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br> 生日那天,腓腓在全息游戲中整整待了好幾個小時才出了游戲倉。</br> 后續聞訊趕來的玩家們越來越多,林麒日以繼夜升級出來的服務器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顫顫巍巍的撐住了一晚上。</br> 這一晚上,分完蛋糕的腓腓和大家一起去看海,還有海邊就著沙灘椰子存在的海邊市集,大家好像并不是僅僅把全息世界當做是一個游戲來玩,更像是被眾多玩家們逐漸搭建出的另一個奇妙世界。</br> 夜晚的海邊市集有篝火,有懸掛在各個攤位上的小燈籠,行走在集市中的玩家們的面貌被照映的有些朦朧不清,逐漸鋪上一層暖色。</br> 逛了許久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腓腓也很有收獲,臨到下游戲的時候,他的小木屋倉庫里已經被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貝殼、小珊瑚、還有一個只要在海邊吹響,就可以喚來一群小丑魚的海螺。</br> 進到游戲倉里時,眾人的思維雖然在活躍,但身體實際上是處于休憩狀態的。因此哪怕在游戲里玩鬧了大半夜,只要不是像有些網蟲一樣一連泡在游戲里好幾天,透支精神透支的太厲害,基本上大家都沒有感覺太過疲憊的樣子。</br> 腓腓因為要整理小木屋的倉庫,所以出游戲倉出的比較慢。等到他從半躺著的游戲倉里起身時,整個游戲倉外都已經被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br> 禮物太多了,腓腓一個人慢慢拆有些拆不完。大家干脆就席地而坐,幫著腓腓一起拆。</br> 和往年不同,今年楚驍寒送腓腓的禮物是一個小小的巴掌大的小盒子。</br> 腓腓把小禮物盒拆開,里面躺著一個鑰匙。</br> 驍寒哥哥送了他一個鑰匙?</br> 腓腓把鑰匙從盒子里拿出來,借著室外的燈光舉高了往上看。</br> 腓腓倒是沒有想過一串鑰匙在其他許多禮物里顯得有些太單薄,只是聯想起來覺得,既然有鑰匙的話,應該也會有鎖扣吧?不然為什么要有鑰匙呢?</br> 腓腓再次仔細的研究了一下小盒子,沒有發現里面有鎖片之類的東西。</br> 他抬頭,想問驍寒哥哥這個鑰匙是開什么的,但熱鬧了這么久,楚老爺子到底有些疲倦了。正準備和林國盛告辭。</br> 楚驍寒自然也是要陪著爺爺的。</br> 兩人的視線對上,腓腓晃了晃手里的鑰匙,楚驍寒點頭,比了個讓腓腓明天去楚家寫作業的手勢。</br> 腓腓的生日剛好是星期五,隔天雙休日。</br> 沒錯,哪怕有些少年這邊已經過了十八歲生日,并且擁有數都數不清的粉絲,剛剛還在游戲里和大家歡度生日,但只要一天還在上學,該寫的作業還是要寫的。</br> 腓腓沒問到鑰匙有什么用,反而是收獲了一個明天一起寫作業的約定,不由微微一愣。</br> 好在腓腓轉而在心里一想,發現作業并不是特別多的樣子。這才點點頭回應:好的!</br> 第二天下午</br> 腓腓帶著自己的學習資料如約而至。</br> 因為他最近對數學比較感興趣,還特意帶了幾道比較難,目前他不是很有頭緒的數學題過來,準備和驍寒哥哥一起研究。</br> 楚家客廳內</br> 因為昨天睡得晚了,楚老爺子此時還在午休。楚驍寒看著腓腓遞過來的幾道應該是屬于大學范疇的數學題,點點頭,剛準備和他說,那邊客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br> 楚驍寒起身去接電話,怕萬一有什么事導致他接電話時間比較長,于是起身前和腓腓說:“我書架上有一本數學思維集,應該是在第45頁有相似的題型。我把答案夾在了書頁里,你可以先看看。”</br> 腓腓點頭。</br> 于是這邊楚驍寒接著電話,那邊腓腓就開始去找楚驍寒口中放在書架上的那本書。</br> 那書應該是剛被楚驍寒看完,還放在書架比較顯眼的位置。</br> 腓腓把書拿出來,順著頁數去翻。果然看到在第45頁有相同的題型。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信封從那一頁掉了出來。</br> 腓腓撿起信封,看著那粉嫩嫩的顏色,悄悄的看了正在沉聲和電話另一邊的人說話的驍寒哥哥,忽然露出人不可貌相的眼神:原來驍寒哥哥喜歡粉色的摘抄紙啊。</br> 因為信封上面什么都沒寫,也沒有署名之類的。再加上由于果果幫這些年的嚴防死守,腓腓其實不是很有機會接觸到粉色信封之類的東西,所以一時間也沒有往這是一封信上面想。</br> 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驍寒哥哥為什么要用信封把答案紙包起來?</br> 可能也是個人愛好吧。</br> 腓腓這樣想著,將外面的信封拆開。準備看看驍寒哥哥對于這道難題的解題思路是什么樣的。</br> 只是剛一把信封里的紙張拿出來,瞬間腓腓就聞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是花香味的香水。</br> 接下來,原本只想看解題思路的腓腓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句:【楚驍寒,你好。今天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做了很多艱難的思想斗爭后,還是鼓起勇氣給你寫了這一封信……】</br> 腓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什么解題思路,而是情書?</br> 想到這里,腓腓的第一反應就是把紙張倒扣過去不再看。</br> 腓腓好像是沒怎么收過情書,但校園電視劇還是看過的。不論對方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態寫下這封信,但是他都不該看的。