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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技震全場

    有人天生貌美,有人天生才華。
    如果都沒有的人,要么放棄,要么只能不停地努力。
    陸家不是一般人家,講究起來,滿月宴是擇了時辰的。
    晚上五六點鐘,莫文洋開著叔叔的奔馳來接他們兩個。
    出門拎了個工具袋子,里面裝了水彩畫筆、畫紙和顏料。
    溫明珠那邊對評委說自己只會做水彩畫,要蔓蔓配合。蔓蔓無所謂。學了這么多年畫,做了這么多年裝裱師,水彩畫作為一個學畫基礎項目,蔓蔓并非不擅長。
    在聽說媳婦要在宴席上表演作畫,蔣衍同志磨磨下巴,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兩只手勤勞地幫媳婦拎東西,做后勤工作。
    莫文洋立在車門邊,看他們夫婦倆下樓來,眼睛小亮。
    蔣大少不用說,只要稍微得體的衣物上身,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帥氣逼人。
    蔓蔓今晚擇了條碎花裙子,露出兩條優(yōu)美的小腿。因為整天穿工作長褲,保養(yǎng)得好,兩條小腿白晳如奶油,勾人眼球。
    耳聽莫文洋吹了聲口哨,蔣衍同志后悔自己要媳婦穿裙子了。
    “走吧。雖然說選的地點離這里近,開過去都要半個鐘頭。”莫文洋拉開車門,邀請這對登對的新人上車。
    一路開著車,莫文洋與蔣大少侃起今晚的宴會八卦:“你有聽說陸市長要來嗎?”
    “陸市長?”蔓蔓沒想到能有機會親眼見到市長大人。
    “是君爺?shù)母赣H。”蔣大少補充。
    “可他不是”不是老公的部隊上司嗎。
    “陸副司令要兼任副市長一職,委任狀下來了。”
    君爺?shù)母赣H真是顯赫。蔓蔓想,繼而一笑:“好像與我們這些小市民沒有關系。”
    另兩人聽她這句很實在的話,都不由地咧嘴露出整齊白牙。
    莫文洋吹著口哨:“我們小市民,只要有的吃,有的穿,有的車開,有的油加。”
    “我只要有媳婦在。”蔣大少把佳人一摟,在懷里蹭蹭,“每天都不缺好吃的。”
    “你把我當煮飯婆?”蔓蔓努下嘴,佯作生氣。
    “你可以教我做飯。”蔣衍同志表示自己不是不努力。
    想到他能把鹽和糖都弄錯的天賦,蔓蔓小媳婦搖搖頭:還是算了。
    說笑之間,車開到了飯店。
    陸家包了飯店的一個大廳,門口擺滿了祝賀的花籃和紅條。宴廳門口,主人家有人迎接來客并作登記。
    蔣大少代表媳婦和自己到臺子邊寫名字,并遞上禮金。
    蔓蔓站在一邊不放心,再次檢查自己手中的工具袋子,打開口看,畫筆顏料畫紙都一應俱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摸摸胸口,似乎自己多心了。
    門口,忽然吹來一道空調的冷風,伴隨一個發(fā)爹的女高音。
    “蔓蔓姐。莫大哥。”
    假惺惺親熱到極點的嗓音,像是膩歪壞掉的蛋糕。
    莫文洋渾身一個惡寒,抱住頭拔腿要逃。但是,在看見和溫浩雪、張秋燕一塊到的,有自家舅舅奉西敏教授與舅媽張晴,他無奈地立住腳。
    “蔓蔓姐。”
    “蔓蔓。”
    溫浩雪和張秋燕兩張對著蔓蔓真情實感笑容可親的笑臉,足以證明這對母女絕對是見風使舵的優(yōu)秀黨代表。
    對溫浩雪和張秋燕來說,蔓蔓嫁給蔣大少和嫁給金若文沒有什么兩樣,都是攀上富貴人家的親戚了,所以不會像溫明珠或是溫媛那一家反應那么大。
    二叔這一家,俗,俗到了骨子里頭,壞,卻是壞不到骨子里頭。
    比如,此刻,溫浩雪拉著蔓蔓的胳膊,面向掃過自己巴掌的蔣大少,不僅沒有恨意,還一臉懺悔地說:“姐夫,你上回教訓的對,是我有眼無珠,幫蔓蔓姐牽錯了線。”
    得了,要是蔣大少依舊是個破落戶,你現(xiàn)在必是咬牙切齒想一刀宰了這個姐夫。
    不止莫文洋渾身惡寒,蔣大少耳聽溫浩雪這句真心話是想抱他大腿的懺悔,同樣在心底里陣陣的反胃。
    “浩雪,你怎么來了?”蔓蔓趕緊一句話岔開堂妹的話題,眼看兩個男人都快被溫浩雪厚顏無恥的面孔惡心死了。
    說到這,溫浩雪現(xiàn)下是有心對蔓蔓好,是很想攀附蔓蔓這棵嫁進了部隊官門的大樹。
    于是,小聲貼著蔓蔓的耳朵說起了溫家的秘密,有拉蔓蔓同謀的打算:“陸夫人發(fā)給我邀請函讓我來的。你知道,我們家根本不認識陸夫人,雖說陸夫人是明珠姐的干媽,但明珠姐都從來不介紹我和陸夫人認識的。我和我媽這不感到奇怪嗎?后來想,陸夫人在邀請函里說,要我佩戴玉佩過來。都是這塊玉佩惹的事。”
    從溫浩雪的脖子里拉出一條顯擺的紅繩,懸掛的玉墜子,雕的正是那六顆給王母娘娘敬獻的仙桃。
    蔓蔓見此,心里一驚:與奶奶送給她的平安符,是一模一樣的款式。可爸爸說,不是只有她一人有這樣一塊玉嗎?
