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7</br> 安德烈這邊,在最初的激動過后,所有人在安德烈的催促之下也很快回過神來,把自己激動的心情投入到了緊鑼密鼓的準備中。</br> 都知道演唱會由于人員嘈雜,場地又大,特別是像安德烈的這種超大體量級巡回演唱會,想要保證整場下來一點小意外都沒有,確實是非常難。</br> 就連安德烈本人,在這之前除了舞臺安全、觀眾安全、以及舞臺效果外,對于其他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但是這次不一樣,自從內部小范圍的宣布了這個消息后,工作室所有人,上到老板安德烈,下到各位工作人員,儼然一個個化身為了不折不扣的強迫癥。</br> 演唱會的場地初步選定在了S市的明珠體育場,比之前《全民選秀》公演時用的體育場還要大了一個量級,算是S市的地標性建筑之一。</br> 場館自被安德烈方面租賃下來后就開始進行封閉式準備,一臺臺大型設備被一輛輛車從場館外運進來組裝。</br> 除了正在組裝設備的技術工們,場內還隨處可見的就是安德烈工作室的工作人員,以及承包此次演唱會事宜的公司派來負責來和安德烈工作室對接的代表人員。</br> 兩方人馬一起在整個場館內看似漫無目的隨處走著。</br> 實際上,承包公司的代表人員此刻都有些麻木了。</br> 從業至今,他們就沒見過這么龜毛、這么吹毛求疵的合作對象!</br> 正這樣想著,只見剛剛還被他們腹誹的工作人員眼神一利,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問題一般快步上前,然后蹲下。</br> 見他如此嚴肅,后面的人任命跟上。</br> 等走到近前時,只見那位被安德烈本人派來驗收的大胡子語氣鄭重的指著舞臺前排釘在地上的兩顆螺絲釘說道:“你們公司在固定音響的時候怎么可以這么不小心?螺絲釘比地面高出將近兩厘米!萬一演唱會途中有嘉賓想要和臺下的觀眾互動,恰巧被這螺絲釘一絆,說不定就從臺上跌下去了!”</br> 說完,也不等身后的人有反應,他自己就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嶄新的小錘子,砰砰砰幾下將露頭的那幾顆螺絲釘訂了下去。</br> 之后的幾個小時里,只聽整個體育場內時不時的就傳出乒乒乓乓的生意。m.</br> 打眼一看,整個場館里分布的都是人手一個小錘子,看到那里不合適就砰砰幫忙砸兩下的工作人員們。有時候錘子不夠用,還有人會直接從懷里再拿出個螺絲刀吭哧吭哧在那里擰。</br> 等發現自己目之所及,所有舞臺都變得平整后,由質檢員化身維修工的眾人這才滿意點頭。</br> 最后,從體育館出來后,有負責后勤的工作人員給安德烈打電話:“老板,你知道他喜歡什么顏色和款式的燈牌嗎?現在開始加緊趕制還來得及。”</br> 老板有的演唱會排面,我寶兒也必須有!</br> 電話那邊,安德烈并沒有計較自家的員工要花他的錢去給別的嘉賓訂燈牌這件事,反而是深以為然,掛了電話后就又一個電話打到了李旭這里。</br> 接到安德烈電話時,李旭正在老宅里聽腓腓唱歌。</br> 自從上次公演后,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唱歌好像是有點跑調后,腓腓對于自己鑒賞自己唱歌的水平都有些不太自信了,因此自從從S市回來后,他就經常會找人聽他唱歌。</br> 腓腓的邀請,所有人也是樂此不疲。只是樂此不疲之余,也會心疼腓腓如此用功。</br> 李旭接完電話,正巧腓腓練唱歌也練了有一會兒,有心想讓腓腓休息一下,于是李旭順手給腓腓遞了碗潤喉甜湯,然后不等腓腓搖頭,又開口問:“腓腓,你想要什么樣的燈牌?”</br> “燈牌?”腓腓手里被塞了一碗甜湯,又被驍寒哥哥順手帶著在椅子上坐下,聞言下意識重復。</br> 李旭解釋:“一般在演唱會時,每位歌手的粉絲大多數都會帶燈牌進現場。但是腓腓你要去當嘉賓的消息不是沒公布嗎,所以安德烈給我打電話,想要先給你做燈牌。”</br> 李旭因為沒說具體數字,腓腓對于到底要做多少燈牌就不是太有概念,被詢問喜歡什么樣子的燈牌時,腓腓下意識順著這個問題開始思考。</br> 恰巧這時胖胖帶著它的小弟從博古架前越過,胖但矯健的身姿很快消失在客廳門外,腓腓漸漸有了思路。</br> 只是又有些猶豫,別人的燈牌都是有名字就可以。他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靈感,好像有些太復雜了。</br> 但是被勾起靈感的腓腓不知道為什么又確實有些想要。</br> 李旭鼓勵:“沒事,太復雜做不了這么多的話大不了我們少做一些。總不會比你安德烈叔叔演唱會時有些歌迷帶的等身素描燈牌復雜。”</br> 等身、還素描燈牌?