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一邊喝著櫻花釀,一邊啃著白玉櫻花糕,日子舒坦得,胡須都在一翹一翹的。自有了神智,化了形態(tài),這般的小日子,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呢。淼淼,就是極水珠所化的小水龍。我用了三壺櫻花釀,換了他一壺碧落泉水。而后,它就賴上我們不肯走了。
按他的說法,是我家阿火把它唯一的伙伴,焱焱給吃掉了,讓它漫長的生命里沒有了希望和追求,所以要跟著我們一起,重新尋找它的希望和追求。在此之前,可不得我們管著它,尤其是吃喝??赡莻€什么焱焱,分明就不是一條小火龍,真的只是一顆珠子而已。它早晚也會變成一條小火龍的,淼淼如是說。
為了櫻花釀,它也真是拼了,一點不懼怕阿火,會不會哪天看不順眼就把它也吃掉。畢竟,他還只是一條不足百年的小龍,而我家阿火,可是一千三百多年的天火鳳凰。吃它于阿火來說,可不就是大夏天吃一冰條子嘛。據(jù)淼淼自己說,它是碧落泉的一部分,百年前才有了靈智和形體。就連它自己,也并不知道碧落泉如今究竟在哪里。離得近了,會有感應(yīng)的,它說。
沒有了淼淼,那強凹出來的山寨碧落泉形態(tài),救命井里的水一下子落回井底,水位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好在,水還是有的,不會干涸掉變成枯井。焱焱不在了,不會干旱的,水少一點沒有關(guān)系,那邊不是還有一口井嗎,正好挖在了地下水源上。淼淼在我抓心撓肝的煩惱的時候,指著回水挖的那口井對我說。那就好,那就好,不然這心里,對云下村,對水鎮(zhèn),還真是抱歉。
許多年后,我再次路過水鎮(zhèn),聽聞不知幾代之后的普通凡人傳說,云下村有一口救命井,在水鎮(zhèn)遭遇百年干涸的時節(jié),水位上升,常用常滿,救了全鎮(zhèn)人的性命。最后,水鎮(zhèn)干旱解除,救命井自覺功德圓滿,水位一下子就降了下去,成為了一口普普通通的井。
意外的得到了碧落泉水,又意外的多了個只會吃喝的小跟班,我有些苦惱的看著應(yīng)不悔,我們是該如我之前所想一般去焚心之地修煉呢,還是去找其他的枯木逢春術(shù)法所需的材料。好像這一次出來尋找材料,意外的順利,要不要借著這勢頭,一鼓作氣?。靠申P(guān)于幻仙石,我是半點線索都沒有,該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知道呢。
應(yīng)不悔看著我,再次有些無奈的嘆氣,“當年夕顏說,只有你才能集得齊這七種東西,救得回緋澈前輩。說實話,我和蒼離前輩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不管是修行還是人脈,我和蒼離前輩都比你更有可能找到這幾樣?xùn)|西??善覀兲て畦F鞋,你卻全然不費工夫。”
我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應(yīng)不悔,“你是在夸我嗎?”
“是呀,夸你腦子里隨便一個念頭,就指向該去的地方?!彼焓置业念^發(fā),寵溺的說。
“什么意思?”我差點跳了起來,應(yīng)不悔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我想的那樣?
“幻仙石是出自黃昏國的寶物。四萬年前,黃昏國一夕之間消失,世間再無幻仙石。前不久,卻有消息傳來,焚心之地南邊的龍戰(zhàn)之野有了異動。據(jù)說,有可能是黃昏國再次臨世了。”
“真的?”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幻仙石的消息,就這么來啦?
