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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太子下落!

    白纖羽努力平復(fù)著情緒,想靜一下突如其來旳思緒,驅(qū)散頭腦中卷起的滾滾雷鳴。
    可眼前那張無比熟悉的朱雀面具,始終難以讓她冷靜。
    為什么會這樣?
    上一任朱雀使竟然還活著!?
    按照冥衛(wèi)的一貫規(guī)矩,上面在評估冥衛(wèi)四使能力不足后,便會重新培養(yǎng)新的四使。
    這里的能力不足一般是指死亡,或成為廢人。
    在朱雀堂內(nèi)部案牘庫封存的信息里,已經(jīng)明確記載上一任朱雀使已經(jīng)死亡。
    死因是執(zhí)行任務(wù)時遭遇惡妖襲擊。
    然而白纖羽萬沒有料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死去’的朱雀使!
    “你不該沖動的。”
    見妻子暴露了真實身份,男人深嘆了口氣,眼角皺紋褶起深深的悲涼與憂慮。
    他抬起微微發(fā)熱的掌心,握緊了刀柄。
    那把之前還在為獵物剝皮的小刀此時卻隱隱散發(fā)出極濃郁的血腥味,貫涌于整座小院,將這片區(qū)域制造為獨屬于自己的殺戮空間。
    他不想給白纖羽任何逃離的機會。
    “雖然多活了二十年,可我覺得還不夠,我再想拼一次。”婦人面具下的雙目如寒刃般盯著白纖羽,手里多了一把軟劍。
    長劍及薄,滿布菱形的暗紋,透著淡淡的寒光。
    她在賭。
    賭周圍并沒有白纖羽的援手。
    只要對方獨自一人前來,憑她和丈夫二人的修為,完全有機會殺了白纖羽,然后帶著女兒繼續(xù)逃亡。
    男人皺眉猶豫。
    但看了眼緊閉的屋門,最終神情浮現(xiàn)出決然之色。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白纖羽倒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怯意,逐漸從駭然的情緒中平靜下來,面色復(fù)雜的望著婦人:“我記得你以前的名字叫唐胭是吧,為什么你還活著?”
    “我本就死了,你卻非要把我從墳?zāi)估锿诔鰜恚 ?br/>     唐胭神情不甘。
    白纖羽道:“我沒興趣專程找你,我只是為當(dāng)年白家的血案而來,而你正巧是殺害我血親的劊子手,是你……把自己推入了墳?zāi)埂!?br/>     “我是劊子手,可你殺的人也不比我少。”
    “沒錯,所以我也不反對有人向我復(fù)仇,畢竟冤冤相報,該還的遲早要還。”
    “……”
    唐胭沉默了。
    良久,她苦澀道:“你說得對,該還的遲早要還。不過,你真正要討債的不是我,我也不過是別人手里的一把刀罷了,吃著人的血,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那你告訴我,幕后人是誰?”白纖羽問道。
    唐胭笑了。
    笑容里充滿了令人不適的嘲諷。
    “你我皆是傻瓜,傻得就連三歲小兒都比不過。”唐胭臉上爬滿了自嘲。“你想想看,這世上能對冥衛(wèi)四使下達命令的,又有幾個人?先皇嗎?呵呵。”
    白纖羽睫羽一顫,眼神忽而茫然。
    她的腦袋很亂。
    其實夫君告訴過她,他在被困在夜妖空間世界里的時候,飛瓊將軍便直言當(dāng)年殘殺白家的幕后黑手是先帝。
    可終歸藏有很多疑點。
    如果只是普通的冥衛(wèi)官員,先帝自然可以下達命令。
    可當(dāng)年帶頭的是冥衛(wèi)四使之一的朱雀使,那么真正意義上來講,能對其下達命令的只有兩個人。
    太后和都指揮使古劍凌!
    太后不可能。
    通過這么多年的侍奉,白纖羽對太后性情很是了解。
    對方是一個極高傲的女人,是她做的,她絕不會否認。經(jīng)過前幾次的暗示,太后已經(jīng)明確表明了她的清白。
    那就只剩下一個人。
    古劍凌!
    那個將她撫育長大的義父!
    白纖羽只覺渾身發(fā)冷。
    仿佛有無數(shù)刺寒的冰碴子扎入了她的皮膚肉骨,凍住了流動的血液,將曾經(jīng)的回憶碾成碎末。
    這一切……到底又是為了什么?
