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慕霆琛發完微信,彗星還是毫無睡意,洗了個澡后就點開游戲打了幾局,不知道是手氣好還是對手太菜,彗星的隊伍虐得對手哭爹喊娘。</br> 彗星還拿了三次MVP,等打累了想睡覺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彗星撈過床頭的充電線讓手機充電,今天沒通告,可以睡到自然醒,而且明天慕霆琛就回來了,想想真是太美好了,彗星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br>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彗星本打算睡到中午再起來吃飯,梳洗打扮一番后,下午找蔣璇她們幾個吃吃飯聊聊天,晚上再約個SPA,完美的一天就這樣過去。</br> 上午十點多,床頭的手機一直振個不停,“嗡嗡”的聲響直接吵醒了彗星。</br> 彗星摸到手機,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屏幕上外婆久違的笑臉,屏幕下方顯示對方要求進行視頻通話。</br> 彗星按下接聽,屏幕那方圖像晃動,估計是信號不好,聲音也斷斷續續的。</br> 外婆講話時,舅舅的臉也湊了進來,說道:“星星,你等一下,這里信號不太好。”</br> 彗星還沒反應過來,視頻就斷了,看了一眼時間,睡了四個多小時。</br> 電話打進來,聲音終于清晰了。</br> 彗星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玻璃落滿了她的臉。</br> “星星,外婆說想你了,吵著嚷著要回去。我給她訂了下午的飛機,航班號一會兒發給你,你注意一下接機的時間。”</br> 外婆要回來的消息很突然,彗星剛睡醒腦袋還有懵,回過神后,說:“那你和舅媽不回來嗎?”</br> 舅舅答:“不了,雅雅的預產期快到了,你舅媽放心不下,我們就回去了。”</br> “那好吧,等雅雅生了,我再去看你們。”</br> 外婆春節后就被舅舅和舅媽帶著環游世界,大半年過去了,去了十幾個國家,經常寄明信片回來,彗星也挺想念老人家的,大半年不見,能回來她也很高興。</br> 外婆回來的話那肯定是和自己住,慕霆琛明天回來的話只能讓他先回自己家住了。彗星讓家政阿姨把另外一間房間打掃一遍,好讓外婆住。又去了一趟超市大采購,外婆喜歡吃的東西她要都買好。</br> 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彗星癱在沙發上,慕霆琛就在這時打了視頻電話過來。</br> 彗星趴在沙發上,手撐著腦袋看他。英國時間現在應該才九點多,他一身西裝革履的模樣正坐在辦公桌后敲著電腦鍵盤。</br> 慕霆琛往手機里看了看她,一頭長發扎在了腦后,露出了白皙光潔的額頭,因為人趴著,身上的衣服領子松松垮垮地垂下來,鎖骨很翹很漂亮,再往下便是形狀美好的半弧,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得到柔軟。</br> 慕霆琛的手指不由得收緊,眼眸半垂,偏偏視頻里的女人還毫無所覺,對他說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啊?”</br> “訂最早的那班。”慕霆琛的嗓子有些低啞。</br> “哦,跟你說個事情。”彗星手撐著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br> “你說。”</br> “我外婆晚上回來了,會跟我一起住,那你……”彗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br> 慕霆琛拿著手機,人靠進椅子里,笑了一下,“嗯,明天我直接回我那里。”</br> 雖然中斷了和W公司的合作,但是后續工作一大堆要處理,回國后估計要忙好幾天,也沒什么時間可以陪她,先回自己家住也好。</br> “你還怪好說話的。”彗星細白的小腿在沙發上一踢一踢的,腳背拍著沙發坐墊。</br> “不,我這是為了給老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算得上是居心叵測。”慕霆琛舔著唇,十分坦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br> 彗星瞇著眼睛調侃說道:“那居心叵測的某人還真是委屈你了。”</br> 慕霆琛唇角微揚,不緊不慢地說道:“為了女朋友應該的。”</br> 彗星“噗呲”一笑,笑得花枝亂顫,兩弧柔軟跟著一跳一跳,慕霆琛的眼皮也跟著跳了跳。</br> “你好好陪外婆,有時間我會去看你和外婆的。”慕霆琛聲音微啞,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桌角早已涼透的咖啡抿了一口。</br> 彗星“嗯”了一聲,并沒有察覺慕霆琛的異常。</br> 晚上八點,彗星和月月早早等候在機場等外婆。</br> 月月本想讓彗星在車里等著,她一個人去接就行,可彗星想,已經到機場了,也不在乎是在里面還是外面了。</br> 彗星正準備下車,手里的電話響了,是傅晴打來的。</br> 彗星接通后就說道:“晴姐,明天不會還要安排工作吧,我明天要陪外婆,能不能往后推推?”</br> 傅晴道:“不是工作上的事,你打開微博看看。”