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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憤怒的紅竹兒!(感謝琴簫鋏盟主)

    在文明仁的帶領(lǐng)下,陳牧見到了‘好人’嵇大春。
    對方大約三旬年紀(jì),渾身皮膚曬得黝黑閃亮,長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猶如野草一般,顯得很頹廢。
    很難相像這家伙是鎮(zhèn)魔司昊天部的‘地’字號獵魔人。
    此刻對方正在幫助一位老頭子推小車。
    老漢一臉的魚網(wǎng)紋,瘦瘦巴巴的身架仿佛風(fēng)一吹就倒下,正費(fèi)力的推著裝滿貨物的小車。
    而嵇大春便在身后——
    喊著加油。
    “老人家你可以的!堅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嵇大春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緊緊握著拳頭,為老漢言語助威。
    一步、兩步……
    直到老漢豁出全身氣力終于將小車推出上坡,嵇大春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然后拿出本子,開始記錄剛剛做完的好事:
    今天幫助一位老人家推車,真開心。
    唰唰寫完日記,嵇大春沖著老漢擺手道:“老人家不用謝,請叫我好人大春。”
    “謝恁娘了個腿!”
    老漢回頭吐了口濃痰,罵道。
    嵇大春不以為然,順手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喃喃道:“這世道好人難做啊。”
    “嵇大人。”
    文明仁上前拱手行禮。“恭喜嵇大人又做了一件好事,為自己添了一份功德,可喜可賀呀。”
    “低調(diào),我做好事是沒有任何功利性的,只為闡述一個道理:人性本善。”
    嵇大春面帶憂郁滄桑神情。
    文明仁賠笑一聲,然后指著陳牧:“嵇大人,這是我們玄天部的監(jiān)察陳牧,之前在狐妖抓捕計劃里您見過。”
    “陳老弟,你好你好。”
    嵇大春很熱情的握住陳牧的手,“陳老弟一表人才啊,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那年她十七歲,我也十七歲……”
    陳牧擠出笑容:“嵇大人過獎了,我今天來找你是——”
    “憋說話!”
    嵇大春抬手阻斷對方言語。“懂,老哥我都懂,男人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明白你需要什么。”
    他從破舊的衣服里找出兩本書,遞給陳牧:“不多說,初次相識,借你兩本玉蒲——”
    “這個就不必了。”
    陳牧滿臉黑線,婉拒道。“我對這不感興趣。”
    “再加一本剪、燈、新、話。”
    “算了,算了。”
    “另附送一本金……”
    “好人一生平安,謝謝老哥。”
    陳牧忙將四本書收起來,感慨道。“沒想到老哥竟收藏了如此多的珍本,令小弟嘆為觀止。”
    嵇大春擺手謙虛道:“人生就這一愛好,不追求點(diǎn)什么說不過去,對吧。”
    陳牧連連點(diǎn)頭:“小弟都懂。”
    兩人勾肩搭背暢聊了許久,來到一酒館,三兩杯下肚各種葷段子不斷,頗有種恨見相晚的地步。
    反倒是文明仁被冷落在了一旁。
    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時不時用幽怨的目光看著陳牧。
    “老哥,實(shí)不相瞞,今天我來是詢問您一件事。”
    陳牧端著酒杯,瞇起眼睛問道。“您聽說過血母人參精這玩意嗎?”
    “肯定聽說過,瑤池的人參嘛。”
    嵇大春大大咧咧的說道,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鳥窩頭,嘖嘖道,“聽說這玩意大補(bǔ)啊,吃一顆能煥發(fā)第二春。”
    陳牧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您見過嗎?”
    “見過啊,當(dāng)年我和嵇無命,也就是白帝圣劍去瑤池辦一件案子,正好見過,不過這玩意數(shù)量不多。”
    嵇大春舉起酒杯。“來,碰一個。”
    陳牧碰了一個,兩人仰頭飲下,陳牧又問:“聽說之前京都緝事務(wù)的方公公就有一個。”
    “一個閹人要那人參沒多大用。”
    嵇大春挑了挑眉,頗為感慨的說道。“這閹狗聽說死在了獄中,可惜了那些寶貝。”
    陳牧沒吭聲。
    他是直接了當(dāng)問的,并不怕打草驚蛇。
    從嵇大春言語神態(tài)來看,基本上沒任何異常。當(dāng)然,身為昊天部獵魔人,若這點(diǎn)心理素質(zhì)都沒有,那就坑了。
    “不知道嵇大哥是哪里人。”
    陳牧好奇問道。
    嵇大春雙手啐了點(diǎn)唾沫,梳理著頭發(fā)說道:“自小就是京城的,你呢?”