    白纖羽痛苦的閉上眼睛。
    或許她應(yīng)該早就意識到的。
    之所以自己能從白家的尸堆里活下來,并非老天保佑,而是真正的劊子手留了她一命。
    “認兇作父的滋味不好受吧。”
    望著白纖羽臉上的表情,唐胭明白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唇角諷意微揚。“當(dāng)然這也不怪你,畢竟從小生活在謊言里人,又怎會認清真相。”
    “我為什么要信你。”白纖羽淡淡道。
    唐胭冷笑:“你可以不信我,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現(xiàn)在這情況,要么你死,要么我們死。”
    “他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知道,這你得問他自己了。”
    白纖羽又問:“那你為何要叛出冥衛(wèi),來雙魚國隱姓埋名。”
    唐胭一怔,黯然悲傷的神情浮現(xiàn)于臉頰,旋即又化為冷漠,反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不等對方回答,她譏諷道:“你不可能喜歡上男人的,作為一個常年戴著面具的冷血惡魔,哪怕你長得再漂亮,你的心也容不下世間的情愛。
    我能看出你是一個極高傲的女人,想不出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你。況且,古劍凌也不可能犯第二次錯誤。”
    白纖羽沒有反駁,只是說道:“可你曾經(jīng)也是戴著面具的惡魔,不也喜歡上了別人?”
    “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對的人。”
    唐胭看了眼男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幸福,幽幽道。“可問題是,這世上又有幾個女人能遇到屬于的自己的男人?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女人,看似權(quán)力很高,實則不過是被擺布的劊子手。”
    白纖羽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丈夫陳牧的身影。
    她的運氣同樣不錯。
    遇到了屬于自己的男人。當(dāng)然,這位夫君太過花心,同樣也屬于其他那幾位女人。
    但對方說的沒錯。
    這世上又有幾人遇到對的人,可以白頭偕老一輩子。
    “所以你是為了他,才決定離開冥衛(wèi)的?”白纖羽看向男人。
    唐胭卻搖了搖頭,澀然道:“不是,莪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才決定尋找屬于自己的新人生,而那個男人已經(jīng)死在了我的劍下。”
    白纖羽默然。
    這無疑又是一幕人間情愛悲劇。
    顯然那個男人是用自己的生命,給了唐胭脫離黑暗的勇氣。
    隱姓重生、結(jié)婚養(yǎng)子……做一個很普通卻很幸福的女人。
    唐胭低頭望著手里的軟劍,眼神復(fù)雜:“還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你沒有帶其他冥衛(wèi)來,雖然我不想再殺人,可我也不想死在你手里。我有丈夫,也有孩子,我舍不得拋下他們,希望你能理解。”
    “那孩子不是你們親生的吧。”白纖羽美眸轉(zhuǎn)向小屋。
    以那孩子的年齡,不太可能是唐胭夫婦生的。
    唐胭點頭:“沒錯,是我們夫妻撿來的,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女人說著,已經(jīng)舉起了劍。
    肅殺的森冷劍氣漸漸凝聚起冰寒兇煞的漩流。
    談話結(jié)束,該是兵戎相見的時候了。
    白纖羽皓腕微振,如灑甘露,不滿倒刺的長鞭環(huán)繞于身側(cè),勁風(fēng)之下,雪白的長裙輕輕拂動,倒有幾分靈塵仙女的韻味。
    “出手吧。”白纖羽道。
    唰!
    率先出擊的是男人。
    三尺不足的短刀蘊含著凌厲兇猛的氣勢,瞬間化為一道長達一丈半許的銀芒。
    他的修為比白纖羽低一檔。
    但因為旁邊還有一位高手妻子,可以放開手腳全力進攻,無需將全部精力用在守防。
    再加上他所施展的是來自南疆的背刀斷瀑技,勢大兇猛,猶如猛虎。
    剛一迫近,便封死了白纖羽所有退路。
    同時也方便妻子從側(cè)面進攻。
    身為一流高手的白纖羽立即便看破了夫妻二人的套路,不退反進,猛地甩動長鞭,生刮而起的黑色殘影如長刀斷水一般,在晚霞的映照下極其絢麗。
    絢麗的鞭影帶著收割生命的陰寒之氣,瞬息破開了對方的刀網(wǎng),也將她的位置繞到男人的身后。
    男人立刻旋身使出貫日長虹,繼續(xù)纏身。
    唐胭見側(cè)面攻擊不成,并沒有著急出手,而是疾閃到另一側(cè)幫丈夫格擋回襲來的鞭尾。
    “她使用的是海龍庵的血心鞭,中段部由重石隕鍛潤,一側(cè)連接鐵鷹勾,因設(shè)置小機關(guān),揮動時力量極難平衡,必須從右起手加大力道,你看準(zhǔn)時機直接攻擊她的右手,進行斷勢……”
    畢竟曾經(jīng)是赫赫有名的前朱雀使,唐胭很快便分析出了白纖羽手中武器的弱點,對丈夫秘密傳音。
    男子輕輕點頭,開始放緩攻勢,耐心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常年打獵的他有足夠的耐性。
    而唐胭從左側(cè)直接出手,欲要逼迫白纖羽以不順的姿態(tài)與她進行糾纏,為丈夫創(chuàng)造時機。
    三人激斗了幾個回合,院內(nèi)種的菜蔬早已狼藉一地。
    那些養(yǎng)殖的雞鴨家禽要么四處逃竄,要么在慌亂中不慎進入戰(zhàn)圈被爆成血霧。
    小屋里的女孩并沒有發(fā)出任何動靜。
    可以猜想到,在唐胭送女兒回屋后便讓對方陷入了昏睡。
    轟隆!
