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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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鳴盛笑:“衣服帥人帥?”
“衣服帥, ”吳大偉故意喘了口氣,“人比衣服還帥。”
王鳴盛好整以暇的看他, 差不多要到時間,拿起車鑰匙出門,不知道什么原因,這邊的紅綠燈出了故障, 過馬路的時候車輛自動減緩速度,東張西望一圈才敢走。
剛有交通規(guī)則的時候都不愿意遵守, 幾十年來又是交罰款又是坐牢,為了此事沒少折騰, 眼下指示燈突然不正常工作,沒有了紅路燈又開始沒有安全感。
出門沒拿捏好時間, 到戈林餐廳時晚了半分鐘, 掃視四周不見熟悉面孔。女人比男人出門慢, 倒是可以理解。
剛要找位置坐定, 耳旁忽然傳來聲音:“這里。”
李容曼站起來沖他揮手, 里面的暖氣足便把外套脫了,穿著一件駝色的,略微寬松的高領(lǐng)毛衣。
王鳴盛有些反應(yīng)不過, 嘴角弧度慢慢消失,面色平靜的看李容曼兩眼, 踱步過去。
他問:“孤月?”
李容曼不好意思:“是。”
王鳴盛:“……”
李容曼見他解開身邊兩枚扣子, 不急不緩坐下。
李容曼伸手朝他遞:“李容曼。”
感情最近陪自己聊\\騷的人都是她, 這么一想也就對上號了, 原來梁瓷并不是自己腦中意銀的那種寂寞難耐,且故意扮豬吃老虎的深閨怨婦,她仍舊如自己第一眼瞧見的清冷模樣。
王鳴盛垂眼盯著女孩子的手掃視,一秒兩秒三秒,三秒后抬手握住。
“都是朋友,怎么還這么正式介紹?”
朋友這兩個字一出口,李容曼身子不由得一滯,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水,禮貌問:“王老板喝什么?”
視線相對,王鳴盛略微笑了笑,抬手叫服務(wù)員,菜單往李容曼面前一推,“時間不早了,直接吃飯吧,我有點(diǎn)兒餓。”
李容曼:“好啊。”
王鳴盛:“喜歡吃什么?”
李容曼悄悄看他一眼,巴拉巴拉說了一些,兩人在社交軟件已經(jīng)有了初步認(rèn)識,不算陌生,夜深人靜,兩個成年男女不睡著,抱手機(jī)聊著聊著便會深入,玩笑中時不時開始夾雜兩性知識。
曖昧中透露著暗示,他興致勃勃,此刻見了面女方自然會尷尬,這也是在所難免。
李容曼對他好感度頗高,總覺得他言談舉止幽默中透露著幾分魅力,就像個很會釣魚的老翁,魚餌引著你誘著你卻又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讓女方情不自禁越雷池。
自然,這次吃飯約會,也是李容曼忍不住提出來的。一直在等他提,他卻只字不提。
主動地那方既是吃虧的那方,李容曼有些想不明白,面對面而坐,他怎么忽而這么沉穩(wěn)冷漠,說冷漠有點(diǎn)過分,說熱情又實在談不上熱情。
自己說他便放下筷子聽,自己不說他便低頭吃菜,一盤小青菜似乎比她有意思多了。
李容曼中間忍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間,整理儀容,中規(guī)中矩的打扮,比那天梁瓷生日精致了些,但也不至于明顯過分,所以并沒哪些不妥。
他看了一眼時間,見她過來便把手機(jī)放下。
李容曼坐下,吸口果汁,“我看你很久之前在朋友圈的小視頻,原來你所謂的經(jīng)營了幾個小店就是古橋會所這種檔次?”
王鳴盛低頭一笑:“是。”
李容曼贊道:“你好謙虛。”
王鳴盛:“不是什么光鮮事,主要怕外人會用有色眼鏡看人。”
李容曼:“怎么會,這都什么時代了!”
王鳴盛挑起眉梢,“你覺得沒什么,還是你們老師都會覺得沒什么?”
李容曼見他提起幾分說話的欲\\望,一解方才的低氣壓,坦白道:“現(xiàn)在我們這個年齡的顯然都不在意了,老一輩的可能有些封建,就拿我爺爺吧,小時候我說長大了要演戲,他說如果我去做戲子,就要打斷我的腿。不過我媽就開明許多,我媽說關(guān)他什么事。”
王鳴盛揚(yáng)聲笑了起來,端起茶水呷一口,低頭放下杯子,桌面濺了幾滴水,他用紙巾擦干凈。
心思不純的夸了她一句:“我發(fā)現(xiàn)你們大學(xué)女老師性子都不錯,你跟梁瓷給人感覺都很溫和。”
李容曼想到什么,皺眉:“我跟梁瓷可不一樣。”
王鳴盛會心一笑,“哪不一樣?”
李容曼評價:“梁瓷有時候很軸兒。”
王鳴盛皺眉,她忽然發(fā)覺軸兒這個詞兒有地域限制,有些地方的人可能聽不太懂,解釋了句:“就是犟,執(zhí)拗,倔。”
他質(zhì)疑了句:“不會吧?”
