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就在雪吟酒會上。”許伯源拿起折扇猛的一打開,搖了搖,道:“詩詞中要有雪和酒。”
“如此看來,許公子早有準備。”陳墨道。
“那是。”許伯源把折扇別在頸后,從袖子里扯出一張布帛,布帛有巴掌大小,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然后對著陳墨擠眉弄眼了一下,笑道:“陳兄可有準備?在下借你兩首。”樂文小說網(wǎng)
“……”
“多謝許公子,下官不用。”
“不用客氣,背兩首去,說不定用的上,這可是駙馬作的詩。”許伯源小聲道。
駙馬可是探花郎,詩詞歌賦并不弱于狀元。
談笑間,又有人過來和兩人打起了招呼。
……
雪吟閣的大廳中,熙熙攘攘有著數(shù)百人,文人比之武者較多一些,彼此交談,引經(jīng)據(jù)典,出口出章,旁人不管聽不聽的懂,都是點頭微笑,夸上一句好文采。
上首一排的椅子上,坐著的是文華殿的大學士,是寧正忠請來評點的。
寧正忠見時辰到了,從大廳中走過,來到上首,提了提嗓子,故意咳嗽了一聲,諸位都很給面子,安靜了下來。
寧正忠對著左右拱了拱手,然后臉含笑意的說道:
“感謝各位賞臉前來參加雪吟酒會,此次酒會……”
寧正忠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
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刻鐘,方才進入正題,笑道:“長女月蘭,正值妙齡,老夫雖不敢說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但也貌比牡丹,奈何她眼光極高,至今仍待字閨中,老夫憂心至極,因此借這酒會,擇一良婿……”
“呵呵,可真會說,一當上國丈就把李家的婚退了,如今還把責任甩到虢國夫人的身上,嘖嘖……”許伯源夾了粒花生米扔進嘴里,道。
他打心里瞧不起寧正忠。
陳墨眼眸微瞇。
大廳內(nèi)也是一陣竊竊私語,顯然關(guān)于寧正忠去李家退婚的事,都有所耳聞。
只是大家都是場面人,并沒有揭寧正忠的短。
“此次酒會,分詩詞和比武兩場,首先是詩詞。”
寧正忠話語頓了頓,接著道:“各位面前的桌子上都有紙筆,請各位以雪、酒為題,作一首詩,詞賦也行。最后由張大人和我們的狀元郎挑選出其中的佳作...”
說完,寧正忠回身對著椅子上的文華殿大學士張瑞拱了拱手,然后再對下首的韋從文點頭示意了一下。
目光從韋從文身上收回來的時候,寧正忠掃到了下首角落的陳墨,眉頭微微皺了皺。
而面對著寧正忠掃來的目光,陳墨抬眸笑了笑。
估計寧正忠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被人安排上了。
詩詞這東西,讀過書學過格律的都會寫。
但會寫是一回事,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一番下來,估計幾百首詩,能看的,只有那么幾首。
而這些人中,湊熱鬧的極多。
很快。
有人就寫完了。
“是小侯爺!”
看著坐在前方,一襲錦衣玉袍的青年男子,眾人的目光紛紛掃了過去。
杜天,鎮(zhèn)西侯的獨孫,人稱小侯爺。
爺爺鎮(zhèn)西侯年輕時,老劍仙便稱其最有望踏入先天宗師,鎮(zhèn)守帝國西界幾十年,抵御著西邊的蠻族。
鎮(zhèn)西侯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是長子。
可三個女兒有兩個女兒都死在與蠻族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被鎮(zhèn)西侯賦予厚望的兒子,也是英年早逝,只留下小杜天。
先帝以安全為由,派人將三歲的小杜天接到了京師,親自撫養(yǎng)。
更是指派老劍仙收其為徒。
論其地位,皇子公主都是不如杜天。
家里基因好,杜天生來就俊俏,可卻是個武癡,十八了,還未娶妻。
寧正忠望著杜天,眼冒金光。
良婿,這就是良婿呀。
然而杜天對做皇帝的姐夫根本沒有興趣。
若不是寧正忠邀請。
杜天根本就不會來。
加上姑姑讓他千萬別在酒會上出風頭,寧正忠說什么都不要答應,杜天只想敷衍了事。
根本就沒做準備,直接拿以前學的詩詞,抄了上去。
寧正忠親自去拿的。
看到上面的詩,直接傻眼了。
看著帶著倦意的杜天,寧正忠有些苦笑不得。
而眾人也想見識一下小侯爺?shù)奈牟省?br/>
便讓寧正忠念出來給大家聽聽。
可這詩,他能念嗎?
就在他有些下不來臺的時候,見情況有些不對勁的韋從文走了過來,看了眼小侯爺所寫的詩后,哪怕演技再好,此刻嘴角也不由的微微抽了一下。
你抄詩也抄首大家不知道的呀!
這讀書人都知道的詩你抄來,這也太敷衍了。
“不錯,是一手好詩,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作。”
韋從文接了過去,還拿到了張瑞的面前,后者看到后,胡子都豎了起來,但還是打著馬虎眼道:“不錯,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作。”
“快念快念。”一把子人好奇想聽。
“等大家都作完了,再把選出來的佳作一一念給大家聽。”張瑞腦海中已經(jīng)開始再想詩詞了。
而坐在陳墨前方的許伯源,聞言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趕緊打開折扇擋著臉,有些憋的難受。
他承認杜天在武力上比他厲害。
可文,都是國子監(jiān)一個老師教的,對方作詩水平,連他都不如,能寫出什么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作。
所以對韋從文、張瑞兩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感到好笑。
又過去一刻鐘后。
大廳里的人,不管是抄的,還是自己作的,此刻都是完成了。
侍女款款走了過來,將這些詩詞收起,分批送到了張瑞和韋從文的面前。
又經(jīng)歷了半個時辰的審稿,從里面挑出了二十篇“佳作”。
陳墨寫的詩,也在其中。
雖然他的腦海中,有比韋從韋更好的詩詞。
但他現(xiàn)在的人設是武藝過人,不善文墨。
所以陳墨并沒有把前世的詩詞拿出來展現(xiàn),而是原模原樣抄韋從文給的。
張瑞先是念起了小侯爺?shù)模斎唬@念的是他想的,并不是小侯爺紙上寫的。
“盆梅香里倒清卮,閑聽群烏噪凍枝。
飽后茶勛真易策,雪中酒戒最難持。”
ps:詩是摘抄的明代袁宗道的《雪中共惟長舅氏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