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顫!
整個蘭溪村的大地,都在震顫!
山間也不斷傳來陣陣爆炸的余音,回蕩在深山之中。
煙消、云散。
周奇看著小麗姐的家,被夷為平地。
心里的那點執念。
似乎也隨著這陣陣蘑菇云,消失不見。
以往和小麗姐在這屋子里的重重回憶,似乎也從記憶中緩緩抹平。
姜漁看周奇等煙塵散盡,都還呆呆的看著廢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好了,都沒事了,伯父伯母也都安然無恙。”
周奇這才回過神來。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釋然笑道。
“對,還好人都沒事。”
“咯咯!”
這時候,雞哥生氣的叫喚了兩聲。
周奇回頭看了它一眼,嗯,確實是挺狼狽的。
他知道,雞哥是在控訴他,它分明都受傷了,只說爸媽安然無恙,都不安慰安慰他。
周奇立馬走到雞哥面前,輕輕撫摸它的后背。
一絲絲靈氣緩緩滋養著雞哥破碎的羽翼。
將雞哥身上的痛楚,全部給緩解了。
只不過,他也不敢用力過猛進行修復,要不然,現在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傳承的事情,害怕瞞不住。
所以,就暫時先給雞哥止痛,晚上住下來,再好好給它治療。
反正現在他體內的靈液多的不行。
晚上直接就給雞哥來一個全面翻新。
雞哥得到安慰之后,撒嬌似的用頭蹭了蹭周奇的腰肢。
這時,周奇才得空看旁邊奄奄一息的雪蝕。
雪蝕能忍,能抗,他是知道的。
而且雪蝕的每一招,還都是在沒有皮膚,強忍著渾身劇痛的情況下。
可如今周奇看他頭骨上的凹陷,還有胸口全肋骨全斷,以及渾身上下被電的外焦里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面對一個大男人,他也心疼了。
雪蝕真是他見過唯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強者!
武功強!心理更強!
他轉身先朝著葛天說了一句。
“將剛才逃出來那幾個人給控制住,待會兒我有話問他們。”
又朝著降雨說了一聲。
“不好意思姜小姐,勞煩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將雪蝕送到我家,先搶救一番。”
姜漁點點頭。
“放心好了,這里有我。”
周奇將雪蝕帶回家,一拂手,床單上就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靈液。
周奇這才敢將傷痕累累的雪蝕放到床上。
雪蝕此刻已經重度昏迷了。
而且身體的各項體征都十分微弱,已經是到達了強弩之末。
周奇不斷運轉著太極經,為他修補身體的傷勢。
只不過,這一次就不可能像上一次,三個月就能恢復了。
如今的雪蝕,脆弱的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甚至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如,由于強大的電擊,讓原本就沒有皮膚的他,連肌肉都開始萎縮。
再加上各種傷勢,腎臟也開始衰竭。
周奇花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將雪蝕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
并且重新用靈液將雪蝕給包裹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
雪蝕依舊無法蘇醒,甚至不能像上次包裹一樣,可以隨意下地走動,更不用說戰斗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一番操作下來,可比他剛才大殺四方,還要消耗靈液,還要累。
他看著昏迷中的雪蝕唏噓道。
“雪蝕,今天要不是有你,恐怕我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這些都是雪蝕用命保下來的。
他已經施展出了全力中的全力。
“冥冥中自有天意,幾天前,我還不認識你,幾天后,我們已經成了過命的兄弟,你如今也沒有爹媽了,世間無一親人,今后,也留在周家,做我的弟弟吧。”
周奇已經打定主意了,這世上能為他如此賣命的兄弟,他又豈會讓對方寒了心。
更何況,這是一個從小沒有愛的可憐人,如今,歷經滄桑和苦難,也不過十幾歲而已。
自己大他幾歲,就不要臉的做他一個哥哥吧。
躺在床上的雪蝕沒有聽到周奇的話。
周奇看他還在昏迷,不想打擾他,寫了一張小紙條,放在床頭柜。
‘接下來的三個月,你都得臥床,好好休息吧,真正恢復,恐怕需要長達一年的時間,安心住下來,醒來之后,別動,我辦完事后,自會回來。’
周奇出去之后,來到了被夷為平地的小麗姐家門口。
幾千人還在整裝待命,絲毫不敢懈怠。
看到周奇過來,都齊齊的叫了一聲。
“副幫主!”
