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覺的留一座酒樓在手里,沒什么大用,便一并讓陳廳長處理了……司令那里也一樣!”
    陳廳長?
    一提陳超,方不為才想了起來,趙金山背后站著的,就是警察廳的廳長陳超。
    看來谷振龍和馬春風(fēng),都將吳永齋送給他們產(chǎn)業(yè),交給陳超處理了。
    然后陳超又賣給了趙金山。
    看來趙金山就是陳超的白手套。
    這事和自己沒關(guān)系,方不為也懶的理會。
    “大中午的,怎么選到這里來了?”方不為說道。
    “地方是我定的!”陳浩秋冷不丁的說道。
    方不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進去再說!”陳浩秋手?jǐn)堉讲粸榈募绨颍M了夜總會。
    這會剛過中午,,夜總會肯定沒客人,進去的時候,門內(nèi)站著兩個人,正在等著他們。
    一位自然是夜總會的老板趙金山,另一位,方不為更熟悉。
    是稽查股的何友國。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一見幾人進來,趙金山便點頭哈腰的打著招呼。
    論起來,這位也是要錢有錢,要身分有身份,要關(guān)系有關(guān)系的人物。
    但見到陳浩秋,高思中和方不為,趙金山裝的就跟孫子似的。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方不為掃了一眼站在趙金山旁邊的何友國,心中冷笑一聲。
    稽查股負(fù)責(zé)南京周邊的河運和陸運緝私,主要緝查違禁品和管制品。
    其實這是委員長特意給馬春風(fēng)安排的一條財路。
    方不為甚至清楚,就連稽查股販毒,也是委員長特許的。
    一想到這里,方不為就覺的無比的可笑。
    委員長親自兼任禁毒總監(jiān),派人從各地查抄大煙嗎啡等。但抄來的毒品,竟然全都運送到上海,或進一步提煉,或直接販賣。
    經(jīng)辦人就是孔部長和杜老板。
    恒社在上海經(jīng)營的其中一部分毒品,就是這么來的。
    說出去誰會信?
    陳浩秋不開口,自己亂猜也沒用,說不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方不為搖了搖頭,跟在了最后面。
    趙金山滿臉都堆著笑,對方不為不是一般的熱情。
    “方長官能屈尊,趙某真是榮幸萬分!”
    “趙老板客氣了!”方不為淡淡的回了一句。
    一行人直接上了三樓,趙金山推開了一門,方不為瞅了一眼,里面是一間裝修雅致的包間。
    幾人落座之后,趙金山自覺的離開,包間里只剩了方不為,陳浩秋,高思中和何友國四個人。
    方不為一一的在其他三位的臉上掃了一眼。
    陳浩秋像是在沉吟,好像在想著怎么開口。
    當(dāng)方不為看到何友國的時候,何友國心虛的低下了頭。
    心中僅存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到這種時候,方不為怎么可能還想不到這些人想干什么。
    方不為狠狠的瞪了高思中一眼。
    虧這王八蛋還哄騙自己說,要給自己接高思中攤了攤手,意思是他是無辜的。
    “占了李鳳年的產(chǎn)業(yè)不說,趙金山還想把大煙生意也接下來?”方不為沉聲問道。
    吳永齋既然在大肆處理南京的產(chǎn)業(yè),自然也不會單獨留下最容易讓人抓住把柄的大煙生意。
    也肯定會有人眼熱。
    但沒有官方人物在背后站臺,憑趙金山一介商賈,根本沒這個膽子。
    是陳超,還是馬春風(fēng)?
    方不為的心直往下沉。
    “看吧,來之前我是怎么說的?”高思中看著陳浩秋,得意的笑道。
    方不為在青幫大佬何世榮的公館燒了幾千斤煙土的事情,南京城里都傳遍了。高思中很清楚,方不為對這東西的態(tài)度。
    “友國,你先出去!”陳浩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不知什么原因,處長竟然計劃把這門生意給斷了……我思來想去,覺的不妥,特意回來,想勸一勸處長……”
    還能什么原因?
    馬春風(fēng)是怕被人詬病。
    方不為大松了一口氣。
    他剛剛還在擔(dān)心,是不是因為經(jīng)費的問題,馬春風(fēng)想找個人站到臺前,把李鳳年的煙土生意接下來。
    看來是自己想岔了。
    自己應(yīng)該想到的,有陳祖燕這個死對頭在,馬春風(fēng)自然不會留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
    之前陳祖燕之所以睜只眼閉只眼,一是因為委員長默許,二是因特務(wù)處規(guī)模不大,馬春風(fēng)根本威脅不到他。
    但接管了鄧有儀的人馬,特務(wù)處勢力直追特工總部,陳祖燕怎么可能不警惕?
    更有甚者,陳祖燕設(shè)了這么大一個局,最后卻便宜了馬春風(fēng),現(xiàn)在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他絕對會挖空心思的給馬春風(fēng)找點麻煩。
    馬春風(fēng)還要敢販毒,陳祖燕就敢再來一次機場失火案的翻版,直接捅到媒體上。
    另外還有一個吃了啞巴虧的鄧有儀,絕對也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馬春風(fēng)。
    馬春風(fēng)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得不忍痛斷尾。
    “斷了才好……”方不為大笑道。
    “你就這么反感?”陳浩秋苦笑道。
    “呵呵呵……”方不為面無表情的笑了一聲,“連前清的老妖婆都知道這東西禍國殃民……”
    “你可能不知道,上海專門有兩座嗎啡廠……”
    陳浩秋再不往下說了,但方不為和高思中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知道!”方不為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還知道是誰開的……”
    一家是孔部長加杜老板,另外一家則是藍(lán)衣社,負(fù)責(zé)人方不為也認(rèn)識:剛剛才被馬春風(fēng)坑了一把的鄧有儀。
    陳浩秋只以為方不為說的是委員長。但既便如此,也讓他大吃了一驚。
    “你也知道,政府財政捉襟見肘,出自下策,也是無奈之舉……”
    “少干些內(nèi)訌的事情,什么錢都省出來了!”方不為回道。
    陳浩秋眼神一凝,定定的看著方不為。
    方不為卻毅然不懼的盯著陳浩秋。
    高思中以為方不為說的是國黨內(nèi)部內(nèi)斗的事情。
    但陳浩秋卻明白,方不為明顯在指責(zé)委員長,把用來抗日的經(jīng)費,全都用在了剿匪上。
    “但我們不做,依然會有其他人做……”
    “勁夫兄,只要少一個人參與,就會少禍害好多人,特別是你我這樣,還身負(fù)著監(jiān)察之權(quán)……”方不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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