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匪徒笑了笑。</br> “這有什么?首領每次到這里幾乎都在晚上或者凌晨,可能,他實際上所待著的國家,跟這里有時差。”</br> 袁思純微擰著眉心點了點頭。</br> 這樣就說的通了。</br> 這里的時間跟國內是同樣的,那么也可以證明,這個所謂的首領,并不是國內的人了。</br> “那個女人呢?”</br> “在關卡制造動亂,被首領逮了一個正著,大概是被首領暫時帶走了!也許……兇多吉少吧。”</br> 他們趕到的時候,戰火已經散了,只聽到當初在街頭游蕩的人只言片語說的。</br> 首領的真是面目他們沒有看到,反正等他們靠近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消失了。</br> 想都不用想,是被首領親自帶走了。</br> 袁思純臉色有些不大好。</br> 轉眸看向旁邊的姬鳳眠,此刻的她已經睜開了眼睛,神色淡淡地聽著他們的對話。</br> 扯了扯唇,她道:“被這里的首領親自帶走……看來這次,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真不知道她在首領的手中,到底是怎樣一種死法。可惜了,沒能親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br> 姬鳳眠臉上緩緩浮起一抹淡淡的笑。</br> “說得好像那位首領是個是非不分的殺人魔一樣。她一個女人,一沒有參與動亂,二沒有傷害任何人,他有什么理由去殺她?</br> 她帶過來的人呢,有受到什么懲罰嗎?”</br> 匪徒搖頭,“這倒是沒有……”</br> 姬鳳眠笑意更深,“這就是了。最有威脅性的一群人他都沒有處理,卻要對一個女人下手?就算他再怎么十惡不赦,也該知道什么叫做樹立威望。至于獨獨帶走繁星……”</br> 姬鳳眠嗤笑一聲,“也許只是單純看上她了。”</br> 果然是那個男人。</br> 雖然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不過現在確定薄景川就是這里的首領之后,她還是覺得驚訝。</br> 她的繁星,到底找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br> 沒想到,他居然還這種復雜的身份。</br> 姬鳳眠的話讓氣氛安靜了一會兒,沒幾秒便爆發出一陣陣爆笑聲來。</br> 袁思純笑的尤為瘋狂,聲音尖銳充滿了諷刺。</br> “真是笑死我了。果然都是自家的女兒是天底下最好的是嗎?美若天仙,聰明睿智,是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br> 她說著,帶著笑的眸子染上瘋狂和濃濃的恨意。</br> “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傻子嗎?畢竟是這里的首領,他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偏要獨獨看上你的女兒?是個女人,都比她強!”</br> 姬鳳眠笑笑,“是嗎?不過也沒關系,她這輩子有薄景川一個男人糾纏也夠她受的了。”</br> 毫無疑問,姬鳳眠的話實實在在戳中了袁思純的痛處。</br> 是個女人都比沈繁星強,可偏偏她這輩子最在意的男人,如今只愛她,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br> 她整個人都緊繃的顫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一雙猩紅的眸子猙獰地看著姬鳳眠。</br> 旁邊的匪徒看情況不大對,上前揮手不耐煩道:</br> “好了,現在不是你們打嘴仗的時候,做好準備,那個女人帶過來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到這里,別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br> 袁思純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眨了眨眸子,臉上的表情都收了起來。</br> 她轉頭看向匪徒,臉色冰冷。</br> “我要的是沈繁星來!我要親手弄死她們!”</br> “放屁呢!她被首領帶走了,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怎么能保證她會不會來?!”</br> 匪徒頭領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對袁思純沒有絲毫禮貌可言。</br> “別他媽給我添亂,老子的任務就是這個女人的命,弄死她我也算是完美完成任務了。”</br> 他便說著,便朝著姬鳳眠走了過去。</br> 手Q早已經被他握到了手里。</br> 顯然是要對姬鳳眠下手。</br> 然而袁思純最后卻擋在了他的面前。</br> “慢著!”</br> 匪徒一臉暴躁,“你到底有完沒完?別拿你的私人恩怨壞了我的好事!當初任你胡鬧也是老子腦抽,現在那個女女人已經落到了首領的手里,你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死了這條心。我趕緊解決完她在完事兒,省的那個女人找來的那幫人找過來又是一場不必要的對峙!起開!”</br> 袁思純沒動,“她們母女都是你雇主的眼中釘!沒了她,她的女兒依舊擋著她的路!必然她也不會找我這個最憎恨沈繁星的人參與進來!她這次死不了,下次她還是要找人弄死她。如果你這次一并將她解決,傭金百分百會翻倍!何必把眼看到手的生意再讓給他人,或者再給自己找一次麻煩?”</br> 匪徒皺眉沉默,袁思純的話是讓愛他心動的。</br>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女人不可能出現這里。”</br> 袁思純搖搖頭,神情倒是難得的沉著。</br> “你們不了解那個女人。往往我們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身上根本不是任何問題。她狡詐的很,既然她當初敢跟那位首領走,就一定會有把握從里面走出來。更何況……”</br> 她側眸掃了一眼旁邊鎮定自若地姬鳳眠,又道:</br> “她母親還在我這里,為了救她的母親,她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出現任何意外。所以相信我,她一定會來的。只要這次把她一并解決,我一定會在你的雇主面前給你好好談一個讓你滿意的價錢出來的!”</br> 匪徒思索了一會兒,臉上開始有了猶豫。</br> “我相信那個賤人一定會來這里的。”</br> 袁思純再次堅定的道。</br> 跟沈繁星針鋒相對了那么久,沈繁星到底有多難纏,多煩人,多手段如何,她還是了解一二的。</br> 她不可能在沒有救下姬鳳眠之前,就讓自己出事。</br> 匪徒被袁思純的堅定說動,收起手Q,沉聲道:</br> “姑且信你一次!”</br> 袁思純自信地笑著點頭,“她一定會來的!”</br> 姬鳳眠坐在她的身后,剛剛暗自緊繃的身體漸漸松了下來。</br> 抬眸掃了袁思純一眼,唇角若有似無的扯了扯。</br> 這次,她可得謝謝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