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恭仁驚呆了,忙問李道宗:“是哪一個公主?”
李道宗白了楊恭仁一眼,并沒有直接回答:“你給本王說實話,咱倆家的事你同不同意?同意的話,本王明天就進宮。”
“任城王說笑了,任城王看得起某家義兒,那是某家義兒的福分。某有啥不同意的?”
“那好,咱們先把婚書定下來。”
“可是,陛下那邊……”
“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將婚書定下來了,陛下會諒解的。”
“那行,只不知義兒娶的這三個女人,誰為大?”
“一個正妻,兩個平妻。”
楊恭仁秒懂,既然有李道宗打頭陣,那他還怕什么?只要跟皇家聯(lián)姻,那就是他楊家無上的榮耀,他還有什么可推辭的?
隨即,楊恭仁找來一張上好的羊皮紙,認認真真的將楊義給賣了。這是這時候的規(guī)矩,下婚書必用羊皮紙。
羊皮紙雖比草紙昂貴,但紙質(zhì)堅固耐用易保存,不易損壞,成為特殊用途之用。
而當(dāng)事人正在府里郁悶著呢,明明非常簡單的婚事,卻被這兩家人的長輩差點給攪黃了!而宮里又傳出話來,讓他們暫停談?wù)摶槭拢@下子就更黃了。
更令他郁悶的是,王艷居然帶著孩子回王四郎家了,搞得他現(xiàn)在成了孤家寡人,家里靜悄悄的。
翌日下午,李道宗商量完政事后并沒有走,而是等到最后一個大臣從甘露殿出來后,又折返進去。
李世民見李道宗再次折返,感覺到很意外:“皇叔,再次折返有事?”
“陛下,臣為小女相了一門婚事,不日便要成親。”
“這是好事啊!給朕說說,相中了哪家的子弟?朕下詔書,給他們賜婚。”
“這個……陛下,如果你知道了是哪家的子弟,您真肯為他們賜婚?”
“皇叔說哪里話?我李家的女兒但凡出嫁,朕都要下詔賜婚。一是顯示皇家的威儀,二是讓他夫家知道,如果惹得李家女兒不高興,朕要他好看!”
“臣謝主隆恩!”李道宗立躬身行禮,再從懷里將婚書取出來,高舉于頭頂:“陛下,這就是小女的婚書。”
宦官匆匆將李道宗手上的婚書拿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忙接過打開,他笑盈盈的臉立馬僵住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道宗:“皇叔,你不是跟朕開玩笑吧?”
“啟奏陛下,臣并未開玩笑,此婚書在出征前,便已和楊恭仁用書信商量好了,等他回京后便可完婚。”
李世民才不相信李道宗的鬼話,他嘴角現(xiàn)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皇叔啊!你可真會湊熱鬧。”
李道宗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特么的這鬼話,騙鬼呢?連自己都不信!又怎能騙得了英明神武皇帝?
“呵呵,反正素兒已經(jīng)十四了,臣懶得操心這些事情,隨便拉個后生把她嫁出去算了!”
“行,那就一起吧。反正朕看得出來,那小子出海后說不定就不回來了。有一個公主和一個郡主給他,如果他還舍得不回來的話,就只能說這倆孩子的命苦了。”
“臣還有個事情,就是她們?nèi)苏l為正妻?”
李世民聽了一愣,才想到那小子身邊已經(jīng)有了個紅顏知己,還為他生了個孩子。而自己的妹妹和堂妹如果嫁過去的話,做大的顯然不合適,做小的更不合適。
李世民怒瞪著李道宗,都是這貨給自己找的麻煩,如今他還有臉問出這句話。這不是挖個大大的坑給朕,讓他看笑話嗎?
這事如果處理不好,那小子和王家女娃私奔了,他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嗯,那小子十有八九會那么干!
但他李世民也不是蓋的,只做了稍微思考便想到了辦法:“朕知道了,回去等圣旨吧!”
李道宗咧嘴一笑,急忙行禮:“臣謝主隆恩,臣告退。”
楊義郁悶了一整天,晚上更是輾轉(zhuǎn)反惻,難以入睡,他擔(dān)心這事遲早會被李世民給攪黃了。他也明白,李世民之所以插手他們的事情,應(yīng)該還是對面那位的緣故。
但他不認為,堂堂的大唐公主會嫁到他府上做小,極有可能是李世民下圣旨,將萬春那小娘皮強行嫁給自己,讓王艷做小。這樣一來,太原王家就不高興了。
楊義想著這些事,終于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翌日一早,楊義被府內(nèi)的動靜吵醒了,他頂著熊貓眼氣急敗壞地走出來,本想找人罵一頓出出氣。可他剛出門口便愣住了,只見自己的堂兄楊思元,正指揮著下人披紅掛彩的布置侯府。
“兄長,您這是……”
“賢弟起來了,請原諒為兄反客為主。這是父親交給為兄的任務(wù),讓為兄在一天之內(nèi),將你府上打扮一新,再給你裝扮三間婚房。”
“啥?三間婚房,這是啥情況?”
