的時候,大家也都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好吃的東西拿出來分享給其他人。他玩過崔源最喜歡的遙控車,戴過梁韓煜拍戲時劇組送給他的面具,看過楚驍寒的圖冊,還吃過腓腓的小蛋糕和糖。當然他也有把自己的東西分享出來。</br> 分享一份快樂出去,就可以收獲四份快樂。</br> 張小虎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虧。</br> 臨走的時候,張穆沒有親自送兒子,因為等一下他和妻子還要出門。</br> 不過在張小虎臨上車之前,張穆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種類似于狼外婆誘拐小朋友似的表情。</br> 只見他探身對張小虎說道:“小虎,你記得回來的時候給爸爸帶些特產回來啊。帶回來了爸爸獎勵你,帶你吃去吃大餐。”</br> 張穆沒有明說特產是什么,但是父子之前這點默契還是有的。</br> 張小虎覺得他爸羞羞臉,真幼稚。這么大的人了還要讓自己兒子騙別的小朋友的糖吃。</br> 沒錯,每次腓腓給張小虎的糖,只要他帶回家被爸爸或者爺爺,或者媽媽發現了,最少是見面分一半。弄得張小虎后來都不愿意把糖帶回家了,都是在幼兒園時自己就吃光光了。</br> 可是隔了幾天之后,雖然家里人都沒說什么,但是張小虎又繼續恢復了往家里帶糖的習慣。甚至有的時候腓腓給了他糖他也不吃,等回到家后裝作一臉不情愿的全都給了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吃。</br> 唉,大人可真奇怪,吃不到糖就會不開心。也許是因為糖太好吃了吧,就連大人也抵擋不住它的誘惑。</br> 張小虎小大人似的擺擺手,“看情況吧,我先走了。”</br> 等到司機帶著張小虎把車開遠了,張穆才好笑的搖搖頭,這孩子。</br> 不過李旭到底是一次給了他這個干兒子多少糖果甜品啊?到現在還沒吃完。</br> 他當初買的那些左省右省,恨不得一顆糖一家人分幾瓣吃,但是即使是節省成這樣,也很快就吃完了。</br> 因為本身糖的數量就不多。</br> 可是張小虎呢,這段時間光是他從幼兒園里帶回來的糖加起來都有一小罐了。林家那個孩子又不可能只專給小虎一個人。</br> 張穆搖搖頭,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偏偏李旭還不能讓人說。每次打電話一說到他這個干兒子的時候,他就跟那支棱著翅膀護崽的大公雞似的,誰碰啄誰。護崽護的是一點道理都不講。</br> 有一次說著說著,本來大家都好好的,結果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又或者是被什么事情觸及到了原本就‘脆弱’的心態,居然冷不丁的說出了:腓腓是我干兒子,在我心里的地位比我這只手還要重要。如果腓腓真出了事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寧愿把我這只手剁了,從此以后再也不碰任何甜品。</br> 當時張穆的表情是真的無辜啊。恨不得飛奔到李旭的身邊,咆哮著晃動他的肩膀:我到底說什么了你要說這種話!?啊?啊!你說啊!我到底說什么了!!</br> 事后張穆懷疑,可能是有別人刺激到了李旭。</br> 掛了和李旭的電話后,他是一個個的把電話打到其他幾家去問。結果這么一對,沒有一個人肯承認李旭是在他那出的問題。</br> 可是其他幾家人說的話張穆是一句都沒信,他懷疑除他之外的所有人。</br> 當然,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br> 李旭掛斷電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br> 從那天之后,所有知道李旭‘真實身份’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旭的那個干兒子在他心目中地位十分的高,高到稍微有點不對勁,心態脆弱的李.大.師就能為了他剁手的那種。</br> 這還了得?李.大.師的手那能是一般的手嗎?那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手嗎?那手還能叫手嗎?</br> 不!