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銳早就把陳心然從“女人”這個行列里開除出去了，認(rèn)為再世諸葛，也就差不多這樣了。
    此時一聽方不為找陳心然，他就覺的方不為可能是遇到了難題。
    “我就日了狗了？”方不為一聲怪叫，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我他娘的還不能有點私事了？”
    “哼哼哼！”趙世銳冷笑了三聲，“你可悠著點，再要胡來，小心司令真把你發(fā)配到江西去……”
    方不為切了一聲。
    雖然覺的日本人現(xiàn)在派人監(jiān)視陳心然的可能性不大，但以防萬一，方不為還是讓趙世銳親自去接了。
    一來能保證安全，二來也防止消息走漏。
    陳心然一來，方不為就把趙世銳和鄭世飛趕了出去，甚至不讓他們在樓上待。
    兩個人罵罵咧咧的下了樓。
    方不為不好女色，肯定不會是精蟲上了腦，趙世銳覺的自己剛剛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方不為肯定在謀劃什么。
    兩人剛下樓，就被肖在明攔了下來，讓老婆和弟媳準(zhǔn)備著飯菜，又讓肖在和抱來了兩壇好酒。
    “不為年紀(jì)小，莽撞不懂事，日后還要勞請兩位多多提醒他一二……”
    年紀(jì)小，不懂事？
    趙世銳差點將喝到嘴里的酒給噴出來。
    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方不為要比他小整整一輪。
    他下意識的看了鄭世飛一眼，鄭世飛同樣一臉的古怪。
    “下月不為大婚，不知二位能否賞個薄面，幫趁一二，做個儐相？”肖在明又客氣的說道。
    “大婚，他怎么沒提？”趙世銳詫異的問道。
    “他說了不算！”肖在明冷笑道。
    趙世銳心中明了，不由的嘿嘿一笑。
    一看肖在明現(xiàn)在的表情，他就猜了出來，方不為的這頓打，八成就和這事有關(guān)，肖在明肯定也動了手。
    “恭喜恭喜！”趙世銳和鄭世飛雙雙抱著拳。
    說不定臨時就會有任務(wù)，兩人沒敢多喝，肖在明倒了喝了不少，是被肖在和扶上樓的。
    “哈哈哈，這狗日的也能有今天？”出了門走遠(yuǎn)了一些，趙世銳終于控制不住了，仰天大笑了起來。
    “結(jié)個婚而已，到你嘴里就像是大難臨頭一樣？”鄭世飛不解的問道。
    “呵呵呵……你不懂！”趙世銳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一想到陳心然，趙世銳便滿心滿腹的佩服。
    孫猴子再厲害，還能逃過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還真是一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陳心然又漂亮，又聰明，連司令都說是奇女子……方不為是有福才對！”鄭世飛又說道。
    “確實是奇女子！”趙世銳用力的點了點頭，“但你想想，你老婆要是這般多智近妖，你會是什么下場？”
    鄭世飛猛的頓了一下，停下腳步，按照趙世銳的思路幻想了一下。
    還沒一分鐘，鄭世飛又猛的打了個激靈。
    “怪不得方不為這般的潔身自好？”
    “想明白了吧？”趙世銳得意的一笑，“我都想替他默哀幾分鐘……”
    ……
    陳心然容光煥發(fā)，光彩照人，連方不為都看直了眼睛。
    已經(jīng)夠漂亮了，沒想到還能更漂亮？
    方不為不敢置信一般的又打量了一遍。
    陳心然罕見的穿著一身旗袍，踩著高跟鞋，兩腿修長筆直，皮膚晶瑩如玉。
    頭微稍稍的燙了一下，用一根皮筋簡單的扎了起來，既不失嫵媚，又不顯的老氣。
    “好看么？”陳心然大大方方的轉(zhuǎn)了個圈。
    “好看！”方不為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聽姑父說，你挨打了？”陳心然又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
    就像當(dāng)頭澆了一盆涼水，方不為心里的那點旖旎不翼而飛。
    “哪有這樣的？”方不為黑著臉問道。