    唯一由塊石砌成的院墻壁轟然碎裂,璀璨的青色劍芒在空中卷起劇烈的波動,漣漪似得層層擴散。
    終于在一回合結(jié)束后,迫于唐胭兇猛進攻的白纖羽揮鞭動作稍稍遲緩了一些。
    皙白的額頭也滲出了些許香汗。
    而這短短一瞬落入男人眼里,便是最好的機會。
    男人低喝一聲,刀柄反轉(zhuǎn),直接施展出陸家軍里的斷刃橫劈術(shù),以自傷八百的魄力強行壓進了白纖羽制造的罡氣防護圈,狠狠砍向?qū)Ψ降挠沂帧?br/>     按照正常發(fā)展,白纖羽如果想要避開,就必須放棄對唐胭的攻擊,轉(zhuǎn)而后撤進行防護。
    但這樣一來,勢必會陷入夫妻二人嚴密包圍,落入下風(fēng)。
    男人已經(jīng)在腦海中推演出了白纖羽的下一步行動,所以提前右腳點在對方后退的方位,準(zhǔn)備進行夾擊。
    同時也做好了對方使用法器的應(yīng)對。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出乎了夫妻二人的預(yù)料。
    只見白纖羽不僅沒有撤身回防,反而繼續(xù)由右手揮起長鞭,朝著唐胭攻擊而去。
    鞭子如同鋼鐵,凌空舞動之中,空氣發(fā)出了爆裂之聲,甚至周圍一些草木也被卷入鞭風(fēng)之內(nèi),如同抽動了一條草木長蛇,帶著無比兇殺之勢。
    這女人不要命了?
    唐胭愕然。
    在她準(zhǔn)備迎擊時,忽然看到襲來的長鞭竟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zhuǎn),隱隱拉出一道太極圖形。
    二生萬物,虛實反轉(zhuǎn),環(huán)環(huán)相套,生生無窮。
    原本兇險的形勢瞬間發(fā)生了扭轉(zhuǎn)。
    白纖羽衣裙飄飄,姿勢優(yōu)美,似有一股旋力以她為中心擴散。
    自幼修習(xí)了蓮心觀影的她在得到許貴妃法相傳承后,對于武學(xué)的仿效觀習(xí)更深幾分,出招時便將陳牧曾經(jīng)用來健身的‘太極奧妙’融合于自己的招式里。
    這也使得在別人眼里的破綻,卻成為了她的致命攻擊優(yōu)勢。
    “不好!”
    唐胭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吸力強行拉扯,面色猛地一邊,即便及時抵抗,但身子仍然不可避免的朝前多進了一步。
    情急之下,挽出一個劍花。
    隨著軟劍揮出,洶涌澎湃的劍氣帶著陣陣寒風(fēng)呼嘯而起!
    雖反應(yīng)及時,可在對方鞭尾的余勁之下,劍氣直接崩開,引的空氣震蕩,萬千氣流隨之撕扯!
    唐胭的虎口迸裂,劇痛無比。
    而男人也察覺情況不對,經(jīng)驗豐富的他果斷棄刀后退。
    可終究慢了一步。
    仿佛憑空突兀冒出的長鞭卷住了他手中的短刀,如靈蛇攀延將手臂一同緊緊纏住。
    白纖羽扣動鞭柄機關(guān)。
    鋒利的倒鉤扎進了男人的皮骨,好似被無數(shù)細密的牙齒咬住。
    若強行拉扯,必失去手臂!
