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2</br> 演唱會第二天,腓腓和大家一起坐車前往機場準備乘飛機回家。在去機場的路上,腓腓習慣性的透過窗戶往外看。</br> 看著看著,就讓他發現了不同以往的地方。</br> “驍寒哥哥你們看,外面好多人穿的衣服都特別酷。”腓腓一邊說,還一邊趁著等紅綠燈,給同行的同伴們指了一位他覺得穿搭最酷的行人。</br> 楚驍寒以及車內的其他人順著腓腓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所料,被腓腓指的這位與其他行人比較起來,他身上爸見打的元素打眼一看就是最多的。</br> 崔源看著看著,忽然把目光轉向腓腓,略有些小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腓腓的審美差異為什么會有這么大。</br> 顏色干干凈凈款式簡潔的衣服他喜歡,‘爸見打’他也喜歡。</br> 還好林叔疼腓腓,不會像尋常父親那樣見到叛逆期爸見打穿搭的自家孩子就果斷給予雷霆一擊。</br> 不僅如此,見腓腓喜歡,昨天回到一行人下榻的酒店后,林叔手中還拿了幾本雜志朝腓腓招招手,父子倆就時尚潮流這個問題還挨在一起有來有往的討論了一個多小時。</br> 當然這個潛移默化的討論過程還是非常有效的。最起碼在現在的腓腓看來,當天氣冷時,如果把破洞褲和保暖放在一起,他會選擇保暖。</br> 之后從酒店一路到機場的路上,眾人確實是又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腓腓的帶貨能力。</br> 一路上二十多個紅綠燈,平均每個紅燈前面打眼一看十個人里至少有五個身上的穿搭和昨晚演唱會時腓腓穿的演出服有一部分相似。</br> 而剩下的五個人里,大約是因為昨晚各大服裝店類似風格的衣服集體斷貨,所以只能無奈走上了自制的道路。</br> 但是約莫是縫紉剪裁功底不到家,一條普普通通的褲子,竟然也可以在不同的人手上丑的千奇百怪。一直在朝外看的崔源覺得自己也算是長了見識。</br> 歌迷粉絲們紛紛不甘落后的get偶像同款,反而是偶像本人,今天十分低調的穿了一件從家里帶來的白色短袖,看起來很是清爽的樣子。</br> 而且過安檢的時候,還一不小心被人認了出來。在征求了腓腓的同意后,那個認出他來的女生還和腓腓一起拍了一張照。</br> 直到事后那位女生用自己和偶像的合照發了條網上公開動態,然后被其他人無意間看到時,網友們看著照片上不論穿什么都好看的少年忽然就悟了。</br> 孩子也許并不是特意的喜歡哪一種穿衣風格,而是他不論怎么穿都好看,因此也就不太在意自己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樣了。</br> 悟了之后再低頭看看丑得千奇百怪的自己。</br> 小丑竟是我自己:)。</br> 對著鏡子經過一陣非常慘淡的頓悟后,再看看自從演唱會回來后就被自己擺在家里最顯眼處的燈牌,新哥動作利落的脫下了自己的鉚釘上衣破洞褲。</br> 同時開始反省:我穿著這風格出去逛了這么多天,不會一不小心嚇到剛好要去趕飛機的孩子吧?</br> ***</br> 意識到‘爸見打’并不是誰都能撐得住后,街上各處行人的穿搭終于回復到了以往各自的風格。</br> 另一邊,由于粉絲們的默契不打擾,已經回到家的腓腓基本上沒有受到驟然走到大眾前的影響,依舊是如同一個普通學生一樣過著自己的暑假生活。</br> 每天吃完早飯往書桌前一坐,先把每天給自己規定的作業寫完后,或是在家里遛貓、或是陪弟弟一起去上培訓班、間或和空閑下來的小伙伴們約著一起出門玩。</br> 日子雖然不像前段時間這么波瀾壯闊,但也開心充實。</br> 這天,終于被劇組放了幾天假的梁韓煜剛一從影視城出來就開始給腓腓打電話:“腓腓,我劇組放假了,我先回家一趟,然后下午去找你我們出去玩好不好?”</br> “好啊。”電話那邊的腓腓一聽已經封閉拍攝了半個月沒消息的梁韓煜打來電話,自然不會拒絕小伙伴隔空發送來的團建信號,于是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br> 至于去哪里玩,早在梁韓煜封閉拍攝前大家就說好了。等梁韓煜放假后,他們就一起去C市新開設的一家科技館里逛逛。</br> 等晚上逛累了,再一起去吃好吃的。</br> 反正不論做什么,只要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就都好玩。</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在心里都算著這次團建時間呢,等和梁韓煜商量好,腓腓在群里一問,剛好有空的小伙伴們還真不少,一時間紛紛響應。</br> 一旦敲定好時間,大家對于團建的行動力不容小覷,這邊剛商量好,那邊一個小時內,之前說有空的人就已經一個不落的全都齊聚在了林家老宅里,只剩下說要先回家看看爺爺奶奶的梁韓煜還沒到,不過大家也不催他,把野餐桌布往客廳地板上一鋪,眾人先席地而坐在林家蹭了一頓零食墊墊肚子。</br> 直到梁韓煜也到了,大家這才又各自上車準備前往目的地。</br> 車上,腓腓依舊是坐在后排靠窗的座位。