    自家男人挨了打，不但不關(guān)心一下，反而看笑話？
    “你就是活該！”陳心然吃吃的笑了兩聲。
    方不為咬了咬牙。
    特么的，自己的人緣怎么就差到了這個地步？
    “說吧，找我什么事？”笑夠了，陳心然才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方不為找她來，肯定不會是因為結(jié)婚的事情。
    怕他再出什么妖蛾子，肖在明根本不敢讓他胡亂插手和出主意。
    “隨便聊聊！”方不為回道。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哼！”陳心然瞪了方不為一眼。
    方不為也沒說假話。
    誰都不知道金庫的所在，但放棄更不是方不為的風(fēng)格。
    十萬兩黃金啊……
    他總感覺自己應(yīng)該忽略了什么，說不定誰的一句無心之言，就能讓他矛塞頓開。
    但干系太大，方不為不敢找任何人商量，只能先找陳心然過來，看能不能點醒自己。
    方不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陳心然的對面，先是想了想措詞。
    具體的操作細(xì)節(jié)方不為不是很懂，但他大概理解日本人的意圖。
    法幣改革對國民政府最有利的一點，便是脫離了以往銀本位的貨幣政策，與英磅掛鉤。
    幣制改革一旦公布，民國政府就會要求，嚴(yán)禁民眾持有金銀，限期將銀元兌換成法幣。
    往后一切交易中使用金銀，都是違法的，輕則沒收金銀，重責(zé)問罪入獄。
    也就是說，法幣改革一旦實行之后，任何一家銀行都不能兌換黃金白銀。
    民眾若擔(dān)心法幣會貶值，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到四大國有銀行，兌換英鎊外匯。
    日本人便是想利用這一點，引起民眾恐慌，發(fā)生大面積的擠兌
    國民政府一旦公布黃金白銀強(qiáng)歸政所有的命令之后，間諜機(jī)構(gòu)便會散布謠言，稱國民政府是想變相搶奪民眾的財產(chǎn)，用廢紙一樣的法幣，換走民眾手里的金銀。
    真到這一步，誰不拿法幣換英磅，誰特么就是傻子。
    如果不是方不為提前查到了日本人有這樣的計劃，國民政府的幣制改革真有可能破產(chǎn)。
    因為孔祥西的幣改計劃當(dāng)中有致命的漏洞。
    民國政府幣改的本質(zhì)，其實還是空手套白狼和拆東墻補(bǔ)西墻的招數(shù)。
    幣制改革要想掛靠英傍，就必須有棄足的英磅外匯做為準(zhǔn)備金。
    英國人也不是傻子，不會白白把債券借給國民政府，必須有要同等價值的東西做為抵押。
    但委員長連年剿匪，國民政府早已負(fù)債累累，國庫里空的快能跑老鼠了。
    舉一個例子，三四年，國民政府的財政收入是一千五百萬大洋，但當(dāng)年的正常支出總額，是兩千兩百萬大洋，差的這六百萬，全都是從四大銀行和江浙財團(tuán)手中借來的。
    這還不算，委員長為了剿匪，又從各大銀行和江浙財團(tuán)那里多借了六千萬大洋……
    幾大銀行根本沒這么多現(xiàn)銀，又不敢直接拒絕，便偷偷的加印了銀行本票……
    各大銀行發(fā)行出去的公債和銀元本票，甚至超過了庫存白銀的三倍……
    也就是沒有合適的機(jī)會，日本人覺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然早就煽動民眾擠兌了。
    南京沒有足夠的黃金白銀做抵押，幣改怎么進(jìn)行？
    孔祥西想出了一招：一半用金銀抵押，一半拿國有資產(chǎn)抵押。
    先是集中了四大銀行和國庫內(nèi)的所有金銀，又從江浙財團(tuán)手里借貸了一部分，但也只湊夠了五千萬兩白銀。
    孔祥西又說服委員長，出讓各種利益，做為抵押，再加上這五千萬兩，從英國總共借貸了價值一億兩銀元的外匯，用來實行幣制改革。
    第一步成功了，有了施行法幣政策的準(zhǔn)備金。
    第二步，就是讓民眾相信法幣的價值。
    剛開始實行幣改，民眾肯定不會相信法幣的購買力，孔祥西便規(guī)定了一條，民眾可以拿真金白銀，先去四大銀行兌換英磅。
    意思是你可以不用法幣，但必須把手里的金銀全部交出來。
