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天祥園里人滿為患,楊戩擠得好是艱難,就快被擠成一塊肉餅。
不過還好,他人高馬大的,又學了武,普通人撼動不了他,硬是讓他殺出了一條“血路”,竄到了最前方。
富戶正在一樣一樣的往箱子外搬玉石,玉石模樣多種多樣,短短一炷香內,最先擺好的紅絨布桌面上已經是排滿了不重樣的玉石。
楊戩一眼就相中了不遠處木架上的一根玉簫。
那根玉簫的材質、剔透度、以及樣式,都跟師妃暄身上那不離身的玉簫一模一樣。
那晚,師妃暄的簫被影子劍客弄斷了,如今沒了趁手的兵器,以后不知道得多不自在呢。
況且,那也是她師父親手交給她的第一件禮物。若是等她醒了,想起來了,怕是要傷心了。
楊戩一想到師妃暄黯然傷神的模樣就心里難受,忙搖頭甩掉這種畫面。身為師妃暄的唯一弟子,他怎么能讓他最敬愛的師父傷心難過呢。
定睛于那根玉簫上,楊戩瞇起了眼:這根玉簫,他勢在必得。
不過,聽旁人說,富戶辦這場展覽的目的是為了跟人換玉,只要能夠拿出讓富戶心動的玉器,就能跟他換場上的任意物件。
楊戩聽聞后心神一動,能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自然是不用動用無賴暴力的方法。
換玉……
楊戩身上雖然有些銀錢,但是玉器卻從來沒有隨身帶著過。唯一一塊帝王綠還是他母親瑤姬留下給他的,現下被留在了他的老家。
從這里到老家,算上往返路程,至少要半個月……
楊戩頓時犯了愁。
“侯公子,在跟我搶長生訣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能否對付的了我陰癸派。我想,你應該不會希望看到這多情山莊的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吧?!眾@著手上的絲帶,笑著威脅道。
侯希白扇著扇子,微笑回應:“婠婠姑娘哪里話,在下怎敢與陰癸派為敵,只不過……”侯希白話音一轉,又道:“這長生訣就在我們眼前,此下也就我們倆人在這,若是在下先奪長生訣,再殺人滅口……”
侯希白倏然合了扇子,抬眼沖婠婠彎唇一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透著一股不需掩飾的殺意。
婠婠也停了繞絲帶的動作,凝眸看他:“若是侯公子想這么做,那婠婠自然奉陪到底。婠婠早些時候便聽聞多情公子武藝高超,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請侯公子指教一二。”
“指教在下可不敢說,但是跟婠婠姑娘過上一兩招比劃比劃,還是可以做到的?!焙钕0自捯粢宦?,婠婠的絲帶就倏然飛向了他。
他展開扇子凌空一劃,碎裂一根之后,急急又去躲開第二根。
婠婠的絲帶從四面八方纏了上來。
不過侯希白也不是尋常人,應付的游刃有余。
房間格局太小,兩人都怕徐子陵會半途被他們的動作擾醒,便默契的打了出去。
楊戩苦惱了好久,最后決定依依不舍的放棄。師父的性命攸關,這事還是押后再說吧,反正這富戶的模樣他是記住了。
擠出人群,楊戩飛身跨上馬,一揚長鞭,就疾速往多情山莊趕去。
天邊漸漸翻出魚肚白,沒過多久,初升東旭在大地彌漫開來。
侯希白還記掛著密室里的楊虛彥,瞧著還跟他纏斗的不相上下的婠婠,終于是不耐的皺起了眉,再也掛不住溫和的笑來。
秉著“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的心理,侯希白余光瞥向徐子陵的房間,心念一轉,計上心頭。
他引著婠婠往徐子陵的房間靠近。
不過,徐子陵沒有被外界的打斗聲弄醒,師妃暄倒是先睜開了眼。
她一醒來,就看到身側的長生訣,伸手將它拾起,裝進了衣襟。下床看見昏迷的徐子陵,遲疑了片刻,她才過去扶起徐子陵上了床。
外面還在打。
“吱呀”——
房門開了。
這點細碎的聲音落入侯希白跟婠婠的耳中,兩人立刻精敏的看向了門口。
侯希白在看清出來的人是誰時,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居然不是徐子陵那呆子。
而婠婠見到師妃暄竟然醒了過來,很快就想到了長生訣,眉一下子皺了起來。
她跟師妃暄天生不對頭。
再加上,她看中的徐子陵居然傾心于師妃暄,這就讓她更為妒忌。
“師妃暄,長生訣呢,把它給我!”
“想要,就自己來拿。”師妃暄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她看上去冷酷極了。
這跟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氣度不同。
不過婠婠沒有太過理會,師妃暄的性情有沒有變,跟她有什么關聯,她要的,只是長生訣。
既然正主上場了,沒有需求必要的侯希白就被丟在了一邊。
婠婠同師妃暄打了起來。
侯希白趁機溜進房間,看到床上空無一物后,皺起了眉。
師妃暄竟然真的拿走了長生訣!
真是怪了,慈航靜齋向來以不入江湖為準則,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長生訣而打破百年的規矩?莫非……
垂下眼打量了一番徐子陵,侯希白又一計上心頭,手掌一翻,打上了徐子陵的周身穴道。
接下來,他就在一旁看著好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