    但白纖羽并沒有趁機下死手,而是回身攻向失去平衡的唐胭,纖秀玉白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對方心口。
    唐胭悶哼一聲,倒飛出去砸在房屋外的花盆上。
    她捂著胸口,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重錘鑿擊過,連喘氣都極為困難,臉頰因痛苦而扭曲。
    望著被鉗制的丈夫,唐胭雙眸一片灰黯。
    敗了……
    徹底的敗了。
    她原以為憑著與丈夫的修為可以殺掉白纖羽,但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那么強。
    難怪對方敢一個人前來。
    “看來命中注定,我夫妻二人要葬身于此了。”
    唐胭手中的軟劍緩緩滑落,淚珠滾下。
    她看了眼小屋,聲音沙啞帶著哀求,對白纖羽道:“我知道求饒無用,但希望你能放我女兒一命。”
    “好。”
    白纖羽輕點螓首。
    見對方答應(yīng),唐胭松了口氣。
    以朱雀使的身份,是不會出爾反爾的。只是女兒未來的路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咻!
    突然,周圍虛空顫動。
    一道長劍攜帶著璀璨銀芒,瞬疾飛來!
    狼藉的小院完全被這道磅礴耀眼的劍光所籠罩,遮天蔽日一般,帶著難以言狀的震撼。
    而這一劍,完全是沖向白纖羽的。
    沒有人會料到在這時候變故陡生,唐胭和其丈夫皆是一臉迷惑。
    他們夫妻二人隱居這么多年,別說是朋友了,可從來沒有與任何修行之人接觸過。
    如果對方不是為了救他們夫妻,那就是——
    刺殺白纖羽!
    好歹毒的心機啊,選擇在這時候出手。
    雖然白纖羽以絕對的優(yōu)勢壓制了唐胭夫婦,但自己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很難分心全力抵擋偷襲。
    而且就算偷襲不成功,處于絕境的唐胭夫婦也會趁此反擊。
    這是要徹底置白纖羽于死地!
    “叮!”
    可就在劍刃距離白纖羽半丈距離時,一枚蘊含陰陽氣旋的碧綠樹葉驀然飄來,與劍尖撞擊在一起。
    長劍偏離方向,順著白纖羽的耳側(cè)掠過,直刺入墻面。
    柔柔的發(fā)絲飄落下來。
    白纖羽扭頭望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樹梢上的紫發(fā)蒙面少女,投去了一道溫柔的笑意。
    這丫頭果然還是偷偷跟來了。
    “陰陽術(shù)?”
    唐胭滿臉驚訝之色,看著突然冒出的清冷少女。
    偷襲失敗,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沒有再發(fā)出攻擊,仿佛徹底消失,一片安靜。
    少司命利用‘陰陽靜明訣’隱約捕捉到一絲氣息漸漸消失,猶豫了一下終沒有選擇追擊,而是繼續(xù)保護白纖羽,防止還有其他敵人進行偷襲。
    白纖羽扭頭盯向唐胭:“認識嗎?”
    她在問唐胭是否認識偷襲她的敵人,而非少司命。
    唐胭搖了搖頭苦笑反問道:“你覺得會有人來救我夫妻二人嗎?”
    白纖羽秀眉蹙起。
    既然不是為了救這夫妻二人,那么便是特意刺殺她的。
    會是誰呢?
    自己來這里從未對其他人說過,對方卻知道她的行蹤,除非是墨老板那邊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這個墨老板故意設(shè)得圈套。
    畢竟對方殷勤幫她尋找仇人,本身就值得懷疑。
    “紫色頭發(fā)……”
    正思考之際,男人卻深皺眉頭盯著少司命,眼里帶著幾分驚詫之色。“姑娘,你認識一個叫秦錦兒的女人嗎?”
    白纖羽眉梢微挑,與少司命對視了一眼,直盯著男人:“你知道她娘親?”
    “娘親……果然是她女兒。”
    這世上擁有紫色頭發(fā)的本就罕見,男人目光泛起濃濃的復(fù)雜:
    “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你我還能有再次見面的一天,這世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真是緣分。當(dāng)年也算是我?guī)湍隳赣H還有你的哥哥脫離了險境。”
    哥哥……
    白纖羽先是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什么,美眸迸出精芒。
    這哥哥……應(yīng)該就是太子!
    畢竟當(dāng)時太子是被秦錦兒帶在身邊的。
    白纖羽沒料到竟然在這里又得到了太子的線索,更不曾想到秦錦兒竟逃到了雙魚國。
    也難怪當(dāng)時朝廷和陰陽宗都無法找出她的蹤影。
    直到五年后才被天君找到。
    略一猶豫,白纖羽揮腕撤去了纏在對方手臂的長鞭,開口詢問:“可否具體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
    男人低頭看著血肉模糊的手臂,溢出的血液正訴說著痛楚。
    他沒有理會傷勢,打量著如鵝羽般輕輕飄落于白纖羽身側(cè)的空靈少女,感慨道:“當(dāng)年那個半歲多的孩子竟出落的如此美麗。對了,你母親和哥哥呢,現(xiàn)在如何了?”
