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睿爵想了想,“嗯,也是,單單是葉家小公主的名聲,的確沒人敢把你怎么樣。果然,還是你適合他,省事兒……”</br> 葉清秋臉上的笑容消散了幾分。</br> 她沉默了一會兒,收回托著下巴的手,靠在了椅背上,臉上還帶著笑容,微微側眸,望向了殷睿爵旁邊的一個男生。</br> “你喜歡漂亮又省事兒的女朋友嗎?”</br> 男生被突然問到,猝不及防,稍微想了一下,才點點頭。</br> “是吧。”</br> 一開始還能當有個性,但是時間長了,應該還真的覺得挺煩的。</br> 葉清秋唇角扯了扯,又看向殷睿爵,“你也是吧。”</br> 殷睿爵翹起二郎腿,側身抵在椅背上,不假思索,“當然。”</br> 葉清秋看著他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绔樣,扯唇輕輕裊裊吐出一句話來。</br> “那你覺得,我是跟他合適,還是跟你更合適?”</br> 殷睿爵轉頭看了看站在他旁邊剛剛被葉清秋問及的男生。</br> 嘴角狠狠抽了抽,連忙伸手作阻止狀。</br> “你……打住啊!這話放到以前我一定會追追你,但是現在你是厲庭深的女人,所謂兄弟妻不可欺,你別害我。”m.</br> 葉清秋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和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更適合他。”</br> 殷睿爵眉心骨跳了跳,“小祖宗你可別說話了。”</br> 這事兒要是讓厲庭深知道了,那張臉不知道會黑成什么樣子。</br> “為什么?”葉清秋扯著唇,沒心沒肺的笑看起來溫順綿軟。</br> “其實不只是你和他,我想男人大都喜歡自己的女朋友漂亮又省事兒。漂亮的能帶的出去充面子,省事兒的可以給你們絕對自由的空間。衣食住行完全有自理的能力,甚至還能把你們照顧的無微不至,不哭不鬧,聽話乖巧,高興了給點恩賜,不高興了最好別出現在你們面前,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唔……還有什么呢?”</br> 面帶微笑,語調輕裊。</br> 漫不經心,沒心沒肺的樣子,卻讓周圍所有的人無端心生寒意。</br> 她說的好像都是對的,可稍微咀嚼一下,又覺得哪里不對。</br> “這么一想……厲庭深本質上倒也跟你們沒什么區別。”</br> 殷睿爵額頭有點冒冷汗。</br> 他覺得,他這次貌似撞槍口上了。</br> 葉清秋跟厲庭深這兩個人,絕壁是有什么事兒。</br> 好死不死,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她的面前提到厲庭深。</br> 直覺不能再跟葉清秋聊下去了,這女人,有點吃不下。</br> 許清知跟遲夭夭兩個人各拿著一杯果汁走了過來,剛剛坐到殷睿爵旁邊,殷睿爵就連忙道:</br> “怎么就只要你們自己的,我的呢,我也渴了。”</br> 許清知掃他一眼,“你又沒說你要喝。”</br> “是誰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帶你們來這里的,有沒有良心?”</br> 許清知懶得跟他糾纏,“想喝什么自己去拿,我請你。”</br> 殷睿爵趕緊起身,趁機離開。</br> 許清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靠著落地窗,葉清秋的對面,外面能直接看到一望無際的花海。</br> 遲夭夭跟著殷睿爵去蹭冰淇淋了。</br> 許清知一身最簡單的白T恤,藍色牛仔褲,長發扎成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利落又清爽。</br> 印象中她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簡單接地氣的打扮。</br> 怎么也是平城許家的千金,在外面倒是一點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沒有。</br> 不過從小富裕的物質環境擺在那里,氣質這方面倒是拿捏的死死的。</br> 跟沈家那位大小姐,也是出了名的關系好。</br> 想起沈家那位大小姐,人看來清清冷冷,身邊能有這么一個好朋友,挺意外的。</br> 盯著許清知看了一會兒,她站起身,繞過餐桌,坐到了她身邊。</br> 許清知側頭打量她,神色有些防備,“你有事?”</br> 葉清秋手撐著側臉,看著許清知的側臉,笑的沒心沒肺。</br> “沒事就不能坐你旁邊了嗎?”</br> 許清知喝了一口果汁,側身,淡笑著看她,“沒事你眼里會裝得下誰?”</br> 葉清秋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來。</br> “聽起來我這人挺壞的。”</br> “也還好。”</br> 葉清秋看她平平淡淡的態度,笑了笑,沒有再說話。</br> 罷了,別人的朋友。</br> *</br> 許文軒點完餐回來,手里捧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碗,最后放到了葉清秋面前。</br> 里面擺著幾個冰淇淋球,粉,白,黃,綠,紫,褐,拼在一起,撒了果醬,還做了擺設。</br> “午餐可能還要再等會兒,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味道,不喜歡吃的可以留下。”</br> 也許是看到葉清秋沒有動作,許文軒繼續道:“聽說女孩子不開心吃甜點很有用,冰淇淋效果更好。”</br> 周圍開始有起哄的聲音。</br> “班長,我今天心情也不好。”</br> “我也是……”</br> 許文軒無奈,忽略她們故意哄鬧起來氣氛,道:“去點,我請客。”</br> 幾個女生高呼一聲,開心地相攜而去。</br> 殷睿爵拿了果汁回來,聽到路過他身旁的幾個女生笑談。</br> 一句話就讓他印象深刻。</br> “我就說班長喜歡葉清秋,真會哄女孩子開心,要是我,就算是男朋友,也得把持不住劈腿。”</br> 殷睿爵不解,回來就看到葉清秋坐在許清知面前,拿著勺子挖冰淇淋吃。</br> 想到他剛剛看到有誰拿著一碗冰淇淋離開,沒想到這冰淇淋最后的主人是葉清秋。</br> 班長?</br> 許家的少爺。</br> 挑了挑眉,有意思了。</br> 午餐陸陸續續上來,許文軒全程指揮服務員上菜、</br> 有幾道菜是明顯故意安排到葉清秋面前的。</br> 許文軒表面做的不動聲色,但是殷睿爵在一旁卻察出了些許端倪。</br> 實際上吃飯過程中,葉清秋也就只夾了面前的幾個菜吃。</br>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大概是吃不慣外邊的飯菜,表情一開始有些抵觸。</br> 中途也嘗試過其他菜,不過最后還是著重吃了面前的幾道。</br> 表情相比起來,算是好看一點。</br> 殷睿爵放下筷子,吊兒郎當地靠在葉清秋對面的椅子上,單手拿著手機掃了掃各種人發來的信息,然后點開了厲庭深的對話框,對著面前一桌子菜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br> 之后又開始回復其他人的消息,一分鐘過去,給厲庭深發過去的信息仿佛石沉大海。</br> 殷睿爵嘖了一聲,暗罵厲庭深太孫子。</br> 修長的指尖開始點擊手機屏幕,給厲庭深發去了一條信息。</br> “我很好奇,這一桌子菜,你知道哪些菜是符合葉清秋口味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