周奇抬抬手,說實話,他還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面。
而且,他也沒有很享受這樣的場面,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
要不是今天這群混蛋要叨擾他的父母,把他嚇個半死,他也不會將所有的兄弟都叫過來。
“今天的事情,各位辛苦了,我個人給你們發一人一萬的辛苦紅包,受傷的發十萬醫藥費,再發十萬慰問金,紅包不多,只是一點心意。”
瞬間,三千人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尤其是那些絲毫沒有受傷的。
不過是跟著來跑了一趟,居然就有一萬塊錢的紅包。
一萬不多,但是三千人,就是三千萬。
周奇又看了看葛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天大哥,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葛天慚愧的笑道。
“小奇,你就別打我打趣了,我帶人來的不及時,你從京都都趕過來了,我們在本地的……還在你后邊兒,我老臉都羞紅了。”
“而且,等我們來到,實際上你和姜小姐都已經基本上搞定了。”
在需要嚴肅發號施令的時候,他會叫周奇副幫主,平時,還是親切的稱呼一聲小奇。
周奇這時候來到跪著的那幾名叛徒面前。
幾人已經嚇得臉色鐵青,魂不守舍了。
剛才周奇表現出來的絕對實力,還有他身后那么強的勢力,以及他幾個炸彈直接粉碎他們幾百名兄弟的魄力。
都讓他們很無力。
此刻感覺自己在周奇面前,渺小的有如一顆螻蟻。
看到周奇,就忍不住磕頭求饒。
“周大哥饒命!”
“我們剛才已經繳槍投降了,你不是承諾我們不殺我們嗎?”
周奇蹲在幾人面前,淡淡的笑道。
“放心好了,我周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不會殺你們,就會讓你們安然無恙的回去,必要的時候,我還可以把你們送回家門。”
幾人眼前一亮。
“倒、倒也不必送我們回家,您饒了我們就好。”
周奇話鋒一轉,又笑道。
“不過……我雖然答應放了你們,可在此之前,我能不能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幾人提到周奇要提條件,臉都黑了,心想,果然,沒有那么容易走的。
周奇明面上是要放了他們,可實際上,是留著他們逼口供而已。
“我知道周大哥要問什么,我直接招了。”
其中一人十分識相,開口道。
“跟我們老大對接的人,是一個女人,當時她戴著墨鏡和帽子,我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誰,只不過,站在她旁邊的沈坤,無意中叫了她一聲薇薇。”
“京都的緋聞我們也都是關注的,四大家族沈家的大少爺沈坤,因為謀害自己的父親未遂,被蘇醒的季老爺子逐出了家門,更是被沈老太太在家譜上除名。”
“上個月沈家光一個月,丟臉的事情就發生了兩起,除了大少爺沈坤被掃地出門,還有二少爺的老婆,在老太太的宴會上,被廁所捉奸,也同樣離婚趕出了家門。”
“那女人是京都貴婦圈非常出名的美人,年紀不大,而且特別喜歡穿一身旗袍,當日,沈大少爺身邊站著的女人,就穿著一身旗袍,再結合沈坤叫她的名字薇薇。”
“可以判斷出,那就是蕩婦白薇薇,他們出價一個億給我們雷霆傭兵團,我們老大拿五千萬,我們一人十萬,雖說不多,但客人的要求也不高,只是需要我們偷襲您的父母。”
“要想殺您,是另外的價格,而且,價格遠遠高出殺你父母的,畢竟你父母只是住在偏遠小山村,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村人。”
“要不是打聽到蘭溪村還有一只變異的公雞,村霸劉大勇,還有時不時會來看望二老的打手孫老四,也沒必要派出我們那么多人。”
“當時我們都覺得金主過分謹慎,人員肯定浪費,但沒想到,居然看似這么萬無一失的事情,還是失敗了。”
周奇聽了此人的話,若有所思的喃喃。
“沈坤和白薇薇做的……”
他細細思索之后,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那兩人不可能下這么大的手筆。
而且,他們都已經這逐出家了,名下一切產業收回,就連銀行卡,也都凍結了。
據她所知,沈坤只留了一棟很小的公寓。
白薇薇還是沈涵看到夫妻一場的份上,給了五百萬。
這些錢,和殺他父母的一個億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而且,這兩人雖然陰毒,但卻沒有這么大的魄力。
所以,周奇懷疑,想害他全家的人,另有其人!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什么?”