    “她娘親已經(jīng)……去世了。”
    白纖羽說道。
    從對方話語里已經(jīng)判斷出,當(dāng)初男人應(yīng)該是與秦錦兒偶然相識了一面,此后再無聯(lián)系。
    聽到故人已去世,男人神色黯然。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陳述起了往事:“那是十六年前,當(dāng)時我和胭兒還未相識,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喜歡充當(dāng)浪子俠客的修士。
    在一次路過焚天峰時,偶然看到正被一群山匪困住的秦姑娘,出于俠義之心,便救了他們。
    當(dāng)時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人追來,神色很是慌張,懷里抱著半歲多的孩子,還帶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男孩。
    她跪下央求我?guī)ヒ粋€地方,否則她和孩子們都會沒命……
    我沒辦法,便一路護送了她。”
    白纖羽問道:“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月落神女湖。”
    “神女湖?”
    “對,想必這地方你是知道的。”男人說道。
    白纖羽當(dāng)然知道這個赫赫有名的圣地,只是內(nèi)心很疑惑為什么當(dāng)時秦錦兒要去這個地方。
    她又在害怕什么?
    此外按照夫君曾調(diào)查的線索,那時候的秦錦兒已經(jīng)成親。
    丈夫是上一任陰冥王——曼迦葉的師父。
    在自己妻兒遇到危險的時候,這位修為高深陰冥王又在何處,為何不管自己妻兒?
    一旁的唐胭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丈夫。
    在聽到‘秦錦兒’這個名字后,她本能的便聯(lián)想到當(dāng)年許貴妃身邊的那個貼身丫鬟。
    會不會是她?
    如果是她,為何丈夫從未對她提起過。
    不過轉(zhuǎn)眼一想,她丈夫并不知曉那女人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不會提及這種小事。
    “那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是不是看起來比較木訥?”
    白纖羽問道。
    男人仔細回想了半響,輕輕點頭:“確實有些木訥,一路上也沒說過話。”
    那就是太子了。
    白纖羽輕吁了口氣,暗暗道:“當(dāng)年秦錦兒被天君找到時,太子并不在身邊,那么唯一的線索便是月落神女湖了。”
    “帶我們?nèi)ピ侣渖衽?br/>     既然無心插柳尋到了太子下落,白纖羽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線索。
    目前夫君在宮內(nèi),只能靠她調(diào)查了。
    她美眸掃過負傷的唐胭,猶豫少傾后淡淡道:“看在你夫君當(dāng)年救了小紫兒與她母親的面子上,暫時不殺你。只要協(xié)助我有所收獲,我可考慮放過你們。”
    盡管家族血仇重若萬斤,但在絕對的回報面前,可以衡量得舍。
    況且唐胭說的沒錯,她只是一把刀,真正屠殺白家的是幕后那個道貌岸然的義父!
    “多謝。”
    唐胭松了口氣,內(nèi)心萬分感慨。
    原以為他們夫妻已經(jīng)踏進了閻王殿,不料絕望中又遞來一線希望,這一切多虧了夫君當(dāng)年的善事。
    果然世間的恩恩怨怨,皆有因果。
    “你為什么帶著易容面具?”白纖羽忽然好奇詢問男人。
    男人苦笑一聲,將偽裝面皮緩緩撕扯下來。
    只見一張極為可怖的面頰出現(xiàn)在了視野中,猙獰已經(jīng)凝固的血肉讓他看起來猶如惡鬼一般。
    便是見識過無數(shù)酷刑的白纖羽也不禁吸了口涼氣。
    “你的臉……”
    “被人割了。”男人語氣平常,似在說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不過一張臉皮而已,無所謂。”
    ——
    湖面上倒影出重重的霞光云影,水天一色。
    利用‘天相儀’將東南方向的水域撥開,神女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月靈寶鑒。
    所謂的月靈寶鑒是一道如彎鉤的月影。
    沉浸在湖中。
    據(jù)傳當(dāng)年有一來自月中的神女降臨此湖,與凡人有了私情,而后卻遭天道懲罰,為救夫君隕落于此。
    在月中神女死時,天上明月映落湖中,賦予靈力。
    后來即便是在白日,人們也能在湖中看到清晰的月影,并感知到精純的靈力。
    可隨著時間長久,靈力也漸漸潰散。
    再加上月落神女湖不受天道恩澤,慢慢從一片福地成為僅存著傳說的景點。
    便是當(dāng)?shù)厝艘埠苌贂腥藖磉@里。
    不過對于一些背景深厚、修為極高的修士而言,這個地方卻能挖掘出很多寶藏與秘密。
