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畫師,除了忘仙鎮(zhèn)早年間傳聞的畫中仙,作畫書生和陳氏茶藝世家女子的凄美愛情故事。
在傳聞下,女子成了等待癡情漢的女鬼,依附竹林苦海,每入夜便會有女子呼喚愛郎的凄慘呼喊聲。
提及相思,兩處閑愁。
那陳姓癡情女,便在歷史上,成為了大人嚇小孩子的故事了。至于那個俊朗的書生,人稱畫君子,在后世的傳言中,也不了了之了。只是成了少女閨房話中的談資了。
畫師也在這一傳聞中,成了很多書生必學(xué)的一課了。
今日天氣放晴,蒼山灼煙云,浮云映神馬,才子攜佳人,共話煙云雨。
辰時過后,已大批的香客前來,仗著煙雨蒙蒙,山腰處,一個身著青衣素服,書生模樣的畫師,像是學(xué)著當(dāng)年的畫君子般,獨自支起一個圓板凳,撐起一個畫板來。青墨花顏,點綴朱砂筆,書生起筆,落筆有神,一筆一劃,刻畫如真。
那畫師在人群流動中,顯得很是拘謹,好似還不適應(yīng)畫師這一職。只得對著過往的香客,報以笑顏。
舒爽的天氣,讓今日的香客中多了幾位,身著艷麗的幾位姑娘,一位鵝蛋圓臉,嬰兒肥,煞是可愛,一位領(lǐng)頭女子,氣度非凡,還有一位嬌小的女娃娃笑起來,兩個小酒窩很是醉人,三個姑娘分別是蘭花、春花以及最小的杏花。
看著畫師作山水畫,三姐妹中的春花忽然定住身形,投以洋溢的目光來,開口道:“蘭花姐姐,趁著這山間景色,你要不要作一副畫?”
春花挽著蘭花的手臂,小鳥依人,秋波浮動。
蘭花思索了一下,“好呀,今天這山間云霧繚繞,是個應(yīng)景的天氣”。
春花眼眸轉(zhuǎn)動,奸計得逞。
指著那個作畫的書生,“姐姐,我看那畫師長的俊朗,畫技也不錯那,不如就讓他來為姐姐畫吧!你說好不好啊姐姐”。
春花的一聲姐姐,聲音甜的發(fā)膩。
二人身后的杏花,一身黃裙,豆蔻年華之際,還是有點稚嫩。
此刻正捂著嘴偷笑那。
蘭花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說到底自己十七歲的年紀,在忘仙鎮(zhèn)十六歲就該成親的歲數(shù),算是大了點。父母雖然一直催,但蘭花心里清楚,若是自己沒有遇到合適的,即便成了親,過的不幸福,自己是寧愿等一等。
只是讓幾個妹妹操心了!
蘭花笑而不語,慪氣般,用手指指了指春花的額頭,“你呀你,哎,你要去干嘛?”
春花笑的燦爛,在蘭花出指的瞬間就抽身,直奔那年輕畫師而且。
快到時,還不忘回頭伸出舌頭略略略一番!
搞的二女是哭笑不得!
“嘿!畫君子,能為我姐姐畫一副畫嗎?”春花輕拍一下書生的后背,著實把背過身整理行囊的書生嚇了一跳。
但下一秒,聽到有生意的書生,立即平定情緒,對著眼前調(diào)皮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來著皆是客,自然能”。
看著書生的行為舉止,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書生來著。
春花自然也不例外,看著書生還算英俊的臉,心里暗道:“若你不是書呆子就好了,可惜了一臉的英俊”。
同時對著蘭花招生道:“蘭花姐姐快來,畫君子答應(yīng)了”。
那書生聽了這話,心中不免生出慚愧來,傳聞中的畫君子何人也,一手丹青妙手,畫技鬼斧神工,長相更是人中龍鳳,世間少有豈是自己能與之比擬。況且,傳聞中,那話君子是一個負心漢,這讓書生一時間不知是羞是愧。
懷著這復(fù)雜的心情,那書生,鼓起勇氣對著春花道:“這位姑娘,用畫君子稱呼鄙人,著實是抬愛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直呼鄙人的姓名,鄙人姓張名磊字三石,姑娘稱呼張磊或是張三石都可以”。
書生暗自吐了口氣,為自己鼓起勇氣與姑娘主動搭話,而感到小小的自豪感。
誰知等他抬頭時,那靈動的姑娘早跑遠了。
書生不禁,有點小小失落。
但這種心情,又在三女到來之際,一掃而光,轉(zhuǎn)而換做緊張和深深不安。
蘭花被春花領(lǐng)道書生跟前,神態(tài)自若,對著書生微微行了個禮,身旁的杏花,也跟著欠了欠身子,書生則以抱手還禮。
書生掃了三女一臉,微微一愣,轉(zhuǎn)身便從背簍里,拿出幾幅卷起的書畫,供幾人端詳。畫的是山山水水,畫的小橋人家,是書生一路走來,沒遇到一處不錯的風(fēng)景,便停足,拿起紙筆,一一刻畫而出。
筆鋒細膩,配以彩色的顏料,勾勒出的山壑縱橫,云霧迷蒙彩云間,看畫如親臨。
單看幾幅畫,算得上一絕!