    但所有的政府稅收以及與政府哪怕有一絲聯(lián)系的商業(yè)行為，全部只認(rèn)法幣，英磅美元都不收，民眾自然只能再次將英磅換成法幣……
    第二步也算是成功了，法幣開始在市面上流通了。
    第三步，孔祥西則會讓四大銀行加大發(fā)行力度，加快收歸黃金白銀國有的速度。
    孔祥西的算盤打的非常好。
    法幣流通的越快，黃金白銀收歸國有的速度就越快，重復(fù)向英國抵押，再次借貸外匯的數(shù)量就越多，法幣的地位就越堅挺……
    但恰恰就是這一點，讓日本人瞅到了空子：打時間差。
    等國民政府第一次連哄帶逼的收走白銀，法幣剛剛兌換到民眾的手里的時候，日本人便會搶先購兌四大銀行這一億兩白銀的外匯。
    注意，是外匯，不是法幣。
    然后日本人立馬便會散出謠言，稱國民政府發(fā)行的法幣根本兌不出外匯來。
    民眾到銀行兌換，卻發(fā)現(xiàn)謠言竟然是真的？
    這是什么原因？
    因為國民政府雖然利用外匯換到了金銀，但用來當(dāng)做法幣改革準(zhǔn)備金的外匯卻讓日本人先買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民眾已無用法幣兌換外匯了。
    要想兌付民眾手里的法幣，民國政府只能再次向英國抵押借貸。
    但把剛剛到手的黃金白銀運送到英國，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現(xiàn)在不是電子時代，在華的英國銀行能有多少外匯儲儲備？
    誰敢替民國政府兜底，日本人就敢把他給擠兌破產(chǎn)了。
    為了不使民眾對民國政府徹底失望，民國政府只能先把法幣兌成金銀。
    只要到了這一步，民國政府的法幣改革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日本人的計策還不止如此。
    借法幣改革失敗的風(fēng)潮，日本人會煽動民眾，擠兌各大的銀行本票和之前發(fā)行的代表銀元的紙幣。
    民國政府和各大銀行根本無法全部兌付之前發(fā)行出去的所有本票……
    就算逼不到讓國民政府財政破產(chǎn)的地步，也能試圖逼迫國民政府答應(yīng)只用日元做為法幣改革的準(zhǔn)備金。
    但問題時，因為種種原因，從三一年開始，日本禁止金銀出口，所以在國際外匯交易當(dāng)中，日元被列入不兌換紙幣，連法幣都不如……
    除了日本人，哪一國都不會拿日元來交易，等于仗都還沒有打，中國的經(jīng)濟(jì)已被日本完全控制了……
    民國政府所有高層的腦子沒被驢踢的話，就絕對不會答應(yīng)……
    所以孔祥西和宋子聞才會認(rèn)為方不為這一次立了天大的功勞。
    日本人的計謀不算復(fù)雜，就是想乘民國政府準(zhǔn)備不足，雷霆一擊，打一個措手不及。
    民國政府一旦有了準(zhǔn)備，化解起來并不是很難。
    方不為還不知道，宋子聞已經(jīng)秘密去了美國，準(zhǔn)備聯(lián)合英美兩國，暗挫挫的坑日本人一把……
    方不為不關(guān)心這些，他只想知道，日本人把黃金和白銀藏哪了？
    看方不為眉頭緊鎖，一臉的凝重，陳心然也慢慢的坐正了身體。
    看來方不為是真遇到難題了。
    “假如，我是說假如……”方不為問道，“你有一大筆錢，既不敢存銀行，更不敢讓人知道，你會藏在哪里？”
    “為什么不能存銀行？”陳心然反問道。
    日本人的華日銀行，在上海，北平，天津都有分行，唯獨南京沒有。
    日本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黃金白銀存到其他銀行。
    除了華日銀行之外，其他幾國在華的銀行機(jī)構(gòu)，全都是宋子聞主持的中國建設(shè)銀公司的股東，一個不好，就會坑日本人一把。
    而且這么大筆的黃金白銀進(jìn)出，肯定會引起各銀行的注意，孔祥西和宋子文稍一生疑，就會聯(lián)想到幣革上面。
    只需讓銀行拖個幾天再予匯兌，日本人的計謀自然不攻自破。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藏在安全隱秘的地方，幣革的政策一公布，日本人便會派人到四大銀行兌換英磅外匯……
