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喬醫生 !
蘇夏對味道很敏感,尤其這許安然還給自己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
縱使她已經用力擺出很牙尖嘴利的表情,手也很用力地攀著喬越脖子,可在對方眼里不過小貓撓癢。
喬越無奈拉下她的手:“她情況不太好。”
蘇夏立馬就不鬧了。
“那現在呢?”
“在醫院,不怎么配合。”喬越把她放在床上,渾身說不出的疲憊。
心累。
“許安然是n市人,怎么忽然跑這里來了?”
千八里路呢。
是啊,喬越也想問。
可她真的來了,不管不顧,甚至連蘇夏和他的新房在哪都打聽得很清楚。
“我也才知道,”喬越嘆氣,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有些不舒服:“秦暮現在守著,說她這次是直接玩失蹤。”
失蹤到這里來,許安然對喬越的執念非同一般。
蘇夏癟嘴,學著他嘆氣:“你要是普通一點就好了。”
“恩?”正在解上衣扣的喬醫生不明所以。
“就沒那么多人垂、涎你。”
蘇夏覺得很頭疼,媽媽的話一個勁兒地在腦海中轉悠。
再看睡衣隨意搭在手臂的喬醫生,站在光影分界的那處,神話中的天使與撒旦。
忽然有些不自信。
喬越覺得有趣:“垂、涎?”
她抬眼,等他的下文。
“垂涎我的,好像一直是你。”
蘇夏:“……”
有那么明顯么?!
許安然在這里住院,她究竟是去看,還是不看?
在喬越去洗澡的檔口,蘇夏在床上糾結了好久,直到他出來。
男人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氣息,衣服外的皮膚有些清冷的濕、意。
她干癟癟吸了口氣,卻只能抱著被子咬。憤憤咬了兩口,算了,不去!
外面不知不覺下起了雨。
氣溫飆升沒幾天,就遇到了西伯利亞寒潮來襲。
樓上有一家安了雨棚,滴答滴答,越來越密集。
電話卻突兀地響起,劃破了一室寧靜。剛響兩次就被接起,蘇夏翻了個身,只聽見有人說了幾句,背景又雜又聽不清。
她迷糊著囈語:“誰呀?”
喬越:“我出去下。”
瞌睡立馬清醒,蘇夏撐著坐起來,見喬越正在換衣服。
“這才夜里三點……”她瞬間意識到什么,把“你去哪”換成了,“許安然那里又出問題了?”
喬越嘴唇緊抿,臉色有些發沉:“她跑了。”
蘇夏翻身爬起:“又跑了?!怎么會跑的?”
“她現在的情況有些復雜,又不能給什么藥……估計趁護士不注意。”喬越說話間穿戴完畢,拉下的衣擺擋住線條利落的腰線。
“可是外面在下雨啊!”她撩起窗簾看:“d市那么大,她會去哪?”
外面漆黑一片,路燈在密集的雨幕下帶著幾分孤冷的味道。
這幾天降溫降得厲害。
這句話仿佛點醒了某個觸動,喬越沉默了一會:“我大概知道了。”
“我也猜到……”她咬著下唇,指著門外:“會不會來找你?”
兩人想法如出一轍。
雖然不知道許安然在神智不太清晰的情況下能不能找到這里,但是,與其出去盲目地找,不如在家里等著。
小區的門禁挺嚴,沒有門卡一般會做登記。
喬越想了下:“我去樓下看看,你在家里等著。”
蘇夏忍不住拿起傘:“我和你一起去吧。”
許安然瘋起來的樣子她至今記得,她跟上去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而是害怕許安然做出什么傷害喬越的舉動。
“你乖乖在這里等著,外面冷。”
喬越把傘接過,見蘇夏一臉不放心的樣子,開門的剎那忍不住轉身抱了抱她:“乖,我和她真的沒什么。”
他抱她的時候微微傾下上身,蘇夏正沉醉在滿滿的幸福里,可當視線透過喬越肩膀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身影,嚇得瞬間尖叫出聲。
門、門口站著個人。
在沒有光的走廊里,整個人都是黑的。
長頭發,還往下滴水!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喬越就在尖叫的剎那猛地轉身,一把將自己拉到他身后。
蘇夏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聲音都是顫的:“我看到有人了,是不是人啊?難道我眼花了?”
她眼沒花。
門口是站著個人,一個女人。
中長的頭發披散在臉側,臉被擋住了大半。也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冰冷的雨水順著頭發和深色的裙子往下滴。
也不知站了多久,地面一周顏色深濕。
尖叫聲也讓走廊的燈亮起,門口站著的人總算被看清。
喬越似乎也愣了下:“安然?”
真的有人?
蘇夏抓著喬越背后的衣服,幾乎抓起了褶子。她從他胳膊邊伸出腦袋,不是許安然又是誰?
她看見喬越,嘴唇張合。這個時候除了一臉蒼白以外,看起來還算正常。
喬越轉頭輕聲吩咐:“你先上樓。”
蘇夏見識過她的狠,也怕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把她給刺激了,于是乖順地點頭:“你……小心點。”
她慢慢后退往樓上走,發現許安然像沒看見自己,眼睛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喬越。
松了口氣,短時看來不不會發瘋。
可當自己剛跨上樓梯,仿佛感應到什么似的轉身,就看見許安然直挺挺地往下倒。
蘇夏驚呼,好在離她最近的喬越動作快,一把抱住了她。
許安然在發燒。
喬越把她放在沙發上,入手一片滾燙。
她的臉色除了不正常的蒼白,還有些發黃。蘇夏盯著看,不由想起之前她衣著光鮮、粉黛略施的樣子,一個精致又氣質的女人變成了這樣,心底還是挺惋惜。
“怎么樣了?”
