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十米開外就沒什么亮光了,兩側都是干涸了的水田,夜空中零星閃閃,還有蟲鳴鳥叫。
葉秋生掄動手臂,木棍直接飛出去砸在司行宴的后腦勺上,他往前栽了下。
「哈哈哈。」
得逞的笑聲回蕩在鄉野。
嘴還沒得來的及合攏,突然一只臂膀按在她后背上,一仰頭剛好落到某人嘴中。
唇瓣被輕允了兩下。
葉秋生還沒楞過神,司行宴的俊臉先離開了,「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跑。」
葉秋生迅速轉身,長腿還沒邁出去就被什么東西絆住了,眼看就要趴地上了。
「啊——」
司行宴長臂一揮,圈住她的腰肢,將她撈了回來,細軟的腰在他手上軟弱無骨,葉秋生一下撞上他胸膛。
他卻低頭下來埋在她頸肩,溫熱的臉貼著她的脖子,曖昧橫生,他抵笑,「跑啊,怎么不跑了。」
葉秋生將自己縮成一團,他的臉怎么那么燙,她的臉現在也很燙啊。
一狠心一跺腳,精準踩到他的小拇指,「滾吧色狼。」
「嘶。」他手臂一松,她一頓下,跟抹煙一樣滑走了。
司行宴盯著那芊瘦的身影,暗自發笑。
晚上鬧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收拾好了。
但現在有個問題。
「我們只有兩個房間,六個人,這怎么睡?」
這里是農村,沒有賓館旅店,何況這里還在山里,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住宿了。
葉秋生提議,「不是三個男生,三個女生嘛,擠擠總行的吧。」
趙燁,司行宴,「反對。」
「你們男生就是矯情啊。」
楚禾直接去收拾床了,趙燁沒抓住。
兩邊都換上了嶄新的床單。
男生那邊因為長腿無處安放,豎著睡不太行,只有橫著睡了,半條腿都在外邊。
三個人齊刷刷的看向天花板。
于是司行宴發揮他的鈔能力,「鐘九,立刻打電話,送張床過來。」
「兩張。」趙燁補充道。
得,他們都要單獨睡,跟誰愿意和他們擠一樣。
床來了,但是還有個問題。
「這嗡嗡嗡的到底是什么啊!」
趙燁已經第二次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了。
「趙公子,趙大少爺,你不知道蚊子嘛?嘖嘖。」
可算讓鐘九逮到了機會,一臉神氣。
趙燁一個枕頭就甩到床底下,「都被你懂完了。」
「大狗還得看主人呢,趙燁,收著點。」
司行宴一個人得意的翹起二郎腿,躺在有窗簾的大床里,旁邊兩個人則是個上下鋪。
趙燁一看著司行宴火更大了,沖鐘九罵到,「你到底會不會辦事啊,辦事能力那么差,你們司氏真的沒問題嘛?」
鐘九接過趙燁砸下來的枕頭,把它往自己后背墊,有些舒適的說道,「將就下吧趙公子,這里擺不下別的床了。」
就彈丸之地,還想一個人一張床,做夢呢,能滿足那個祖宗就不錯了。
「還給我!」趙燁惡狠狠的盯著床下的人。
他沒枕頭了!
枕頭也每人只有一個!
為什么買床的時候不買枕頭!
鐘九真不行!
女生這邊就沒這么輕松愜意了。
司行宴買床的動靜葉秋生是聽到了,雖然她覺得大半夜的讓人工作很不道德,但是她也很想!
葉秋生雙手叉腰,「那個,我睡
中間?將就一下?」
「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誰管你。」
楚禾嘴都要拽到另一邊去了,眼睛一直往天上飄,怎么也不看她們那邊。
得,楚禾一秒現原形。
葉秋生將床鋪好,規規矩矩的劃了三個區域出來,然后心滿意足的自己趟在了中間。
她把自己裹得跟個蟬蛹一樣。
卻不想這兩人一上床硬是一點縫隙也不留的給她擠過來。
「我說兩位祖宗,我連個放手的地的沒有了。」
真像那個表情包,生活的局促。
楚禾煩躁得來滾過來滾過去的,自己來回轉圈。
她埋在枕頭里的頭,驟然抬起,「馮子俞,你圖啥啊?你又嫁不進趙家。」
葉秋生心如死灰,「楚禾,收著點。」
馮子俞沉默一秒,在心里不斷勸說自己,她就是那么一個人,口無遮攔的一個人,和她計較丟了自己的風度。
可還是忍不下去。
馮子俞直接坐起來了,「楚禾,你一定要以這種方式看人嘛?」
葉秋生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
楚禾不甘示弱,坐起來直接伸著手指指過去了,「什么看人?我看你需要用什么方式,我說實話你還聽不得了。」
馮子俞一掌拍掉楚禾在她面前指劃的手指,「我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憑什么那么說我!」
葉秋生有點沒扛住往后仰了下。
「誰知道你怎么想的,裝得可憐兮兮的,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這種人我見過了。」
楚禾挺起胸膛,嘴都要貼到馮子俞面前得吧得了。
「什么人?我什么人?」
馮子俞這樣溫柔的人也想要動手了,她伸手去抓楚禾。
楚禾也要動手。
葉秋生及時按住兩個人的肩膀,她才是被嚇得最厲害的那個人。
「停!我說停——」
她簡直氣沉丹田的發出一聲怒吼。
這一聲下來。
不僅著兩人安靜了,隔壁的男生宿舍也安靜了。
......
