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選媳
信兒坐在上首，樂呵呵的挨個兒看了看滿廳的姑娘。
“個個都年輕漂亮，唉呀，老太婆我老了，老了”邊說還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張媽站在莊主夫人身后抿嘴偷笑，夫人太會開玩笑，快六十歲的人了走出來比人四十歲都強，選孫媳婦的人了嘴里說老心里臉上可是一點兒都不顯的。
“夫人說笑了。”下面的夫人姑娘們都是這般想，有好幾個年齡比莊主夫人還小的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嫉妒了。快六十的夫人長這般模樣，那四十的少夫人豈不是和二八年華的姑娘一樣了。
信兒其實不擅長與這些人聊天的。因為在山莊，沒人幾個人有機會與她說上話。還有一點就是她對朝堂也好，對穿戴也罷幾乎都沒有興趣的。唯一有興趣的，那就是吃。
為了討好夫人，當下就有不少人提議要怎么玩吟詩作畫撫琴什么的。
年輕人的戲碼，信兒也沒什么興趣，不過，選孫媳婦嘛，肯定還是得懂琴棋書畫才行的。
“我老了，對琴棋書畫也不精通，姑娘們誰要做得好啊，我就賞她這枚發簪。”作為東道主自然得大方舍得，莊主讓張媽從首飾匣子里取出一只碧玉簪笑道：“好花配好容顏，老太婆我老了這東西留在手上是浪費，今兒個為它另選新主。”誰贏了魁首就得彩頭，信兒的好首飾很多碧玉簪只是一個，對她什么也算不上。
但是，在座的有心的姑娘們可就不這么想了，她們覺得誰得了碧玉簪說不定就會有機會成為莊主夫的孫媳婦。
于是使出渾身解數十八般武藝，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杜明瑤發現自己坐的位置居然是在右邊的第六個，也就是說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了。
琴棋書畫，樣樣倒也懂，但不精通。要說精通，估計只有廚藝了。可惜，這廳堂之上誰會在意你的廚藝啊。不過也無所謂，她又不不是沖著大少爺來的。她來凌云山莊只是替爹爹應酬。至于終身大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王小姐真不愧是京中才女，這琴彈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是啊，那可是高先生的關門弟子，彈琴上她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我還說彈一曲，看來也只能淪為她的陪襯了。”坐在第七的一位小姐略略傾身問著杜明瑤：“這位姐姐，你表演什么？”
“尚沒想好。”杜明瑤回她一個歉意的微笑。
啥？
還有兩個人就輪到她了，居然說沒有想好，這是逗自己的吧。
再盯晴一看杜明瑤的穿著打扮，心里一下就有底了。這一定是哪家上不得臺面的一個庶女吧，這樣的人不足不患。
那位小姐就這樣將杜明瑤從心底排除了也就不再理睬她。
等第五位上臺的時候，她不還是忍不住好奇：“姐姐，你表演什么？”
“我，我不知道？”杜明瑤其實也有點緊張，不知道要表演什么，正冥想苦想這時卻被打斷，她回答的更倉促了。
真是又笨又蠢，誰家的啊，怎么連這種上不得臺面的都給送出來丟人現眼了。
“小女戶部尚書杜笙之女杜明瑤，明瑤不才，琴棋書畫皆不精通，今日搬門開斧只得提筆抄詩一首，望夫人和眾位太太小姐們莫要取笑。”在眾人的喝彩聲中，杜明瑤不得已站了起來，向信兒施禮后說道。
杜家小姐？
戶部尚書官不小啊，可是這杜家的小姐還真的拿不出手。
她說的是抄詩一首，不是作詩。
“挺好，杜小姐請。”不矯揉造作直言自己不會，且是抄詩，信兒微笑著向她點頭示意，并指向了旁邊的書桌，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就為了是這些閨秀們寫詩作畫。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提起筆凝思后，杜明瑤就寫了這么兩句話。
抄詩又不是作詩，也不講究完整工陣，寫完后緩緩入下筆，朝著上首的信兒歉意的笑笑：“夫人，小女獻丑了。”
“好一個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信兒卻是極其喜歡這兩句話，再看一手漂亮的娟秀小楷連連點頭：“老太婆我喜歡，我喜歡。”說這話時，還忍不住下下打量了一下杜明瑤，嗯，很穩重，是一個好姑娘。
好奇怪啊，前面的琴棋書畫都明明比這位杜小姐的好，老太太居然只選一個杜明瑤。
“這位杜小姐八歲就喪母呢，能寫得這手漂亮的小楷也是勤奮苦練的結果。”
“是啊是啊，不錯不錯。”
四下里小聲議論紛紛，言外之意不言而語，莊主夫人是同情她。同時也感慨，這沒有娘親的姑姑果然是沒人悉心教導啊，可惜了這么個標致的姑娘。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自己少了一個競爭的對象。
各種表演在繼續，表演結束了的杜明瑤如釋重負，左右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不過，坐在這兒品品茶，聽聽琴看看舞，也是樂趣一件。
“很熱鬧吧？”喬小喬沒興趣去應酬那些小姐，坐在一個涼亭里對阿英道：“云端惹事的那位姑娘可有參加了老夫人的召見？”
“回少夫人，去了，她急中生智與一個丫頭換了衣裳，說是讓另一個丫頭去取，不過等夫人到了聚緣廳那丫頭也沒到。”阿英忍住了笑，這位小祖宗可真會找事干啊，要換了別人早給鬧了起來了。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惱？”愛美之心人人皆有，更何況是一位姑娘，而今天的情況又獨特，差點讓她撞翻還在她手上擦眼淚鼻涕，也只有云端才干得出來。
“回少夫人，沒有。”阿英將手中的一疊紙呈上：“這是樓主報過來的資料，京中名門大家的姑娘從三歲起的起居情況都在上面。”
“好，我知道了。”她選這個兒媳婦堪比選皇子妃了，不過這樣也好，娶妻娶賢，要不然會禍害三代。有這個資本干嘛不利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