    “救急的錢，說用就要用，一分鐘都不敢耽擱……”方不為頓了一下后又說道，“而且數(shù)額非常大……”
    “有多大？”陳心然疑惑道。
    方不為舉起了手，正反翻了兩下：“十萬兩黃金！”
    “騰”的一下，陳心然猛的站了起來，俏臉帶霜的看著方不為，“你又想干什么？”
    方不為張了張嘴，到了嗓子眼的說辭又讓他咽了下去。
    算了吧，再要說謊，就真的眾叛親離了。
    再一個，方不為叫陳心然過來，也沒有想瞞著她。
    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謀劃能做到步步周到，萬無一失，所以才想著找個幫手拾遺補(bǔ)漏。
    但干系太大，除了陳心然，他誰都不敢信！
    “是日本人的錢……”
    方不為沒提幣改的事，只說日本會準(zhǔn)備拿這筆錢狠狠的坑南京政府一把。
    “這是絕密，萬萬不能說出去！”方不為又提醒道。
    “你膽子怎么這么大，連日本人的錢都敢打主意？”陳心然驚聲問道。
    “日本人不會承認(rèn)的？”方不為說道，“既不敢讓人知道這筆錢已到了南京，就算真丟了，也不敢讓人知道……”
    十萬兩黃金和民國政府財政破產(chǎn)對比起來，連根毛都算不上。
    方不為就是想利用時間差，讓日本人吃個啞巴虧。
    “不行！”陳心然斷然搖頭道，“就算日本人不敢對外公布，但你想過沒有，這是十萬兩，不是十兩，日本人難道不會派重兵看押？”
    “你太高看我了！”方不為譏笑道，“你以為我一個人就想把這么多錢偷回來？”
    “什么意思？”陳心然茫然的問道。
    “咱倆一塊干！”方不為擠了擠眼睛。
    陳心然直接被氣笑了。
    方不為站了起來，扳著陳心然的肩膀，正色的說道：“還沒聽明白？是偷，不是搶……我有膽子堵槍眼，但哪里舍得讓你跟我一起冒險？”
    這一句，比什么情話都管用。
    陳心然的怒氣在瞬間就消失的一干二凈，撲愣著大眼睛看著方不為。
    她相信方不為沒有說假話。
    連肖在明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陳心然怎么會看不透？
    婚事之所以拖這么久，就是因為方不為怕出意外，拖累到她……
    看陳心然不為所動，方不為又咬了咬牙：“既然讓我知道了，不試一下，實在不甘心……我保證，只要有風(fēng)險，立馬停手……”
    方不為真沒說假話。
    這次他沒準(zhǔn)備冒險，更沒準(zhǔn)備硬來，真的是準(zhǔn)備把錢偷出來。
    中村和山田剛一落網(wǎng)，林子安剛被關(guān)進(jìn)去，結(jié)算的積分也到賬了。
    方不為要想冒險，只需再一次潛進(jìn)領(lǐng)事館，竊聽有吉明就可以了。
    陳心然沒說話，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有戲？
    方不為心里一喜！
    “十萬兩黃金，能買多少武器，能買多少糧食？”方不為又嘆了一聲。
    陳心然開始沉吟。
    許久之后，她才說道：“不管是哪位長官，都不會同意你這么干的！”
    日本人的錢哪里有那么好偷？
    方不為既不想冒險，又想把錢偷出來，就算是做夢都沒這么好的事。
    “要不然找你干嗎？”方不為回道。
    陳心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就我們兩個人？”
    等值十萬兩黃金的金銀是個什么概念？
    要全是黃金還好說，要是白銀，就算是撿，兩個人不吃不喝不睡也得撿好多天。
    “那你告訴我，我還敢去找誰？”方不為問道。
    “算了吧，就算知道藏在哪，就憑我和你也偷不出的！”陳心然勸道。
    “先找到再說！”方不為咬牙說道。
    不試一試怎么能知道就一定不行？
    “你說過的，不冒險？”陳心然又問道。
    “廢話，要不然我敢告訴你？”方不為回道。
    陳心然笑了：“你要敢說謊，別怪我給谷司令告狀！”
    方不為一聲哀嘆。
    她現(xiàn)在都不找肖在明了，直接能和谷振龍對話了？
    “好！”方不為無奈的點了點頭。
    ……
    “不在領(lǐng)事館……”方不為提醒道。
    日本人也知道領(lǐng)事館外布滿了特務(wù)機(jī)構(gòu)的探子，為防走漏風(fēng)聲，就根本沒把金銀運到領(lǐng)事館。