那叫希望!</br> 希望是不容被破壞的。如果有人想要破壞希望,拉著原本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獄,那么這個人迎來的將不再是在李旭面前表現溫和敦厚的人,而是鬢狗,是豺狼。</br> 他們會一擁而上,直到把這人撕成粉碎。</br> 希望=手=腓腓</br> 當這條等式成立后,再也沒有人琢磨著從腓腓這里做什么小動作。只能每天在家眼巴巴的盼著自家孩子從小希望手里拿到些來自李旭之手的甜品。</br> 畢竟日子已經這么苦了,只能吃點糖維持一下生活的樣子。</br> ***</br> 林家老宅在早上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再次迎來了幾位小客人。</br> 張小虎下車后一邊朝腓腓揮手一邊背著自己的背包往前跑。</br> “驍寒哥哥你來啦。”腓腓到客廳外迎接楚驍寒,然后收獲了楚驍寒的一個摸摸頭。</br> 崔源到的時候看到楚驍寒、梁韓煜還有張小虎都在,微微在心里松了口氣。還好他今天來了,不然所有小伙伴里就只有他不遵守約定的感覺一定糟糕透了。</br> “有小朋友來找腓腓玩兒了?”林麒看著楚驍寒幾人,識趣的把空間讓給了一眾小朋友。“二哥哥去找找你三哥哥,一會兒的功夫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腓腓和小朋友們好好玩啊。”</br> 腓腓點頭,順帶說道:“哥哥帶三哥哥去摘水果了,腓腓聽到了。”</br> “原來是去果園了。謝謝腓腓,二哥哥知道了。”林麒感謝完小家伙的提醒后,就轉身徑直往后面的果園走去。</br> 看到不認識的大人走了,崔源和張小虎這才嘰嘰喳喳的和腓腓說起了話。</br> “腓腓,放假之后我可想來找你玩了。但是我爸爸就是不讓我來。”崔源終于見到腓腓后抱怨道。</br> “我知道為什么。”張小虎接話道,他在家里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林景歷和崔広的事,剛好拿來現學現賣,“大家都說腓腓伯伯和你爸爸打架,你爸爸沒打贏,被欺負了。現在正在生腓腓伯伯的氣。”</br> 這話說得,頗有些引人誤會。不過好在聽的人都是些思想單純的小朋友。</br> 只見腓腓聽完張小虎的話之后有些擔心的問道:“伯伯和源源爸爸打架了?”</br> 張小虎確定的點點頭,“我爸爸打電話的時候和別人說的。”</br> 崔源聽后也是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我爸爸不讓我來,是因為還在生氣啊。不過大人打架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和腓腓又不打架。”</br> 崔源和張小虎一直以來話都比較多,相比起來楚驍寒和梁韓煜的話就顯得有些少了。</br> 但是梁韓煜偶爾說出來一句話,在崔源他們看來還挺有內涵的。</br> 只聽梁韓煜像是明白了什么,接話道:“不是打架。這,這叫商戰!沒錯,就叫商戰。”</br> 接下來梁韓煜又給他們解釋什么叫做商戰,其實梁韓煜自己也不太明白,但是他會背劇本啊,當初在游樂園的時候那么大的一段詞都可以背下來,更何況這個。</br> 終于,在腓腓還有崔源、張小虎要被繞到眼里冒圈圈之前,崔源打斷了梁韓煜的話,提議道:“我們今天來玩一個新游戲好不好?”</br> 說著,他把自己之前偷偷藏的手機從書包里拿了出來。</br> “什么游戲?”</br> “打電話游戲。”崔源解釋游戲規則:“大家把自己可以記住的電話號碼寫下來,然后抽簽,抽到了哪個電話就打哪個。一定要讓接電話的人說出指定的詞語才可以。</br> 比如腓腓,你記不記得你大伯的電話?”</br> 腓腓點頭,他記得家里好多人的電話。</br> “那你如果抽到你大伯的電話,就要給他打電話,然后讓他說出‘我愛你’才算贏。”崔源舉例說道。</br>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驚!林氏總裁出軌小情人,疑是其弟林斯年牽橋搭線。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hhhh,,網址m..net,...: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