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局，狗血得連我都沒預料到。
    肖銘竟然抱著莊北跳樓了，而且曹雯絲毫沒有要去阻止的意思。
    也許這個可憐的女人，也被傷透心了吧。
    這種結局，說不上好還是壞，但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團聚了。
    “臥槽！我們還沒問出他女兒在哪呢，他就跳了啊！”
    項龍急得暴跳，連忙趴到邊緣去看。
    但他看了一眼，就嚇得縮了回來。
    下面是水泥地，這高度，肯定摔得慘不忍睹。
    我嘆了口氣道：“不用再問了，我應該知道孩子被藏在哪了。”
    項龍和陳雪頓時驚訝地看著我，剛才莊北什么都沒吐露，他們似乎很好奇我是咋知道的。
    其實這不難推算出來。
    老宋說過，這個叫朵朵的小女孩還太小了，小孩子不敢亂跑，她在等她的媽媽來接她，所以她的尸體肯定在她鬼魂出沒的附近，也就是曹爽和莊北家的附近。
    那個小區我看過，很多地方都有監控，所以莊北不可能把孩子藏在小區里面，他只能把人藏在自己家里。
    而家中我已經搜過了，沒有能藏尸體的地方。
    那唯一能藏的地方，就只有他們家的院子。
    “可是院子我們已經挖過了呀，什么都沒找到。”項龍道。
    我說：“尸體沒被埋在土里，因為時間了，尸體會腐爛發臭。當時我們走之前，我看了院子一圈，其中一個盆栽下的青石板磚，有被撬動過的痕跡，尸體應該就藏在下面，被水泥封死了……”
    當時曹爽快回家了，所以我沒反應得過來。
    現在想想，尸體大概率就藏在那下面，因為周圍還有水泥干涸的痕跡。
    我剛說完，天臺上一陣沉默。
    我們沉默，是可惜那個孩子，也為曹家兩姐妹感到同情。
    而曹家兩姐妹，那是真的慘，慘到都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樓下也傳來車輛停靠的聲音，不出意外，應該是曹鐘華到了。
    其實來之前，我就已經通知了曹鐘華，這個我倒是有些私心。畢竟曹雯是被周玉輝殺的，而我不可能幫他把真兇帶來，所以我只能讓他自己來看到真相，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拿那一百萬。
    “曹小姐，事已至此，很多悲劇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掛念你女兒，我幫你把你女兒的鬼魂召喚過來，你們母女倆安心去投胎吧。”
    說完，我拿出幾個玩具，這是我在莊北家的兒童房找的。
    黃紙這東西，我幾乎是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我當著曹家兩姐妹的面，將小女孩的鬼魂召喚了出來。
    也許是她的媽媽在，所以她很快就出現了。
    接下來，便是讓人落淚的一幕，我們不忍心再看，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下樓去跟曹鐘華匯報情況。
    樓下，曹鐘華帶了好幾十個人來，他看到了莊北和肖銘的尸體，頓時有些震驚。
    “李，李木……他們，他們為什么會死？”
    曹鐘華不解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將所有發生的事，前因后果，以及他外孫女的死，全都跟他說了。
    這個人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讓別人家破人亡過，但此時聽我說完，他卻是承受不住了，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起來。
    “作孽！作孽啊！”
    “這是我的報應嗎，為什么要報應到我女兒和我外孫女頭上！”
    身為老總的曹鐘華，此時也顧及不了臉面，當著自己一幫手下的面，都嚎啕大哭起來。
    “曹總，事已至此，您也只能節哀了。”
    我安慰道：“她們現在還在樓上，去見一面吧，以后要是還想見，就只能在夢中了。”
    曹鐘華沒有多說，連滾帶爬地趕往天臺。
    我和項龍陳雪在一樓大廳坐著休息，也不禁感嘆。
    “我反正是不理解，這肖銘和莊北……兩個大男人……”項龍吸了口涼氣，又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說：“這個年代倒也不奇怪，兩個靈魂愛上了，只是碰巧性別相同吧。愛一個人是沒錯的，但為了自己的愛去傷害無辜的人，以愛為名來滿足自己的私欲，這就有點不道德了。”
    沒多久，曹鐘華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上去一趟。
    我去了，我以為他是準備讓我送他女兒和外孫女走，但沒想到，這一家人有求于我。
    “我半年前就答應朵朵，要帶她去游樂園，但一直忙于工作，始終沒有帶她去過。以后想帶她去，也沒機會了。”
    曹鐘華眼睛都哭得紅腫了，懇求我道：“我想帶朵朵去一次游樂園，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滿足我這個小小的愿望。”
    我看著這一家人，又看著趴在曹鐘華后背上的小女孩，那天真無邪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她馬上要和家人分別了。
    這一幕看得我有些鼻子發酸，也只能同意下來：“可以，不過明天日落之前，她們必須得去投胎。”
    曹鐘華忙沖我鞠了一躬：“謝謝！謝謝你！”
    ……
    次日。
    問過老宋后，我給曹鐘華出了一個主意，讓曹雯和她女兒上活人的身。
    以她們的本事，不可能在白天出沒，更不可能去人多的地方，否則光是小女孩，都經受不住那么多陽氣的沖擊。
    只有上了活人的身，她們才能短暫地以‘活人’的身份，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至于上誰的身，曹雯的姐姐曹爽，主動讓曹雯上自己的身。而孩子，則只能上那個叫奇奇的小男孩的身。
    因為那個奇奇不排斥朵朵這個孩子，所以副作用也會小一些。
    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被鬼上身之后，都會生一場大病。
    當天下午。
    正值天氣晴朗，艷陽高照之際。
    我們仨趴在觀景臺上，看著這一家人在游樂園里暢玩。
    這也許是他們一家人第一次玩得這么開心，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項龍不由得感慨起來：“這個曹總，缺德事干了不少，我打心眼里反感他。不過看到他家破人亡，我竟然還有些同情他……”
    我笑了起來，說：“站在一個父親和外公的角度上，他確實是夠慘了，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送就送倆，同情他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也不妨礙我們鄙視他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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