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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968:外援【求月票】

    茶肆一事情節(jié)惡劣,被上報當(dāng)?shù)毓俑?br/>     若是和平時期,人手還算充裕,轄區(qū)內(nèi)發(fā)生牽涉人員失蹤的案件,官府為了威望會加派人手破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奈何如今時局特殊,類似惡性事件短時間暴增,官府的人馬顯然不夠用。搜查人手不足,調(diào)查進(jìn)度緩慢,一番忙碌也未在茶肆發(fā)現(xiàn)歹人動手的痕跡,更遑論找到老板娘。
    明眼人一看便知老板娘怕是兇多吉少。
    心下不免有些可惜。
    這位老板娘的茶肆在本地很出名。
    賣的茶水用料扎實,物美價廉,但比之更出名的是她的容貌、性情、才華和氣質(zhì)。
    茶肆開業(yè)之初,不少茶客是奔著老板娘美色來的。時間久了,那些慕名而來的人漸漸發(fā)現(xiàn),這位老板娘談吐不俗、見識廣闊,許多見解連本地有名才子都覺得振聾發(fā)聵。
    漸漸的,這家茶肆打出了名聲。
    成了本地文人墨客涉足流連之地。
    聽說,有不少人傾慕老板娘,幾次托冰人上門說媒,甚至有豪紳富戶愿意許諾正妻之位。只可惜老板娘深情不改,心中還忘不了亡夫。她越是如此,文人們越欣賞她的專一、深情和忠貞,嘆息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求娶不成的人也不敢頂著壓力巧取豪奪。
    老板娘的茶肆就這么站穩(wěn)了腳跟。
    孰料會發(fā)生這種慘事。
    “唉,天妒紅顏啊……”
    眾人默契不提老板娘的處境和結(jié)局。
    如此美色,將她帶走的歹人哪會手軟?
    至于心里想什么?
    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圍觀之人惋惜一陣,看夠熱鬧逐漸散去,人群之中有一名高壯魁梧的漢子也將頭上斗笠壓了壓,視線從茶肆挪開,低頭混入人群消失不見。龔騁沒想到老板娘危機(jī)感這么足,一點兒不猶豫就跑了。他心中仍有疑團(tuán)未解開,待下次見面,再跟對方打聽打聽。
    以龔騁的實力,往返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過,他這次出來確實有些久。
    龔騁剛回到自己營帳,平靜視線準(zhǔn)確落向帳內(nèi)陰暗處,跟著又轉(zhuǎn)過身背對,用武氣生火點燃燭火。隨著柔和的光驅(qū)散黑暗,映出一雙幽暗的眸,這雙眸子蘊含著怒氣。
    對方陰陽怪氣道:“龔大將軍真有面子,作為將軍隨意拋下士兵,一聲不吭離開了五六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通敵去了。”
    龔騁并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對方有怨氣是正常的。
    北漠高層管束不了龔騁也不敢管束,但為難其他人不用什么顧忌。自己不在的這陣子,對方估計沒少被罵。遭受無妄之災(zāi)還沒怨氣的,那只能是圣人:“我這個大將軍只是虛名,帳下既無兵,也無將。他們定下什么作戰(zhàn)方針,我都沒有意見,也給不了意見。大軍拔寨起營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告訴我怎么做就行,到場不到場沒什么不同。”
    在擺爛方面,龔騁是有心得的。
    他說得理直氣壯又坦然,聽的人卻是怒火高漲:“龔云馳,你不打算交代一下?”
    龔騁問:“交代什么?”
    “這幾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柳觀,這與你無關(guān)。”
    被稱之柳觀的黑裳女人摁著劍柄上前,瞇眼:“你不回答,我會不知道?你作為北漠的大將,在這個節(jié)骨眼去坤州作甚?”
    龔騁并不意外自己行蹤暴露。
    眼前這個柳觀一向心思縝密有心計,她在圖德哥帳下地位不低,手上可用的人手也不少。她還跟自己不對付,盯著自己行蹤很正常。也許,柳觀此舉也不全是為了私仇。
    圖德哥這些年對他也頗有微詞。
    如今的圖德哥已經(jīng)不是卑微質(zhì)子,也熬過了政治資本稀薄的艱難歲月,龔騁對他仍舊重要,但已經(jīng)不是救命草那般不可或缺。
    很難說柳觀的行為沒有圖德哥授意。
    龔騁道:“處理私人瑣事。”
    柳觀見龔騁又用這理由搪塞自己,心下冷意更濃三分:“當(dāng)日金栗郡失手,龔大將軍也是用‘私人瑣事’推脫。您的‘私人瑣事’就是去見一個寡居的女人?會老情人去了?”
