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一、高元&駱曉梅高元&駱曉梅……
    有很一段, 高元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提結束。
    疾病得如此突然，沒有給他絲毫的緩沖余地，在醫院待了大半年, 經歷過兩次手術，結果卻是醫生用很尋常的語氣對他父母說, 這孩子，怕是這輩子都站不起了。
    聽到這句話高元在裝睡, 父母以為他沒聽，卻不知他死死地咬著牙，才忍住要涌出眶的淚水。
    一年，高元才十五歲，還在上初三。
    他因生病錯過中考, 睜睜地看著昔日同學升上高中, 而自己只日復一日地待在醫院。
    高元的心態崩了, 倒也沒有大發脾氣, 只是日日以淚洗面。
    幸好，他有一對特有愛的父母, 他們沒有互相責怪，給予了高元全部的愛與鼓勵, 才讓他度過了段暗無天日的歲月。
    高元休學兩年，不停地治療、復健，去過北京和上海的大醫院, 也被些亂七八糟的莆田系醫院騙過錢。
    脊髓炎導致的后遺癥是他的雙下肢變得綿軟無力, 萬幸的是病灶位置比較低，沒有影響他雙手的功，大小便也沒有完全失禁。
    和意外傷害造的完全性脊髓損傷不太一樣，高元的腿還有些知覺, 一開始的確是站不起，要靠輪椅行動，更提走路，經過三年復健，他的雙上肢力量增強許多，終于有一天，他撐著兩支腋拐、雙腿不用護具也站起身。
    這令他欣喜若狂，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曙光。
    從站到走又經過了好一段，高元的進步肉可。
    他已經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身體機正是最巔峰的階段。他很努力地練站，增強下肢肌力，從不懈怠。終于，在高元十九歲生日過去后，奇跡在他身上發生，被醫生斷言再也站不起的他，可以撐著腋拐在平地慢慢地行走了。
    高元是一個心性堅韌的人，堅持復健是表現之一，從未放棄學業便是表現之二。
    他發病父母才四十出頭，很多人勸他們再要一個孩子，因為高元的疾病很可會影響他未的婚育，不過高父高母沒有同意。
    四十多歲的年紀再要一個孩子風險太大，經濟壓力也大，高元又需要人照顧。兩夫妻商量后決定就這樣吧，好好培養高元，孩子還年輕，這輩子的路還很，沒人規定腿不好了人生就會完蛋。
    于是，在父母的鼓勵下，高元十七歲重回初中繼續學業，并且在幾個月后的中考中考上了一所普高，又在三年后，也就是他二十歲，考上錢塘一所本科院校的公共管理學院，學習會學專業。
    高元早早地就給自己定下目標，畢業后要去考殘聯為殘疾人特招的公務員崗位。所以在四年大學生活中，他入了黨，積極地參加各種會活動，做公益，加入輪椅俱樂部，還輔修心理學，生活過得充實又陽光。
    只是，夜深人靜，高元也會對未產生一絲迷惘。
    他從沒談過戀愛，拖著兩條病腿和拐杖，在女孩子面實在自信不起。
    高元得清秀，大學有女孩對他表達過好感，可他辨不出對方是出于同情還是好奇，所以從未給出過回應。
    爸爸曾經委婉地問過他，他還不硬，他鬧得滿臉通紅，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媽媽明暗囑咐過他，可以談戀愛，不要招惹健康的女孩，因為這樣的感情很大可會無疾而終，對方庭不會同意，最后受傷的人必定是高元。
    有個殘疾孩子，父母總是想得很多。高父高母自然是希望高元可以結婚，生不生孩子無所謂，有個人和他相互扶持一起往下走就行了。
    他們的想法很現實，現實到近乎殘酷，他們希望女方最好是輕殘，健全的怕人跑了，重殘的……高元都已經算重殘，再娶一個重殘的，實在吃不消。
    高元了解父母的想法，他沒有表過態。
    對于戀愛結婚，他真的信心不足，這些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業和復健上，盡管他的生活完全自理，還是沒對任何女孩動過心。
    有候，他也會對戀愛產生向往，有候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和誰在一起都是拖累，一個人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二十四歲的高元大學畢業，開始準備起殘聯的考試，其他事兒都被他放到一邊。
