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5</br> 在選手們的絕望中,訓練就這樣大概又持續了四十多分鐘。直到中午快要吃午飯的時候,只見他們冷酷無情的教官這才陸續開始讓人休息。</br> 看著終于從吊帶上被放下來的周琪,李沢沖著他的方向絕望的伸手。為什么選手們連休息時間都有歧視啊?他,他的韌帶真的感覺要斷了。</br> 似乎是看出了李沢真的很難受,心軟的腓腓到底是沒有忍心把大爺爺的訓練方法堅持到底,走到他身邊輕身安慰道:“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休息了。我感覺你的這個動作應該是所有舞臺動作里最難的,但是你的肌肉又有點硬。想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在公演前就練好的話,一定要很頻繁的練才可以。”</br> “這樣好不好,如果你能堅持下來的話,等公演過后,我請你吃我最喜歡的甜品。好嗎?”</br> 原本齜牙咧嘴的李沢抬頭,看著就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原本只在影院的銀幕上才敢伸手想要觸碰的小神仙像是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了一樣,眼中是萬千星河。</br>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其實,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br> 李沢點頭。默不作聲的又把自己的腿往前拉伸了一些。</br> 他現在不太敢說話,怕開口就會大喊大叫起來。</br> 現在的李沢什么都不想,除了教官的鼓勵,他想的只有:如果時間能倒流,他真的想一拳錘死當當初選現在這個舞臺動作的自己。</br> 李沢忽然變得很是堅強,腓腓就半蹲在他面前看秒表。</br>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腓腓的安慰觸碰到了什么按鈕,原本又隱忍又狠毒,只在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才有氣無力的喊那么幾句的選手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跟排隊似的嚷嚷了起來。</br> 之前還在一絲不茍跳梅花樁的韓越站在其中一個支架上,那顫顫巍巍的樣子讓人毫不懷疑他下一刻就要體力不支摔下來。</br> 這邊看著秒表,那邊作為教官也要隨時留心其他選手們情況的腓腓立刻上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就索性伸手讓韓越借力從梅花樁上跳了下來。</br> 跳下來的時候,韓越還一個趔趄,最后是直接被教官虛扶著走到訓練室另一邊靠在鏡子前坐下。</br> 【雖然我越看起來好像很虛弱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虛弱里夾雜了一絲心機。】</br> 【虛弱算什么?如果能被我寶兒扶,我可以表演原地昏過去!】</br> 【李沢看韓越的眼神很危險,打起來!打起來!】</br> 【看看看,繼韓越之后,柏清的嘴唇也開始蒼白起來了。】</br> 【明明一分鐘之前,整個訓練室所有選手里就屬柏清最游刃有余。看透.jpg】</br> 【我算是看明白了,一群心機boy,這是都惦記上我崽的小甜品了!】</br> 果然不出直播間的觀眾們所料,又過了幾分鐘,等到所有選手都結束了練習,開始席地而坐恢復體力時,從剛剛還在練習時就已經在心里惦記著的李沢一邊給自己揉腿一邊問:“教官,你最喜歡吃的甜品是什么?”</br> 李沢一問,出柏清外的其他人都開始豎起耳朵聽,就連直播間里的觀眾也毫不例外。</br> 被問到這個,腓腓原本是想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有點小小的遲疑。</br> 最后放在身后的手微微動了動,腓腓抿抿嘴說起另一個話題:“午飯時間是不是快到了?你們都辛苦一上午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br> 一旁的柏清唇角微勾:來了,腓腓的傳統藝能,只要是不想回答的東西,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的轉移話題。</br> 于是,柏清站起身:“是有些餓了。走吧,去吃飯。”</br> 雖然不知道腓腓為什么開始轉移話題,但是作為在場的唯一一位果果幫成員,為幫主分憂義不容辭。</br> 有柏清打頭,再加上陪著腓腓一起轉移話題。于是大部隊順利開始往食堂移動,連帶著聊天話題,也從教官最喜歡的甜品是什么,變成了教官有沒有什么不喜歡吃的東西。</br> 屏幕前</br> 遠在C市正在看資料的楚驍寒耳朵動了動,即使此刻并沒有看屏幕,他依舊能想象出腓腓故意轉移話題時的小動作。