    “云州青玉縣。”
    “好地方。”
    “一般一般。”
    陳牧手指敲打著桌子,笑道。“嵇老哥有夫人嗎?”
    “我要是有夫人,早就退出鎮(zhèn)魔司找個正經(jīng)活兒去干了。”
    嵇大春嘆氣道。“這鎮(zhèn)魔司的活兒可不好干,吃了上頓估計就沒下頓了。你看我現(xiàn)在每天做好事,為什么?就是在積德啊。”
    陳牧跟著點(diǎn)頭,附和道:“白帝圣劍就是最好的例子。”
    “來,為我們的白帝圣劍干一杯。”
    “干!”
    隨著酒杯碰撞,清冽的酒水灑出。
    兩人仰頭一飲,全都喝了個寂寞,然而還要努力裝作喝的很實(shí)誠的樣子,讓對方看不出弄虛作假。
    “嵇大哥跟瑤池那邊的人熟不熟。”
    “不熟,當(dāng)年因?yàn)槎阍诠褡永锟戳艘晃慌茏訐Q衣服,差點(diǎn)沒把我砍了,梁子就這么結(jié)下了。”
    說到此事,嵇大春依舊浮現(xiàn)出一臉的郁悶。
    可見當(dāng)年的劇情有多狗血。
    陳牧驚訝道:“沒想到嵇大哥如此正人君子,也會做出那般偷窺之舉,佩服佩服。”
    “修行者的事兒那能叫偷窺嗎?那叫欣賞。”
    “大哥說得好。”
    “過獎過獎。”
    “……”
    肉菜吃完,聊天逐漸結(jié)束,幾壺酒喝盡后,兩人全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一醉不起。
    直到文明仁結(jié)賬后,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相互道別:
    “陳老弟,后會有期。”
    “嵇老哥,后會有期。”
    說完,便離開了酒館,壓根就沒搭理過文明仁。
    文明仁捏著被掏空的錢袋,氣的渾身發(fā)抖:“畜生吶!非人哉吶!”
    ——
    冷風(fēng)吹過略顯空曠的街道。
    寥寥可數(shù)的幾個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一閃而過。
    陳牧默默走在大街上,腦中一遍遍復(fù)制回憶著剛才與嵇大春見面以及酒館過程中的情形。
    至少目前來看,嵇大春的嫌疑并不是很大。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會面,相互之間也只是稍微熟悉一下,大家都在心理提防著對方。
    另外,給方公公送血母人參精的人,或許假冒了名字。
    目前也只能等朱雀堂調(diào)查瑤池那邊的情況。
    瑤池雖然是一個門派,但也是一個生意場,每年賣出的人參數(shù)量極多,查他們的賬本并非是容易的事。
    而且最麻煩的是,若有人轉(zhuǎn)手二手商戶進(jìn)行販賣,這樣就更不容易調(diào)查了。
    正思考著,陳牧胃里莫名一陣翻滾。
    感覺想吐的樣子。
    “我去,這該不會是假酒吧,也沒喝多少啊。”
    陳牧來到角落干嘔了幾下,用手揉著腹部,試圖緩解胃部的難受。
    這感覺倒是跟喝酒太多后差不多。
    但問題是,平日里喝酒也沒出現(xiàn)過這種狀況,看來之前在詔獄所重生回檔后的后遺癥還在。
    過了好一會兒,胃部難度才漸漸平緩。
    陳牧長舒了口氣,回到街角,正巧一輛馬車停在旁邊的宅院門前。
    一男一女從馬車上下來。
    正是良運(yùn)賭坊的老板張錢子和他的小妾紅竹兒。
    紅竹兒依舊是那身艷麗十足的紅裙,渾身上下帶一股子極欲極媚的味兒,身段凹凸有致,風(fēng)韻非同一般。
    女人美眸一瞟,落在陳牧身上頗為訝然。
    “喲,這不是陳大人嗎?”
    紅竹兒一雙水汪汪的美眸宛如秋翱,笑道。“陳大人又來拜訪我夫君嗎?”
    陳牧也是意外自己來到了這里。
    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張錢子,淡淡笑道:“答對了,我正是來拜訪張老板的,不歡迎嗎?”