那人愣了愣,“再多了,我也不可能知道了,這些還得問我們老大才知道。”
“行,你們老大是誰?在哪兒?”
“我們雷霆傭兵團,是一個意大利人,還有一個美籍華僑組建的,意大利老板一般都在幕后,美籍華僑那位是我們的團長,他居無定所,在全世界都置辦了豪宅。”
“他的行蹤從來不暴露,去任何地方,都是私人飛機,所以,除了他的秘書,還有身邊幾個貼身的保鏢,像我們這樣傭兵團里的小人物,是不會知道的。”
周奇眉頭緊蹙,看來對方也十分謹慎。
“名字呢?連名字都不知道嗎?”
幾個打手互相看了一眼,都十分遺憾的搖搖頭。
“我們這個層次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葛天站出來威逼利誘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吃點苦頭,才肯說實話?!”
幾人絕望的搖搖頭。
“大哥,我們都這個情況了,怎么可能敢說謊?而且,任務失敗,我們也只當自己死了,不會再回去了,回去之后也會被當成逃兵殺死。”
“與其回去受罪,我們還不如當做那廢墟中死掉的人,再也不在道兒上混,下半輩子或許還能過的好一些。”
葛天看了看周奇,眼神向他示意需不需要逼問。
周奇想了想,到底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我之前答應過他們,會毫發無傷的放他們走的,就像他們說的,他們也沒有必要撒謊。”
于是,揮揮手,那幾人連忙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
這時候,周奇才帶著其他人,去解救村子里的其他村民。
這些人來之前都將整個村子控制住了。
所有的村民,都被綁在了家里。
他們也聽到了外面的槍炮聲,此刻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
好些人被解開繩子之后,都還磕磕絆絆說不清一句話。
而且,他們在看到周奇帶領著一群腰間別著刀,手里抬著管制刀具的人來救他們的時候。
也嚇得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只能連連點頭說謝謝。
外面必然是流血事件,他們雖然愚昧,但也知道,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反正,現在看樣子是周奇贏了,他們也不會受到傷害。
皆大歡喜。
果不其然。
周奇將他們都救了之后,還臨時讓村長李大富緊急召開了一次會議。
開會的地方,周奇還特意選在了陳小麗家的廢墟上面。
村長讓大家都搬著家里的小板凳來。
全部人坐在廢墟之上。
濃濃的硝煙味兒,此刻都還沒有散去。
他們看著坐在村長旁邊的周奇。
都知道這會其實是周奇要開的。
而且聞著四周那可怕的味道,他們一個個只敢眼睛滴溜溜的轉,卻不敢隨意開口閑聊。
和平時開會蹺二郎腿嗑瓜子的情形,截然不同。
周奇溫和的朝著大家展露了一個微笑。
這群人,除了孫詩詩,老村長,冬梅姐一行人,其他的人,多多少少在他們老周家不景氣那幾年,都結過怨。
更是在他瞎眼的那一年,差點把他們全家都趕出去。
收水果地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是憋著氣不服的。
哪怕后來他修路建設家鄉,也被說貪贓他們的捐款。
可以說,哪怕現在所有的人都不敢得罪他了。
但在他心里,能真正親近的鄰居,沒幾家。
所以,為了讓他們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以后不亂出去嚼舌根子,他必須親自在這廢墟上,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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