    他很清醒，現在的他需要的不是一個女朋友，而是一份穩定的工作，可以讓他自己養活自己，不想再讓父母擔心。
    為了增加考上編制的資本，高元報名參加了一場為期一周的初級手語培訓，每天下午2點到4點上課，地點是在錢塘市盲聾學校。
    高元第一次去盲聾學校的一天，烈日炎炎，學校正在放暑假，放望去一個人都沒有。
    他到得很早，這候還沒到1點。高元沒坐輪椅，從出租車上下后，獨自一人撐著兩支腋拐往學校走。
    他的臂膀很有力，這樣一段路對他說并不是難題，兩條腿雖然沒什么力氣，好歹還動，至于旁人看他的光都不算什么，他早就習慣了。
    高元走到教學樓樓下，抬頭望向樓梯。
    培訓是在三樓，他之就打聽過，教學樓并沒有電梯。母親本想陪他一起，高元沒同意，這次培訓天天都要上課，以后他工作了也得自己出門，哪被幾層樓梯給難??？
    高元給自己鼓了鼓勁，雙拐撐到第一級臺階上，撐穩后，更靈敏些的左腿先邁了上去，再用力右腿提上，這樣便算是上了一個臺階。
    他的左腿觸覺和肌力都比右腿強，走路身體重心難免會落在左腿上，幾年下導致他的左右肩膀有一點點落差，是輕微的脊柱側彎，不注意看不容易發現，脫掉衣服洗澡會比較明顯，這也是他不談戀愛的原因之一。
    高元的性格偏穩重，話不多，做事很踏實，日常與身體健全的同學、朋友們相處還算放得開，并不避諱談及身體的殘障，還會給他們講講他的生病歷程。
    是內心深處，他知自己與人是不一樣的，自卑的情緒被他埋得很深，不會輕易讓人看。
    天氣很熱，教學樓公共區域并沒有空調，高元從一樓爬到二樓已經出了一身汗。
    教學樓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只聽到他的拐杖落在地上發出的敲擊聲，正當高元站在二樓平臺上歇口氣、準備繼續向三樓奮斗，他的視野出現了一個人。
    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留著齊耳短發，穿一身淺粉色連衣裙，身姿窈窕，容顏清麗。她出現在高元視線中，距離他只有七、八米遠。
    高元是個只慢吞吞行動的人，哪怕發現女孩已經停下腳步、睜大睛看著他，他也沒法逃跑。腋下的拐杖藏不起，兩條腿更是很不爭氣，他只低下頭不去看她，又一次拐杖撐到臺階上，艱難地將左腿邁上去。
    令他意外的是，個女孩竟然沒走。她走到了他身邊，也跟著他上了兩個臺階。
    高元心好尷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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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需要這樣的陪伴，他自己走樓梯，不會摔下去。
    又走了兩級臺階后，女孩還是跟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也不扶他，就離他半米遠，歪著腦袋打量他。高元受不了了，轉頭對她說：“謝謝，我可以自己走，去忙的吧。”
    女孩的大睛眨巴眨巴，臉上綻開笑，指指自己，指指耳朵，又搖了搖手，高元驚訝地看著她，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個聾人？
    高元以為她不知他說了什么，再開口也沒意義，干脆低下頭撐著雙拐繼續專心地走樓梯。
    女孩始終耐心地陪在他身邊，高元爬到三樓后松了口氣，抬頭看向的走廊，想了想，從褲兜摸出手機，撐著拐杖打字給女孩看：【請問廁所在哪？】
    女孩看完后一笑，對他做了個“跟我”的手勢，高元只跟著她往走廊深處走。
    離開臺階，他倆一起走在平路上，高元發現女孩個子挺高的，忍不住也挺了挺自己的背脊，想站得更直些，顯得高一點。
    他發病正值青春期竄個子的階段，疾病影響了他的身高，高元沒到爸爸么高，只有1米75，走路肉看著還更矮些，比女孩高不了多少。
    女孩帶著高元走到男衛生門口，高元向她點點頭：“謝謝。”
