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飲冰這天晚上睡了個好覺,一覺到天明。|
夏以桐興奮了一晚上,壓根沒睡。十二點(diǎn)的時候開始做運(yùn)動,一點(diǎn)半上床,睡不著,四點(diǎn)就搬著個小馬扎,戴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到陸飲冰門口蹲著,手機(jī)屏幕的光倒映在她那張精致的臉上。雖然這么早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沒起,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把帽檐壓得很低。
小西簡單洗了把臉,去隔壁叫陸飲冰起床。走廊燈不是特別亮。小西把房卡收進(jìn)口袋,望著陸飲冰門口的那只貌似大型犬的人,不知道是狗仔還是歹人,兩個都很糟糕。她左右環(huán)顧一圈,悄聲往后退,打算叫酒店保安。
“小西?”
“大型犬”說話了。
小西嚇了一跳,從門縫里看她。
“是我,”“大型犬”把帽檐抬高,口罩摘下來,說,“夏以桐。”
小西放松下來,從門里走出來,后怕地連忙問道:“夏老師你在這里干嗎?嚇我一跳,晚一點(diǎn)我進(jìn)去直接就叫保安了,到時候就糟了。”
“夏以桐半夜蹲守陸影后房門為哪般?”夏以桐開玩笑道。
“為哪般?”小西順著她的話道。
“為了……”夏以桐“愛”的口型做出來了,卻沒發(fā)出聲音,話頭一轉(zhuǎn),正色道,“找戲感。有一場陳輕守在荊秀門外的戲,我提前找找戲感。”
理由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卣?dāng)、合情合理了。
然而小西信她個鬼。一個cp粉無中生有都能生出糖來吃,明擺的糖放在眼前小西要是不吃就愧對她“夏日冰”粉的稱號。嗯……四點(diǎn)多不睡覺穿得全副武裝跑到蚊蟲叮咬的走廊找戲感,真是特別讓人信服呢。
當(dāng)然明面上小西還是要偽裝一下的,她裝作已經(jīng)相信的樣子,把房卡貼近感應(yīng)區(qū),問道:“我要進(jìn)去叫陸老師起床了,您……”
夏以桐把黏在門上的視線撕下來,讓開兩步:“你請。”她左顧右盼,煞有介事地說,“我再找會兒戲感。”
找什么戲感?和蚊子濃情蜜意么?
小西忍笑,開了門,立刻又關(guān)上了。不是她不想接著吃糖,要是讓陸飲冰知道她私自把人放進(jìn)她的私人領(lǐng)地,生起氣來直接把她炒了都可能。陸飲冰養(yǎng)尊處優(yōu)是真的,起床氣、大小姐脾氣也都是真的。
萌歸萌,鬧歸鬧,小西察她言、觀她色三年,知道度在哪里。她身為陸飲冰工作室的人,自然事事要以自家藝人為先。
陸飲冰拍戲期間起床氣稍有克制,三分鐘足夠她把被鬧鐘吵醒的暴怒調(diào)整到心平氣和。陸飲冰睜眼,撈過鬧鐘看看:四點(diǎn)三十三。
她下了床,28度的空調(diào)已經(jīng)被小西關(guān)了。小西見她神清氣爽,便適時地上前道:“夏老師來了。”
陸飲冰看著她,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小西:“夏老師來了。”
陸飲冰望望窗外的天色,又回頭瞧瞧鬧鐘,確定不是她睡蒙圈了,現(xiàn)在不是晚上,偏頭問:“哪個夏老師?”
小西垂目道:“夏以桐老師,我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在門外坐著了,估計(jì)來了好一會兒。”
陸飲冰啞然了片刻,難以置信道:“她有病嗎?”
“她說是在找戲感。”
“她有病嗎?”陸飲冰臉上浮上一層薄怒,“叫她進(jìn)來!”
小西去開門,夏以桐果真還在外面,小西一臉自求多福,低低地道:“陸老師請你進(jìn)去,她好像有點(diǎn)生氣。”
夏以桐一聽陸飲冰生氣心就懸了起來,又實(shí)在想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jìn)去了。里面沒人,洗手間的方向傳來洗漱的聲音。
小西:“她剛起,你等一會兒。”
夏以桐自然情愿等,眼睛沒地方擱,下意識往周圍看,床上的被子是亂成一團(tuán)的,看著睡相不太好,沒關(guān)系,若是……一張床的話,她睡相好,可以貼邊,萬一陸飲冰滾到她身上……夏以桐面上微微發(fā)紅,心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劇本放在床頭,昨晚應(yīng)該翻閱過。桌上的電腦打開著,屏幕卻是暗的,不知道是待機(jī)還是關(guān)了機(jī),電腦旁還有本書,很薄的一本,夏以桐走過去,看見名字是《小徑分岔的花園》,作者叫博爾赫斯。她對這個作者完全沒有印象,默默用便簽記下書和作者名字,打算回去查。
她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許愿瓶,一個念頭讓她不禁微微一喜:陸飲冰是放進(jìn)行李箱子了嗎?
就像她曾經(jīng)接過她拙劣的手工作品那樣,這份禮物也被收下了,而且為了怕沾染灰塵,并沒有擺在明面上,她姑且這么猜測,因?yàn)檫@讓她很欣喜。
陸飲冰從洗手間出來,已經(jīng)穿戴完畢,她的私服看起來簡潔低調(diào),實(shí)際上都是一線的國際品牌,很襯出她孤高的氣質(zhì)。
“幾點(diǎn)來的?”陸飲冰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肩領(lǐng),很心不在焉地問道。
“四點(diǎn)。”
“找戲感?”
