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兩個人吃飯,忽然一個人吃飯竟然覺得冷清,彗星對著一桌子的菜發呆。</br> 沒記錯的話,慕霆琛也才搬進來一個多月,自己也沒想到能這么快適應他的存在,不能說是適應,應該說是依賴。</br> 本來晚上說好了一起吃飯,她在電視臺彩排結束后,提早收工回家,沒想到他公司臨時有事要回去處理,獨留她一人對著一桌子的菜,雖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但忽然沒了胃口。</br> 就在彗星要上樓的時候,門鈴響了,她走到大門透過貓眼一看,竟然是雨曦。</br> 彗星打開了門,道:“還好我晚上早收工,不然你現在就撲空了。”</br> “彗星姐……”雨曦癟著嘴,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br> 彗星詫異,才發覺雨曦的情緒十分低落。</br> “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彗星拉住雨曦的手進屋子,邊詢問她的情況。</br> 彗星拉著雨曦坐下,又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她捧著杯子情緒十分低落,彗星估摸著可能與白宇有關。</br> “發生什么事了,不會是表白失敗了啊?”彗星試探性問道。</br> 雨曦哭喪著臉,囁嚅道:“彗星姐,今天帶著妙妙去找白宇送門票,結果……”</br> 雨曦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彗星說了一遍,彗星聽完故事的始末后哭笑不得。</br> “所以,妙妙將你喜歡白宇的事情告訴他本人了!”彗星一臉無奈的說道。</br> 雨曦苦著臉,早知道就不讓妙妙送門票了,現在她進退兩難啊!</br> “白宇知道了我的心思,那明天我還怎么表白啊?”雨曦的臉皮薄,一想到白宇已經知道了她喜歡他,她就心慌氣短手足無措,更何況要當面表白,她能當著他的面正常說話都難!</br> 彗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急,白宇有沒有把妙妙的話當真還未可知,你先亂了陣腳,那不等于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br> “可是、可是……”雨曦的心情十分焦灼,那種被人戳破窗戶紙,讓心上人得已窺見自己心思的窘迫和羞怯,她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底下,好不用面對這□□裸的現實。</br> “雨曦,冷靜一點,我相信白宇不會因為提早知道你的心思而放你鴿子,明天他會去的。”彗星堅定地望著雨曦,給她信心。</br> 雨曦看著彗星,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喝了口水,慢慢說道:“這事也不能怪妙妙,她雖然古靈精怪了一點,但也是個孩子,分得清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那個小丫頭,改天我教育教育她,給你出出氣。”彗星插著腰一臉的義憤填膺。</br> “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別怪她了。”雨曦反過來安慰彗星。</br> 彗星莞爾,“像你這么可愛的女孩子,我要是白宇早下手娶回家了,哪還能等到你主動表白這一天呢!”</br> 雨曦俏臉一紅,低下了頭,“彗星姐你取笑我。”</br> 彗星攬過雨曦的肩膀,輕聲道:“你放心,明天我會幫你的。”</br> 雨曦笑著點了點頭。</br> 黑夜對于有些人來說是工作一天后休息的時間,而對于有些人來說,好戲才剛剛開始。</br> 這座城市夜晚最熱鬧繁華的酒吧街,燈紅酒綠,衣香鬢影,年輕的男男女女在這里消遣時間,酒吧放著勁爆炸裂的音樂,舞池里男男女女跟隨音樂扭動著身軀,釋放自己的情緒和壓力。</br> 吧臺的角落里,女子喝完第三杯威士忌,又示意服務員幫她倒一杯,低垂的美眸里滿是落寞。</br> “嗨,美女,能請你喝一杯嗎?”一位帥氣的男子上前禮貌問道。</br> “不用,我有錢。”女子默然地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br> 男子識趣地走開,女子連喝幾杯酒,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將酒杯重重放下,手撐著腦袋醉眼迷離。</br> “你一晚上拒絕了四個來搭訕的男人,我是第五個,你也要拒絕我嗎?”男人一口正宗流利的英倫腔,嗓音低沉醇厚,像是珍藏多年的葡萄酒。</br> 女子抬眼一看,嗤笑道:“我拒絕你還是第一次嗎,真新鮮。”</br> “蘇,你為了那個像慕的變得不再像你了,就不能回頭看看我?”男人的表情十分痛苦,眼底是無盡的寂寥。</br> “Frank,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愛你。”蘇千雅不耐地說道。</br> “蘇,彗星和慕霆琛兩個人已經公開了,想拆散他們并不容易。”</br> “呵呵,我讓你去勾引你前女友,你心疼了?”蘇千雅表情嘲諷。</br> Frank的心隱隱作痛,“你怎么會這么想?你應該知道我愛的人是你。”</br> “慕霆琛不管對我還有沒有情,我都不想看見他跟誰在一起。”昏暗的燈光下,蘇千雅精致絕倫的臉逐漸扭曲瘋狂。</br> “你真的是瘋了。”Frank有點擔心蘇千雅的精神狀態,讓她回國是他做的最后悔的決定,“蘇,我們回巴黎吧,像以前一樣不是很好嗎?”