    “蔓蔓姐也有一塊吧?”溫浩雪向蔓蔓擠弄眼皮子,“我問過媛媛了,媛媛說她沒有。可是這東西,溫家每房都有一塊的。我有,明珠姐有,蕓蕓、少涵他們都有。不可能獨缺你們大房沒有吧?”
    謹記父親的叮囑,蔓蔓打個警醒,故作不解地說:“你這么說就奇怪了。媛媛都沒有,我怎么可能有?”
    “說的是呢。誰不知道大嬸偏心媛媛,有,也是給媛媛戴。蔓蔓姐,我真替你不值。”溫浩雪似乎不以為她會撒謊,也或許是有心要奉承她,總之,什么話都順著蔓蔓的意思說。
    蔓蔓扶鏡片,一如既往把她沒有營養(yǎng)的口水話左耳進右耳出,省略掉廢話抓住重點問:“陸夫人讓你戴玉佩過來做什么?”
    “對啊。”溫浩雪差點出口想說蔓蔓聰明。
    蔓蔓鏡片上的光一閃:其實一直很好奇,和溫明珠在一塊的時候,溫浩雪怎么沒有被溫明珠陰了。
    “就是。”溫浩雪神秘兮兮地再度貼緊她的耳朵,“聽說明珠姐,就是用這塊玉佩抓住了兩個爺?shù)男摹N以囘^了,似乎兩個爺對這玉佩是很感興趣。”
    君爺和姚爺,喜歡這種玉佩?
    所以,連帶陸夫人,都喜歡起這種玉佩?
    蔓蔓怎么想,都想不出其中的個由。
    這會兒發(fā)現(xiàn)莫文洋要逃,溫浩雪抓住喊:“莫大哥,你別走,你的軍裝還在我衣柜里呢。”
    “你!好意思說這事?”莫文洋豎眉,向她震怒。
    上次她在飯?zhí)敏[事,接著他被蔣大少喝令給她披上軍裝遮羞,她拿走了他的軍裝后,他怎么要,卻都要不回來了。
    溫浩雪裝羞地在蔓蔓身上蹭蹭:“人家是想幫你洗了,好好燙了,再找個好機會,慎重地再還給你。”
    蔣大少和蔓蔓,應景地眼皮跳了跳。
    緊接,蔣大少撞起莫少校的胳膊,同情地說:“她不是看上你了吧?”
    莫文洋的臉被這話嚇得刷!青白!
    死活都不再和溫浩雪說話,轉向奉西敏教授說:“舅舅,我聽說你在出差的,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上回來的,然后姚子業(yè)上校親自上門親自送的邀請函,說是要我務必偕同我太太一起來。”奉西敏教授一面微微笑著回答外甥子的話,一面意味深沉地看向老婆。
    可以說,他和陸家根本不熟。姚子業(yè)的突然到訪,讓他深感意外。然而,在聽完姚子業(yè)講述的整件事經(jīng)過后,應說他回來時老婆并沒有和他提及蔓蔓的事,對誹謗蔓蔓讓人冒名作畫的謠言,深深感到有自己的責任在里面。
    不比老婆張晴是半吊子行家,他是個真正的鑒賞家,蔓蔓這種富有靈氣的畫,想讓人冒名頂替都不知道上哪里找。
    贊成姚子業(yè)的意見,這種事,要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最好是將事實擺出來。老婆該被教訓,竟然自作主張代替他打電話去比賽主辦方取消蔓蔓的參賽資格。
    接到老公不滿的眼神,張晴從昨晚上的不服氣,一直與丈夫賭氣到現(xiàn)在:“不是我說的她。是她那群妹妹這么說她的。既然是自家妹妹說的,還會有錯嗎?”
    在場的溫浩雪一聽,大驚,忙擺擺手:“蔓蔓姐,你要相信我。絕不是我說的,是媛媛和明珠姐中傷你。”
    僅聽這句話都能斷定,不知什么緣故,溫浩雪與溫明珠、溫媛都疏遠了,現(xiàn)在全面改變?yōu)橛H蔓蔓政策,所以不遺余力把臟水往另兩人身上潑。
    蔓蔓正想嘆氣。
    哪知張秋燕再上來為女兒幫腔:“蔓蔓,浩雪向來都是很愛你這個姐姐的,你千萬別誤信了其她人的話,以為是浩雪中傷你。浩雪從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
    很愛她這個姐姐這個侄女,會把金若文介紹給她媽?