李容曼哭笑不得道:“去年,她開車不小心出了個事故,其實不是什么大事,雙方都有責(zé)任,但是對方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高教授就想找個熟人擺平這事,供詞都已經(jīng)編好了,只需要她簽個字對方便是全責(zé),梁瓷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簽字,說是怎樣就怎樣。”
王鳴盛挑眉:“最后呢?”
李容曼有些無語:“自然沒簽字,高教授很生氣,熟人那邊也很尷尬,最后改了供詞,雙方都定責(zé)拿錢給對方修車,她才簽了字。”
王鳴盛抹了抹下巴,瞇眼失笑:“這么可愛?”
李容曼驚訝:“可愛?你覺得可愛?”
他點(diǎn)頭,眼角含笑說:“在如今社會來說是有點(diǎn)格格不入,但不能說是錯,反而是老高那邊錯了。”
李容曼想了想,“道理是這樣的道理,只是現(xiàn)在誰還這么認(rèn)死理啊。”
王鳴盛心道,挺好的,固執(zhí)的可愛。對梁瓷這個人之前僅限于氣質(zhì)好,漂亮,有才華,此刻好感驟然倍增,是個讓人頭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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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瓷上完課從三教回到辦公室,一手的粉筆沫味,打開水洗手,晚上七八節(jié)的選修課,上課的人不多,本來應(yīng)該是李容曼的選修課,她忽然說有約,不管不顧要走。
梁瓷早兩個小時回家晚兩個小時回家都是一個味,便主動提出幫她代課。
選修課本就是沒什么含金量的存在,隨便介紹了一下西方幾位杰出的哲學(xué)家,談到柏拉圖的時候,自個先愣了愣,大多數(shù)人并不知道柏拉圖思想和柏拉圖主義,對柏拉圖的了解僅限于柏拉圖式愛情。
這種心靈溝通,排斥□□,以及理性精神上的純潔感情就是在胡扯,至少目前人的思想水平還達(dá)不到,不過在座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對這節(jié)課卻聽得津津有味。
很像她七八年前癡呆深信的模樣。
純潔伴隨著單純,但也伴隨著無知。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水聲顯得特別清晰,梁瓷收拾好桌子,把椅子推進(jìn)去,套上大毛領(lǐng)的羽絨外套,關(guān)上燈,關(guān)上門,辦公室落鎖,確認(rèn)無誤大步離開。
昏暗的走廊很安靜,盡頭還有微弱燈光,可能是像她一樣加班的老師還沒離開,腳步所到之處聲控感應(yīng)燈瞬間亮了,一路走一路明滅。
坐電梯下來,十點(diǎn)多光景,晚自習(xí)或者考研的學(xué)生這才準(zhǔn)備回寢室,冰天雪地不敢騎行,哈著熱氣小跑。
一個學(xué)院一個辦公樓,這邊兩座樓比較新,而且構(gòu)造繁瑣,是U字型,不熟悉的人感覺像走迷宮一樣。
她剛出來,就看見樓下的臨時停車位有個車燈亮著,近光燈,雖然很低調(diào),由遠(yuǎn)及近看依舊刺眼睛,她瞇了下眼,逆光走下兩個臺階。
人影微動,朝她走過來,梁瓷稍微有些近視,出門都戴隱形,最近眼睛有些不適,就沒帶,所以三米開外只能看個大體輪廓,從衣著顏色和走路姿勢可以分辨男人還是女人,至于臉,就像糊了的老照片,看不清楚五官。
近視的人尤其在夜晚,夜視能力會更低。
人走到眼前,在她還沒摸清東南西北時便發(fā)了話:“這么晚?”
梁瓷愣了下,瞇眼走近一步,借身后樓里還沒關(guān)閉的大廳燈光仔細(xì)一瞧,頓時有些尷尬,好幾天不見王鳴盛,臉生,有些不敢認(rèn)。
王鳴盛挑眉,“不認(rèn)識了?”
梁瓷帶幾分窘迫,沒有喊人,比較機(jī)智的說:“不是,我有近視,今天出來也沒帶隱形,看不太清……”
王鳴盛默不作聲看她幾眼,梁瓷看不出這話他信了幾分,不過她也沒完全撒謊。
他手里捏著車鑰匙,居高臨下,這會兒路上有輛車行駛,燈光一打,她看清幾分,確認(rèn)是王鳴盛本人。
梁瓷忽想起李容曼今天那個約會,雖然李容曼不明說,但從只言片語也能猜出來是誰,眼下見他在這,便問:“來送容曼?
不過,老師的公寓在東南角,跟博學(xué)花園緊挨著,而辦公樓在西北角,他放著東門不走,怎么順著路不掉頭跑到學(xué)校西門來了?
東西兩個門還是有幾公里距離的,梁瓷有些不理解。
王鳴盛臉色有些不妥,嘴角扯了扯,“嗯,是送她,剛要走碰巧遇見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