    他進了衛生，想著上完廁所就去教室待著，中途就不出了。
    這樣炎熱的天氣，高元又爬了幾層樓梯，很是口干舌燥，他不敢喝水，上廁所太麻煩了，趁現在沒人還上，人一多，難免會被人看，種感覺并不好受。
    上完廁所，高元走出衛生，驚訝地發現個女孩還等在門口。看到他，她自己的手機舉到他面：【好，可以對我說話，我看懂唇語，我是這的語文老師，我姓駱。】
    高元：“……”
    他的嘴唇干得厲害，不知怎么的，心臟也跳得很快。
    他對女孩說：“我……是上手語培訓課的，我姓高。”
    女孩認真地看著他的臉，隨即點點頭，微笑著向他招招手，指向走廊中某個方向，高元明白了，她是要帶他去教室。
    高元坐到了教室，靠墻坐，兩支拐杖擱在墻上。
    他摸摸自己的腿，左腿的觸壓感很明顯，右腿就不行，手摸上去，右腿不太感覺得到。
    還早，教室沒有人，女孩還是沒走，空調打開，又拿起掃帚地掃了一遍，絞抹布擦黑板、擦桌椅。
    教室變得越越涼爽，高元安靜地坐在座椅上，也不玩手機，就看著女孩麻利地搞衛生。
    等她教室打掃干凈，有的學員陸陸續續進了。女孩撣了撣手，所有的衛生用具都擺好，對著高元揮揮手，笑一笑，離開了教室。
    高元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心中竟感到悵然，他想，他都沒有問她要一個聯系方式。
    后的手語課是一位健聽的中年女老師給大上，高元學得很認真，從頭到尾沒離開過教室。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到個女孩子了，沒想到課休息，女孩溜了進，悄悄地在高元桌上放了一瓶冰凍綠茶飲料。
    高元愣愣地抬頭看她，還沒得及說謝謝，她笑一笑就跑掉了。
    這天夜，高元睡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個女孩子的身影，想著她俏皮的短發，溫柔的睛，甜美的笑容，睜著睛到半夜都沒睡著。
    第二天，高元還是早早地去到盲聾學校，可是，他沒遇到個女孩。
    第三天，第四天，他都沒遇到個女孩。
    一直到第五天，高元爬樓梯終于到了她。
    她沒有穿連衣裙，而是穿著t恤和牛仔褲，越發顯得年輕可愛，高元遠遠地看到她就朝她揮了揮手，個女孩也看到了他，笑嘻嘻地走了過。
    高元腋下夾著雙拐，兩只手都抬起，對她比劃出這幾天剛學的手語：【好，我叫高元，叫什么名字？我們可以加微信嗎？】
    女孩歪了歪頭：“？”
    高元已經手機拿出了，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女孩拿出手機打字：【我叫駱曉梅，對不起，微信就不加啦。】
    高元：“……”
    生平第一次，他主動問女孩要微信，被拒絕了。
    培訓的最后一天，駱曉梅在課休息進到教室，用手語和教課的女老師聊了幾句。高元坐在角落看著她，駱曉梅聊完離開也向他看過，臉上還是帶著笑，高元的心怦怦直跳，趕緊低下頭去，再也不敢看她。
    后，他離開了盲聾學校，回繼續備考，和駱曉梅失去了聯系。
    幾個月后，高元第一次考公，以失敗告終。
    他非常沮喪，辛苦準備了這么久，居然沒考上，感覺特對不起父母。父母安慰他下一次再過，按照高元的身體情況和所學專業，去外面找工作基本沒戲，考編制是最好的出路。
    他心中的郁悶不知該如何排遣，打開微信，也找不到人傾訴。
    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位手語老師的聊天對話框，想了很久，發過去一句問候，等老師回復后，高元說：【老師，請問，您上課經常教室找您的個聾人女孩，您有她的微信嗎？】
    就這樣，高元拿到了駱曉梅的微信名片，他直接發送好友申請：
    【駱老師好，我是高元，還記得我嗎？】
    高元和駱曉梅開始了網聊，是網聊，不是網戀。
    他對駱曉梅說自己考殘聯沒考上，駱曉梅安慰他，說下次再努力吧，不要氣餒。
    高元天天待在，除了去醫院復健，很少出門，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和駱曉梅聊天，話題都是他找的，駱曉梅一開始很拘束，可以感覺到她的警惕，慢慢的，兩個人熟起，聊的話題也就越越多。
