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牧的舉動很突然,但早有防范的夏姑娘在倒向?qū)Ψ綉阎兄畷r,還是及時將手臂撐在了男人的胸膛處。
在手臂的支撐下,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至于發(fā)生尷尬的親密接觸。
“這王八蛋喝醉酒這么不老實嗎?”
女人氣罵道。
不過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氣力。
原本想要雙手撐著男人的胸膛站起來,但陳牧一個無意識的翻身,將她將牢牢壓在了身下。
兩人的身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緊貼在一起,兩座大山瞬間坍塌下去。
甚至于,太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你——你給我起來!”
男人呼出的酒氣將夏姑娘醺的有些暈乎乎的,渾身每一處皮膚都似乎開始發(fā)熱。
她憤怒推著身上的男人,心跳如擊鼓般加快。
這王八蛋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娘子……”
陳牧倒也并未做逾越的舉動,只是將臉頰埋在女人的脖頸處,醉醺醺的聲調(diào)帶著無盡的自責(zé)和難過。“我應(yīng)該能救下的,我如果能早點回來,那些人就不會死……還有那些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原本在掙扎的夏姑娘聽著男人的話語,停了下來,眼眸里流淌著復(fù)雜的情緒。
不知為什么,她感覺此刻的陳牧就像是一個孩子。
一個讓人有些心疼的孩子。
看到暗衛(wèi)忽然現(xiàn)身想要將陳牧拉開,她忙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退下。
暗衛(wèi)看著如情侶般壓在太后身上的陳牧,面色怪異,猶豫再三,最終不敢違背太后命令,只能隱去身子。
可對方隱去身子后,太后又突然后悔了。
畢竟一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而自己又沒辦法掙脫,這屬實有些不像話。
若是被那些大臣得知,還不翻了天。
不過后悔歸后悔,傲嬌的太后終究沒再召喚暗衛(wèi)出來。
聽著男人呼吸均勻,又漸漸沉睡過去,太后松了口氣,憤怒也一點一點的消褪。
算了,這家伙也不是有意的。
太后暗暗想著。
很明顯對方習(xí)慣于把身邊的女人當(dāng)成了自家妻子。
從這一點也看出,陳牧和小羽兒的感情比她預(yù)想中的要好,跟真正夫妻無任何區(qū)別。
這就難辦了。
畢竟她和天命谷之間還有一些計劃要施行。
男人鼻息間呼出的熱氣打在女人細(xì)膩的脖頸,蒸得紅霞如海棠般的妖艷,偶爾嘴唇觸碰到了玉雪般的肌膚,讓太后嬌軀微微一顫,下意識緊咬住了嘴唇。
在悄悄推搡了幾下無果后,索性也就任由對方壓著。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不但沒有了排斥,竟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戀。
“可能……是把陳牧當(dāng)成真正的朋友了吧。”
女人也只能這么認(rèn)為。
況且在她看來,此刻陳牧也不算占了她的便宜,畢竟對方已經(jīng)醉酒睡著了。
時間緩緩流逝……
兩人始終以這種姿態(tài)保持著。
過了許久,陳牧嘟囔著一個翻身睡到了里側(cè),順手將手臂摟在女人纖細(xì)柔韌的腰間,這才讓夏姑娘有了自由活動的空間。
女人輕喘了口氣,卻沒有起身。
她側(cè)頭望著男人沉睡著中俊美的側(cè)臉,柔柔的眼波里蕩漾著嫵媚的情緒。
“早知道,就不讓你來東洲了。”
太后暗暗想著。
與陳牧離別了兩個多月,幾乎每一天都會想起這家伙,那本故事集也被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如今來東州的大半原因,就是想見見陳牧。
當(dāng)然,在她看來這并不是什么愛情或者迷戀,只是朋友間的想念罷了。
她可不像白纖羽那丫頭是個感情白癡。
她可是情感專家。
想到這里,太后微微翹起降唇兒,就連男人摟著她腰間的手臂也不介意,玉手輕撫著陳牧臉頰暗暗道:
“相比于那個無情冷血的皇帝,你倒是比他更心念百姓。朝堂里,那些大臣們說起愛民如子頭頭是道,可死了百姓,他們卻不見得會掉一滴眼淚。”
