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的時候,方不為就醒了過來。他原本想再睡一會。 不知道舅舅和馬處長會不會派人到醫院找自己? 方不為想了想,又爬了起來。 自己冒然失去了蹤影,不說其他人,舅舅和陳心然肯定會擔心。 這個操淡的年代! 用慣了實時通訊工具的方不為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太陽已經出來了,街上也有了行人,方不為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肖在明的家。 醫院暫時不能回去,回去再出來的話容易讓人生疑。方不為準備先去舅舅那里一趟,把電臺的事情說一說。 陳心然也剛剛起床。 看到方不為的時候,她先是一喜,再看看還有些紅腫的左臉,又是一陣心疼。 “誰啊!”樓上傳來肖在明的聲音。 陳心然眼睛里帶著笑,嘴里卻是一聲冷哼。 “舅舅,是我!”方不為應了一聲。 陳心然扭頭離開,方不為上了二樓。 “你怎么過來了?”剛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肖在明問道。 “和你說點事!”方不為回道。 肖在明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方不為點了點頭。昨天怕姚天南喊他進去問話,他在鐵門外故意灑了一些酒出來,淋到了衣服上。 體內的酒精雖然消化了,但衣服上的還在,所以舅舅才會聞出來。 “你不要命了!”舅舅冷喝到。 這才醒了沒幾天,傷的還是大腦,肖在明是在擔心方不為的身體。 “我也沒辦法!”方不為跟著舅舅進了書房。 聽到方不為半夜去了姚天南那里,肖在明氣的差點給他兩巴掌。 “養你這么大,你爹你娘容易嗎?”肖在明氣的直發抖,連電臺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后。 “我這也是想著盡快找到證據……”方不為辯了一句。 “放屁!”肖在明一聲暴喝,“特務處是放著干什么的,就顯的你能耐……” 肖在明罵累了,歇了一口氣,指著他說道:“再有下次,我真的會想辦法把你從特務處調出來,你也別當兵了,去上海找你小舅吧……” “半夜發電報……”肖在明念叨了一句,又睜大了眼睛,“看來真的是日本人?” 方不為有些疑惑:“難道你和馬處長不是這么認為的?” “按照你的推斷,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大,馬處長也有些懷疑,但高思中卻一力的認為你推斷的方向錯了。他之前認為,是姚天南想要挾你,讓你做他在特務處的內應…… 昨天姚天南答應了親事,馬處長也傾向于你的推斷,高思中也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但沒有證據,說什么都是閑的,我們正在商議,再怎么試探一下,讓他們露出更多的馬腳來……” “如果搜出電臺呢?”方不為又問道。 “你也說了,姚天南是特工總部的副股長,從他家里搜出電臺并不能說明什么,除非能一起搜出他們發送電文的密碼本,并能破譯……” 方不為一陣頭大,他也不敢賭,姚天南家里就真的有密碼本。 看來只有跟蹤和竊聽司機一條途徑可選了。 看了看紅點的位置,還在姚天南的家里。但保不準司機就會出去,方不為也不敢多耽擱。 “舅舅,醫院我先不去了,我先回趟本部,找一下馬處長……”方不為準備離開。 “可以,你把此事報給馬處長,看他怎么安排……但藥要記得吃!”肖在明說道。 方不為應了一聲,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心然好像猜到了什么,我告訴她求親的事情,她也沒什么反應……” 方不為沒說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 離上班的時間還早,方不為坐著肖在明的小車去的特工總部。 看到方不為坐著小轎車離開,跟在后面的壯漢有些傻眼,他們沒騎自行車…… 聽方不為說在姚天南家里聽到了發報機的聲音,馬春風也是一臉的震驚:“姚天南做特務近十年,怎么可能不做防備,能讓你聽到發報的聲音?” 對于這一點,方不為早就想好了措詞:“卑職醒來之后,發現身體強健了不少,力壯而體輕,且六感敏銳……” 馬春風抬眼看著他,明顯是不相信,高思中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意思是你連處長都敢騙。 方不為知道一直隱藏也不是辦法,就想著找個機會露一手,今天正好合適。 “容處長先恕卑職放肆!”方不為先打了個預防針。 馬春風點了點頭。高思中也想看看方不為想耍什么把戲。 方不為往后退了兩步,腳下一蹬,原地縱起,有違常理的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兩個滾,又落了下來。皮鞋落到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幾不可聞。 馬春風和高思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方不為翻滾的時候,身體幾乎貼到了屋頂上。馬春風的這件辦公室是特意改裝過的,層高至少三米。 普通人家的院墻才有多高? 就連方不為也嚇了一跳。騰空翻滾也是他福臨心至的動作。前天在醫院的時候,他原地起跳也才一米多。 看來還是技巧的原因,有機會要找個師父好好練一練。 高思中見鬼一樣的看著方不為,圍著他轉了一圈。 “力氣有多大?” 方不為看了看四周,想找個東西試一試。 “這里!”高思中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扶手。 方不為看了看,沙發是實木的,扶手有十多公分寬,五六公分厚。 看方不為不動,高思中呵呵一笑:“放心來,打壞了我給處長買新的!” 馬春風也點了點頭。 方不為要的就是這個意思,走到沙發前,也沒見他運氣或著是蓄力,就那么隨意的一掌拍了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