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3</br> 一個多小時后,選手宿舍內,一共十五位選手此刻全都聚集在柏清這里逮著他不放。</br> 周琪一臉的魔幻:“所以說,其實早在來節目組之前,你們就是朋友了?”</br> 李沢補充:“還是認識十多年了的那種?”</br> 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節目組給他們的明天活動計劃表的柏清點頭。</br> 見他點頭,坐在柏清對床的李沢臉色開始一會兒紅一會兒黑,最后一咬牙,李沢整個人走到柏清身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之前不早說?”</br> 那面目猙獰又略帶惋惜的樣子,再對比柏清,活脫脫的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宿舍‘霸凌’。</br> 而李沢想的則是,如果早知道有這么好的一個關系就在身邊,六度理論他還能不知道?早開舔不就完了?</br> 柏清的低調,浪費了他多長的時間?</br> 聽李沢這么說,韓越立刻就維護起了柏清:“還說柏清,你自己之前人沒來的時候上躥下跳的,我還以為你有多能耐,結果從接人到一路護送回節目組給嘉賓準備的寢室,你連兩句話都沒說上?!?lt;/br> 李沢臉一紅,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勞改犯的氣質上平添一絲憨厚:“第一次見面,我,我不是不好意思嗎?!?lt;/br> 把李沢懟到臉紅,韓越邀功似的朝柏清使了個眼色。李沢的六度理論還只是在心里想想,他這邊就行動力極強的用上了。</br> 柏清搖頭,笑而不語。</br> 其他人其實也知道,最開始柏清不說,是因為不想拿好友吸引眼球。而現在,則是純純的為他們考慮了。</br> 又在幾人的宿舍里待了一會兒,見實在從柏清的嘴里打聽不出來新嘉賓喜歡什么,有什么愛好之類的,眾人也只能戀戀不舍的離去。</br> 臨到宿舍熄燈時,李沢蓋著被子忽然像是發癔癥似的開口:“其實我小時候,我爸媽也喊我小名‘沢沢’來著。聽著就親近?!?lt;/br> 話音剛落,霎時間飛來兩個枕頭。</br> 韓越:“滾蛋。”</br> 我還想叫越越呢。</br> 一陣鬧騰后,伴隨著對第二天的期待,幾個宿舍的選手們都慢慢進入了夢鄉。</br> 第二天,和選手們比起來,反而是腓腓起得最早。</br> 從節目組給嘉賓安排的豪華單間里出來,腓腓已經換好了練功服,繞著訓練營開始小跑起來。</br> 清晨的陽光灑在路面上,正在跑步的少年朝氣蓬勃,黑色的頭發有一部分垂落在光潔的額頭上,還有那一看就軟乎乎手感極好的臉頰,使原本朝氣的少年又多了些乖巧。</br> 跑著跑著,在第二次路過大門的時候,腓腓遇見了剛好從訓練營外往內走的吳魁。</br> “吳伯伯?!彪桦柙趨强媲巴O聛怼?lt;/br> 自從上次公演后,吳魁也有許久沒見腓腓了,低頭一看自己腳上穿的運動鞋,干脆也跟著腓腓一起晨練了起來。</br> 一邊跑,吳魁一邊還不忘一心二用的給腓腓介紹選手們的情況。</br> 腓腓刻意放慢腳步,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后問:“那吳伯伯,我來這里要做什么呢?”</br> 以往的節目里,其他嘉賓來了要么是給選手們傳授自己在娛樂圈的經驗,要么就是帶選手們一起訓練。</br> 可是昨晚腓腓躺在豪華大床上想了好久,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兩樣他好像都不行。</br> 要論經驗,大家說不定經驗比他還多些。至于一起訓練倒是可以,帶選手的話,怕是不行。</br> 腓腓雖然會跳舞,但是沒系統學過,都是小時候跟著梁韓煜左一節右一節的學,節目組里比他跳的好的選手不說有十三四位吧,十五位肯定是有的。</br> 想到這里,腓腓正愁著呢,然后就見吳伯伯大手一揮:“這簡單,這兩天我準備給那些小子們減減壓,腓腓你就帶著他們玩就行。”</br> 按照節目組駐組心理咨詢師的話說,別看這些孩子們看著還是嘻嘻哈哈的,其實大多都已經到極限了,之所以還強撐著不說,歸根究底,其實就是因為驟然離開了以往生活的環境,他們在訓練營里沒安全感,所以自然而然產生的自我保護而已。</br> 測試極限的計劃可以告一段落,接下來,要給選手們解壓,而且還得是下猛藥的解壓。</br> 這差事如果是落在其他導師或者嘉賓的頭上,說不定他們還感覺頭大。他們自己給自己解壓都夠嗆,更別提是給別人解壓了。</br> 但是腓腓的話…</br> 尚且稚嫩的小神獸沒太聽出來吳伯伯的潛臺詞,不過帶選手們玩這個任務,腓腓點點頭,覺得他應該可以勝任。</br> “那我怎么去找他們???”</br> 吳魁手一指:“就那邊宿舍,直接過去就行。”</br> “直接過去?”腓腓遲疑,不用提前打招呼嗎?</br> “不用,這些小子早就被導師們突擊查房查習慣了。而且昨天我也讓人跟他們說了,今天有活動?!?lt;/br> 聽說有慣例在前,腓腓這才點了點頭。</br> 出來晨練一趟順帶還領了嘉賓任務的腓腓在去選手宿舍的路上還看上了訓練營里的超市。</br> 既然是要帶大家一起玩,敬業且小荷包很是豐厚的新嘉賓覺得,他可以先請大家吃好吃的。</br> 選手宿舍</br> 扣扣扣</br> 001宿舍門前傳來敲門聲</br> 剛好已經起床的柏清還以為是其他宿舍的選手來串門,一邊問是誰,一邊打開了宿舍門。