“哈哈,賢弟你真是好福氣啊!成個親便要娶三位夫人。”
楊義更是一頭霧水:“三位夫人?不是王家娘子嗎,還有誰?”
“賢弟不必問,圣旨沒下之前為兄是不能說的,不然為兄就要進刑部大牢吃牢飯了。”
楊義的表情像是活吞了癩蛤蟆一樣,這特么的李世民到底在搞什么鬼?自己不就結(jié)個婚嘛,居然平白無故的給自己變出了三個老婆,真是見鬼了。
楊思元不愿意說,楊義也不再問,他吩咐下人裝扮哪三間婚房后,便匆匆向前院走去。到了前院,這里更亂,除了一車車的彩綢紅綢之外,居然還有一車車的竹子。
楊義趕忙拉來忙碌的楊云:“你們在搞什么呀?”
“小郎君,給你布置成親場地啊!”
“我問的是那些竹子是干嘛的?”
“你說那個呀。這是成親當(dāng)天,燒爆桿啊。”
“爆桿?燒那玩意干嘛?萬一起風(fēng)了,到處都是煙霧,叫客人怎么吃飯喝酒啊?”
“這是喜慶的日子,客人們不會計較的。”
“客人都請了,都誰呀?我怎么不知道?”
“客人是家主請的,他說這次要辦得隆重一些。所以朝中權(quán)貴都會悉數(shù)到場,他又怕你和這些權(quán)貴交往不深,怕請不來他們,所以他就替你做主,全部請了過來。”
“哦,這樣啊!那你忙吧。”
楊云行了個禮后,又忙碌去了。
三日后,冠軍侯府到處披紅掛綠,府內(nèi)青煙彌漫,人人衣著光鮮亮麗,人頭攢動,吵吵鬧鬧,一片喜慶。楊恭仁陪同老祖宗早早登門,給楊義教授規(guī)矩,講解禮儀……
而伴郎則是他那三個結(jié)拜兄弟,楊家族人也來了,但楊義一個都不認識。其實他這副身體是認識的,但他的靈魂并不認識。
冠軍侯府?dāng)[了幾百桌,還沒迎親呢,府里就便鬧翻了天,而最亮眼的是金溝村的戲班,他們從剛一進府開始便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大門口兩旁正燒著兩堆火,火里的竹子時不時的劈劈啪啪亂響,青煙順著風(fēng)飄進了府里,更增添了喜慶的氛圍。一群群孩童歡聲笑語,在門前等著發(fā)糖,不遠處看熱鬧的百姓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好像結(jié)婚的是他們一樣。
楊義早早的換上了大紅喜服,胸前掛著朵紅綢做的大紅花,拉著三個結(jié)拜兄弟就要去迎娶新娘。
然而,李崇義卻拉住了他,將他拉到角落里小聲的解釋:“你去接什么新娘?你去招笑的吧!”
楊義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崇義:“不是新郎去接新娘子嗎?”
“誰跟你說是新郎接新娘子的?真搞不懂你是從哪蹦出來的!這么基本的禮儀全大唐的人都知道。”
楊義趕緊虛心求教:“請崇義兄指教。”
“別,你才是我的結(jié)拜兄長,你這樣說,是想坑我還是想害我?”
“呵呵,為兄確實不知,請賢弟如實相告。”
“新郎在家里等著就好,接親的是你家中的親兄弟去就可以了。你娘家那邊送嫁的由女方的兄長或者叔父相送,吃喝完喜酒后,女方的送親隊伍半路退席返回。”
“哦,原來這樣。他們?yōu)楹我肼吠讼祷兀俊?br/>
李崇義沒好氣的白了楊義一眼:“送親的人也是愛面子的,誰會等到散席才走?”
楊義心里大罵不已:這該死的封建社會,結(jié)婚都讓人不痛快!但他也沒辦法,只得和這三個二貨找酒喝了。
可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之際,一個雷公嗓音突然在他耳邊炸響:“哈哈哈,臭小子,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可不要藏著掖著,什么仙酒仙曲都給本王通通擺上來。”
楊義一咬牙,閉上了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聲音的來源處,肯定是李孝恭那貨。
可楊義轉(zhuǎn)身看去時便愣了,只見李孝恭穿著件大紅袍,弄得他才是新郎似的。他身后跟著三十多名千牛衛(wèi)和四個宦官,手上正拿著一張黃澄澄的圣旨,正笑容滿面的看著自己。
楊義這才想到李孝恭是禮部尚書,這不是他來宣圣旨又是誰?總不會派個宦官來吧!
“楊云!楊云!快擺香案!接圣旨了!”
“哈哈哈,算你小子識相。要不然,本王可不管你是不是在成親,定打斷你狗腿。”
楊義也不生氣,忙走到李孝恭旁邊悄悄的問:“請問李叔父,這圣旨上寫的啥呀?”
李孝恭雙眼一瞪,沒好氣的說道:“還能有啥?給你送女人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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