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并未慌亂,多天的適應,讓他對這股高溫火焰很熟悉,他以火晶符文化解部分生命之火,凈化火中的暴烈氣息,以魔熊罡氣護體,擋住赤炎龍須的撲咬,胸口紅光閃爍,運轉唯我獨尊術,以融合舍利轉化侵入內臟的生命之火。
轟隆隆,楚飛體內體外均是烈火熊熊,但楚飛眸子中透著堅定,他緩緩的踏出一步。
不能浴火而生,必然灰飛煙滅,楚飛的眼中帶著決然,他沒有選擇,只能全力以赴。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早已知道危險萬分,但既然選擇了,便無怨無悔。
哧哧,一條條火蛇飛舞,皮膚開裂,血肉放光,火晶符文閃爍,不斷泯滅又重組,楚飛的眸子越發深邃,他又向前邁了一步。
赤炎龍須很狂暴,聞到血腥味,更加的瘋狂了,但它們的手段極為簡單,只能不斷撲咬,無法沖破楚飛的魔熊護體之光。
十丈的距離,以控風術飛躍三丈,剩余七丈,楚飛用了七個小時走完。
當他到達彼岸時,顯得非常凄慘,全身皮膚開裂,數十道傷痕,不時有火光飛出,血肉都變得焦黑,有一股糊味。
一股清冷的風吹來,迷蒙之光籠罩楚飛周圍三尺之地,楚問鼎終于出手,護住楚飛肉身。
楚飛意識清醒,他慢慢坐下,調動氣息,恢復身體。
這一坐,便是七天。
七天之后,楚飛睜開眼睛,一束迫人的光芒飛出,體表上火晶符文連成一片,發出絢麗的光,發黑的老皮退去,新的皮膚生出,肉身晶瑩無瑕,宛如重生。
他越發顯得瘦俏了,但精神很好,眼睛很亮,眸中似有火焰在燒,肉身力量感十足。
“大爺爺會不會是因為經常在這火中泡澡,以至于瘦得皮包骨頭。我可不想變成他那樣。”楚飛忍不住臆想,嘴角輕揚,露出開心的笑。
“出發了,說好了目標十里,結果你只走了七里,耽誤了行程,我們要快些趕路了。”楚問鼎很冷峻地說道,一副標準的嚴師嘴臉。
怎么可能快得了,越靠近火瀑,空氣就越灼熱,大地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楚飛哧牙咧嘴,空氣中可怕的壓縮力幾乎壓碎他的骨頭。
到火瀑前的八里路,楚飛整整走了十天。
這十天里,楚飛三次沐浴圣火,每一次都死去活來,不過恢復的速度,較第一次快了十倍。
這里的壓縮度,不知道達到了一百又多少倍,但如此緩慢的進度,讓楚飛可以完全適應這種壓力。
“我們到了。”凝望眼前的黑色高山與從天而降的火瀑,楚問鼎表情嚴肅,很凝重與敬畏。
楚飛呼吸急促,眼前的景象非常壯觀,通體黑色的巨峰直插云天,看不到頂端在哪里,如一個黑色的巨人頂天立地。
巨大的火瀑像是從天外飄落,暗紅色的液態火焰寬闊無邊,縱橫不知道多少里,恐怖的赤色洪流帶著滔天熱浪,注入山下的血色深潭中。
血色深潭的面積并不大,縱橫約有百余丈,相比巖漿湖,要小上很多,但這里的溫度,卻比巖漿湖不知道灼熱多少倍。
深潭的外圍,一道赤紅如血的火光照亮了蒼穹,血霧蒙蒙,空間扭曲錯位,將火瀑深潭與其他地方隔離開來。
“這血色深潭,名為圣火潭,其溫度可熔鐵化金,蘊含無盡的生命力,也只有此處的生命之火,才稱得上圣火。”
“哦!”楚飛沒有多問,但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接下來,他怕是要進入到這里進行修煉了。
果然,楚問鼎說道:“此行的真正目標,正是此處,之前的歷練,看似兇險,但對于擁有先天至尊融合舍利的你來說,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我絲毫不擔心你會有性命之憂,但這里,一切將會大為不同。”
“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楚飛鼻子微皺,大爺爺說得真輕巧,痛得死去活來,行走在生命的邊緣,居然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楚飛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想到大爺爺這樣強的修為,大概那些苦楚,他也早就受過。
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在這圣火潭中,他所遇到的風險與痛苦,將會幾何倍的增加。
這個時候,楚問鼎的目光有一些復雜,似乎有一些猶豫,有一些不忍,但最終化為果決和冷硬,他說道:“圣火煉體,成,則注定成為天縱奇才,登臨絕峰,睥睨天下,敗,則身死道消,尸骨無存。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
“您都把我帶來了,還跟我啰嗦!”楚飛腹語,而后面帶笑意,舉重若輕:“大爺爺,我既然來了,便是刀山油鍋,自然也不能退縮。”
“好!”楚問鼎龍眉上挑,手上光芒微吐,兩顆用金線穿著的玉珠出現在掌心中,“這是命運珠,天生一對,你將其中一顆戴在手上,它觸體生根,與你命脈相連,我能從另一顆感應到你的情況,如有不測,便將你救回。”
說著,楚問鼎將一根青色鐵鏈拴在楚飛腰間,“這是青云鏈,為先天隕鐵鑄造,不畏高溫,如有意外,我會將你拉回。”
楚飛點頭,在楚問鼎的目光護送下,他微微一笑,帶著剛毅和果決,慢慢踏進圣火潭。
火光赤紅如血,空間扭曲錯位,一入圣火潭,赤色火焰就將楚飛吞噬,恐怖的血焰漫天而起,楚飛的身影就此消失。
楚問鼎目光復雜,他輕撫掌中的儲物寶石,靈光微吐,戰靈兒從光芒中走出。
戰靈兒一走出,便有數道火線包圍向她,她渾然不懼,身體發出清冷的藍芒,化去那恐怖的高溫火焰。
冰玉寶體,必然排斥火焰與百毒,除非極限圣火,否則不能傷其身體。
“壞老頭,你瘋了嗎?楚飛以前從未在極限壓縮境訓練過,你就這樣讓他進入圣火潭中,難道你想讓他送死嗎?”