    既然這么巧來了,正好調(diào)查一下孟言卿前夫一事。
    紅竹兒沒有說話,看向旁邊的張錢子。
    張錢子沉默數(shù)秒后,淡淡開口:“那就進(jìn)來吧。”
    跟隨著兩人進(jìn)入客廳,紅竹兒親自奉上茶水,語氣嬌柔動聽:“陳大人不知來拜訪夫君,是所謂何事。”
    陳牧看著上首的張錢子,問道:“張老板,方公公死在獄中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聽說了。”
    張錢子輕輕點(diǎn)頭,面無表情。
    陳牧饒有興趣的盯著他:“之前你們的后臺是方公公,現(xiàn)在方公公倒臺了,你們的新后臺又是誰?”
    “不如陳大人來做我們的新后臺,如何?”
    紅竹兒笑盈盈道,套著繡鞋白襪的小腳微微翹起,風(fēng)情萬種。
    陳牧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可惜我只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罩不住你們啊。”
    “陳大人真會開玩笑,你那天把方公公給打了,最后都沒事兒,可見您的本事大著呢。”
    紅竹兒聲音輕細(xì)細(xì)的,婉轉(zhuǎn)勾人。
    而這時,陳牧卻盯著正在喝茶的張錢子,眸光微微閃動。
    盯了許久后,淡淡道:“我記得上次來拜訪你的時候,你是左撇子,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右撇子了。”
    此言一出,廳內(nèi)氣氛陡變。
    紅竹兒原本掛在嬌媚臉蛋上的媚笑一僵,美眸涌現(xiàn)出些許冷意。
    張錢子臉色微變,隨即說道:“陳大人倒是觀察仔細(xì),不過平日里我兩只手都習(xí)慣了。”
    “原來是這樣啊。”
    陳牧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什么,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zhuǎn)。
    隨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絲笑意,敲了敲腦袋:“說起那天在酒樓與方公公見面的事情,我記得當(dāng)初張老板也在場吧。”
    “夫君和妾身都在場。”
    紅竹兒滋飽尖翹的上唇珠微抿著。
    陳牧笑道:“當(dāng)時我記得,張老板說過一句威脅我的話,比如我選錯了路,我家人就會有危險,對不對?”
    張錢子冷著臉,沒有開口。
    察覺到客廳內(nèi)氣氛微妙,紅竹兒抬起一雙水盈盈的杏眸:
    “大人,當(dāng)時我們也不過是方公公下邊的傭人而已,如我夫君說錯了話,讓妾身代為道歉。”
    說著,她輕移蓮步走到陳牧面前,斂衽施禮。
    明明是動人已極的冶麗尤物,偏又斯文端莊,骨子里更是散發(fā)出讓男人癲狂的欲媚。
    “就讓自家小妾跑來道歉?”
    陳牧乜眼嘲諷。
    紅竹兒回頭看了眼張錢子,傳遞信息。
    會意的張錢子起身來到陳牧前,拱手行禮:“那天真的不好意思,草民口無遮攔,請陳大人見諒。”
    紅竹兒笑著端起桌上的茶杯:“陳大人,這禮數(shù)應(yīng)該夠了吧。”
    陳牧瞇眼看著。
    差不多僵持了十來秒后,陳牧突然笑了起來,接過女人手里的茶杯:“哈哈,開個玩笑。”
    紅竹兒松了口氣,貝齒似是輕咬唇瓣。
    正要說些場面話,茶杯卻狠狠的砸在了張錢子額頭上,盡管她下意識躲避,幾滴茶水還是濺在了她的臉上。
    晶瑩的水珠兒順著嬌白雪靨緩緩滑下,別有一番風(fēng)情。
    砰!
    張錢子被踹飛出去,砸碎了后面的椅子。
    陳牧扭了扭脖頸,走到哀嚎的張麻子面前,揪起對方的衣領(lǐng),淡淡道:“有時候嘴巴犯賤了,可不是一兩句道歉能解決的,得漲漲記性,對吧。”
    隨著話音落下,陳牧拳頭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鼻梁破碎,飆出血液!
