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自從楊戩開始正式學武之后,他跟師妃暄就將這片竹林給無聲地霸占了。
兩人在竹林外自己搭了個簡陋的竹屋,竟是在這邊過上了隱居悠閑的小日子。
不過,對于楊戩來說,也不算悠閑,每天至少十個時辰的練功,已經將他空閑時間全部占據。
還好師妃暄也在一旁陪著他,倒沒讓他覺得有多少難耐。
“楊戩,過來吃飯。”
師妃暄提著從鎮上買來的飯菜緩緩走近竹林,正在進一步練習鳥渡術的楊戩聽到了,黑亮的眼珠一轉,偷笑了起來。
“來了。”
楊戩一邊喊著,一邊無聲地飛渡到半空,偷偷摸摸的往師妃暄的身后挪去。
師妃暄耳力驚人,一下子就感知到身后的不對勁,暗暗提起心,握緊了手中的玉簫。她在準備致命一擊。
楊戩離她越發的近了。
師妃暄還是默默的等待著,纖瘦的身軀挺拔地立在原地。現在的距離還不足以讓想要偷襲她的人致命。
楊戩已經準備將手伸到師妃暄肩上,正要嚇她一下,就見師妃暄極為敏銳的一躲,手中玉簫立馬如閃電般疾速地橫向楊戩的心口。
楊戩被嚇了一跳,忙喊了聲“妃暄”。
這時師妃暄才知道,原來要偷襲的人是楊戩,急急想要收回玉簫。但是殺招已出,一旦撤回,師妃暄自己就會受到反噬。
“噗——”
師妃暄狼狽的倒飛出去,踉蹌著后退了兩步站穩,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楊戩見了,更是慌亂,急忙沖上去扶她:“妃暄,師父,你怎么樣?受傷了?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楊戩說著就想去背師妃暄。
師妃暄忙說沒事,“只是內腑受了點震蕩,不必小題大作。”
“可是,師父,你都吐血了。”
“習武之人,這點血算什么。”師妃暄雖然是這么說著,但是楊戩看她臉色一下子慘白了下來,心疼的不行,又自責的不得了。
“對不起師父,我沒想到會……你還是打我吧。”楊戩垂下頭來,頭上的幾根豎起的呆毛也因此而歪倒,滿滿的頹喪。
師妃暄沒準備跟他計較,況且她還覺得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明知道這塊地方就只有他們兩人,她竟然還能下此狠手……
“我說了,這不怪你。行了,吃飯吧。”師妃暄說著,將食盒里的飯菜一一端出。
楊戩在一旁看著血色全無的師妃暄,心里難受極了。
悶悶地同師妃暄一起坐下,楊戩一邊味同嚼蠟的吃著飯,一邊時不時的瞅瞅師妃暄,看她暗暗吃痛皺眉,一口氣就梗在了胸口,憋的慌。
“咳咳……”師妃暄最后還是忍不住的咳了出來,血順著她的嘴角淌出,一下子刺痛了楊戩的眼。
他慌忙的丟了碗筷,飛跨到師妃暄跟前,一雙幽深的黑瞳里滿是擔心:“師父,我還是帶你去看大夫吧,你這樣……”
“不必,我沒事。”師妃暄嘴硬地搖了搖頭,盡管她的內腑正在翻天覆地的攪動著,在震蕩著她的五臟。
她出手還是太重了,所以這反噬對于她來說,已造成了嚴重的內傷。
喉頭還在翻涌著血腥味,師妃暄哪怕是不想在表面流露出難受,眉頭也已經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
而她的額前,正滲著冷汗。
楊戩離她那么近,自然是看到了她臉上的冷汗,伸手往她額上一探。
師妃暄跟觸了電似的一彈,驚惶的看著楊戩,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微微睜大,像是受驚的小鹿,正在忐忑的看著對她有威脅的巨獸。
“師父,你的臉好涼。”
“我、我沒事。”師妃暄急忙別過臉,但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她再也忍不住喉間的腥甜,猛地嘔了出來,又是一大口鮮血。
“師父!”
這下楊戩再也蹲不住了,不顧師妃暄那微弱的掙扎,一下子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看大夫。”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
“不行,你因我而受傷,我不會就這樣坐視不管!”
“你——”見楊戩那么堅定,師妃暄的語氣不由軟了下來。
“你這又是何必,我只要歇一會就能好的。”
“我不忍心看你疼。”
師妃暄頓時心神一震,沉靜無波的眼神不禁動蕩了起來。
楊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