“嗯。”
“哪一場?”
夏以桐把對小西的話又說了一遍,她不算說謊,的確是有那么一場戲。
“找到了嗎?”
“還……還好。”
鏡中,陸飲冰左手食指滑過自己的頸項(xiàng),唇角一勾,露出一個輕微算計(jì)的笑容:“演給我看看?”
“……”早知道就說沒找到了,這能演出個什么東西來。夏以桐后悔死了,表情卻很鎮(zhèn)定,“快去片場了吧,現(xiàn)在演估計(jì)來不及了。”
“五分鐘而已,我可以配合你。”
“配、配配合?”夏以桐差點(diǎn)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場戲可是要在床上翻滾的。
陸飲冰目光若有若無地往床上飄,嘴角噙著笑:“正好場地也有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這個……”夏以桐還要推脫,她她她實(shí)在還沒準(zhǔn)備好。
“蹲下。”陸飲冰說,她沒有多重語氣,甚至比平時還要溫柔。夏以桐立馬聽話地蹲下了,雙手抱頭。要不是面前是愛豆,身邊是自家藝人,小西就要笑出聲了。
夏老師這個樣子,真的好像條乖巧的大型犬。
“手放下來。”陸飲冰看一眼小西,小西扮演場記,兩手一拍發(fā)出清脆的一聲,打板:“a!”
夏以桐蹲在地上,假裝靠著門,慢慢醞釀情緒,陸飲冰離她三步遠(yuǎn),站在門里面。
夏以桐眼神凄憐:“殿下……”
她驀地卡了殼。
不是忘了詞,因?yàn)殛戯嫳鋈蛔吡诉^來,一改入戲表情,居高臨下地用手摸了摸她發(fā)絲柔軟的腦袋,然后拍了拍,似乎笑了一下,旋即便走了。
夏以桐呆住了,這是……怎么回事?
小西跟在陸飲冰后面,朝她使眼色,比口型:“去片場啦,快跟上。”
陸飲冰在前面走,聽著身后兩人嘀咕,心情頗好。
“陸老師剛干嗎呢?為什么一會對戲一會兒又不對了?”
“逗你玩兒。”
陸飲冰吹了一聲口哨,沒吹響,兩邊一看,天還暗著,沒人瞧見,于是閉上嘴不吹了,兩條眉毛跳起舞來。
這天下午,破天荒地提早收了工,秦翰林帶他親愛的二位主演去換新的房間,路上陸飲冰三令五申,要是圓床掛蕾絲,情趣意味濃重的那種房間她就不住了,秦翰林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你絕對滿意。”
夏以桐只輕聲問了句:“標(biāo)間還是大床房啊?”
秦翰林嘿嘿笑了兩聲,不回答,陸飲冰奇怪地看了夏以桐一眼,問:“你想要標(biāo)間還是大床房?”
夏以桐紅了臉,訥訥的不說話。
秦翰林見狀笑得直打跌,陸飲冰又“死老頭”、“死老頭”地罵起他賣關(guān)子,秦翰林今兒個明顯心情好得過分,非常大度地原諒她,陸飲冰說:“我聽說詹總今晚要請某個大帥哥吃飯?”
秦翰林就不笑了,直拿眼瞪她,陸飲冰走到一邊和夏以桐咬耳朵:“詹總應(yīng)酬多,時不時都要請帥哥吃飯,這話一撂一個準(zhǔn)。”
夏以桐還記得上回的失態(tài),青天白日發(fā)春夢的事兒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遍,于是將耳朵挪遠(yuǎn)了些。
她越挪,陸飲冰就越要湊過去,還挑眉說:“干嗎?我是洪水猛獸?今天拍戲還好好的,又躲我?”
夏以桐險(xiǎn)些撲通一聲給她跪了,指天發(fā)誓:“我沒有,我就是熱的!”
秦翰林轉(zhuǎn)怒為喜,望著自己家“相親相愛”的主演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
賓館還是那家賓館,房間是情侶套間,沒有蕾絲,沒有鏡子,但床是圓的,浴室玻璃是磨砂的,陸飲冰覺得差強(qiáng)人意,答應(yīng)住下了。
無他,床是水床,很大,冬暖夏涼。浴室有門,雖然也是磨砂的玻璃門,但不會一洗澡就看到,尤其是里面還有浴桶。尤其是陸飲冰問過價(jià)錢后,更滿意了,秦翰林斥巨資她也不能不給面子,可著勁兒宰。
陸飲冰問:“還有更貴的嗎?”
秦翰林一臉邪笑:“更貴的有,情趣玩具一應(yīng)俱全,要嗎?”
“你笑得跟古代妓院老鴇似的。”陸飲冰嫌棄地?cái)[擺手,“那算了,湊活吧。”
夏以桐全程都好好好沒意見,心里樂開了花。
誰知同居生活遠(yuǎn)沒有夏以桐想得那么美好,同居第一晚,兩人就產(chǎn)生了幾乎難以解決的分歧。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還有一更~后面還有一更~跳訂會看到防盜噠,注意辣
差強(qiáng)人意:勉強(qiáng)令人滿意。
賓館部分參考上回和對象出去玩定的,只用了一次浴桶,可貴了還不是水床哼!
分歧特別大!!!真的!!!大家猜一猜吖?
【許愿瓶精:emmmm我沒有被遺忘,怕不是要用來搞事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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