    陳牧連續(xù)幾拳頭下去,張錢子已經(jīng)是半昏迷狀態(tài)了,宛若死狗一般,幾顆牙齒掉落。
    “臉皮挺厚的。”
    陳牧在他的脖頸間搓了搓,撕下一張面皮。
    看了一會兒,陳牧走到紅竹兒面前,望著神情淡定冷漠的女人,淡淡笑道:“之前是不是被你擺了一道。”
    “是陳大人聰明過頭了,妾身明明都說了,我是良運(yùn)賭坊的老板。”
    紅竹兒一副委屈的嬌媚模樣。
    陳牧將撕下的面皮丟在桌子上,揉著眉心嘆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其實(shí)還是傻。”
    說著,他突然一拳砸向女人。
    拳頭直沖著女人的面部而去,沒有絲毫卸力的跡象。
    紅竹兒無奈輕輕搖頭,如鬼魅般閃到一側(cè),淡淡道:“陳大人,沒必要這般吧。”
    “不好意思,我只想實(shí)驗(yàn)一下你的能力。”
    陳牧聳了聳肩。
    紅竹兒看著地上吟呻著的男人,朱唇輕啟道:“說罷陳大人,你今天來究竟有什么目的。”
    “找一個人。”
    陳牧拿出一幅畫。
    畫像上是他找人按照孟言卿的描述去畫的前夫肖像。
    紅竹兒盯了片刻,不禁蹙眉:“不好意思陳大人,您找的這個人我沒見過,恐怕你搞錯了吧,”
    “怎么可能搞錯。”
    陳牧又拿出一個面偶娃娃,笑道。“這家伙還捏了一個以你為模樣的面偶,肯定是認(rèn)識你的。”
    紅竹兒依舊是那副很困惑的表情:“奇怪,我怎么沒見過?”
    陳牧收起畫像,語氣轉(zhuǎn)冷:“行,既然紅竹兒大老板不愿意配合,那我只能帶六扇門的人搜查了,好自為之。”
    “陳大人~~”
    嬌滴滴的聲音帶著滿腹委屈從女人粉唇中吐出。
    她美眸幽怨的望著陳牧,稍稍將自己的外紗拉扯了一下,露出了些許晶瑩鎖骨與香肩。
    若任何人站在她面前,恐怕都會經(jīng)受不住。
    畢竟這女人實(shí)在太欲了。
    “妾身好好配合你還不行嗎?您老別動不動就動真格呀。”
    紅竹兒唉聲嘆氣。
    陳牧剛要開口調(diào)戲兩句,忽然胃里的不適感又翻騰起來……
    紅竹兒并未察覺到陳牧的異常,外紗再拉開了些許,奶白的肌膚泛著隱隱光澤:“陳大人,妾身——”
    還剛截一半,陳牧突然推開她,朝著廳外開始干嘔。
    女人懵了。
    徹底懵傻了。
    低頭看著自己誘人的模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可思議,以為是在做夢。
    什么情況這是。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老娘放下身段去勾引,結(jié)果對方竟然看吐了,而且還不是小兄弟吐了,是真吐啊。
    紅竹兒下意識抬起手臂聞了聞咯吱窩。
    沒啥味道啊。
    廳門口的陳牧已經(jīng)吐出了酸水,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
    紅竹兒神情陰晴不定。
    她想要上前,陳牧連忙阻止她:“別過來,要吐。”然后接著干嘔。
    粉拳‘咯嘣蹦’捏著。
    這真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qiáng),我紅竹兒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我先出去一趟。”
    陳牧感覺不太對勁,忍著腹中難受離開了客廳。
    目送著對方走出宅院,紅竹兒氣的一把劈開椅子,粉頰漲紅一片:“太過分了!王八蛋氣死我了!”
    發(fā)泄了一通,她走向后院一間房屋。
    房門重重推開。
    紅竹兒冷冷盯著床榻上如混血兒一般的絕美女人,將陳牧留下的面偶扔了過去:“你找死是不是!”
    床榻上陰冥王正翹著一雙修長的腿看風(fēng)月古書。
    隨手抓住扔來的面偶,略顯詫異,笑著說道:“我之前捏給你的,你不是扔了嗎?怎么又找回來了。看來我的小竹兒不舍得我送的禮物啊。”
    “是陳牧!他拿來的,他在找你。”
    紅竹兒寒聲道。
    陰謀王一怔,翻身坐起床榻上,望著對方:“你確定?”
    “這種事情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他人呢?”
    “走了。”
    “走了?”陰謀王有些困惑。“為什么要走呢?”
    紅竹兒扭著螓首冷冷道:“不知道,可能是嫌我惡心。”
    陰冥王修長如玉的手指摩挲著下巴,喃喃道:“本來還打算養(yǎng)幾天傷在過去會會他,沒想到他卻主動找上門來了,厲害啊。”
    啪!
    她打了個響指。
    “不裝了,我要去接盤了,順便領(lǐng)個便宜兒子和女兒。唉,我們老實(shí)人就是命苦啊。”
    ——
    【作者的話:加更稍等兩天,畢竟最近的更新量太大,很難擠出來。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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