“風寒發燒。”
聽起來像是小毛病,可為什么喬越的眉頭卻皺得那么緊?他給秦暮打了電話,對方說馬上就到,期間喬越只給許安然物理降溫。
蘇夏看了一會:“我記得家里有藥箱。”
“她不能吃藥。”
“為什么?”蘇夏問完靈光一閃,在肚子上比劃了下:“懷孕了?”
喬越點頭。
“她這樣的狀況按理說不能懷孕,估計最近情緒有問題,和這個脫不了關系。”
蘇夏只覺得頭疼,幫著喬越換毛巾,最后忍不住:“我給她換身衣服吧,全濕了。”
喬越頓了頓:“好。”
許安然個子高,蘇夏正常的衣服她穿不了。
小姑娘想了想,上樓自己換了外出服,把身上的睡衣脫給她。昨天取了夾板后這衣服才穿上,是干凈的。
睡衣寬大,而她怕冷又買的加絨厚版,里面套著干凈的保暖內衣,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換,有什么情況喊我。”
喬越說完背過身去,自己站在床邊。
蘇夏利落地給許安然脫了衣服,快速用熱毛巾給她擦干身子,擦過小腹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
她身上的皮膚不像臉上那樣黃,是保養過后的精致與細膩,小腹那里已經微微凸起,她覺得隔著一層薄薄的肚皮,像是感覺到了生命。
蘇夏嘆了口氣。
只希望孩子是健康的,不要像……
秦暮在蘇夏剛好給她換完衣服的時候趕來。
老實說自己看見這個男人還是有些沒好感,可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頹廢,這是蘇夏看到他的第一印象。眼眶發紅,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他開口聲音都是啞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之前的傲氣與銳利全無。
“你帶她回家吧。”
“回家?”秦暮苦笑:“她把家都燒了。”
“她一次次從醫院逃跑,應該是不想再去,我建議你最好找個陪護照顧她。”
“我也意識到這點,之前帶她去醫院是想做唐篩,我想知道這個孩子就近是不是……正常的。”秦暮把臉埋在手里,片刻抬頭,臉色不再那么疲憊:“算了,不說這些,我先帶她走。”
他剛靠近準備抱起許安然,對方就醒轉。
秦暮的出現似乎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刺激,許安然變得不那么平靜,甚至開始聲嘶力竭地尖叫:“滾開!滾開!”
秦暮耐性終于被磨得殆盡,一把捏著許安然的肩膀,幾乎也用吼的:“你讓我滾去哪?!我是你丈夫!”
喬越皺眉,聲音抬高:“秦暮!”
許安然開始廝打他,男人紅著眼睛任由她發泄,她口中發出嚯嚯聲:“你走!——”
蘇夏被嚇了一跳,最后眼尖地看著下面:“等等!”
她慌張地拉了下喬越的衣擺:“我好像看見了血!”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許安然一直在動。
可是自己的睡衣是米白色的,那抹暗紅很明顯,在臀部后面,衣擺下部。
伴隨著一個動作,又滑入她的眼簾。這下錯不了,是血!
秦暮也嚇了一跳,好像才反應過來許安然懷孕了似的。趁著這個檔口女人猛地站起來把他往后推,自己卻順勢撲在放滿零食的茶幾上。
重重的一聲。
“安然!”
許安然一時間沒了聲。
蘇夏被這個仗勢嚇傻了,隔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可能要出人命。她結結巴巴:“救、救護車!”
“來不及。”
喬越拿起放在桌邊的車鑰匙,秦暮二話不說地抱起她,蘇夏緊跟著往外追。
外面是滴水成冰的天氣,車子在道路上開得很快。
還好是凌晨,紅綠燈一直處于警示的黃,干道上沒有多余的車輛。
蘇夏坐在副駕駛,一邊擔心喬越開車會不會過快,一邊又往后看秦暮,看她懷里的許安然。
只覺得今晚的事發生得太突然,突然到現在還覺得有些飄,不真實的荒謬感。
醫院離這里有些遠,當初選小區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白天堵車過去差不多要半個多小時,可喬越這樣的開發,估計十幾分鐘到。
可是……
許安然的肚子,能撐過去嗎?
她流了不少血。
忽然覺得生命好脆弱,換衣服時還在的凸起手感……
蘇夏愣愣地看著前面,卻沒想到后面忽然伸出一只手。
醒過來的許安然完全是用精神本能在控制身體,她忽然的動作讓秦暮沒來得及拉住。
“我不去醫院!”
她的力氣大得嚇人,正專心開車的喬越沒料到她忽然會這樣,胳膊被她一拉拽,方向盤歪了。
車子在十字路口發出尖銳的聲音,蘇夏的腦袋一片抽空的白。
在撞向綠化帶的剎那,身上是禁錮的沉。
喬越飛快側身緊緊抱著她。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