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娘親好像,不高興了,是我們做錯什么了嗎?”不吃將沈書年的胳膊,拉扯的蕩來晃去。
沈書年睜開一只眼,瞟了顧司言一眼,然后又將眼睛閉上:“嗯,沒事,你娘親應該是嫁不出去,心情不好。”
“先生都這么大年紀,還沒娶上媳婦,也沒見你心情不好啊!”不喝揚起小臉,一本正經的戳穿道。
“嘿!這誰家熊孩子!”若不是懶得動,沈書年非要好好,教育一下不喝。
“嗯?是不是我們,把衣服弄臟了,娘親不高興,那咱們把衣服洗干凈吧,這樣娘親,就不會生我們的氣了!”不睡看了看身上的灰土,找到了顧司言,生氣的原因。
三個小包子,動作麻利,腳下卻踉踉蹌蹌,他們找來木盆,認真的用小胖手,搓洗著自己的小衣服,兩只手搓的又紅又腫。
不吃,不喝,不睡,將衣服洗干凈,晾曬在院子里,就趕快跑進茅草屋,圍著顧司言轉圈圈:“娘親,娘親,我們把衣服,都洗干凈了,以后不會弄臟了,娘親,娘親,不生氣了,好不好?”
顧司言沒有說話,臉色更加得難看,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沒有回應他們。
不吃,不喝,不睡,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三個小包子沒了主意,踉蹌著跑出來,拉住沈書年的衣角:“先生,先生,我們把衣服洗了,可是娘親還是不高興!怎么辦?怎么辦嘛!”
“那可能,是你們干的活太少了,娘親就不高興了,比如,可以幫先生,捶捶腿,捏捏......”
沈書年的話,還沒說完。
不吃就踉蹌著跑過去,拿起抹布,開始干活。
不喝就挽起袖子,撿著院子里的雜草和小石子。
不睡看了看他倆,只好拿起菜葉子,去喂小雞。
半晌后,他們把能干的雜活,都干完,可顧司言的臉色,依舊黑得要命。
晚上,顧司言做了一桌子的魚肉。
“哇哦,娘親,娘親,有肉肉。”
“哇哦,娘親,娘親,有游游。”
“哇哦,娘親,娘親,有雞雞。”
沈書年歪著頭,側臉看向顧司言:“喲,怎么的,顧老板,以后日子,不過了?”
“少你一個,日子就過得下去了。”說著顧司言收走了沈書年的碗筷。
他趕快嬉皮笑臉的耍著無賴:“你看你,你看你,脾氣這么急。”
片刻,不吃,不喝,不睡,便吃完了飯,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滿足的模樣。
“嗯,娘親問你們,你們想不想,天天都有雞吃,有肉吃,有游游吃?”顧司言溫柔的詢問著他們三個。
“天天吃?哇,好棒啊!”三個小包子忙點著頭,高興的歡蹦亂跳。
顧司言看著他們蹦跶了半天,才緩緩開口:“明日你們,便去將軍府,找你們親爹吧。”
“親爹?我們有親爹了,好棒,娘親,娘親帶我們,去找親爹了!”三個孩子撒著歡,笑鬧著。
顧司言苦笑著,平和的說道:“娘親不去,你們自己去。”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不吃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顧司言:“娘親,是不要我們了嗎?”
沒等顧司言說話,三個孩子紅著眼眶,抽泣著,然后號啕大哭起來。
顧司言轉過身,不看他們一眼,本來嘛,自己穿越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夠倒霉的了,還要照顧他們,養活他們。本來嘛,自己就恐婚恐孕,最討厭小孩子了,所以送他們走,不是解脫了嗎?不是自己,早就夢寐以求的嗎?
她就這么放任不吃,不喝,不睡,三個小包子號啕大哭,一個時辰之后,他們哭的累了,就只剩下,抖著身子抽泣著。
待他們停止哭鬧,顧司言冰冷的扔下一句:“不管怎樣,明天,你們都必須回去!就算哭一宿,明天也還是,要送你們回去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開,因為她怕回頭,就被他們看見,自己紅了的眼圈,也怕自己舍不得,控制不住地將他們留下。
一旁的沈書年,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風,但看她認真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么。
不吃,不喝,不睡,不開心的嘟著嘴,但還是乖巧的洗漱,然后睡覺,一切都按部就班,就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將是他們,在這的最后一個夜晚。
窗外漆黑一片,顧司言看了看三個孩子,在心里默默道過別,然后便沉沉睡去。
睡覺前,顧司言忘記關窗,夜風吹進來,便著了涼,夜里肚子,疼的要命,她醒來翻了個身,卻發現,床上空空蕩蕩。
不吃,不喝,不睡,不見了。
顧司言嚇得一身冷汗,確定不是做夢之后,冷靜了一會。
或者他們去廁所了,或者他們也肚子不舒服,或者他們,去找沈書年了。
顧司言希望是其中的任意一個可能,但等她最后,找到沈書年的木板房的時候,徹底傻了眼。
孩子不見了。
“什么叫不見了?”沈書年質問著顧司言。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就是沒了,丟了!”顧司言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沈書年在院子里,田地里,以及周圍能躲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沒有!
一旁的顧司言,靠著木柵欄,吐了起來。
沈書年有些慌了:“這是怎么了?”
顧司言緩和了一會,連連擺手:“沒事,太過于緊張和害怕,就會引起胃部不適,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休息,我去找!”
顧司言再次擺手:“沒事,一起去。”
可是,去哪找?
這段日子,顧司言只帶不吃,不喝,不睡,去過王秀英家,康安城,還有后山。
王秀英家,不可能,只剩下康安城和后山,但是這兩個地方,分別是兩個相反的方向。
這漆黑一片的,他們三個不管在哪,都讓人擔心的要死,現在只能快,越快越好的找到他們。
“康安城,還是后山?”顧司言選擇障礙,都犯了,這時候如果選錯了,就會讓他們,多一分危險。
顧司言的腳,像是灌了鉛水一般,站在原地,挪不動腳步。
“后山!”沈書年思考片刻,選擇后山。
兩個人一邊朝著后山的方向走,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不吃!不喝!不睡!”
深夜的后山,有些寂靜的可怕,顧司言想起,第一次遇到沈書年的時候,他那膽小,怕鬼的狼狽樣。
兩個人并排走著,顧司言調侃道:“你不害怕?”
“別逗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我會怕?”雖然沈書年嘴上這么說,但聲音里的顫抖,暴露了一切。
“哎喲!”顧司言一個踉蹌,差點被腳下的石子滑到,幸好沈書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待顧司言站穩,沈書年唯唯諾諾的說道:“大晚上,走山路太不安全,雖然拿了火折子,但是也看不清,我拉著你走吧,這樣也有個照應,我,我隔著衣服吶,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