</br> 看來,上次沒有吃到想要去的那家甜品店里的酥酪,腓腓到現在還記著呢。</br> “我還以為已經忘了。”用一只手翻開書籍下一頁,楚驍寒似乎是隨口低語。</br> ***</br> 事實證明,腓腓的擔憂是很有必要的。</br> 別說是被正主本人親口認證的最喜歡吃的甜品,就連今天早上腓腓用購物車給選手們帶的各種零食都被許多觀眾一幀一幀的截圖下來。</br> 腓腓一共挑了大概二十多種零食,然后每種買了許多。</br> 現在這二十多種零食,在外面的商場、超市里硬是被賣斷貨,就連各種平替,都是一掃而空。整個貨架上都是空蕩蕩的一片。</br> 零食廠商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李旭的手機號碼,還給李旭打了個電話。</br> 李旭在電話中拒絕了由于他們家孩子極端優秀的帶貨能力而自發要給他們這邊返一部分訂單利的廠商經理,掛斷電話后頗有些哭笑不得。</br> 他覺得,腓腓之所以不說自己最喜歡吃的是草莓小蛋糕,不是怕外面的草莓小蛋糕都賣光了,而是怕到時候干爹就算想給他做,可是連原材料都沒得買。</br> 畢竟真正做草莓蛋糕最好吃的草莓,還要數D市出產的最好。而D市的草莓,不需要腓腓給宣傳,每年草莓成熟季節就已經是訂單滿滿。</br> 這邊掛斷了一位廠商的電話,那邊林斯年的電話又打了進來。</br> 林斯年打電話,無外乎是問腓腓。</br> 李旭隔著電話點頭:“腓腓在節目組這邊和其他選手相處的都挺好。有林堯給他收拾的枕頭,晚上也沒認床,今早還照常起床晨練了。”m.</br> “嗯,對,飛行嘉賓一般是三天,你后天下午六點多那樣來接就行。”</br> 和林斯年核對好行程后,李旭掛斷了電話,繼續坐在節目組給他提供的房間里用電腦和手機一起辦公。</br> 可能是現在一位位都已經升級為資深老粉的老父親老母親們開了個好頭,腓腓的粉絲可以說是最好帶的一屆粉絲了。</br> 李旭現在最多處理的,最嚴重的粉絲事件,大多還是share網小歌神歌迷和林樂腓粉絲群之間的問題。</br> 由于《神陸》目前只在C國電影院上映,再加上現在各國對于版權保護都比較嚴格,導致國外的觀眾們對于這部電影好奇歸好奇,但還比較陌生。</br> 而與之相反的是share網小頂流的歌迷粉絲遍布南北東西半球,從粉絲體量上來說,還是share網小頂流更強勢。</br> 在國內聰明雙擔粉都已經開啟上帝視角,再加上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是比較慢半拍的粉絲也已經不太能吵得起來的情況下,除C國以外的歌迷們開始接棒PTSD,覺得網絡上現在時不時冒出的覺得兩人唱歌給人感覺很像的說法有碰瓷嫌疑。</br> 正巧現在腓腓錄節目,李旭作為經紀人一般情況下并不需要現身,他順便就利用時間看起了評論。</br> 李旭在房間內看評論,另一邊吃完飯的腓腓估算著大家應該都已經消完食了,于是換了個更大點的露天場地,繼續開始給選手們訓練。</br> 中場歇息時,周琪問柏清:“之前,呼呼,呼,之前導演說讓新嘉賓來,是,是要和我們一起干什么來著?”</br> 柏清喝了口水:“一起玩。給你們減壓。”</br> 周琪整個人躺倒在地上:“我就是欠!”</br> 如果之前沒嘴欠的話,現在說不定他們正在熱熱鬧鬧玩游戲。結果,就是因為他們作死,硬生生把原本準備帶他們一起玩的嘉賓變成了教官。</br> 柏清稍微有些小潔癖,看著周琪就這樣躺在地上,“起來。”</br> 周琪:“沒勁兒,起不來。”</br> 柏清皺眉。</br> 周琪擺手:“沒事兒,這里又沒蛇蟲鼠蟻,咬不著我。”</br> 周琪話剛說完,韓越湊過來嚇他:“誰說沒有的。就旁邊那個小樹林里,李沢就說他之前見過有蛇。”</br> “有蛇?”聽到說蛇,有幾個選手好奇的湊過來。</br> 李沢點頭:“這些年各地的綠化率都越來越高,有野生動物還不正常。不過S市這片地方沒毒蛇。上次我看的那條蛇,還不夠我一腳踩的。”</br> “然后你就踩了?”有人問。</br> 李沢:嗯…</br> 然后他就跑了。</br> 開玩笑,再小的蛇那也是蛇好不好。</br> 他從小到大連蝎子蜈蚣都不怕,就怕蛇。</br> 周琪表示理解:“有些人確實是害怕又滑又冷的動物,一看就起雞皮疙瘩,這點跟膽子大小沒什么關系。”</br> 正說著,周琪又四下看去:“教官呢?”</br> “去上廁所了。”</br> 剛說完,就見腓腓的身影慢慢從遠處走來。柏清起身去迎。</br> 只是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么,腓腓忽然表情一變,停下腳步。</br> 緊接著,只聽被選手們注視著的教官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先是低低的‘啊’了一聲,應該是真嚇到了,條件反射之下,那一聲驚呼就連變音就給嚇出來了。</br> 再接著,好像是一道殘影閃過,原地就已經沒有了腓腓的身影。</br> 選手們有些迷茫的四處看去,然后抬頭才發現,他們的教官早已經靠在了兩層樓高的樹上的分支間。</br> 小臉兒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