    龔騁沒想到她連這層都查到了。
    好心提醒一句:“離那個女人遠(yuǎn)點。”
    盡管那位老板娘是普通人,沒有文士武者的特殊能力,但龔騁從不認(rèn)為可以接觸到眾神會內(nèi)會的人,真的就普通了。哪怕拋開這層身份,人家上一份職業(yè)還是開肉鋪的。
    相較于殺雞宰鴨、洗手作羹湯,人家更擅長剝?nèi)似ぃ€是一氣呵成剝下一整張人皮那種水平。這種能力需要天賦,更需要“勤學(xué)苦練”,才能達(dá)到“熟能生巧”的程度。
    文心文士栽普通人手中也不是沒有。
    柳觀卻以為龔騁是在保護(hù)老板娘。
    冷笑道:“怎得,急了?真是沒想到,對北漠賞賜下來的美色無動于衷,對外清醒寡欲的龔大將軍,原來不是真的不近美色而是心有所屬。只是提了一句,您就慌了?”
    “你不怕死,可以試一試動她。”龔騁也攔不住非要作死的人,“但,會招惹什么惡果,我不敢保證。還有,將這話轉(zhuǎn)告翁之。讓他不要顧此失彼,弄錯了當(dāng)下要務(wù)。”
    柳觀臉色變了一瞬:“我會轉(zhuǎn)達(dá)的。”
    不多時,營帳又恢復(fù)了寧靜。
    龔騁略微洗漱便去修煉。
    他也不關(guān)心圖德哥會不會聽勸。
    以前的圖德哥會小心謹(jǐn)慎,但如今的他不好說了,權(quán)利地位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待龔騁運轉(zhuǎn)十幾個周天,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收勢暫停了修煉,倒不是他不想繼續(xù),而是附近出現(xiàn)了一道讓他不得不中止的氣息。這道氣息很陌生,卻隱約讓他脊背生寒。
    這種感覺,龔騁已經(jīng)多年沒體會了。
    他波瀾不驚地起身,走出營帳。
    此刻明月如水,猶如輕盈的銀白薄紗披在人身上,給人添幾分孤寂清冷之感。龔騁無心欣賞這輪曠野美景,銳利視線投向氣息的主人——此人一襲雪亮銀袍,發(fā)絲雪白之中透著幾分藍(lán)調(diào),周身散發(fā)朦朧瑩光,很年輕,稱得上神采英拔,雙眸卻帶著跟外表不符的蒼老。
    “你是他的傳人?”
    此人的聲音也很古怪。
    乍一聽很年輕,仔細(xì)再聽卻有滄桑。
    處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這種怪異,龔騁曾在另一人身上看過。
    龔騁也很快意識到對方口中的“他”是誰,心下驚駭不足以用言語形容。他勉強(qiáng)壓了壓心神,待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背部衣衫已經(jīng)被不知何時冒出的汗水打濕,嗓子也干。
    他緊張地舔了舔唇。
    用唾液緩解唇上的干燥緊繃,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句話:“閣下好!晚輩龔騁,字云馳,您說的‘他’是指在龍墓山那位?”
    來人漠然反問:“不然呢?你身上的氣息,沖得老夫想忽略都不能。萬萬沒想到,故友相逢會是這種形式。也更加沒想到,那吝嗇鐵公雞居然愿意用這種方式找傳人。”
    <div  class="contentadv">        對方對修為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龔騁沒應(yīng)聲,只是內(nèi)心掀起驚濤駭浪——眼前這人就是沈大娘子說的外援沒跑了。自己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是這種。
    龔騁開門見山:“您為何突然出山?”
    來人道:“你不妨猜一猜。”
    龔騁便猜了:“眾神會?但據(jù)晚輩所知,前輩與眾神會在以前有些恩怨,對么?”
    他們不喜眾神會。
    典型例子就是給龔騁【醍醐灌頂】之人。
    這位前輩對眾神會的厭惡僅次于公西一族,若哪天心情好想起了同樣出身公西一族的先主,眾神會可以跟公西一族并列成為他最憎惡的存在。他在臨終之前,還喃喃什么【都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和【即墨興不得好死】之類的詛咒——那位前輩就是被公西一族出身的即墨興打成重傷,四肢禁錮在一處名為“龍墓山”的監(jiān)牢,一關(guān)幾十年。
    龔騁之后才知,同樣被蒙騙的,除了倒霉前輩,還有四個,各個都是實力莫測的老怪物。但除了眾神會,他也想不到還有什么人和組織有這么大面子,請對方出山相助。
    說是出山也不盡然。
    眼前這人氣息比自己強(qiáng),卻沒有強(qiáng)到無法望其項背的程度,對方應(yīng)該是一道化身。
    還是一道有本尊七八分實力的化身。
    這足以說明對方助陣北漠的決心。
    來人只是哂笑:“人的喜惡不是固定不變的,昨日仇人也可以是今日盟友,更何況那只是百年前結(jié)仇的仇人。再大的深仇大恨在時間歲月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但直覺告訴龔騁事情沒那么簡單。
    眼前這人,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
    就在龔騁暗自猜測的時候,那人突然問了一句:“他死的時候,心中可有不甘?”