女人嘆了口氣,腦海中又思索這次東州的狀況。
此次云征王爺謀反導(dǎo)致東州陷入混亂,表面上看事態(tài)頗為嚴(yán)重,但涉及到一些隱秘內(nèi)情,估計到時候朝堂里不會有內(nèi)閣的人進(jìn)行摻和。
可畢竟死了兩多萬的百姓,這筆賬多少也得讓她這位太后擔(dān)著。
當(dāng)然,她不介意背鍋。
可她得弄清楚這場混亂背后,到底還隱藏著多少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皇帝還有什么底牌沒亮出來。
“真是小瞧了你啊。”
女人喁喁細(xì)語,一雙瞇起的杏眼中寒光浮動。
……
當(dāng)陳牧醒來時,已是凌晨三點左右,窗外依舊一片漆黑。
屋內(nèi)豆大的燈光燃著幾分慘淡明亮。
陳牧晃了晃腦袋,坐在床邊還未徹底清醒過來,一只玉手端著茶杯遞了過來。
“你這酒量真是夠低的。”
燈光下,夏姑娘粉頰清秀如常,只是秀頸間染著幾分淺霞之色,暈出幾分旖旎。
陳牧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玩笑道:“你該不會在我酒里下了藥吧。”
“就算下,也是毒藥。”
夏姑娘白了一眼。
陳牧笑著用力搓了搓臉:“失誤啊,早知道應(yīng)該先把你灌醉的,至少能占點便宜。”
“你就算沒把我灌醉,我也被——”
夏姑娘忙止住話頭。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半是郁悶半是氣惱道:“以后你還是少喝酒,如果是其他女人,你現(xiàn)在還真不一定能活著醒來。”
“我如果不想醉,千倍也不會倒。”
陳牧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說道。“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不方便,我就先走了。”
“啊,這就走了?”
太后愣住了。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拿個棍子把這貨打暈多陪一會兒呢。
陳牧道:“還有很多事,再說家中的娘子還在等著我呢,你也早點休息吧,照顧我這么久確實辛苦你了。”
說完,男人便離開了屋子。
對方如此干脆的道別讓女人有點發(fā)懵,下意識想要追出去,但追到門口后,又停了下來。
好歹也是堂堂太后,追一個男人像什么話。
聽著陳牧遠(yuǎn)去的腳步聲,太后氣的跺了跺玉足,暗罵道:“沒良心的家伙!”
不過陳牧這番舉動,倒也說明他確實是正人君子。
按照書上的一些男人泡妞套路,這種情況下是絕不可能離開的,也不會提及自己的妻子,而是繼續(xù)找借口留下來,發(fā)生些小曖昧舉動。
看來陳牧之前確實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
想到這里,太后總算釋然了。
只是在確信陳牧對她沒有想法后,女人內(nèi)心卻莫名患得患失起來。
為什么陳牧那小子會對我沒想法呢?
哀家就那么沒有魅力?
太后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氣,躺在床上也是難以入眠,腦子里全是疑惑。
要不……下次試著主動勾引一下那家伙?
女人有了古怪的想法。
反正也不可能愛上那家伙,就當(dāng)是實驗一下他的品行,點到即止,自己也不吃虧。
——
陳牧回到之前白纖羽居住的小院里。
悄悄翻入院內(nèi),發(fā)現(xiàn)白纖羽寢室內(nèi)的燈果然還亮著,與此同時他還感應(yīng)到一股氣息。
氣息是從旁邊屋子發(fā)出來的,門口坐著五顏六色的蘿。
少女應(yīng)該是在充當(dāng)保鏢角色。
“你好,小蘿。”
陳牧沖著正在吃甘蔗的小蘿打了聲招呼。
少女面無表情,壓根就沒正眼瞧過他。
陳牧笑了笑,推門進(jìn)入主屋。
燈光下,一襲雪裙的白纖羽倚坐在桌前打著瞌睡。
女人手托著香腮,沐浴過的發(fā)絲披在肩上,如浸乳脂的臉蛋在墨色發(fā)絲映襯下極為誘人。
“夫君!”
看到丈夫回來,白纖羽杏眸一亮,連忙起身。
陳牧也沒說什么,大步走過去將女人橫抱起來,放在床榻上……
直到裙子褪去后,白纖羽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紅著臉將自己的內(nèi)衫掩住,嬌嗔道:“夫君,你……你這一身酒氣,先去沐浴不行嗎?”
“言卿她們安排好了嗎?”