    甚至每年都有修士因來這里探險而賠上性命。
    “心入冥寂,斷夢入塵……”
    神女手捧梵靈花,捏出法決,嫩嬌的指尖沁出一滴血液落在花瓣上,一朵朵彼岸花依次綻放,出現(xiàn)在了女人周圍,美麗而又凄艷。
    隨著紅色的花葉緩緩旋轉(zhuǎn),一道無形的波動在水中泛起漣漪。
    月靈寶鑒擴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芒。
    神女不施粉黛的清麗臉兒在白光的映照下更添幾分出塵,膚色瑩如無瑕美玉。
    世間絕色不少,可真正在修為氣質(zhì)達到如此的,唯她一人。
    也難怪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面前一扇半透明的水紋門緩緩開啟,神女蓮步邁入,嬌小的玉足下漣起一盞一盞水色蓮花燈。
    直到她站在月靈寶鑒前,一切阻礙與幻境才消失。
    “上天祈佑……”
    女人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將仿佛透明般的纖纖十指伸入了月影之內(nèi),默念法決。
    很快月影之內(nèi)飄出一絲絲晶白的光線,順著神女的手臂慢慢攀附在了她的小腹處,結(jié)成一道繁雜神圣的結(jié)印,溫潤的感覺流轉(zhuǎn)于嬌軀每一寸地方。
    月影閃爍了數(shù)下,呈現(xiàn)出一面澄澈的鏡面。
    神女深吸了口氣,微微將螓首探前,準(zhǔn)備觀看鏡中的景象。
    到底上天賜予她腹中的‘生命體’會是什么?
    圣體梵蓮?
    輔仙玉?
    ……依照她苦心翻閱的一些古籍內(nèi)容來看,大概率是屬于天賜靈寶,擁有先天生機。
    然而當(dāng)她看到月影鏡內(nèi)的情景后,整個人呆住了。
    鏡面之內(nèi)一團熾白光團飄動,透過光團,能隱隱看出是一個嬰兒雛形……
    “這是……”
    神女大腦亂糟糟的。
    不對啊。
    按照“啟仙錄”上的記載,登仙得造化者,不會孕育嬰孩,天道鋪就登仙路,特賜自然靈物。
    可現(xiàn)在她腹中孕育的……竟是一個嬰兒!
    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錯誤?
    或者說那些古籍本就是胡亂編造的,畢竟近四百年以來就沒有人親眼見過有誰成功羽化登仙。
    流傳于民間的傳說本就無法追溯真實性。
    也許上天賜予的生命體就是一個以嬰兒外表的靈體,等出生后這個嬰兒就消失了?
    神女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內(nèi)心涌現(xiàn)出莫名的煩躁感。
    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嬰兒并非是她與男人所創(chuàng)造的產(chǎn)物,她無比的確信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碰過她。
    所以這嬰兒肯定是上天賜予的造化。
    但就怕到時候這嬰兒是真的。
    紛亂的思緒營造出不安的結(jié)論,她大腦的血管好似要漲裂開來,全身每一處變得像冰一樣涼。
    神女搖了搖頭,將不安從腦海中摒除,喃喃道:“多想無益,只要確認是造化便可,或許我只要潛心修行,腹中的嬰兒便會幻化出真形……助我登仙。”
    神女漸漸平復(fù)下心情,揮手散去月靈鏡面。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開時,心中猛地竄起一股洶涌警兆,嬌嫩的皮膚也瞬間激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神女足尖一點,以鬼魅之術(shù)瞬即挪移到三丈之外。
    轟隆!
    湖水如開了鍋的沸水,波濤大作。
    璀璨的青色刀芒在卷起劇烈的波動,挾裹著一道道滿湖盡是斗大水泡滾滾不停,朝著神女席卷而來。
    神女雙手結(jié)印,形成了一道堅硬的罡氣防護罩。
    巨大的沖擊波迫使她倒退數(shù)米。
    她凝眸望去,只見湖底竟竄出了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手持血紅大刀,形若厲鬼。
    盡管是在湖中,可他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衣服頭發(fā)皆是干的。
    仔細一瞧便會發(fā)現(xiàn)男人周身凝著一層薄膜般由靈氣聚凝的罩體,讓他不受水的侵染。
    “此人是誰?”
    神女芳心震驚,充滿了疑惑。
    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月落神女湖中還藏著一個男人。
    莫非是最近前來探索秘密的修士?
    可他為何要對自己出手?
    “他呢?”
    “他在哪兒!!?”
    男人以極古怪的沙啞聲音憤怒嘶吼著,雙眼好似被血漿涂抹,看不到一點眼白。
    他惡狠狠的盯著神女:“他在哪兒!?”
    “什么他?”