</br> 彗星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又生出什么緋聞吧!</br> 彗星點開微博一看,娛樂版的熱門新聞是“彗星戀愛實錘,與男友同游倫敦”,那位熱心網友附帶的照片是她和一個男人手牽手在逛街。男人身材挺拔高大,氣質沉穩矜貴,雖沒拍到正面,但僅從側面就能看出男人輪廓清晰,鼻梁高挺,一看就是個帥哥。</br> 鏡頭正對著她的正臉拍,那天出去她沒化妝素面朝天,但耐不住現在的手機像素太高,她那一張臉的辨識度又太高,想狡辯也狡辯不了。</br> 彗星語氣十分的淡定,“啊,被拍到了。”真是低估了國內網友的八卦程度。</br> 傅晴:“你打算公開還是冷處理。”</br> “這事等我和霆琛商量之后再決定吧!”彗星答道。</br> 傅晴:“好,等你消息。”</br> 掛了電話后,彗星便對上了月月八卦的笑臉,她說道:“星姐,你和慕總看樣子發展得不錯啊,都把臂同游了。”</br> 彗星敲了敲小姑娘的腦袋,邊走邊說道:“那你和那個雜志社的小伙子發展的又如何了?”</br> 月月揉了揉腦門,撇嘴道:“我男朋友和慕總那是一個級別的嘛,慕總要是天上的月亮,那我男朋友就是地上的石頭。”</br> 彗星“嘖”了一聲,決定好好糾正一下小姑娘的觀念,“你這心態可不對啊,慕總有慕總的優勢,你男朋友有你男朋友的長處,在我看來,你那小男朋友對你很好,上次你加班到半夜,他不還陪著你到下班,才送你回家嗎?”</br> 月月點了點頭,彗星又說道:“慕總工作繁忙,我們從交往到現在,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更別提什么約會看電影逛街了,普通情侶能做的我們都沒時間做。”</br> 月月聽彗星這么說,忽然覺得明星談戀愛也太可憐了,有點同情老板了怎么辦?</br> 彗星看見月月投來的同情眼神,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收起你的眼神,還真不至于……”</br> 外婆推著行李車走出出口,彗星高興地朝著她揮手。</br> 外婆是一個很有趣的老太太,除了對她學習上的事比較嚴格外,其余時候還是特別達觀活潑的。</br> 月月開車帶她們回家的路上,外婆望著車窗外感慨道:“我這出去才半年,怎么變化這么大,還是我老得不記事了?”</br> 彗星也跟著望著車窗外,街市如晝,光影閃爍,“是這條路變了,外婆。”</br> 外婆嘆了一口氣,渾濁的雙眼里閃過一絲傷感:“跟我記憶里一點都不一樣,變得我都不認識了。”</br> 彗星微怔,眼里漫過一絲心疼,也許是察覺到彗星的情緒,外婆很快換了一個話題,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我回來沒有事先通知你,會不會打擾你的工作?”</br> 彗星笑著說道:“晴姐說年底這幾個月會給我創作的時間,盡量少安排工作,這幾天沒什么好忙的,我可以好好陪你。”</br> 外婆慈愛地摸了摸彗星的頭發,“不陪也沒關系,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圈子,整天圍著我這老人家多無聊。我還曉得怎么在微信上訂網約車,別當我老的什么都不會了。”</br> 外婆不緊不慢地說著話,讓彗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br> 彗星抱著外婆的手臂,撇嘴道:“反正我就賴著你了,你去哪我去哪。”</br> “你跟著我,那你不用陪男朋友了?”外婆表情透著幾分狡黠。</br> 彗星張了張嘴,眼神閃爍,忘了外婆是網上沖浪愛好者,經常走在吃瓜的第一線。</br> 外婆留意到了彗星表露出的那一點異常。</br> 盡管這半年通過視頻和電話能了解到她的一些近況,但是關于感情方面她絕口不提。網上關于她的戀愛緋聞不斷,她是一個字都不會信,她了解彗星,對待感情她絕不會亂來。</br> 彗星默了半晌,認真地開口:“外婆,我會帶他來見你的。”</br> 外婆眉眼帶笑,問道:“他叫什么名字?”</br> “他叫慕霆琛。”</br> 倫敦,慕氏分部里氣壓有點低,消息傳得很快,慕氏中斷與W公司的消息已經影響到了慕氏在國內的股價,董事會那幫老東西坐不住了,電話一個接一個地給他打,他關機后就一直往分部打,找不到他人誓不罷休的勁頭。</br> 而蘇千雅此時正頷首低眉地坐在慕霆琛對面,語氣帶著幾分哀傷:“你真要為了她,放棄這次的合作案。”</br> “我放棄與你們公司的合作不僅僅是為了她,你們公司內部出了什么問題,還要我說出來嗎?”慕霆琛眉眼很淡,語氣很冷。</br> “果然瞞不住你。”蘇千雅臉上是難掩的失落,“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對彗星做的事。”</br> 說完,她抬眸對上慕霆琛的眼睛,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br> 慕霆琛唇角微抿,下頜繃的很緊,冷然道:“我不相信你在給彗星寄那些東西的時候不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什么,可你還是給她寄過去了,你想看到什么結果?想看到她情緒崩潰?抑郁癥復發?又或是自殺的消息?”</br> 他這話說的冷淡而刻薄,低沉的嗓音流露出些許微壓,是那種長期身居高位的壓迫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