這是很隱私的東西。</br> 從來沒有過偷開別人情書經歷的腓腓站在原地,不由有些心虛。他剛剛一目十行,再加上本身這封情書就很短,除了最后的署名沒有讀到,基本上其他的都被他看到了。</br> 等楚驍寒掛斷電話回身時,看到的就是一臉躊躇的腓腓。</br> 還沒等楚驍寒走到近前,腓腓就主動承認道:“驍寒哥哥,剛剛我不小心好像看到有人給你寫的情書了。對不起。”</br> 楚驍寒眉毛一皺:什么情書?</br> 順著腓腓的目光,楚驍寒拿起那張被倒扣著的信紙,看其中的內容時別說有其他表情了,那審視的目光活像是在看閱讀理解。</br> 閱讀完全片充滿‘矯揉造作’的‘情書’后,楚驍寒看向署名:曹小元。</br> 見腓腓還在心不在焉的放空,好像是不想不小心瞥到信紙上的內容,楚驍寒把信紙往腓腓手中一放:“不是情書,曹小元寫的。”</br>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楚驍寒猜測,對方可能是又跟誰打賭玩游戲的時候輸了。</br> 最近這些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忽然就沉迷起了把大冒險當做懲罰項目。據楚驍寒了解,輸了的人做的懲罰是由兩張隨機抽的簽決定。</br> 第一根簽上面寫做什么,第二根寫對誰。</br> 當然,后者的簽筒里只會出現果果幫內部成員的名字。畢竟有些游戲只能和熟悉的人玩,如果是和關系不那么親近的人,就顯得有些沒禮貌和冒犯了。</br> 楚驍寒雖然沒參與進去,但也沒在意自己的名字被寫進去。</br> 事實也確如楚驍寒猜測的那樣。</br> 當曹小元在大家的起哄聲中抽到寫情書的時候,表情尚可。但當第二根簽上面寫著【楚驍寒】這三個打字時,曹小元的臉色是綠了白,白了黑,黑了青,青了紫,反正是五顏六色,好不精彩。</br> 等到終于艱難的把自己抄來的模板謄到紙上后,崔源還順手給信紙噴了點從他媽那里順來的香水。</br> 果然,當腓腓再次仔細看署名處的時候,映入眼簾就是一行字:【趙琦、鄒東陽、侯明、魏夜琛、艾爾、崔源、范甜甜害我!!!!!打個商量,下次賽跑楚驍寒咱倆一隊怎么樣?我要讓艾爾給崔源寫十封情書!!!大聲念出來的那種!!】</br> 看到這里,腓腓第一個反應是:大家玩這么好玩的游戲都不帶我玩?</br> 緊接著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目前腓腓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微小感覺。</br> 郭凱哥哥自從和云云姐姐談戀愛后,腓腓就聽到江陽哥哥玩笑似的調侃過郭凱哥哥好幾次,說他鐵樹開花,見色忘友,連和好朋友聚會的出勤率都沒以前滿了。</br> 再聯想到以前那個驍寒哥哥說不能再和他一起,然后長著翅膀飛走了的夢。腓腓不由想,如果驍寒哥哥談戀愛之后,是什么樣子呢?</br> 不過楚驍寒也沒給腓腓太多時間放飛他的各種小想法,先是不受影響的繼續給腓腓解題,然后等題解完后,就帶著腓腓來到了楚家老宅后面的一扇小門處。</br> 看著門上的鎖,腓腓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鑰匙。試探著上前,還真的用鑰匙把鎖給打開了。</br> 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不遜于被腓腓精心照顧的小花園的花開爛漫。</br> “驍寒哥哥?”腓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反射性的往身側看。</br> 楚驍寒對腓腓笑了笑:“興趣愛好。”</br>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反正等到楚驍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那只要一有機會就把各種變異植物往家里搬的習慣就已經養成了。</br> 就像是一個在冬天來臨前總想多屯些栗子的松鼠。哪怕它知道,它惦記的另一只小松鼠有很大很大的一片地,地里長著許多許多的栗子。可總也還是沒安全感。</br> 直到后來,一年又一年,楚驍寒心想,也許他注視著的那個小朋友是用不到這些了。</br> 他不覺得可惜。反而慶幸。</br> 后來,那一株株花草隨著時間的遷移再次歸于平凡,但種子卻是在楚家安了家。慢慢繁衍生息。</br> 楚驍寒知道,其實不論是變異植物還是普通花草,在腓腓眼中,它們首先是一朵花、一株草,然后才有了其他的各種名詞和效用。</br> 腓腓拿著驍寒哥哥的手翻來覆去的看。</br> 就不是很懂,為什么驍寒哥哥做數學題這么厲害,種花也可以種得這么好。</br> 要知道,腓腓能把小花園照顧的那么好,可是專業練習了很久很久的。</br> 與此同時,前院</br> “楚爺爺好,楚驍寒在嗎?”進到客廳內的侯明朝楚老爺子打招呼。</br> 剛睡醒的楚老爺子笑呵呵的對侯明說:“剛剛腓腓來了,驍寒和腓腓應該是在后面。你去找找?”</br> 侯明也不客氣:“好,那楚爺爺我等一下再來。”</br> 楚老爺子點點頭。侯明這才轉身退出了客廳,往后院走去。</br> 就在侯明往后院走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吹過,腓腓眼睛猛地一閉上,好像是被沙子迷到了眼睛。</br> “驍寒哥哥,我眼睛里好像進沙子了。”</br> 楚驍寒聞言立刻一只手捏住腓腓的下巴,一只手想要查看腓腓緊閉的眼睛。</br> 因為楚驍寒比腓腓高,而且是背對著門的。</br> 所以從門外的視角,腓腓的身子被楚驍寒遮了大半。</br> 不遠處,原本腳步輕快的侯明忽然停住腳步,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地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