</br>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腓腓。</br> 而且腓腓還不是空著手來的。也不知道豪橫的新嘉賓是在超市里消費了多少,超市那邊居然還附贈了一個大的購物推車。</br> 在腓腓推著購物車走進宿舍走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直播間入鏡了。</br> 新涌入的觀眾過多,一度造成了整個直播間的卡頓。</br> 這也是這幾天作為導演的吳魁都幾乎不在節目組的原因,他在盯著人添服務器。</br> “大家還在睡覺嗎?”腓腓聽著里面沒什么動靜,覺得自己可能是錯估了大家的作息。</br> 柏清表示沒事:“快起了,還有十分鐘到規定起床時間,他們不起也得起。”</br> 說完,柏清先是立刻把腓腓迎了進去,關上宿舍門,然后才低頭看那大大的購物車,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這是?”</br> “吳伯伯讓我今天和明天都帶你們一起玩,我請大家吃零食?!闭f完,穿著一身淺色衣褲,眉目精致如畫的少年還不忘補充:“我挑的時候都看熱量表了,這些大家都可以吃,不會長胖。”</br> 柏清聞言給腓腓搬了一個椅子坐下讓他休息。</br> 孩子為了給選手們送溫暖,挑個零食還得看熱量表,肯定累了。</br> 等腓腓坐下后,柏清看了眼剩下幾個躺在床上睡得像昏過去一樣的舍友,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們都還沒醒,腓腓,我能先挑嗎?”</br> 坐在椅子上的腓腓自然不會拒絕,“好啊。”</br> 還不忘給小伙伴開小灶的指著購物車說:“那里面有草莓味的魔芋蛋糕,我以前吃過,好吃的?!?lt;/br> 柏清立刻順著腓腓指的地方去找,先翻出來的一盒順手就被他遞給了腓腓,等看著腓腓拆開蛋糕的包裝開始坐在那里吃起來之后,他這才開始給自己找。</br> 找著找著,柏清的眼神略有些復雜。</br> 腓腓這怕不是把人家的超市都給搬空了吧?怪不得連購物車也能送。</br> 不過回頭再一看連坐在椅子上吃蛋糕都透露著乖巧的腓腓,柏清又覺得,這其實也說不準。</br> 李沢剛入營的時候有一次也差點把超市給搬空了,也沒見老板送他一輛購物車。</br> 宿舍里的動靜到底是讓其他賴著不肯起的幾人模模糊糊的睜開眼。</br> 李沢趴在床上往下看。</br> 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揉揉眼,再揉揉眼。</br> 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br> 先是李沢一聲驚叫:“柏清你不講武德,我還沒換衣服刷牙洗臉!”</br> 緊接著,001宿舍內就是一陣兵荒馬亂。</br> 喜歡裸著上半身睡覺的李沢裹著被子死活不愿意從床上下來。心中是無限凄涼。</br> 完了,全完了,他原本設想的好好的第二天見面,沒了,全沒了。</br> 腓腓他記性好,昨天一個照面,基本上他就把選手們的名字都記下了。</br> 見李沢不愿意從床上下來似乎是因為他,腓腓試著拿起一件上衣遞到上鋪去,然后李沢從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拿過上衣,悶聲悶氣的朝腓腓道了聲謝。</br> 然后就只見李沢的被窩亂動,他直接在被子里換了起來。</br> 腓腓站在床上,抬著頭看,心想:這位選手可能是比較害羞吧。</br> 其實這也是腓腓對自己的定位存在了一些小誤區。</br> 一直以來對于網上消息都慢了那么小半拍的腓腓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新晉娛樂圈當紅影星的身份,對其他人那自然是沒什么好害羞的。</br> 但是試想一下,一天清晨,你正睡得頭發凌亂似雞窩,還衣衫不整,結果一睜眼,就發現偶像就站在床下,還給你買了一推車的零食。</br> 這是什么社死名場面?</br> 李沢一邊在被子里穿衣服,一邊想:導演害我!原來昨天導師通知的節目,就是這個嗎?m.</br> 我好像喪失追星權了。</br> ***</br> 一早上,001寢室因為腓腓的到來兵荒馬亂,偏偏作為導演,吳魁還看熱鬧不嫌事大,隔著耳麥慫恿嘉賓繼續去‘查房’。</br> 一時間,整個寢室樓都熱鬧了起來。</br> 不過這樣一鬧有一個好處就是,最起碼選手們再次面對腓腓的時候,都沒有太拘謹了。</br> 甚至大家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當聽腓腓說他威亞之所以吊得這么好,是因為從小練武時,選手們忽然想起,他們下一次公演要集體表演的節目好像就有武術元素。</br> 于是吃完飯的眾人干脆簇擁著腓腓一起來到了訓練室,開始請教了起來。</br> 站在訓練室中間,腓腓有些為難:“我沒有教過人?!?lt;/br> 正高興著他們與偶像持續拉近了關系的選手們表示不在意,抬胳膊的抬胳膊,踢腿的踢腿,表示自己結實著呢,隨便怎么練都行。</br> 還有人給腓腓出招,表示腓腓可以想象自己以前看過的其他人教別人武術時的樣子。</br> 畢竟腓腓的武術肯定不是自己自學成才的。</br> 腓腓聞言點頭,果真開始回憶。</br> 要說腓腓潛意識里第一個想要參考的,那必須是大爺爺。</br> 大爺爺訓練哥哥們的樣子,他倒是記得很清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