“不經生死,如何能破繭重生?”楚問鼎很冷靜,眼神中透著果決:“我放你出來,不是聽你廢話,帶上它。”他將另一顆命運珠放到戰靈兒手中。
“這是……命運珠?”
“你倒是很識貨。”
“即是命運珠,你給我干什么,你是他大爺爺,血脈親和,感應應該更準確。”戰靈兒推卻道。
“關心則亂。”楚問鼎雙目含笑:“再者說,我一個糟老頭子,雖然和小飛有血緣關系,但并非至親,而你則不同了。”
“我有什么不同?”戰靈兒小臉刷得紅了,明明知道楚問鼎話里的意思,卻裝做不知。
“命運珠,天生一對,戴于兩位至親至愛之人的手上,可感應對方的存在,縱然相隔無盡星空,也如同眸光相對。”
“胡說,我和楚飛只是同學,算什么至親至愛。”戰靈兒微慍,但命運珠拿在手中,最終沒有還回去,“命運珠很稀有,我先戴兩天玩玩,回頭還你。”
“隨你,反正另一顆在楚飛腕上,我不會向你討要。”楚問鼎露出難得的微笑。
戰靈兒剛將命運珠戴在手腕上,臉色就微微的變了。命運珠同體連生,對方之感應便是自身之感應,雖然不會真正受到傷害,卻能感受到對方的命運氣息。
越是關心對方的人,這份感應便會越強烈。
戰靈兒清晰的感應到,楚飛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與煎熬。
“楚飛很危險。”戰靈兒急聲道。只見命運珠在戰靈兒手腕上,發出奪目的赤紅光芒,戰靈兒仿佛看見,楚飛在無邊無際的烈火中掙扎,氣息微弱的如同風中的浮萍。
楚問鼎目光一凜,全身肌肉鼓起,下意識般的拉緊青云鏈,卻最終松開了。
忽然,命運珠的光芒完全消失了,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戰靈兒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豆粒大的汗珠從她額頭落下,她睜大了眼睛,看向虛空中,眼神中充滿緊張與恐懼。
“不,我不玩了。”戰靈兒大叫,要將命運珠摘下,但此珠很奇特,入體生根,除非對所感應之人毫不關心,完全的冷陌,否則急切之下很難除下。
“他怎么樣了?”楚問鼎大吼,差一點就把楚飛拉回。
“我感應不到他了,他出問題了,他可能死了。”戰靈兒的眼淚幾乎下來了。
“胡說,小飛若死,命運珠便會裂開。”強大如楚問鼎,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他在猶豫,是否要提前結束訓練,他的內心在掙扎,最終他難敵內心的煎熬,將青云鏈拉回。
哧!青云鏈輕松回歸,渾不受力。
楚問鼎虎目圓睜,因為他看到,青云鏈的另一端空空如也,楚飛不見了。
楚問鼎長吸一口氣:“青云鏈沒有斷裂,是他自己解開的。”而后他點點頭,眼神中露出欽佩和欣賞:“我小瞧了這孩子的心性,他看起來有些秀氣,內心卻極為驕傲,寧死而不退卻。”
接著他又嘆口氣,“現在我們誰也幫不上他,只能看他的意志和造化了。靈兒姑娘,麻煩你了,一定要仔細感應他的狀況。”
戰靈兒點頭,神色嚴峻,而后無奈搖頭道:“我現在無法感應到他了。”
“說明他現在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下,可能昏迷了,但只要活著,就還有一線生機。”楚問鼎表情嚴肅,看向漫天火霞。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