    他們會享最近看過的書，講講讀后感，也會享最近看過的電影，聊聊彼此生活的趣事，偶爾還會一起打個游戲。
    高元的備考生活單調乏味，駱曉梅每天上班下班，生活要豐富許多。她告訴高元班有學生很調皮，老惹她生氣，要是些學生都像她弟弟么乖就好了，她的弟弟也是聾人，從小就很文靜，只是學習績不太好，她覺得他笨笨的。
    高元就笑，說弟弟要是知說他壞話，會生氣的。
    駱曉梅說不會，她的弟弟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有機會介紹他們認識。
    他們對彼此說著自己的庭和經歷，駱曉梅告訴高元，她的耳聾是遺傳，父親和弟弟都是先天性聾人，以后也有可會遺傳給下一代，所以，她暫沒有想過戀愛結婚的事。
    高元覺得她是在變相地拒絕自己，他對她的心思，她體會得到。
    他也的確沒有底氣去追求駱曉梅，她是有編制的老師，已經工作一年，而他還是個待業青年，腿又不好，哪有資格去和女孩談戀愛？
    高元想自己得更努力一點，考上公務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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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有了收入，可以請駱曉梅出去看電影、吃飯，他一直對著教學視頻在練習手語，到候還可以試試用手語和駱曉梅交流，他想讓她知，她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孩。
    可是，高元的第二次考公經歷，還是以失敗告終。
    結果出的一天，他躲在房偷偷地哭了。
    他已經二十五歲，因病致殘十年整，不么年輕了，可是還沒掙過一錢。為了給他治病早年幾乎花光積蓄，這幾年才漸漸好起，可他卻找不到工作，考不上心儀的崗位，這打擊實在太大，大到高元都覺得自己活著到底還有什么意義？辛苦考出的一張文憑，就因為兩條無力的腿，放到用人市場根本無人問津。
    駱曉梅在微信上察覺到了高元的消沉，給他發好幾條消息，高元都沒回，沉默了一會兒后，駱曉梅說——
    【駱曉梅】：高元，出個面吧，我請吃飯，不要不開心啦。
    在高元的理解中，這是他和駱曉梅的第一次約會，當然駱曉梅沒有這么認為，后她說自己當只是單純地想要鼓勵高元，覺得他好慘，考了兩回都沒考上，和她弟弟一樣，笨笨的。
    面天，高元穿上了一身新衣服，還頭發吹了一下，打起精神坐著輪椅出了門。
    他沒用拐杖，不知這一天要走多少路，怕自己撐不下，于是，駱曉梅便第一次看到他坐輪椅的樣子。
    他們到商場吃了一頓火鍋，駱曉梅說請客就請客，堅決不讓高元付錢，高元很不好意思，吃完飯后去商場一樓的一書店，給駱曉梅挑了一套書做禮物，一定要她收下。
    高元的手語水平還不夠好，當面交流，他對駱曉梅說話，她幾乎都看懂，她的回答則是手機打字居多，只有很簡單的語句才會用手語表達，高元勉強明白。
    他感受到駱曉梅骨子的積極向上，這是一個性格溫柔、心態陽光的聾啞女孩，她不會怨天尤人，對于自己的耳聾非常坦然，也勸高元不要太介意身體的殘障，好好努力，一切都會好起的。
    從這一天開始，高元每隔兩、三個星期都會約駱曉梅個面，他們一起吃飯、看電影、逛書店，有候是高元請客，有候是駱曉梅買單。
    駱曉梅了高元枯燥的備考生活中最溫暖的一光，他拼了命地看書背誦刷題，想自己一定一定要考上。
    他的手語水平也越越好，到后，和駱曉梅交流已經可以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想法，也看懂駱曉梅的“話”。
    高元第三次考公，快要二十六周歲，這一次，他終于考上了區殘聯的一個科員崗位，筆試和面試都是第一，結果出的一天，高元又一次在房偷偷地哭了一場，只是這一次是因為太高興。
    他想，他終于有工作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再是父母的拖累。
    他終于，有資格對駱曉梅說出一直想說的句話。