被鼓勵到的腓腓開口:“我想要…像胖胖那樣的燈牌。”</br> “像胖胖?”這下輪到李旭有些聽不太懂了。</br> 腓腓走到茶幾抽屜前,翻出自己的畫畫工具,然后將畫紙放在餐桌上開始畫。</br> 一邊畫,腓腓一邊還不忘講解:“像胖胖,但是比胖胖瘦一些,顏色不是橘色的,耳朵和尾巴和胖胖的不一樣。”</br> 腓腓的繪畫還是比較有功底的,在他的描述中,慢慢的,一個小小的一團,有點像貓,但是耳朵大大的,尾巴蓬蓬的,耳朵尖尖上還有兩撮銀白色聰明毛的小動物就躍然紙上。</br> 腓腓自己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自己忽然有了靈感。</br> 實際上赫然一看,這儼然就是腓腓神獸本體的樣子。</br> 不過腓腓畫的這個,和其他腓腓神獸還是有些略微的不同。他畫的這個,毛色更純凈些,尾巴更蓬松些,像是一團毛絨絨的小雪團。即使放在神獸堆里,也是最漂亮、最厲害的小神獸。</br> 按照腓腓神獸的劃分方式,一般耳朵尖兒上銀白色毛毛越多的神獸,就越厲害,越天賦異稟。事實上,并不是每一只腓腓神獸,都是腓腓。</br> ***</br> 安德烈那邊接到李旭發來的設計圖,一聽說這是腓腓自己畫的,立刻讓人拿著復印的設計圖去分頭聯系多家燈牌制作工廠。</br> 還不忘特意叮囑下屬:“等第一批燈牌樣品出來后,先拿過來給我看看。”</br> 讀作看看,寫作收藏。</br> ***</br> 距離演唱會還有半個月時,安德烈世界巡回演唱會C國站正式開始對外售票。</br> 雖然沒有正式對外明說這次的嘉賓都有誰,怕因此引起售票系統故障,但是安德烈還是夠意思的在個人賬號上發動態暗示了,這次演唱會會出現重量級助演嘉賓。</br> 劃重點:重量級!</br> 安德烈本人都這么說了,于是本來一早就決定要去看安德烈演唱會的歌迷們更加期待了些。</br> 與此同時,出于不給腓腓的大多數歌迷留遺憾的想法,在征求了自己粉絲的意見后,安德烈選擇將門票降價,然后在本場C國演唱會中會采取現場和直播兩種觀看方式。</br> 同一時間</br> C市、S市、H市、Y市……,在C國各個城市的各個角落中,陸續有人收到了演唱會的邀請門票。</br> 這些人或是二十出頭尚在大學校園中聽課的學生,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又或者是已經功成名就的金領、企業老板,甚至還有少數已經退休在家含飴弄孫的老人們。</br> 而在邀請門票發出的那一刻,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各地走失兒童互助慈善協會中堅成員。</br> 這個成立于多年前,細究下來甚至有些烏龍成分在里面的協會,迄今為止說是已經默默挽救了成千上萬個家庭也不為過。</br> 而且考慮到這其中有年齡比較大的成員也許會經受不起演唱會現場的嘈雜,在發出邀請門票的同時,邀請方也不忘發消息備注:如果受邀者愿意前來的話,工作室方面會給他們安排專門的降噪隔間,同樣可以現場觀看演唱會。</br> 收到邀請的人大多數都有些不明所以,把私信自己的對話框來來回回戳了好幾遍,每一次點進去都會直接進入安德烈工作室的官方賬號,這做不了假。</br> 但是安德烈的工作室好好的,邀請他(她)這個從無交集的人去看演唱會干什么?而且還是路費以及食宿都給報銷的那種?</br> 有人略微遲疑的回復:【請問,我這是中獎了?】</br> 如果是工作室在演唱會開始前搞抽獎的話,那就說得通了。說不定是他運氣爆棚,不小心在哪里中的。</br> 誰知私信那一邊很快有人回應,表示沒有抽獎。</br> 這下看到私信的這位更加疑惑了起來。</br> 直到,對面沒有再解釋,而是直接發了一張截圖的畫出來。</br> 只見那張畫上,惟妙惟肖的畫著一個小綠龍,小綠龍向前伸的手中,是一個懸浮的小愛心,還有一張門票。</br> 小愛心是謝謝。</br> 而門票,是我想請你來聽我唱歌的意思。</br> 良久,私聊界面出現了一個【好】字。</br> H市一家公司內</br> 坐在辦公室中正欣慰的看著員工們‘自覺’加班的老板忽然聽到了一聲敲門聲。</br> 中年男人:“進來。”</br> 只見從外面走進來的,是最受他器重的銷售部總監。</br> “什么事?”坐在老板椅上的啤酒肚男人問道。</br> 銷售總監將假條遞給他:“我想請假。”</br> 一聽請假,中年男人皺眉:“現在正是公司沖業績的時候,這個時候請假,我可能不能給你批。”</br> 實際上之前有員工請假,也沒見他批過。</br> 銷售總監淡定點頭,然后又遞過去一張紙。</br> 老板定睛一看:辭職信?!</br> “請,請假是吧?請幾天?五天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