    神女蹙起柳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人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我感應(yīng)到他的氣息了,我感應(yīng)到了……哪怕只是一絲氣息,也證明他出現(xiàn)了……他在哪兒!?”
    “給我出來!”
    “是不是你們帶他來的!”
    “我不許你們來搶!不許你們來搶!”
    “……”
    男人完全陷入了癲狂狀態(tài)。
    見對方又持刀撲來,神女來不及多想,身形一閃,衣裙飄動,伸出纖美的玉手,一掌朝著男人轟去。
    掌勢如同山丘,帶著蒼茫浩瀚的巨力。
    然而令人駭然的是面對兇猛的掌勢,男人完全不躲,如蠻牛似的直沖而來。
    湖水如同雪山崩倒,推起卷卷巨浪。
    帶有極強殺意的掌勢落在男人的身上竟不起半點作用,男人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繼續(xù)揮刀而來。
    “此人……恐怕已經(jīng)入魔了。”
    神女躲開攻擊,觀察甚微,感應(yīng)到男人身上流露出的嗜血戾氣與狂暴的殺伐。
    “給我滾!不許搶!!”
    男人厲聲尖喝著,雙手持橫的血刀掀起了無數(shù)浪,湖水集攏,赫然拔起一道十余丈的刀柱。
    翻滾的湖水猛地嘩嘩連聲,映著血光,絢麗奪目。
    瘋子!
    神女暗罵一聲,準(zhǔn)備再退。
    然而那道那根刀柱起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好似被什么東西給無形拉扯,倏地往下落去。
    湖水紛紛四散,水氣如同霧縠輕綃一般化為虛無。
    男人也被強行拉扯到湖底。
    他拼力掙扎著,帶著不甘大吼:“放開我!誰都不許搶!是我的!誰都不許搶!給我滾!!”
    哪怕是在水里,男人的聲音依舊穿透層層阻礙灌入耳中。
    直到男人徹底消失,聲音也隨之湮滅。
    望著這幕詭異的情景,神女心中萬分困惑,最終抵不過好奇心,手持避水珠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尋了約莫兩分鐘左右,忽然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團黑色的物體。
    神女湊近細看。
    那黑色粘稠的球體靜靜漂浮在湖底,透著幽靜詭魅的光,里面似乎隱隱包裹著一個人形物體。
    從人形大小來看,像是一個小孩子。
    當(dāng)神女下定決心準(zhǔn)備再湊近探查的時候,粘稠黑色球體陡然爆出刺目熾亮的光,同時爆涌出一股極其強大的斥力,將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神女生生推了出去。
    頃刻間便被推離了十來丈。
    從直覺來講不像是傷害,倒像是阻止她前行送死,救了她一命。
    神女注視良久,最終選擇離開。
    在神女離開后不久,那個瘋癲男人從湖底的粘泥里爬了出來,嘴里不斷念叨著:“是他……絕對是他……氣息不會錯的……他們找來了……我不能讓他們搶走……”
    男人已經(jīng)走火入魔,神經(jīng)錯亂,腦中只有一個執(zhí)念扎根。
    “是他的孩子。”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飄來。“那女人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感應(yīng)到氣息。”
    “誰!?”
    瘋癲男人手舞著血刀,凸出的血紅雙眼狠戾掃視著四周。
    可連半道身影都沒發(fā)現(xiàn)。
    “出來!”
    男人怒吼一聲,揮起刀瘋狂亂劈亂砍,攪動著湖底一片渾濁,很多小魚直接遭殃。
    老者黯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誰能想到昔日龍盤山的少主陳弘圖,成了這副模樣。仇恨熏心啊……”
    ——
    房屋內(nèi)。
    陳牧吹了吹杯里浮動的茶葉,輕抿了一口。
    身后紅竹兒正以小徒弟的身份給他揉捏著肩膀,按捏力道極其完美,天生一把按摩好手。
    就這手法去洗浴中心,998的套餐都點不了。
    “完事的挺快嘛,我還以為你跟那女人至少要待一兩個時辰才會回來。”
    曼迦葉依舊是那副毒舌進行嘲諷。
    “就我這丑臉能勾搭誰?”
    陳牧半瞇著眼睛沒好氣的說道,身子稍稍往后靠了一些,后腦勺不偏不倚正巧陷入一團棉花。
    他愣了一下,隨即神情淡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紅竹兒同樣沒什么反應(yīng)。
    反而還朝前挪了挪,繼續(xù)給男人按壓著肩膀。
    如果不是確信眼前女人是自己昔日的好閨蜜,曼迦葉還真不敢相信曾經(jīng)那個對男人毫無興趣的閨蜜竟然也會有一天,如此殷勤的伺候一個男人。
    世道變了,這個世界沒救了。
    “她找你什么事?”