    高元和駱曉梅認識已有兩年，半年無聯系，中網聊大半年，最后近一年的，不的“約個會”。高元的心意溢于言表，可是駱曉梅每次都擋掉了。高元心明白，他們都有顧慮，各種各樣的顧慮。
    他對母親說過，自己喜歡上了一個聾啞女孩，很喜歡很喜歡，是對方的態度他摸不透，不知是介意他的腿，還是因為她的耳聾可會遺傳。反正，他暗示過幾次，對方都沒反應。
    母親說：“阿元，要是真的喜歡她，就要大膽地追，孩子可以不生，媽媽只希望找到一個互相喜歡的人?！?br/>     天是個月圓夜，高元和駱曉梅去公園散步，他撐著雙拐慢慢地走，駱曉梅陪在他身邊。
    她的短發已經留，軟軟地散在肩上，一張臉還是么清秀可人，高元偷偷地看著她，走著走著，拐杖突然一歪，他趔趄了一下，駱曉梅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胳膊，才讓他沒有摔倒。
    就在這，高元一就握住了她的手。駱曉梅很吃驚，意識到這人的“摔跤”是裝的，哎呀，男人都是這么壞的嗎？
    高元的手心很熱，有薄汗，還有粗糙的老繭，是久拄拐磨出的。他的睛很黑，很亮，深深地凝視著駱曉梅，五指收緊，任憑她怎么掙扎，都沒有放開她的手。
    他啞聲說：“曉梅，我喜歡，做我女朋友吧。”
    在駱曉梅二十五歲生日一天，高元第一次登上了未老丈人的門。
    他拄著拐爬四樓，走得很慢，很小心，駱曉梅一直在邊上護著他。
    在她，高元到了她的父母和弟弟。
    駱父駱母都很好相處，倒是駱曉梅嘴個“笨笨的”弟弟……高元沒想到，居然是個又高又帥的大男孩，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白，特瘦，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小床上，似乎在偷偷觀察他。
    高元向他看去，他立刻就移開視線，睫毛簌簌地眨動著，模樣很靦腆。
    高元坐在餐椅上向他打手語：【好，我叫高元，是曉梅的弟弟駱靜語嗎？】
    男孩看了他一會兒，抬手用手語回：【是的，好，我是駱靜語，可以叫我小魚。】
    一開始，駱明松和閻雅娟都覺得女兒找了個健聽人對象不靠譜，對方腿還不好，慢慢了解后，他們都喜歡上了高元，覺得他是個很實在很靠譜的人，接納他為了庭的一份子。
    再后，經過兩年戀愛，高元和駱曉梅買房結婚，組了自己的一個小庭。
    再再后……就是結婚四年后。
    一月中旬的一天，高元坐著輪椅等在產房門口，身邊是雙方老人，還有小舅子駱靜語和他的女朋友占喜，大一起期待著高元和駱曉梅的寶寶誕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護士推著一輛小車出，環視一圈后，問：“駱曉梅的寶寶，親屬是哪位？”
    高元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轉著輪椅上：“是我，我是駱曉梅的先生。”
    “恭喜，母子平安，是個男寶寶，6斤5兩，身體很健康。”護士遲疑了一下，“不過……小寶寶還要進一步做聽力檢測，就是……個……們……”
    高元笑起：“我知，是初篩沒通過對嗎？沒事兒，沒關系，我們都知的，真沒關系?！?br/>     護士放心了：“嗯，明天要再做聽力檢查，今天可以先寶寶帶回病房，一會兒產婦就出了?！?br/>     高元終于有機會去看小車上的寶寶，他在睡覺，頭發烏黑濃密，閉著睛，臉蛋兒皺巴巴的，看起么小。
    他伸手去碰碰兒子的小手，小伙手指動了一下，高元的睛濕了，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寶寶，怕，爸爸媽媽會陪伴大的。”
    駱靜語一直站在邊上看著這一幕，視線落在小車的寶寶身上，睛帶上了一層不明情緒。
    身邊的人握住了他的手，他轉頭看她，占喜在對他笑，說：“寶寶很可愛哦?！?br/>     駱靜語點點頭，轉回視線后，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番外一【高元&駱曉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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