應(yīng)不悔含笑點點頭,“我之所以急著來找你,也是想告訴你這個消息。你與修真界目前并無聯(lián)系,這個消息要傳到你耳中,恐怕比較困難。而且,目前知道這件事的,就算是修真者也并不多。”
我高興得摟著應(yīng)不悔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一口,半點不介意阿火的白眼,和淼淼小朋友的好奇眼光。這樣一來,我對于找到七種材料的信心就更大了。夕顏說得沒錯,萬事都自有天意安排。天意注定我是找到七種材料的人,那七種材料的線索,就一一的自動來到我面前。等這一次找到幻仙石,我就去積羽城求取通天木和寒潭水。
“等集齊其他的六種材料,我們就一起出海,去驚濤城!”我信心滿滿的一揮手,覺得所有的材料都即將手到擒來。應(yīng)不悔嘴角噙著笑意,看我得意洋洋的宣告。
可我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了水心,那個說等我到了驚濤城,要好好招待我的汐族女子,已經(jīng)不在了呀……只有隨身空間里,那一支寒意閃爍的黃泉。
應(yīng)不悔察覺到我的低落,不解的看著我,我強忍著眼淚露出笑容,“我沒事,只是,想起水心了?!?br/>
應(yīng)不悔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把我摟進了懷里。
…………
龍戰(zhàn)之野說是位于焚心之地的南邊,其實并不準確。確切的說,龍戰(zhàn)之野位于落日高原的西邊,屬于妖之一族的領(lǐng)地。
我們趕到出現(xiàn)異動的地點時,附近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的修真者。小小的妖族村鎮(zhèn)飛來鎮(zhèn),不僅是客棧,就連鎮(zhèn)子附近靠近異動一邊的空地,都已經(jīng)住滿了人。若不是不知異動出現(xiàn)時會否傷人,我看有些人會直接在發(fā)生異動的區(qū)域安營扎寨。
我有些咋舌的看著應(yīng)不悔,不是說知道消息的修真者不多嗎?那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們緊趕慢趕的趕來,看情形連個扎營的地方都撈不著了。
我本著湊熱鬧聽小道消息的心理,攛掇應(yīng)不悔往人多的地方扎營,阿火卻極力的阻止我。問及緣由,阿火只是一臉慎重的搖頭。我相信老鳳凰能活這么多年,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本事。它不說,我也不逼問,只和應(yīng)不悔尋了離人群和異動地點都較遠的鎮(zhèn)子另一側(cè)扎營歇下。
夜半的時候,從鎮(zhèn)子的另一側(cè)傳來驚呼聲和打斗聲。我和應(yīng)不悔同時從冥想中醒來,互看一眼,走出營帳。各種術(shù)法的七彩光芒照亮了飛來鎮(zhèn)的夜空,一頭有著巨大紅色翅膀的火龍在天空中,沖著修真者的人群噴火。
“那是什么?”我吃驚的看著天空中的飛龍,問應(yīng)不悔。應(yīng)不悔皺眉看著天空中肆虐的噴火飛龍,搖搖頭。
“那是赤色飛龍。”阿火的聲音有些許顫抖。我看見御獸令牌里,阿火的眼里是熊熊燃燒的戰(zhàn)意。
“你認識它,阿火?”執(zhí)意要我們避開修真者聚集的地方,就是因為它么?
“認識,這家伙很狡猾,喜歡偷襲。而且,它不僅會噴火的術(shù)法攻擊,還會使用破甲的物理攻擊。那些修真者,若只當它是術(shù)法攻擊,一定會吃大虧的。”阿火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好幾個修真者從半空中墜落。有白色的光芒追隨照耀著受傷的修真者,說明有羽靈在使用療傷的靜心咒。
“難道,傳聞所說的異動,指的是它?”我看著煽動著巨大翅膀的赤色飛龍,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不是?!?br/>
“不是!”
是應(yīng)不悔和阿火,異口同聲的否認了我的猜測。阿火率先替我解惑,“赤色飛龍在這附近已經(jīng)有上千年,并不是如今才出現(xiàn)的。所以,那個異動,絕不可能是它?!?br/>
而應(yīng)不悔并不知道阿火在識海與我溝通,看著半空中的赤色飛龍對我說,“異動并非是指有異獸,而是,在飛來鎮(zhèn)東邊不到二十里地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處山體的塌陷。陷落處,有一扇不知是何金屬所制的門。門上,有當年黃昏國的徽記?!?br/>
“有人曾近前去查看,可山體塌陷似乎還未完,一走近哪里,就會有無數(shù)山石滾落,地底出現(xiàn)裂縫。所以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異動平息,進入那扇門里去一探究竟?!?br/>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卻不明白這頭巨龍是為何出現(xiàn)在此。按阿火的說法,赤色飛龍在這里近千年,可看目前的情景,并沒有人對它的出現(xiàn)有所防備。是不是表示,這近千年,它并沒有做過同樣的事。
因為有應(yīng)不悔在身邊,我并沒有化作狐形。吃飽喝足的淼淼就盤在我的頭頂上,像一團沉重的發(fā)髻。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拿出招魂幡上前加入戰(zhàn)斗,應(yīng)不悔已經(jīng)亮出他的綠色長槍,御劍飛了過去。
“就在這里等著我?!彼麃G下一句話,腳下飛劍化作流光,向著半空中的赤色飛龍而去。鎮(zhèn)子的另一側(cè),遭到突然襲擊的修真者們回過神來,不再是技能術(shù)法滿天亂飛,而是開始集中攻擊噴火的巨龍。
我自然知道應(yīng)不悔要我留下的原因,這滿場的修真者,我只要一出手,墨相思恢復(fù)修為的事早晚就像這異動的消息一樣,傳遍天玄大陸。就算此時此刻,還沒有多少人認出我的身份。但只要我出手了,就再也瞞不住了。而且,我能在半空中召喚作戰(zhàn)的可飛行召喚獸,只有阿火。阿火一出,極火珠的事,也就瞞不住了。
雖然阿火在御獸令牌里蠢蠢欲動的渴求一戰(zhàn),我還是狠狠心沒有召喚它出來。阿火,非常時刻,只能讓你忍耐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