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眠以為陸廷只是在爺爺面前做戲,還很配合地倒進他的懷里,直到上車后他發(fā)動引擎說直接去他家,她這才慌了。
他都已經(jīng)嚇唬過她一次了,這次為了樹立威信,肯定不可能只是說說而已。
宋初眠不和他起正面沖突,假裝難受地抱住肚子,“我身體有點兒不舒服,你能送我去醫(yī)院嗎?”
“肚子疼?”
“嗯。”她在他詢視的目光中重重點頭,沒半分心虛。
陸廷把車停在路邊,“那我?guī)湍闳嗳唷!?br/>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jīng)伸過去,宋初眠連忙朝后一躲,“你又不是醫(yī)生,揉有什么用?”
陸廷冷冷勾唇,手臂撐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別再給我耍花樣,我沒那么多耐心。”
他的目光帶著兇狠,看得宋初眠心驚膽戰(zhàn),額頭都浸出冷汗。
之后這一路,宋初眠都沒再出聲,眼睛始終盯著車窗外面,也沒去看身邊的男人。
陸廷把車開進地下車庫,解開安全帶,漫不經(jīng)心地說:“明天周一,民政局開門,我們?nèi)グ炎C領(lǐng)了。”
他的語氣平常到像是在說明天要吃什么,宋初眠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沉默幾秒,問他:“陸廷,結(jié)婚對你來說就是那么隨意的一件事嗎?”
“曾經(jīng)我是那么想的,只要我身邊妻子的角色有人扮演就好,但……”
后面的話,陸廷沒說出口,他的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宋初眠,難道你還沒明白嫁給我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她當(dāng)然明白,只有陸廷才能保護她和她們家,和他作對的下場會很凄慘,可心里總有那么一點點小的倔強,不甘心地想要掙扎一下。
“你給我時間讓我考慮兩天,可以嗎?”她試探性地詢問,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一步。
陸廷薄唇微動,想對她說你嫁給我不會有想象得那么糟糕,但這話在舌尖滾過一圈又給咽了回去。
說了又如何?她肯定不信。
“今晚你就先住我這兒。”
“好。”
兩人分別下車,宋初眠跟在陸廷的背后走向電梯,她看著男人清冷挺拔的背影,有些迷茫,這人真的可以托付終身嗎?
不過,他那么有錢,即便哪天膩了把她給踹了,她還能拿到一半的家產(chǎn)呢,這么想想貌似也不虧。
到家后,兩人沒有交流,各自去房間,準(zhǔn)備睡覺了,宋初眠依舊住她之前那間房。
之前她把行李都收拾干凈了,這兒也沒有換洗的衣服,在進浴室前,宋初眠猶豫來到陸廷的主臥門口,敲了敲門。
陸廷拉開門,疑惑的眼神看她,宋初眠輕咳道:“能不能拿一件你的衣服給我穿?最好是純棉的T恤。”
“你覺得我會穿T恤?”
“那你隨便找一件吧。”
陸廷打開衣柜,拿出一件白襯衫扔了過去。
襯衫蓋到宋初眠的臉上,她拉下來,有些不爽地嘟噥:“你這樣的態(tài)度,讓我怎么放心嫁給你。”
說完,她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陸廷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出現(xiàn)困惑,他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
好丈夫的標(biāo)準(zhǔn)。
第一點是要讓妻子感受到足夠的安全感,因為女人最容易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他長得這么帥,這點肯定做不到。
陸廷繼續(xù)往下看,好丈夫要學(xué)會克制情緒,無論在外工作受到多少委屈,都不能把壞情緒帶回給妻子。
他好像也做不到。
陸廷按了按眉心,感覺這些標(biāo)準(zhǔn)都在針對他。
煩躁地拉開門走出去,陸廷來到客廳打開了電視,聽見浴室里傳出的水聲,更加心煩意亂。
天氣好像越來越熱了,該開空調(diào)了。
想到,他拿起空調(diào)遙控器,選擇制冷模式,調(diào)到二十度。
不多時,水聲戛然而止,陸廷聽見浴室門開的聲音,立刻正襟危坐,認(rèn)真盯向電視。
宋初眠走出浴室就感覺到“嗖嗖”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她穿的這件男性白襯衫,長腿只能遮到大腿,凍得直發(fā)抖。
“你開空調(diào)了?”
見陸廷坐在沙發(fā)上,她走過去詢問,順手拿過沙發(fā)上的一條毛毯披在肩上。
陸廷不經(jīng)意間瞥向她,坐著的角度剛好看見她白皙纖長的兩條腿,往上看風(fēng)情更是無限,若隱若現(xiàn)之中散發(fā)出致命的誘惑氣息。
特別是她穿的是他的衣服,這會讓他心底莫名產(chǎn)生一種邪祟的念頭。
強制性收回目光,陸廷關(guān)上空調(diào),拉她去洗手間。
“頭發(fā)不吹干容易感冒。”
說完,他打開吹風(fēng)機,撩起了她的長發(fā)。
從鏡子中,宋初眠可以看見他認(rèn)真的神色,那修長的手指在她黑發(fā)間穿梭,動作暗藏了溫柔。
如果陸廷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可惜他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陸廷將頭發(fā)吹到八分干,關(guān)上吹風(fēng)機,全干的話會損傷發(fā)質(zhì),他對此一直把控得很嚴(yán)格。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這時也不合時宜地響起“咕嚕”一聲。
宋初眠尷尬地笑笑,捂住肚子,“都忘了還沒吃晚飯呢。”
“你想吃什么?”