    方不為還有半句話沒說：也不在和水金行。
    和水金行的所有股東和雇員，全都是中國人，方不為不相信全都成了漢奸？
    不然這么大一筆進(jìn)項，不可能沒有風(fēng)聲露出來。
    兩個月以前，日本人運送到南京的金銀就已達(dá)到了十萬兩黃金，按市價，就是一千萬銀元的數(shù)額。
    一千萬銀元是個什么概念？
    放在后世，就是十個億。
    而孔祥西沒有用金融公債的方式侵吞中國銀行的資本之前，中國銀行的總資本才是兩千萬元。
    再一個，上次通過宋子文的關(guān)系，和水金行已被查了個底兒掉，別說一千萬，十萬大洋的現(xiàn)銀都沒有。
    “可以肯定這筆錢就在南京，也肯定藏的很隱密……你幫我想一下，怎么找點線索出來。”方不為說道。
    “十萬兩黃金聽起來很多，要全是黃金的話，其實并不多！”陳心然提醒道。
    方不為明白她的意思。
    十萬兩，折合下來也就是六千多斤，三噸過一點。
    但黃金的密度太重，一噸黃金，至多也就能堆出方不為的身體這么大的體積來，想藏三個人那么大的東西，一座衣柜就夠了。
    “嗯！”方不為點了點頭，示意陳心然繼續(xù)。
    “可以順著這幾個方向查，”陳心然回道，“這些金銀說用就要用，不可能藏在城外，不然光搬運就是個大麻煩……但也要隱密，至少要保證守金庫的警衛(wèi)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要隱密，還不能離銀行太遠(yuǎn)。
    方不為點了點頭：“這是一點！”
    “第二，金庫不是說造就能造出來的……要么是日本人臨時造了一座，要么是利用之前的什么建筑改造的……”陳心然又道。
    “還有呢？”方不為又問道。
    陳心然又道，“十萬兩黃金，日本人不可能只派幾個警衛(wèi)看守，人一多，吃喝就是個大問題，但要保證隱密，就不可能生火……”
    肯定有專人負(fù)責(zé)運送食物和水，順著這一條，說不定就能查出點線索來。
    除了吃喝，拉撒也是個大問題。
    這比吃喝的線索更好查。
    人不能外出，只能就地解決，而南京城里運送糞水的苦力，全是有組織的。
    看看那里看起人住的少，運數(shù)的次數(shù)多就能查到地方了……
    “還有，你說日本人還在不斷的往南京城里送金銀，總不是靠人背進(jìn)來吧？”陳心然又道。
    這個年代能有多少小車？
    讓守衛(wèi)各個城門的憲兵記錄一下每天進(jìn)出南京城的小車，排除掉有根有底的，再查一下繁煩出現(xiàn)及來歷有問題的，就有可能根據(jù)運送車輛停靠的地點查到金庫的位置。
    方不為看著陳心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要是有這么一個多智細(xì)心助手有多好？
    老婆太聰明，不一定就是好事……
    “還不夠？”看方不為依然眉頭緊鎖的樣子，陳心然詫異的問道。
    “問題是讓誰去查？”方不為牙疼似的問道。
    這些細(xì)節(jié)他也想到過，但都需要調(diào)用大量的人員暗中排查。
    方不為數(shù)來數(shù)去，除了陳心然，竟然再找不出一個能讓他絕對信任的人出來。
    一個邢明生讓方不為誰都不敢信了。
    萬一驚動了日本人，別說錢，連毛都不會剩一根。
    陳心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都跟你說了不可能，你非要想著試一試！”
    “你不會是想到了關(guān)鍵的線索，故意瞞著我吧？”方不為狐疑的問道。
    陳心然直接被氣笑了，重重的踢了方不為一腳：“你連我都不相信？”
    特么的，難道真的算了？
    怎么就這么不甘心呢？
    就像肉送到了嘴邊，卻不敢下牙一樣。
    老子就不信了，還能都成了白眼狼？
    方不為猛的站了起來。
    “你去哪？”陳心然問道。
    “我去找葉興中！”方不為回道。
    葉興中？
    陳心然皺起了眉頭。
    方不為不是前兩天都還在懷疑葉興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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