    龔騁:“不是很安祥。”
    臉上滿是猙獰和仇恨!
    那人冷笑:“那就是死不瞑目?”
    龔騁這會兒什么話都不敢說,因為對方周身縈繞的氣息頗有風(fēng)雨欲來的前兆,平靜表象下是洶涌暗潮:“他還有什么遺言?”
    不待龔騁回答什么,那人兀自道:“應(yīng)該是讓你殺光公西一族全族,一個不剩?”
    這話直接證實了龔騁的猜測。
    對方果然知道自己被蒙騙百年之久。
    龔騁也干脆承認(rèn):“嗯。”
    那人問:“結(jié)果如何?”
    龔騁回答道:“前陣子意外碰見,交手一回。這一族雖只剩兩人,但不好對付。”
    “除了公西仇,還有一人?誰?”
    公西仇幾年前在西北大陸名聲可不小。
    龔騁點頭:“看對方施展的手段,應(yīng)該是公西一族傳聞中的大祭司,手段詭譎。”
    正面實力不清楚,但逃跑是真厲害。
    若要抓這倆人,不事先布局怕是不容易。
    那人眸光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一閃而逝的冷光連龔騁看了都心下一驚:“公西一族的大祭司……呵呵,確實不好對付……”
    他又追問:“可有他們的消息?”
    龔騁在追殺公西一族后裔這事兒上,也是擺爛的態(tài)度,碰上了就干,沒碰上也沒積極去找。目前來看,也沒有刻意去找的必要。根據(jù)情報,公西仇可是當(dāng)了沈棠的大將。
    勢必會出現(xiàn)在兩國戰(zhàn)場。
    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
    這個消息還未傳開,但來人作為外援,遲早會知道,龔騁也沒隱瞞的必要:“公西仇效忠康國,多半是此戰(zhàn)的先鋒大將。至于那位神秘的大祭司,目前還無準(zhǔn)確消息,但據(jù)我猜測,有極大概率會為公西仇出戰(zhàn)。”
    不用跑去找,人家會自動送上門。
    “正好一起了結(jié)了。”
    來人對這個結(jié)果不置可否。
    相較于實力不如龔騁的公西仇,他更加忌憚公西族大祭司,別看這些人表面上一個比一個斯文,好似給一拳頭就能干趴,但骨子里一個比一個瘋癲,動不動就拼命。
    但——
    從龔騁描述來看,那位大祭司還稚嫩。
    若有當(dāng)年那幾個的水平,身側(cè)有個公西仇別說打龔騁,二十等徹侯也敢碰上一碰。
    對方逃了,只能證明他還不夠。
    天賦再高,沒成長的空間跟廢物等同,最終都是一具尸體:“公西仇和當(dāng)代大祭司都出陣?康國國主跟他們什么淵源?”
    龔騁想了許久,終于想出一個詞。
    “知己?”
    從龔騁的角度,這倆確實是不打不相識,幾次生死相搏打出了感情,化敵為友了。
    來人聽到這個詞匯,恍惚了一瞬。
    但很快又揉碎成了嘲諷。
    “公西一族的知己,可不好當(dāng)。”內(nèi)心不免對這位康國國主產(chǎn)生了好奇,他活了太多年,見證這片大陸無數(shù)國家的崛起和覆滅,在他看來,如今的康國也只是其中之一。
    覆滅才是必然結(jié)果。
    說完,二人之間只剩沉默,就在龔騁想著怎么將對方打發(fā)走,來人問他最近兩日可有空,龔騁還以為對方是要指點自己,不好推辭:“近來無甚瑣事,前輩可有吩咐?”
    來人視線落向了某個方向。
    那是駝城的位置。
    駝城之后,是康國的國境要塞。
    “你與我同去一回。”
    “大軍并無拔寨的命令。”
    來人卻只是漠然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話:“將人殺光,那些廢物來不來都一樣。”
    |ω`)
    明天要趕高鐵回去了,今天的廟會真的熱鬧,就是荊棘比較倒霉,不小心丟了手機(jī),有人撿走了……如果她開天窗了斷更,寶貝們體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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