聽他這樣問,宋初眠猜他是要給她做飯,笑道:“你隨便來點就行了,不要太油的,我怕長胖。”
“………”
陸廷一副“你看我想理你嗎”的樣子。
沉默片刻不耐煩地說:“冰箱里面有什么吃什么,不然就滾去睡覺。”
“靠……”宋初眠想罵人,“不是你問我的嗎?”
*
在陸廷的冰箱里找了一盒速食意面,宋初眠填飽肚子后就去睡覺了,半夢半醒之間她聽見外面有吵鬧聲,感覺奇怪便掀開被子起了床,想出去看看。
一拉開門,宋初眠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覺得自己這樣有意思嗎?強迫一個不愛你的女生留在你身邊,耽誤她一輩子的美好時光,真卑鄙啊!”
這是陸為?
宋初眠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大半夜的他又來干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們倆要吵架不能明天吵嗎?”她走到旁邊,滿臉無語地看著倆人。
陸為的身上散發(fā)出濃濃的酒氣,很顯然喝多了。
“給我回去睡覺!”陸廷的語氣格外兇,嚇了宋初眠一跳。
穿那么少還敢出來亂晃,那腿簡直白得刺眼。
陸為錯愕地看著眼前穿著男士襯衫的宋初眠,愣住了,他知道她美得妖嬈,然而想象之中的模樣完全比不上此刻看到的。
只是她竟然真的在這兒,還穿了陸廷的衣服,這一點讓他的心臟瞬間碎成渣。
陸為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喉嚨里就像混了鮮血一般沙啞。
他暗暗地攥緊拳頭,趁陸廷不注意,一拳揮了上去。
陸廷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他本能反應(yīng)可以躲開,但卻挨了他這一拳,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了血。
宋初眠嚇壞了,愣了數(shù)秒后上前,猛地推了一把陸為,沖他吼道:“你半夜跑來發(fā)什么瘋?說打人就打人,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算什么男人?你私闖民宅在先是你不對,陸廷都還沒動手呢!”
陸為整一個大寫的“懵逼”狀態(tài)。
用拳頭解決問題?
這不是陸廷最擅長做的事情嗎?
他被陸廷揍過那么多次,只這一次他先打了他,誰知道他壓根沒還手。
這下好了,在宋初眠的眼里他成了沖動使用蠻力的混蛋,而陸廷卻是斯文沉穩(wěn)的好人。
陸為看到陸廷一言不發(fā)站在那里,被氣得胸口發(fā)悶,差點嘔血。
他怎么那么會演呢?
“你以為他就不………”
陸為剛想對宋初眠控告陸廷,卻被宋初眠打斷:“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抓你了。”
陸為的肺快氣炸了,“你為什么要站在陸廷那邊?你別被他給騙了。”
“行了,別廢話了。”宋初眠困得直打哈欠,她哪邊都不站,就只想睡覺,“走不走?不走我打110了?”
陸為憤怒轉(zhuǎn)身離去,宋初眠關(guān)上門,無奈地看了一眼陸廷,“他打你,你不知道還手啊?”
這人平時不是看著挺兇的嗎?
“我怕跟他打起來會嚇到你。”陸廷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沒事。”
宋初眠嘆了口氣,讓他去沙發(fā)坐下,她去拿來了醫(yī)藥箱。
那天他幫她上過一次藥,今天就當(dāng)還給他了。
拿棉簽沾點碘酒,宋初眠輕輕在他嘴角擦拭,她就坐在陸廷身側(cè),離他很近,剛洗過澡沒多久,身上散發(fā)著幽幽的香味,粉嫩如櫻花的唇瓣無意識地吹氣,看得他的心有一些躁動。
“你跟陸為的關(guān)系是不是不太好?”
頰邊落下一縷發(fā)絲,宋初眠問完想掖到耳后,他卻先她一步幫她把頭發(fā)絲掖住。
“這不是很顯然的事兒?”陸廷幽幽的眸光看著她,個中色彩漸漸染上情.欲,鬼使神差低下頭,“你問這個問題,是關(guān)心我還是關(guān)心他?”