陳牧一邊脫著自己的衣服,抱起女人一雙嫩如凝脂般的長腿放在懷里問道。
見對方壓根就沒沐浴的打算,白纖羽貝齒輕咬著櫻唇,想要一腳踢過去,可猶豫了一下,最終作罷。
內(nèi)衫被男人強行脫下后,女人嘆了口氣,放棄了抵抗,柔聲說道:“孟姐姐和小萱兒在對面的屋子里,小萱兒醒來過一次,妾身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沒——嗯……”
白纖羽聲音停頓了一下,蹙眉抓緊了床單。
緩過片刻,才繼續(xù)說道:“小萱兒的身子沒有任何問題,體內(nèi)也查不出魔氣,夫君不必?fù)?dān)心。”
“那就好。”
陳牧俯下身子,鼻尖對著女人的鼻尖,“娘子,這幾天我們就努力造個孩子吧。”
“不行,妾身——”
白纖羽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用嘴唇堵住了。
過了良久,她嫣紅著俏臉說道:“先回京吧,把孟姐姐娶了再說,如果青蘿愿意,把她也一塊娶了。”
青蘿那丫頭還需要愿意?直接自己就撲過來倒貼了。
陳牧笑道:“也行,等成婚后我和芷月去陰陽宗一堂,把她的事情給解決了,然后也娶了。”
“云姐姐已經(jīng)走了。”
“啥?”
陳牧停下了動作,皺起眉頭。“芷月走了?”
白纖羽點了點螓首,不漏痕跡的將身子往下挪了挪:“傍晚時候她收到了陰陽宗的一條訊息,然后就離開了,說過幾天回來。”
陳牧很是詫異。
目前而言,云芷月在天地會還有任務(wù)在身,突然離開,莫不是天地會有了狀況?
正思考著,手臂陡然傳來一陣疼痛,卻是被娘子掐了一下。
看著女人幽怨不滿的表情,陳牧笑了笑,再次俯下了身子,一邊繼續(xù)玩鼓掌游戲,一邊順口問道:“太后那邊有沒有給你來什么消息。”
“還沒有。”
白纖羽死咬住唇瓣,緩了緩說道。“目前東州形勢雖然沒那么糟糕,但太后必然會遭受朝堂多方實力的抨擊,估計現(xiàn)在也是在愁緒中。”
陳牧苦笑:“想必她老人家對我已經(jīng)很失望了。”
“失望?不見得,好歹你又破了一件案子。”
白纖羽道。
陳牧低頭噙住女人的耳垂,少傾后說道:“現(xiàn)在想想,太后當(dāng)初派我們來真的只是為了解決天地會問題嗎?”
紅霞滿面的白纖羽一怔,睜開眼睛看著丈夫:“夫君你的意思是……太后早就知道東州會亂?”
“東州遲早要亂,就看怎么個亂法。”
陳牧笑道。“我感覺太后可能是感覺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確定,所以才借著天地會情況派你我前來。
當(dāng)然,天地會確實也有問題,比如到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總舵主到底什么情況,傷勢如何,他是否得到了‘天外之物’等等。”
聽著丈夫的分析,白纖羽苦笑道:“夫君,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這些了好嗎?”
明明兩人還在辦著正事,結(jié)果男人卻大煞風(fēng)景的談?wù)搧y七八糟的案情,也是讓人無語。
陳牧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確實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談?wù)撈渌隆?br/>
他親了親女人的臉蛋笑道:“既然朱雀大人不愿意談?wù)拢窍鹿倬筒徽劻耍煤盟藕蚰!?br/>
說著,直接將女人抱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里充滿了愛情的狂歡味道。
——
幽暗的密室內(nèi),縈繞著陣陣陰風(fēng)。
女人凝視著手里的情報,若有所思。
與陳牧離別后的太后并沒有待在酒樓里,而是出現(xiàn)在了這座極為隱蔽的暗室。
戴著面具的忠衛(wèi)守在兩側(cè),實力皆是頂尖。
“把門打開。”
太后用手帕掩住鼻子,示意護(hù)衛(wèi)打開房門。
在密室內(nèi)側(cè)的一間房子里,鐵鏈鎖著一個長相平庸的婦人,衣衫襤褸。
婦人四十多歲,只是一個普通人。
只是此刻的她卻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朝著眾人怒吼掙扎,如同是一只發(fā)瘋了的母豹子。
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眉心處有一處紋路。
另外,她的雙目赤紅一片。
這就是之前在東州城中了蠱的暴民之一,沒想到這里竟還幸存著一個。
望著沖她嘶吼的女婦人,太后想要上前細(xì)致觀察,卻被暗衛(wèi)攔住:“太后,她很危險!”
正說著,婦人手臂上冒出了很多黑色的氣泡。
然后下一秒,她的身子陡然爆炸。
幸好有暗衛(wèi)及時布下結(jié)界,才沒有讓太后處于危險之中。
太后定定的看著尸體碎末,臉上并無懼色,對旁邊的一位手下問道:“怎么樣,查出什么沒有?”
屬下拿出一張記錄的紙遞給她。
太后接過細(xì)細(xì)讀了一遍,眼眸里浮動著復(fù)雜之色,喃喃道:“先帝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終歸是季姓的天下啊,對哀家早就防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