</br> 蘇千雅甩開Frank搭上來的手,凄厲笑道:“以前有什么好留戀的,離開慕霆琛的那五年我沒有一天過得是真正開心的,你覺得的好只是你的錯覺而已。”有一段時間她常常夜不能寐,噬心蝕骨的想念強烈得讓人控制不住,她有好幾次差點就買了機票回國,想回到他身邊請求他的原諒,但是殘留的一點自尊和驕傲不允許她這么做。</br> Frank怒極反笑:“你摸著自己的心好好想想,你真的愛慕霆琛嗎?你所謂的愛和你的事業相比孰輕孰重,你如果真的愛慕霆琛,當初就不會為了上‘BA’的T臺答應和我上床。”</br> “你閉嘴!”蘇千雅霍然起身,手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杯滾到了地上,音樂聲蓋過了被子碎裂聲,沒有人在意他們之間的爭吵。在這紙醉金迷的地方,每天在這糾纏不清的男女數都數不過來,服務員習以為常。</br> Frank淡淡彎了彎唇,霓虹燈打在他的金發上,五顏六色顯得十分迷幻,再加上他英俊的五官,特別像是科幻大片里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人。</br> “蘇,我言盡于此,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聯系我。”Frank并沒再繼續糾纏,他追逐蘇千雅這么多年,他了解她,她有多好勝,脾氣有多固執,他一清二楚,包括,她心里其實是有他的,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br> 蘇千雅看著Frank瀟灑利落地轉身離去,眼神里的憂傷卻怎么也藏不住。</br> 雨曦走后,彗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慕霆琛還沒回來,便撥通了他的電話。</br>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起,彗星問道:“慕,你要回來了嗎?”</br> “公司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晚上可能會比較晚回去,你先睡不要等我。”電話里他的聲音有幾分疲憊,彗星不禁有點心疼他。</br> “那你早點回來不要太晚,也不要太累了。”彗星有點沮喪,第一次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職業懸殊太大了,這種時候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br> 似乎是聽出彗星的語氣不對,慕霆琛柔聲說著:“彗星,不要覺得幫不上我什么,你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的安慰。”</br> 彗星怔了怔,沒想到慕霆琛聽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心頭微微一顫。</br> 當晚慕霆琛并沒有回來,而是乘坐私人飛機飛往東京。清早,彗星看到微信里慕霆琛發來的信息,他說晚上會盡快趕回來陪她一起過七夕,她回復他不用勉強自己,他們的日子還長,她并不在意這些,而慕霆琛也說,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他并不想錯過。</br> 彗星莞爾,沒想到慕霆琛說起情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br> 彗星洗漱完畢,月月也送早餐來了,一進門便問:“慕總這么早就上班了?”</br> 彗星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細細咀嚼然后咽下,不疾不徐地回答:“他昨晚飛東京了。”</br> 月月瞪大眼睛:“啊,那今天晚上慕總不是沒法陪你過七夕了?”</br> 彗星神色如常,輕啜了一口牛奶,挑眉笑道:“知不知道有一句歌詞叫做‘愛對了人每天都是情人節’?”</br> “彗星姐,哪有人大清早就撒狗糧的?”月月忍不住吐槽:“不過有你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慕總可真是幸福。”</br> “月月,那你男朋友覺得幸福嗎?”彗星挪瑜道。</br> 月月怔了怔,臉頰瞬間爆紅,囁嚅道:“彗星姐,你取笑我。”</br> 哈,逗臉皮薄的月月可真有意思!彗星的惡趣味之一。</br> 上午有一個電視臺的采訪,不管是哪家電視臺做節日晚會,都要在晚會前采訪一下嘉賓,有點像像例行公事。</br> 車里,彗星的電話響起,陸亦軒笑呵呵地道:“有沒有想我?”</br> 彗星翻了個白眼:“你在哪里?”</br> “澳門。”</br> 澳門?彗星頓了頓,才問道:“你失蹤這么久一直在澳門?”</br> 陸亦軒懊惱道:“我也不知道哪得罪慕霆琛了,安排我的第一個工作就是讓我在澳門培訓演技和唱歌技巧。我都出道多少年了,發了六張專輯了,我能不知道怎么唱歌嗎?我演過的偶像劇哪一部不是爆款,我能不知道怎么演戲嗎?”</br> 彗星不厚道地笑了:“可能他嫉妒你的美貌。”</br> 他冷哼一聲:“但愿是。”</br> 彗星的笑意加深:“那你什么時候回來?”</br> “不告訴你。”</br> “OK,那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兩盒蛋撻。”</br> 陸亦軒大叫,“氣死我了,你為什么不追問?”</br> “我在追問啊,我不是讓你幫我帶兩盒蛋撻?”</br> 陸亦軒惱極反笑:“等我回去非掐死你不可。”</br> 彗星笑:“隨時恭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