但很顯然,她們兩只是沒說話了,情緒卻不減半分。
馮子俞直愣愣得盯著楚禾的眼,自己卻濕了眼眶。
她什么人?什么人,她是老是被人捉弄陷害的人!
她是總受人看不起的人!
她是多年習舞,好不容易有一技之長,被人逼著放棄的人......
楚禾卻氣焰有些熄滅,她舔了舔唇,提著被子,一下鉆進去,蓋住了自己。
葉秋生無奈的嘆嘆氣,她拍拍馮子俞的肩膀,「睡吧,別跟她計較。」
實在不知道怎么說了,楚禾這個人說話說急眼了就是這樣的。
楚禾那邊躺著也不好受。
這些年她給自己加上了厚厚的殼,以為是用來保護自己的。
其實那些都是刺,動不動就會豎起,去扎別人一下。
她沒有別的辦法,這樣做是最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的行為。
趙燁隔著兩堵墻都被吼蒙了。
「什么情況?」
司行宴被吵得也是輾轉反側,「還問?你不清楚?」
趙燁不知道怎么的,翻身下床,還以為他要去勸架。
結果他掀開床紗,從背后去抱司行宴,「我怕。」
司行宴直接一肘子狠狠的往他心肺戳去,「你怕個屁,滾。」
「咳咳。」
趙燁用手抵在唇上,猛咳了兩下,
仰頭看著天花板嘆息,「沒人味兒的家伙兒。」
司行宴一腳給他踢到床底下,「離爺遠點。」
總之這一夜,還是安安穩穩的睡過去了。
不太平的第二天,是從一群人的早起開始。
鄉下晨間是異常的冰冷,睡在中間的葉秋生還好,床邊的楚禾已經冰手冰腳的,瘋狂往她身邊擠。
葉秋生不耐煩的轉動了下身體,「楚禾,你別跟個蛆一樣。」
楚禾悄悄掀起葉秋生衣服的一角,將冷冰冰的手掌貼了過去。
「啊——」
殺雞般的叫聲響徹云霄。
緊接著是個杯子砸門的聲音。
男生和女生的臥室是門對門,不用猜也知道是對面扔的。
「楚禾!」
葉秋生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坐了起來,一掀開被子,「都別想睡了!」
楚禾可憐巴巴的縮在床腳望向她。
遭受無妄之災的馮子俞揉著眼睛,盯著個蜂窩頭坐了起來。
「是不是該做早飯了?」
葉秋生的起床氣瞬間定滿頭頂,「伺候他們干嘛啊,誰吃誰做。」
馮子俞一副習慣的表情,認栽下床,往廚房走去。
清晨,天還沒有大亮,一張圓桌支在了院子中央。
葉秋生拿著碗筷出來,「屋里面那個小木桌有點擠了,大家將就一下。」
「哪里啊小姐,這跟度假似的。」
鐘九一個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但是并沒人理他。
所有人都沒有睡好,坐在板凳上靈魂出走,玩手機的玩手機。
鐘九自己干笑兩聲,伸個懶腰接著說,「瞅瞅這空氣新鮮得,我多吸兩口都怕暈倒,就沒吸過那么有氧的。」
葉秋生瞅了他兩眼,也沒打算接話,轉身去廚房端東西了。
他癟癟嘴,自己就安靜下來了,獨自嘟囔,「這一個二個的都跟有自閉癥一樣。」
幾盤小籠包,加點咸菜,一人分了半碗粥,這都是昨天馮子俞買來放在家的,當時沒想到能來那么多人。
粥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只小蟲子,楚禾喝了口之后差點吐出來,司行宴和趙燁直接不打算喝了。
葉秋生盯著他兩,淡定的端起粥來喝了一口,「慣的。」
楚禾吃完早飯連忙沖去廁所,那是一道棕土色的木門,一推就開了。
「有人,別來!」
「啊——」
楚禾捂著眼睛把門拉了回來。
「你為什么不鎖門!這是甩流氓嘛!」
「我丟,你怎么不問問葉秋生為什么門鎖是壞的。」
那邊馮子俞出完飯準備去派出所一趟,葉秋生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是說,阿姨消失了,然后你去報警了?」
「對,我現在還要去警局一趟。」
可是段阿姨明明已經去世了,警局那邊為什么沒有直說?還是說警局也不知道這件事。
葉秋生綣起手指,掐掐指節,「那你先去吧,我等你回來有話要告訴你。」
葉秋生還是有些難以開口,她可能得先做點心里預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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