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島,白靈山。
“師兄,你就這么放他走了?”
在那年輕道人御劍化虹離去之后,在山道上一株松柏后面,一名枯瘦的灰袍道人自后走出,有些抱怨的言道。
“怎么,難道因?yàn)樗麄吮鶅旱男模揖鸵鍪譁缌舜俗硬怀桑磕f密蓮山六大金丹,現(xiàn)在是我們需要倚重的一支力量,就是此子,眉宇之間劍氣崢嶸,若是他自己不愿的話,也是不好強(qiáng)壓的。”
“我倒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師兄太過輕易放他走了。”赤焰老祖苦笑搖頭。
半年前的那一役,便是他自己出手,怕也沒有能力憑借一座天羅封神禁,就將墨龍王敖梟壓制到那種程度。
“若此人真是一名無依無靠的散修,說什么我也要將他渡入宗門傳承道統(tǒng)。但是現(xiàn)在,此人明顯是玄黃界出身的修士,背后甚至有元嬰高人,我之前的做法就已經(jīng)有些破壞誓約了,再繼續(xù)下去,真的有可能導(dǎo)致咒誓反噬的。”
玄黃大世界是主世界,除此之外的九域世界皆是輔界,其中的道理,底層民眾以及中下層修士不懂,但是像天心,赤焰老祖這樣的瀚海界頂峰人物,卻必然是知曉甚至是參與其中的。
玄黃大世界一直都在侵蝕著九域世界,其中瀚海界算是其中比較嚴(yán)重的一個。
天心,赤焰兩人能夠得道,就曾與玄黃大世界頂級宗門做過一些交易,那些玄黃大世界頂級宗門會給予玄心宗一些兩界挪移令,同時(shí),玄心宗也不可阻止瀚海界的天才修士,前往玄黃界。
往小處說這是掠奪人才,往大處說這其實(shí)就是在掠奪一界之氣數(shù)。
一名頂級的修道天才秉天地靈機(jī)而生,在瀚海界修道,修煉到紫府,金丹境界,感應(yīng)天地有缺,希望前往玄黃界更進(jìn)一步,瀚海界損失的又豈止是一兩位修道人而已。
但是天心與赤焰兩人已經(jīng)簽訂咒誓契約,雖然并不是完全不可以硬抗反悔,但是讓他們?yōu)榱艘粋€金丹一層修士付出那樣的代價(jià),兩人是不愿的。
更何況張烈本身就出身玄黃界,那么兩人就更加沒有阻攔的理由了。
天心老祖甚至隱隱擔(dān)憂,自己真的出面阻攔的話,會引起張烈背后玄黃界頂級宗門的憤怒。
金丹一層境,五階陣法師,古劍修傳承,真龍血脈,這在哪一個頂級大宗門都是核心嫡傳弟子,只是不知因?yàn)槭裁匆馔饬髀涞藉=缍选?br/>
返回石崇島,張烈將自己兌換到的靈物以及那枚水元丹全部都交給了大哥牛覆海,至于最后他能不能夠成功突破,張烈心中也是無法斷定。
然后他又去看了看,現(xiàn)在還有些癡癡呆呆的二姐血吻。
“千年修持,才來這人間走一遭,你碰什么不好,你碰愛情?對方不愛你還好,要命的是對方愛你,卻又分離。”
最后給二姐喂一餐飯食,然后在二姐的枕頭下面張烈留下一封信。
這封信里面,對于許多的事情,自己都做了個交代,過去,現(xiàn)在,未來可能會發(fā)生的,自己提出的建議等等。
呆了一個時(shí)辰,然后張烈起身離開了,他御劍而飛,漫無目的的飛在玄心三十六島的上空。
看著下方眾生如潮,工作,生活,重建家園,甚至因?yàn)轱w得低了在御劍的過程當(dāng)中,被下方的一對年輕情侶,持道禮祈福。
夜空當(dāng)中,張烈站在飛劍之上,呼吸著清冽的空氣,閉上眼睛,然后驟然化為流星,向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在兌換到兩界挪移令之后,張烈就已經(jīng)一同獲得了玄心宗,有關(guān)于那座上古傳送陣的地址以及使用權(quán)限。
一個時(shí)辰的全速飛遁之后,來到了一座荒島。
張烈拿出玄心令符,隨著法力的注入,下方的荒島上空一陣的波紋激蕩變化,現(xiàn)出幻陣后的實(shí)物景象。
自中飛出兩名身著玄心宗服飾的弟子,持道禮相迎。
“恭迎前輩。”
“這位前輩,請隨我來。”
這座荒島并沒有任何的資源以及其它價(jià)值,因此雖然有上古傳送陣,但有一位紫府修士配合陣法長年駐守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若是派遣一位結(jié)丹修士前來的話,僅僅只是供其修煉的靈石消耗,就是一筆很大的數(shù)額。
在兩名玄心宗修士的引領(lǐng)下,張烈很快就來到了古陣的一旁,雖然打掃得很干凈,但僅僅只憑這里荒蕪冷清的感覺,就可以讓人判斷出這里可能上百年都少有人前來一次。
但是在這座上古傳送陣的中央,張烈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皇甫冰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展顏一笑,若冰雪消融般,令人覺得驚心動魄:
“想不到與師兄相識一場,最后師兄走時(shí)連見我一面也是不愿。”
“……修道中人,百年時(shí)光亦不過轉(zhuǎn)瞬之間,過百年如昨日,不就是我輩修士所追求的境界?”
“師兄的性情猶如你的劍術(shù),師妹遠(yuǎn)遠(yuǎn)不及。只是,當(dāng)年一同出任務(wù)時(shí),師兄為什么肯不顧生死的救我?”
數(shù)年之前,張烈與皇甫冰一同執(zhí)行玄心宗的宗門任務(wù),卻被天月皇朝數(shù)名大妖攔截,那幾名妖修法力深厚,就連張烈也與之相斗得極為辛苦,劍術(shù)、法寶,法體全部都用上了,也依然是負(fù)傷而歸。
在皇甫冰的視角,的確覺得張烈已然是不顧生死了,但是在張烈這種慣于斗劍的修士來說,距離生死二字還有著不小的距離,這實(shí)在是一個解釋不清的誤會:
英雄救美,很老套卻又很好用的橋段,只是像皇甫冰這種金丹九層境界的女修,平生實(shí)在是不好遇到這種事而已。
張烈剛剛組織語言想要說些什么,身前便突然撲過來一陣的溫軟。
“我是天心老祖的后裔,我是赤焰師尊的弟子,宗門為了培養(yǎng)我花了五千萬以上的靈石,我不能陪你走。”
“你有你的道途,我有我的責(zé)任。但你救過我的命,我就把自己賠給你……”
那夜色燦爛的一夜,很漫長,很美好,很短暫,也無比絕妙。
這一夜過后,瀚海界離去一名可以憑借陣法硬撼化形妖王的金丹修士,但是在其后的十?dāng)?shù)年歲月當(dāng)中,先后誕生出了兩位修煉成地道元嬰的強(qiáng)大修士。
一位是密蓮山七圣之首,瀚海大圣晉升化形。一位是玄心宗的核心弟子皇甫冰,終于突破心障,煉成元嬰。
再加上墨龍王敖梟身負(fù)重傷,從此玄心宗坐擁四大元嬰修士,漸漸有了與天月皇朝分庭抗禮之勢,瀚海界人族士氣因此大增。
與此同時(shí)的另一邊,張烈也終于知道了天心老祖所說的險(xiǎn)地指的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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