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比試
比什么？
自然是要比學問！
比學問，那就請先生！
“正月里來喲正月正，岑彭馬武奪狀元，岑彭箭射金錢眼，馬武倒打九連環。二月里來喲龍抬頭，王三小姐上彩樓，繡球專打薛平貴，王侯公子結冤仇。三月里來喲三月來，桃園結義弟兄三，三戰呂布虎牢關，張飛鞭打紫金冠。四月里來喲四月八，梨山老母把山下，下山不為別的事，搭救弟子樊梨花。五月里來喲五端陽，青白二蛇飲雄黃，三杯藥酒露真相，嚇壞許仙魂飛喪……！”端午節學堂放假了，先生在自己的小院里喝著小酒拍著手哼著曲兒！
人與人不同，花兒百樣紅，他曲先生有自知之明，不愛江山美人愛清閑！
在喬家大院族學里當先生，十多年前喬越澤考了秀才，當年的喬家家主一激動就給自己簽了一份終生契約。如今，雖然說沒再出人才，但那也不是自己的原因！喬正山前些日子也親自考校過了，這些弟子都在混日子自己也無可奈何！
“師母，先生在嗎？”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正在享樂的曲先生仿佛聽著喬家小孩子的聲音了。
“你們要比學問，讓我做裁判？”看著面前十多個孩子，一個兩個三四個，沒一個的學問做得有多好。說句難聽的話，一個都抵不過當年的喬越澤，懶惰刁鉆卻是一個賽一個：”你們誰和誰比？“半斤八兩，一群廢物，還真的不分上下。”
“先生，是小寧和這小子比！”喬小安樂于坐壁上觀：“先生，您出題吧！”
“他是？”喬家的少爺們都有一個通病，自己是廢物卻還不承認，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額頭上，從來不會和外面的人有過多的交集，看著這個衣服洗得變了本色的小男孩子曲先生很好奇：“他有做上過學堂學問嗎？”喬家子弟敢挑戰的一般都是可以墊底的，瞧著就是一個窮孩子。
“先生，他沒上過學堂但是會做學問！”喬小文好心替喬小山回答：“先生，他說他什么都會！”
“小兒信口雌黃，你們也信！”原以為是個廢物，卻結果連廢物都算不上！曲先生看著要和他比試的喬小寧道：“你學過，他未學，你覺得贏了他很光彩？所謂比，得公正公平公開，就算你贏了你覺得公平否？”
“先生！”這是在責怪自己了，喬小寧有些不服氣狠狠的瞪了喬小山一眼：“先生，是他出口太狂，學生看不過眼才想要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就好，也是欺負這小孩子沒做過學問：“喬小寧，你在學堂學過幾年？讓他學幾年后再比才算公平！”其實這也不算公平，不過，喬家的少爺們都是井底之蛙，看這個窮孩子倒也靈動，說不定還真能比過他！
“先生，不用，我現在就比！”喬小山覺得再學幾年還比什么比，自己做學問又不是為了和他們斗氣。
“小孩！”唉，小孩子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作為男孩子自信是好的，但自信過了頭就是自負，你沒上過學堂哪來的底氣和人比學問？”
“先生，他說他爹天天做學問，他也有跟著學！”喬小文這時候簡直化身成了喬小山的發言人！他一直很期待喬小山和喬小寧的這場比試，如果喬小山贏了那更值得自己相交了。主要是，這窮小子身上有很多自己都沒有經歷過的好玩的事，和他好了就可以一起玩了。
“你爹是誰？”這年月，除了拼學問外，也是可以拼爹的，比如這群孩子，隨便一個人的爹走出來胳膊都比自己的大腿粗。不過，眼前這孩子的爹是何方神圣他倒有興趣想知道，一個稱得上做學問的人那可不是一二般的愛好，那是靠學問吃飯才行。比如自己好歹是一個族學的先生，又或者，他是一個什么秀才！秀才都是有功名的，秀才的孩子再怎么著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先生認識的，他爹是我們的十三叔，叫喬越澤！”喬小安越來越不喜歡曲先生，老頭兒在學堂上羅嗦，連請他當一個裁判都要查人祖宗三代，真是不夠利落。
喬越澤！喬越澤的兒子？
“原來如此！”曲先生的臉色微微松動。自己有今日的清閑還是拜那孩子所賜，不過，他停步在了秀才這個階段讓自己還是有點心疼的！只能說，當年的老太爺老太太死得太不是時候了，當年的六老爺也病的太不是時候了：“這樣說來，你也算是我的徒孫了！”
怎么又是孫子？
喬小山覺得真不敢進喬家大院，個個看他的眼神都有一口吞了他的意思！這個先生一聽爹的名字后對自己明顯就好了很多，還詢問了爹現在干什么！
“先生，那小寧現在和他比還公平嗎？”看曲先生突然對喬小山和顏悅色，喬小寧心有千千結，上學堂這么多年，先生可從來沒有和自己拉過家常。
“你覺得公平嗎？”曲先生這話是問的喬小山。
“先生是裁判，您公平我就覺得公平！”相對于現在的熱情，喬小山覺得自己還是喜歡吃冷不吃熱，過于熱情非奸即盜！
喬正山正在書房一筆一畫的寫著他的大字，這邊喬虎正細細回稟著院子里匯報過來的情況。
“這么說來，那孩子被小安他們逼著去了曲先生院子？”自家的孩子們都學了些什么啊！喬正山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幸好越湛要的是一個會做學問的孩子，若不然，就憑這些搞小動作的孩子，讓喬家百年基業交到他們手上真是要讓自己死不瞑目！
“是，太爺，曲先生正在給他們出著考題！”喬虎道：“估計等刻鐘就會有消息傳來了！”
“真是不自量力，宋老秀才和王秀才都稱贊的人，喬小寧還敢上去比！”冷笑兩聲，想著喬小山他又好笑道：“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孩子，有一股子的沖勁，老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