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顧司言反應過來,他就躲的老遠。
“沈!書!年!居然敢占我便宜,看我抓住你,不打死你!”反應過來的顧司言咬牙切齒。
“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但這話,絲毫沒有半點的作用,顧司言仍然滿屋子圍追堵截著沈書年,一副捉到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別,別,別!我去偷地契還不行嗎?偷完地契你再打死我!讓我在這人世間,再茍活一會。”沈書年蹲在桌子旁,用手擋在臉前。
顧司言這才把手中的椅子,放了下來,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看在地契的面子上,就多留他在人世間喘口氣吧。
待顧司言沒了殺氣,兩個人,坐在屋里等待著時機。
周圍歌舞升平,鶯歌燕舞,都是歡聲笑語,好像沒了半點的憂愁,卻又都是片刻的假象。
顧司言吃著碟子里的瓜子,打發著時間。
“什么時候動手啊?”
“等再晚一些,他辦完事情,疲憊睡去的時候,就是咱們辦事的時候了!”顧司言說的眉飛色舞,半點淑女的模樣都沒有。
“咳咳!就算不是大家閨秀,好歹也注意一下用詞!”
“沈書年,我覺得你皮又癢癢了,但是我暫時還沒有證據!”
不知時過多久,反正顧司言將碟子里的西瓜子,吃了個干凈,百無聊賴地打了個飽嗝,她輕輕將窗戶抬起一角,露出一絲縫隙。
廳上,長廊,樓梯上,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稀稀拉拉都已經偃旗息鼓,有恩客的此刻都回房伺候著,沒有恩客的,也都回房休息去了。
時間已經差不多,想必那肥胖男人也沒什么戰斗力,應該已經偃旗息鼓,寬衣睡下了。
其實在賭坊,顧司言見他出價一萬兩白銀,沒有緩和余地的時候,就想到了使些手段,將地契搞到手。
但當時她不確定地契在什么地方,所以才借口一辯真假。確定地契在男人身上,顧司言便想著,跟著他找機會下手。
沒想到老天都幫著自己,居然來了青樓,這么魚龍混雜的地方。
她將窗子放了下來,轉過頭,對上沈書年的眼睛,對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腳步輕緩的,摸索到男人的房門口,顧司言將臉貼在房門上,聽了半天,房內只有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這......應該是累壞了,你放心吧,就算他發現你,也沒力氣打死你了!”
沈書年一臉無奈,但此刻不是斗嘴的時候,他緩慢的推開門,步履輕盈的進到房間內。
隨即被眼前的狼藉,驚的愣了三秒,地上肚兜,紗衣,鞋襪扔的到處都是,床上兩個人,赤身裸體的糾纏在一起。
男人一身的肥膘,暴露在外面,此起彼伏地打著呼嚕。
沈書年強壓著胃里的翻江倒海,環顧了一圈,外衣就搭在了里間的屏風上。
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在肥胖男人的外衣里,輕松的拿出了一沓地契,就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是誰!”女人驚恐的聲音,從床的方向傳了過來。
壞了,肥胖男人懷里摟著的姑娘,醒了過來,此刻沈書年的心咚咚咚直跳。
他轉過身,伸出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噓!
姑娘見他轉過來,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什么都沒穿,就被他給看了個精光,情急之下大聲地喊道:“啊!來人啊,抓淫賊!”
沈書年急的大汗淋漓,趕緊擠著眉毛,連連擺手:“別叫了,別叫了!”
姑娘聽他這么說,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叫的聲音越發得大。
原本沈書年是想把清涼縣的地契挑出來,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時間和機會了,他只好一把,將所有地契都塞進內兜里,趕忙逃了出來。
在外面聽到喊聲的顧司言,知道事情有變,她剛準備推門進去,沈書年就拿了地契推門而出。
雅閣是不能回了,他牽起顧司言的手,趕忙下樓,剛想出去,一群小廝打手,就呼啦一下子冒出來,堵在了門前。
慌張中,只能見縫插針,見后門沒人阻攔,只好先從后門逃脫,但后門出去并不是街巷,而是青樓的后院。
沈書年緊緊握住顧司言的手,身后是小廝打手的呵斥:“往哪跑,給我追!”
夜黑風高,院子里漆黑一片,兩個第一次來這的人,兜兜轉轉,竟然找不到院子的后門。
這樣轉下去不是辦法,后面追趕聲,隱約可見。
若是被他們抓住,不僅地契會被他們拿回去,甚至小命都有可能交代在這。
只能選擇先躲躲,等到那些小廝打手不再這了,他們再出來找出路,兩個人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扇木門。仔細近看,依稀可以看得出破敗和廢舊。
沈書年輕聲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霉氣的味道,想必許久沒人住過,他剛轉過頭要和顧司言說話。
就直接被她猝不及防的撲倒在地。
這間舊房,門檻又高又硬,顧司言慌慌張張,也想跟著進去,一個沒注意腳下,就生生地被絆倒了。
“哎喲!哎!”應聲落地的顧司言,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聲音一出,沈書年徹底慌了神,若是被搜找他們的小廝聽到,怕是就沒那么好玩了,他想用手趕緊捂住顧司言的嘴,讓她別發出聲音,但奈何,手臂被她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所以,只好......
沈書年將溫潤的嘴唇,附在顧司言的半片朱唇之上,時間似乎停在了這一刻,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兩人四目相對,只能依稀看見對方的輪廓。
順勢,沈書年,麻利地用腳將房門關上。
等到顧司言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瞪大了眼睛,想要踉蹌著起身,門外卻照進來一些微弱光亮,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些小廝打手,兇狠的聲音。
“你去東邊找找,你們幾個,去后面的假山上找找!”
顧司言只好保持這個姿勢,不敢動彈半分,生怕出了聲音,將這些人引了進來,借著微弱的火光,兩個人將彼此看得更加清晰。
她趕快將頭偏到一側,兩個人的臉,輕微的貼在了一起,他能感覺到她纖長濃密的睫毛,明明輕輕掃在他的臉上,卻感覺癢癢地落在了心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溫熱的暖流,涌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