    “二嬸,你和金老板不是朋友嗎?聽說他現(xiàn)在過得不是很好,你有沒有去探探他?”蔓蔓偶爾要有仇必報一下,不能讓這對母女真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做過的一些骯臟事全忘掉了。
    張秋燕的臉色頓然青白交加:“這,他怎能算得上是我朋友呢?蔓蔓,說起來,你二嬸也是被人騙了的說。你二嬸后來才知道,他那老婆是被他養(yǎng)的二奶逼走的。要是早知道是這種人渣,二嬸死活都攔著你媽不讓你嫁給他!”
    說罷,羞憤地跺起腳跟,以表心志。
    對張秋燕和溫浩雪聞風易幟的兩張嘴臉,不說蔓蔓和蔣大少,其他生平第一次見的,都往上翻白眼:
    服了!
    這種人決不能靠近,會從敵的!
    忽覺自己從不了解這對遠房親戚的母女,張晴深感丟臉,垂下頭。
    對之前誹謗蔓蔓那幾個妹妹的話,明顯自己都覺得不可信起來。
    服務生走過來要帶他們入座,溫浩雪他們一行四人先被迎了進去。
    蔓蔓要去趟洗手間,蔣大少不放心媳婦一個人,定是要陪著去,蔓蔓就此將沉重的畫畫工具袋子交給莫文洋。
    等過了十幾分鐘回來,莫文洋把袋子交回給蔓蔓,同時催促蔣大少:“我們進去吧。”
    若不是莫文洋這句話,蔣衍同志一把攬媳婦肩膀目不斜視徑直進了廳里,今一聽,眼角傲慢瞟過去,見站在迎賓臺邊裝模作樣描字的人,恰是那個敢嫌棄他媳婦的李振偉。
    “李少的字真是龍飛鳳舞啊!”
    李振偉,今晚是和母親江云,未來的李少奶奶溫明珠,一共三人前來赴宴。
    圍繞李振偉阿諛奉承的一群人,基本都是政府部門的人。
    誰不知道,李振偉現(xiàn)在可以算是北京市政府里面青年骨干里面的熱勃勃。
    因著陸司令調到了北京市政府擔任副市長一職,李振偉即將要迎娶的媳婦是陸司令的養(yǎng)女。
    這個陸家已經(jīng)要在今晚認了溫明珠為養(yǎng)女的傳言,不知是誰傳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傳得沸沸揚揚,傳到所有人都信以為真。很多人來赴宴,不是為了看小朋友滿月,是為了來聽溫明珠成為陸家養(yǎng)女的喜事,順道恭喜李家,來攀李家未來這棵大樹。
    眾人在江云與李振偉面前,夸溫明珠夸的最多的,不外乎是美若天仙與孝敬父母。
    的確,溫明珠是很美,柳葉眉,鵝蛋臉,粉腮唇紅,兩眸秋水,美不勝收。
    但蔓蔓知道這個遠房妹妹,是比自己美的現(xiàn)實,更愛自己的美。如果有人比自己美,溫明珠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也幸好自小到大,同圈子里的,沒有人能比得上溫明珠的美。
    “我只喜歡我媳婦這個樣子。”蔣大少濃濃蜜蜜的嗓音低在小媳婦耳畔。
    蔓蔓扶眼鏡冷不丁一道光掃回去:少貧嘴。
    蔓蔓覺得美是天生的,或許后天有所謂的美容技術,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有什么美,可以比得上自己的自然美呢。
    溫明珠美則美罷,是天賦,羨慕?jīng)]用,妒忌更是給自己找苦頭吃。她蔓蔓有蔓蔓的小日子和小幸福。
    蔓蔓與蔣大少,低調地從明星般的李家三口后面,準備默默無聞地走進宴會廳。
    “哎,這不是蔣中校嗎?蔣夫人沒有來嗎?”捉住了他們兩人末影,江云朝她們兩人背后抓著叫道。
    蔣大少和蔓蔓頓悟:蔣母這股較勁是哪里來了。
    正有這樣一個棋逢對手非要較勁的江云。
    “我媽”蔣大少一頓,眸光一掠,嘴角勾著出一抹高深的笑,“阿姨你知道的,她從來看戲只喜歡看某人的,要晚點來。”
    這蔣大少,和蔣母一樣的傲氣,死不服輸是不是?
    江云一拉身邊的未來兒媳溫明珠,比比的確一看就比溫明珠遜色的蔓蔓,明顯勝利在握了,眉毛挑釁:“那你要記得,在某人的到了的時候,讓你媽一定要過來親眼目睹。”
    蔣大少不二話,用力地點下頭。自己都準備好相機了,在媳婦大放光芒的一刻,留影紀念。
    不過,這蔣母不是在電話里說已經(jīng)先他們一步來了嗎?怎么到現(xiàn)在都不見影子?
    《大婚晚辰》
    蔣家
    蔣梅看著墻上的時鐘快走到了開宴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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