    曼迦葉問道。
    陳牧回想起玉匣里的那兩樣?xùn)|西,不由打了個寒顫,搖頭道:“你還是別知道了,那女人心理很不健康,以后別招惹,這種女人最偏激了。”
    “那你什么時候能見王后?”
    看到紅竹兒又蹲下身子給男人按捏大腿,曼迦葉攥緊了拳頭,壓著怒氣問道。
    太賤了!
    故意做給誰看呢。
    興許是察覺到了姐妹的怒火,紅竹兒反而火上澆油的拋了個極其嫵魅的媚眼。
    曼迦葉扭過螓首,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陳牧沉思了一小會兒,有了決定:“之前一只擔(dān)心王后在暗地里偷偷潛水觀察我們,現(xiàn)在看來,她是真的有要緊事在處理,既然這樣,那今晚我就先探探情況。”
    “我們呢?”
    “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就行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曼迦葉繃大了湛藍色的漂亮大眼睛。“就你那點本事還想夜行探查?姑奶奶我可是頂尖刺客,必須讓我去!”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辦?”陳牧趁機拋出情話。
    曼迦葉搓了搓手臂,冷聲道:“別再肉麻了,真的太惡心,有這閑心多關(guān)心你其他幾個老婆不香嗎?反正今晚我要出去,你想攔也攔不住!”
    陳牧知道這女人脾氣倔,最終提了個折中的方案。
    “我跟你一起去。”
    “這還差不多。”
    曼迦葉總算舒開了緊皺的眉頭,露出笑容。
    可瞥見陳牧唇角一閃而逝的笑意,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
    業(yè)已深夜,寂寂人聲。
    借著星月光輝,趴伏在宮殿琉璃瓦上的陳牧活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對身邊的女人低聲說道:“看到最右側(cè)靠北墻的那個小宮殿了嗎?”
    曼迦葉投眸望去。
    所指的那座宮殿處于一片漆黑之中,并無燈光照明,格格不入。
    “嗯,怎么了?”
    “大概率,雙魚國的國王便在那里。”
    “你打算去見他?”
    “見?現(xiàn)在還見不了。”陳牧湊到女人耳畔處,低聲道。“別看院內(nèi)院外守衛(wèi)很少,但暗中絕對隱藏了很多高手,相信你也能判斷。”
    曼迦葉不太習(xí)慣男人的嘴唇觸碰到耳朵,刻意拉開了些距離。
    “那現(xiàn)在做什么?”
    “我已經(jīng)想好了,準(zhǔn)備做一件很冒險很危險且找死的事情,你愿意一起嗎?”
    陳牧語氣透著無比的認真。
    曼迦葉皺了皺眉,淡淡道:“你敢做,我就敢做。”
    “好!”
    陳牧忽然一個翻身,在女人毫無預(yù)兆防備的情況下,將她壓在身下抱住,低頭噙住了對方柔嫩的香唇。
    晶亮閃爍的密集的星群,恰似瀑布飛濺的水花撒在碧玉盤里。
    皎潔耀眼的月光灑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的清輝鋪在兩人身上,仿佛鋪上了一層婚艷的薄紗。
    曼迦葉懵了。
    誰能想到這個憨貨竟在這種時候犯病。
    她橫起膝蓋頂去。
    嘭!
    男人悶哼一聲,稍稍弓起了些身子。
    盡管腹下劇痛無比,但鉗住女人身子的雙手卻亦如鋼鏈般牢固,不給對方掙脫的機會。
    曼迦葉膝蓋再次頂去!
    力道更狠。
    絕對的斷子絕孫。
    陳牧急忙雙腿想要夾住,但晚了一步,核爆炸似的痛楚席卷全身每一處神經(jīng),疼的他冷汗直冒。
    可封堵住的女人唇始終沒有撤離。
    反而攻勢兇猛。
    曼迦葉欲要再頂,可看著男人痛苦的表情,最終放棄了賜予對方成為太監(jiān)的一次機會。
    于是趁著時機到來,牙齒猛地合上。
    力道不大。
    但足以破出傷口。
    陳牧瞪大了眼睛,鮮血從兩人嘴角流出。
    口中血腥味彌漫。
    就在他欲要慘叫時,曼迦葉卻用掙脫出來的雙臂反摟住他的脖頸,重新堵住唇,然后翻身。
    形勢瞬間發(fā)生了逆轉(zhuǎn)。
    第727章太子下落!

繁花原著 桃運修真者 我的明朝生涯 錯位游戲[快穿] 老朽無敵 女神的上門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級贅婿,主角:趙旭) 上位小保姆 云起 費倫的刀客 惡魔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