</br> 從林家去科技館的路,只經過一段腓腓比較熟悉的地段,緊接著司機方向盤一轉,腓腓就有些摸不清路了。</br> 見腓腓有些不認路,楚驍寒開口:“科技館建在新開發區,之前這邊一直在建住宅、公園、還有商場之類,所以以前司機都不會走這條路。”</br> 原來是這樣啊。腓腓點頭。</br> 正說著,載著眾人一路平穩行駛的汽車在紅綠燈前慢慢停下,車輛的前面是正在有序過馬路的行人。</br> 原本這沒什么好注意的,只是腓腓無意間看到一行人后,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停頓在了那一行人中其中一個女人的身上。</br> 那一行人中有一個穿著西裝的年長男人,還有兩個乍一看應該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女,以及最后的那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br> 女人雖然保養的還不錯,但是眉眼間還是能看出歲月留下的痕跡。加上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年長男人,以及走在中間的兩個年輕男生和女生,看起來倒是不難讓人猜出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一家人。</br> 這一行四人衣著體面,只是神情略有些狼狽。</br> 走在中間的男生還時不時的在說些什么,看表情,好像是在抱怨。</br> 對于腓腓神獸來說,他們的記憶力好,但是又不好。他們會記得很多很多快樂的事。但是對于讓他們難過的事情,卻又自我保護似的并不會記得多久。</br> 但是此刻的腓腓還是眨了眨眼,將那一張不如從前年輕的臉和記憶中的面容對了上去。</br> 車并沒有在紅綠燈那里停留多久,當綠燈亮起,那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腓腓的視野中。</br> 腓腓把頭往后扭,等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br> “腓腓,你怎么了?”可能是觀察比較敏銳,楚驍寒第一時間發覺了腓腓的異樣。</br> 腓腓抿嘴,搖了搖頭:“沒什么。”</br> 他只是在想,原來她也在C市啊,他們好像離得不太遠。</br> 對于腓腓來說,這個詞好像已經逐漸模糊于三歲以前的記憶。</br> 此時忽然又見到了,而且對方看起來好像也已經有了新家,他其實也并沒有什么難過的情緒。</br> 就像是從對面迎面走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讓他有些怔神了。</br> 雖然心里并不覺得如何難過,但是由于這一打岔,接下來的時間里,腓腓難免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小差。</br> 而且也實在巧合,大家從科技館回程的路上,因為看導航來的那條路堵了,所以大家選了另一條不太堵的路準備去吃飯。誰知說是不太堵,實際上走到半路的時候依舊是被堵了個水泄不通。</br> 而在車行道兩邊的人行道那里,腓腓碰巧又見到了幾個小時前在紅綠燈那里碰巧遇見的一行人。</br>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在各自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那經過了一下午的奔波,無疑是加劇了矛盾的產生,于是也顧不得體面不體面,一行四人就這樣在路邊吵了起來。</br> 準確的說,是作為繼母的女人旁觀,然后作為父親年長的男人面色不好的不發一言,然后男人的女兒恨鐵不成鋼的罵著男人的兒子。</br> “你明知道那些人我們家根本就惹不起,你招惹他們干什么?”女生一邊說一邊眼眶通紅。</br> 男生自知理虧,同樣神色頹廢。有氣無力的為自己辯解:“我也不知道李峰他們會這么趕盡殺絕,我朋友差點被他們逼到精神崩潰……”</br> “然后呢?現在你朋友是不用精神崩潰了,我們一家人怎么辦!集體去喝西北風嗎?”</br> 說完,女生又冷笑一聲:“再這樣下去,我看西北風想喝也喝不了了。”</br> “一家人讓你拖累死算了!”</br> 自從半個月前出了這樁事,他們家就再也沒有了安寧的日子過。</br> “咱們家這幾年是發展的不錯,在C市也有些關系。但是這也要看和誰比。真正的豪門世家,你看他們拿正眼看你嗎?結果你就一頭扎了進去,只能給人當個笑話看!”</br> “為了你一個人的事,弄得一家人在外面跑了多少天?為了去給人道歉顯得有誠意,我們連車都不敢坐!吃了多少次閉門羹,我現在腳上都是血泡。”</br> 路邊的爭吵還在繼續,而腓腓已經被驍寒哥哥被動移開了目光。</br> 也不知道楚驍寒是不是發覺了什么,罕見的手動一把捧過腓腓還想往外看的臉,弄得腓腓臉蛋上的小奶膘被都他擠了出來,本來已經消下去不少嬰兒肥的臉頰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又像小朋友時一樣嘟了起來:“別看他們,看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