看的三人連連點頭贊不絕口!
書生恬然而笑,“若是這位姑娘感覺合適,那鄙人,便可以為姑娘作畫了”。
春花自然要看姐姐的意思,眼睛靈動的注視著蘭花,滿是答應(yīng)的意思。
看的杏花只是偷笑!
蘭花行為端莊,站在哪里,亭亭玉立如大戶人家的小姐,而春花更像是誰家調(diào)皮的二小姐,看著自帶一副調(diào)皮模樣,但長的還算水靈,尤其是她的那雙會說話的靈動大眼睛。
蘭花點了點頭,應(yīng)允了。
蒼山的石棧道,便有了這一幕。
一位俊朗的書生,持筆繪畫,一副君子翩翩。書生的對面是一個端莊的恬靜女子,靠著圍欄,端麗冠絕,一笑傾城。
為過往的香客,增添了路途中,別樣的風(fēng)景。
看到這一幕的春花,更是羨慕的連連點頭,心里暗喜,“般配,真是太般配了”。
路過的香客,多半都會駐足停留一下,欣賞這一幕不可多得的景色。一片夸贊著男才女貌,一邊稱贊,書生畫技高超冠絕,絲毫不亞于畫君子。
自然也有被人嫉妒的小聲碎語!
好在是,這些話語,并沒有對書生造成影響,那一筆一劃,依舊傳神。
畫到一半,人群中突然呼出一聲突兀的聲音來,“這畫的是什么狗屁東西,還沒有金瓶梅里的插畫畫的好,真是糟蹋了這么漂亮的姑娘”。
聽到小人書,知道內(nèi)容的人,不免投來的異樣的眼光來。
知道那是什么書的春花,也惡狠狠的瞪向了那口出不遜的登徒浪子。
書生沒有管他,依舊是以畫筆全神貫注作畫。
蘭花也是如此,仍是笑容可掬,保持姿勢。
說話之人,身著錦繡華服,看著卻很不合適,更像是搶來的。那歪嘴男人身旁站著一個嫵媚多姿的女人,女人花枝招展,動作扭捏作態(tài)。身后是兩個雜役服侍的男子,看模樣,五大三粗,像是練家子。
歪嘴男人感覺自己被無視,心中想到自己這等身份,豈是這群賤民可以無視的,不免更加氣憤,本就歪著的嘴,就更歪了。
歪嘴男人,吐了口濃痰,剛要開口繼續(xù)噴。
便被身旁的漏肩女子拉著,在他耳畔撒嬌道:“張少爺,妾身也想給自己畫一副畫”。
聲音酥軟嫵媚,聽的歪嘴漢子,欲罷不能,連忙點頭,“畫畫,美人想怎么畫就怎么畫”。
“那個畫畫的,快快,快為我的美人畫上一副最美的話,畫的好本少爺,定會好好賞賜你”,見書生沒有動作,歪嘴男人,心中憤恨,走上前就是一腳,正對書生腰部,“別他娘不識抬舉,本少爺問你話那!”
書生躲閃不及,被一腳踹倒,重重的摔在石階上,面容痛苦。
一旁的漏肩女子,一臉傲嬌,滿是不屑。
見狀,蘭花趕忙小跑過來,扶著地上的書生,“你沒事吧?”
春花本就對這爆出口的男人滿心厭惡,如今看他動手,便上前一步,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打人,信不信我報官抓你!”
聽到報官,歪嘴漢子冷哼一聲,“報官?真是笑話,知道家父是誰嗎?家父張二河!”
縣令張二河,平安縣的父母官!
忘仙鎮(zhèn)的人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是知道,縣令家有一個獨子,名叫張不正。囂張跋扈,是個登徒浪子,更是一個嗜色如命的主,仗著自己老子的庇護,逛青樓不給錢還不算,硬是把青樓的頭牌直接搶到了自己家。慶幸的是,還沒做過強搶民女的事情。
知道是他,一旁看熱鬧的主,全都散開,只怕惹禍上身。
先前圍成一圈的看客皆是散開。
連春花,都下意識的后退了一個臺階。
這時的書生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張不正行了個禮,“這位公子,畫像講究先來后到,還望公子海涵,容我給這位姑娘畫完”。
書生是彬彬有禮,讓張不正有點動容。
一旁的漏肩女子,看出了這一點,又看了看蘭花自帶的雍容爾雅的氣質(zhì),心中不免嫉妒恒生。
用豐滿如白瓜的雙胸,貼近張不正的肩膀,撅著嘴,繼續(xù)撒嬌不滿道:“公子~你答應(yīng)我的,不嗎,要我先”。
聲音酥麻,讓一旁過路的男人直呼受不了。
惹得春花一陣惡心。
“好好您先,你先”,張不正,轉(zhuǎn)過頭看著書生,“窮書生,聽到了沒,我的美人可是說了她先,你說我該怎么辦?你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