宋初眠見他逼近,心跳剎那間慌亂得失去章法,手里的碘酒一下摔在地板上打碎。
而他的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cè),已經(jīng)畫地為牢將她圈入他的懷抱范圍,退無可退。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縈繞在鼻端,抬頭看見的是他菲薄性感的唇,低頭看見的是他隆起的胸肌……
臉頰一瞬間猶如被火燒般變得滾燙,她凝視著他的眼睛,無意識地舔下唇。
見過那么多人,從未有哪個人的眼睛比陸廷的這雙好看。
被他看著,她全身都在發(fā)燙,神智漸漸不清。
眼看著他的臉漸漸靠近,她猶豫掙扎間閉上了眼睛,然而等來的卻是一聲低低的嘲笑:
“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
翌日,宋初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昨晚她被吵醒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后來陸廷這個狗男人又撩了她一通,害她徹底失眠,天亮了才睡著。
快醒來時,她做了個極為羞恥的夢,和陸廷正在一張大床上翻滾,忽然他停下動作看著她的臉說:“我就是跟你玩玩而已。”
下一秒她“啪嗒”一聲摔到地板上,人也隨之醒過來。
想到那激烈的纏綿悱惻的春夢,她有點兒意猶未盡,懊惱自己醒得太早,現(xiàn)實中做不到,在夢里過過癮也行啊。
當(dāng)然,對象不是陸廷,而是她喜歡的那幾個韓國小鮮肉更好。
昨晚陸廷講完那句話就回房間了,她坐在沙發(fā)上氣了半天,越想越覺得自己丟人,居然被他迷得丟了七葷八素,最后白白被他看了笑話。
以后她堅決不能再受陸廷的蠱惑。
暗暗對自己打完氣,宋初眠才從房間出去,肚子已經(jīng)在唱“空城計”,驚喜得是她一出門就聞見了濃濃的飯香。
偷偷的來到廚房門口瞄了眼,陸廷竟然在里邊做飯,看他不怎么嫻熟的樣子,宋初眠猜他也沒下過幾次廚。
她裝作沒看見,去洗手間洗漱,忽然陸廷站到門口,冷冷出聲道:“我已經(jīng)讓人送了衣服過來,快點把你身上的這身換下來。”
“好。”誰稀罕穿他的衣服。
宋初眠走進客廳,看見有幾個迪奧的袋子放在桌上,里邊裝了好幾套衣服。
高奢款的裙子就是好看,她從中挑了一條黑色開叉的短裙,后背鏤空,露出蝴蝶背,十分妖嬈性感。
陸廷從廚房出來,看見她像個女王似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了,從正面看不到這裙子有多暴露,直到他從她的身后經(jīng)過,看見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瞬間覺得無比刺眼。
這助理辦事真是不靠譜,下個月的獎金別想拿了。
“等會兒我要帶你去參加一個活動,你穿這裙子不合適。”
“什么活動?這不是挺端莊優(yōu)雅又大方的嗎?”
陸廷面無表情看著她,那意思儼然在說:我不想重復(fù)第二遍。
難伺候。
宋初眠腹誹,夾了一塊肉,瞬間嫌棄地皺眉:“怎么那么硬?”
“不吃就餓著。”
他為了彌補上次讓她做飯害她被油濺到的錯誤,特地學(xué)習(xí)了幾道菜,親自下廚做給她吃,還挑三揀四。
宋初眠勉強自己吃了幾口,反正等下還要去參加活動,到時候一定有吃的。
回房間換裙子,這次宋初眠挑了香檳色的長裙,肩膀處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一點沒露。
只不過后邊是個隱形拉鏈,她自己拉不上,只能叫陸廷進來。
陸廷正在和客戶打電話,走進來看見的一幕,讓他的目光瞬間凝滯。
她站在玻璃窗前,暖色陽光照耀著,光線打在那一片白皙的脊背上,仿佛給背部流暢的線條鍍上了金。
“先這樣。”
不著痕跡掛斷電話,他放下手機,來到她的身后。
手指捏住拉鏈的一頭,他痞笑了聲,用力往上一提……
裙子很緊,宋初眠下意識吸了口氣,溢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吟。
陸廷屏息呼吸,看著她優(yōu)美的天鵝頸,緩緩低下頭,薄涼的唇瓣移到她耳側(cè):“勾引我啊?”
那嗓音里有三分譏笑和七分的漫不經(jīng)心,宋初眠的手捂在胸前,徐然轉(zhuǎn)身,搭上他的肩膀,給他整了整衣領(lǐng)。
“恕我直言……”她燦亮的眸看向他,“不用我勾引,你也會主動送上門。”
話落的瞬間,她被他的手向后一推,后腰撞在書桌上,疼得驚呼出聲。
陸廷唇角的笑里帶著使壞的邪念,將她抱到桌上,“那你期待嗎?”
“我知道你不會隨便亂來的。”
透過前幾次的威脅,宋初眠已經(jīng)看透他了,這人就只會在嘴上嚇唬她,真正越界的舉動不會做,他的自制力高得驚人,有清楚的原則。
然而這一次,宋初眠發(fā)現(xiàn)自己看錯他了。
陸廷的手不知何時悄悄解開她背后的拉鏈,在她一臉愕然的神色之中,他猛地向下一扯,白皙圓潤的肩頭隨著肩袖落下而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